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山在吳濤的洞府待了半個時辰,便起身告辭離去。
餘山離去後,吳濤笑着對陳瑤說道:“想不到,餘海和顧明生顧道友的兩個孩子在靈虛仙門,修煉的都不錯,都已經成功築基了。”
陳瑤點點頭,說道:“是啊,這兩個孩子在宗內也是蠻刻苦蠻拼搏的。餘山跟他父親一樣,做事沉穩周到,而顧喜呢,性子較爲跳脫,也愛冒險。”
說到這裡,陳瑤忽然想到師兄剛纔說的話,問道:“師兄,你見過顧喜那孩子了?”
吳濤點頭道:“剛回宗門時,便在宗門外見到顧喜了,他出宗執行任務。顧喜具有冒險精神,應該是像他父親和母親的,要知道他父母可都是野外冒險修仙者,專門獵殺妖獸的。”
“兩人天賦其實差不多的,但顧喜更拼更冒險,因此修爲倒是比餘山按部就班的修煉要更高一層。”
“師兄,我們明日就去靈虛修仙城嗎?”陳瑤問道。
吳濤點頭道:“過兩日,你便要出發跟師傅一同前往星辰仙宮,明日去,明日便回。”
以吳濤現在的飛行速度,一天之內便可以到達靈虛修仙城。
往後的計劃,陳瑤也已經在吳濤處得知,她是跟隨師父文星瑞前往星辰仙宮的。吳濤則是先回界壁戰場,等待仙宮煉器堂的傳訊後,結束任務後,再回到星辰仙宮。
這一段時間陳瑤和吳濤是要分開的。
陳瑤聞言道:“想到明日便要見到妃遙姐姐,我真是太高興了。”
陳瑤這一生知心的朋友倒也沒有幾個,來到靈虛宗後,那些修仙者都是看在吳濤是宗門的煉器師而刻意和陳瑤結交的,不太真心,只有飛雪道友是摯友。
她更想念在五泉修仙城時,與妃遙姐姐相處的時光,那一段時光更爲純粹。
吳濤道:“我離開的這三十多年,你沒有見過妃遙道友嗎?”
陳瑤搖搖頭說道:“都忙着修煉,就是有一次出宗執行任務,路過靈虛修仙城,便去看了他們,到現在,也過去十五年了。”
“原來如此,明日就能見到了,阿瑤,我先去修煉了。”吳濤說道,隨後便回到主修煉室開始修煉。
修煉完九曜融陽極真功,看了看旁邊的刻漏,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吳濤神念放出,便看到陳瑤在廚房做飯。
這種一日三餐的生活,讓吳濤感覺到非常溫馨,又回到了之前的美好日子。
吳濤休息片刻,便打算修煉金丹九煉。
就在這時,洞府法陣外有人在拜訪,法陣響了提示音。
吳濤身形一動,便走出修煉室,開啓洞府法陣,便見一人正站在洞府法陣外,臉上帶着笑容,正是張勝紅。
“韓師兄,聽完你回來的消息,作爲師弟的便立刻過來拜訪了。”張勝紅笑着說道。
吳濤略微感應了一下張勝紅的修爲,此刻是在築基四層。
看來這些年還是有進步的,並沒有停止不前。
“張師弟,快快請進。”吳濤笑着將張勝紅請到洞府大廳。
張勝紅作爲吳濤第一個認識的靈虛宗修仙者,還是張勝紅作爲引薦人介紹吳濤加入靈虛宗的。
這份交情可謂深厚。
“阿瑤正在廚房裡做飯,要不今日吃了飯回去?”吳濤請張勝紅落座下來,邊煮水沏茶邊說道。
張勝紅作爲築基四層修仙者,極少像凡人一般吃飯的,餓了都是吃一點辟穀丹之類的,但聽到吳濤這般說,這面子可不能不給啊,便點頭笑道:“好,那我便叨擾了。”
“這話說的。”吳濤搖頭失笑道。
隨後,二人便邊喝茶,邊天南海北的聊天。
“陳秀道友,已經歸道了!”聊到一半的時候,張勝紅忽然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吳濤問道。
陳秀,便是之前靈虛修仙城的築基鎮守,吳濤與其打過非常多的交道,也算是熟識道友了。
張勝紅說道:“16年前的事情。”
