“這……”千縷眼神閃爍,不願去看秦蕭的臉。
這倒反而讓秦蕭起疑,只是那秦蕭又是何等聰明人,他兀自撥弄着手下琴絃,可這樂曲,卻是半分不亂。
秦蕭手下之琴,乃是胡琴,這胡琴與古箏樣子相似,只是只有無根琴絃,且高低音差極少,難以奏出古箏一般行雲流水的節奏,只是胡曲亦非輾轉纏綿之曲,倒更適這五絃演奏。這胡赤兩國長年征戰,雖是商道不同,卻不妨礙文化往來,胡人嚮往赤國古風悠長,而赤人亦是仰慕胡曲豪放做派。
“有何難言之隱?”秦蕭不擡頭,只是任由指尖在琴絃上滑動,他雖無心在這胡曲上,可樂曲,卻如流水一般從他的指尖流出來。
“奴婢該死!”千縷跪下,便是朝秦蕭磕頭。
“這裡面,果真有有問題!”秦蕭心想,他手下一頓,曲子戛然而止,緩緩站起後,他將跪在地上千縷扶起,問道,“你又是何罪之有?某非這陸貴人未用我那金瘡藥嗎?”
若是如此,想來那陸靖榕是決計留不得了!
千縷聽完後,卻竟是流淚了,她本就長得溫婉動人,此時一流淚,越發顯得她可憐了。
秦蕭於心不忍,便是柔聲問道:“你有什麼且與我說吧。”
“奴婢該死,是奴婢不好……”千縷本是本秦蕭扶起,可一聽秦蕭如此問話,她卻復又跪下了,“奴婢不小心,將那金瘡藥打碎……陸貴人這才未擦那金瘡藥的。”
秦蕭這樣一聽,心中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陸靖榕中毒之事,本以爲是陸靖榕自己設計,卻沒想到,竟只是因爲這婢女一事不小心……可母妃中毒之事卻未泄露,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讓千縷起來,也不說什麼責備的話,只是讓她好生看護靖榕。
“三皇子,主子讓我帶給您一句話。”千縷擦了擦臉上淚水,低聲對秦蕭說。
“陸貴人有何話說?”秦蕭疑惑。
聽完秦蕭問話後,千縷嘴邊露出一絲察覺不出的笑意:“陸貴人說,天快涼了,這人要加衣服,狗也要換毛了,狗一換毛,就容易燥,最好將那狗關起來,免得又咬到了誰,就不好了。這歐陽貴人最害怕犬類,還是莫要讓她看到。”
秦蕭聽完後,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和何等聰慧之人,只要一說,便明白靖榕話裡的意思了,秦蕭嘴角便帶了一點點笑意,輕聲回答道:“多謝陸貴人提醒。我這就回宮,將我母妃愛犬關起來,免得它再咬到誰。”
千縷低頭退下,這一件事本算是了了。
可臨出門時,卻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雖是意外,倒也算是一件及其平常的事情。
——這皇后身邊貼身大總管安福,此時正要去柔妃那裡送一些應用之物,皇后憐惜柔妃久病,便選了一些上好的人蔘、靈芝、鹿茸之類物事過來,這千縷走的算急,便沒曾想兩人就這樣撞上了。
千縷說了一句道歉的話,而安福卻也未曾爲難。
這事,看起來就這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