隨後二人對於陳秀歸道之事略作感慨,又繼續聊其他的話題,比如,現在仙元界的局勢,聊到這裡,作爲靈虛仙門的修仙者,張勝紅自然極爲驕傲。
口中不停的稱讚寧掌門,說寧掌門是靈虛宗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宗主,寧掌門的豐功偉績,歷代掌門無一可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極盡讚美之詞。
吳濤自然也跟着讚美。
說不定,寧求道已經將他們說的話聽在了耳裡,畢竟,寧求道乃是化神神君,神通廣大。
在聊不多時,陳瑤便已將晚飯做好了,三人一起吃了一個晚飯,再喝了一盞茶的功夫,張勝紅便提出告辭。
送走張勝紅後,吳濤便關閉洞府法陣,與陳瑤一起修煉了。
三餐已過,一日也過。
第二天。
吳濤從主修煉室的蒲團上站起身來,這一晚上,跟陳瑤修煉過後,他便回到主修煉室修煉周天星辰煉體功。
他的星辰石也快用完了,等回到界壁戰場後,就要去購買星辰石了。不然周天星辰煉體功的修煉將無法繼續下去。
一個清潔術打在身上,去除一晚上修煉的疲憊之色。吳濤精神爽朗的走出主修煉室。
“師兄,早飯做好了!”陳瑤今天早上煲了靈米粥,是最上等的靈米。
隨後,吳濤和陳瑤一起吃了一個簡單的早餐,便打算出門,前往靈虛修仙城了。
在出門之前,吳濤將寧求道送來的那一套靈虛仙門金丹真人法袍穿在身上。
“走吧,阿瑤。”吳濤對陳瑤說道。
“好。”
陳瑤點頭,跟着吳濤飛出洞府,出了洞府,吳濤祭出飛行真器,載着陳瑤,便向靈虛仙門山門方向飛去。
路上遇到一些飛行而過的築基修仙者,這些築基修仙者皆是遙遙向吳濤躬身行了一禮,畢竟,吳濤現在身上穿着的是金丹真人的法袍。
金丹真人,就在仙元界現在出了化神神君,金丹真人也是靈虛仙門中流砥柱的存在,不得不尊敬。
速度飛快,很快便到了山門大陣,吳濤掏出那塊新的身份令牌,用金丹法力祭起,將其貼在護宗大陣之上,護宗大陣當即打開一道門戶。
吳濤收起令牌,御使着飛行真器穿過護宗大陣的門戶,快速向靈虛修仙城的方向飛去。
……
此刻。
靈虛修仙城。
因爲靈虛宗合併六宗,出了寧神君這麼一位神君人物,讓得仙元界免遭魔界和星辰海修仙界的征伐戰亂。
因此靈虛修仙城作爲靈虛宗的修仙城,名聲也是響徹整個仙元界,其他修仙城的散修慕名而來靈虛修仙城,想要在靈脩修仙城定居,好得到靈虛仙門的庇護。
靠神君近,大樹底下好乘涼。
這麼一來,靈虛修仙城人滿爲患,直接爆了,住房根本不夠。
無奈之下,靈虛修仙城開始採取擴建的政策,也採取嚴格審覈散修入住的政策,設定一系列條件,不符合條件的散修,是沒有資格在靈虛修仙城定居入住的。
這兩個政策一下來,靈虛修仙城的房價一度高漲。
貧窮一點的煉氣後期散修都住不起,更別說煉氣中期、煉氣初期散修了。
就在外城,現在也是寸土寸金了。
已經出了一波惡意炒房的修仙者,被靈虛仙門嚴查,殺了好多炒房客,才讓炒房客們噤若寒蟬了,不敢再惡意炒房。
這一天,餘宅。
餘宅很大,在這寸金寸土的靈虛修仙城內城,而且餘宅是靠近靈虛修仙城築基鎮守處的黃金地段,更是昂貴。
餘宅旁邊,便是顧宅。
這兩家都是散修出身,都在靈虛修仙城開設了店鋪生意。
餘家和顧家之所以能在靈虛修仙城混得風生水起,是因爲其背景非常強大,在靈虛宗還沒有合併六宗之前,就背靠靈虛宗的一位二階煉器師。
因此,就連靈虛修仙城的築基鎮守也十分照顧餘家和顧家。
全是看在那位二階煉器師的面子上。
後來,靠着那二階煉器師的面子,餘家和顧家的兩個兒子又被送到了靈虛宗修煉。
現在,被送去靈虛宗修煉的餘家之子和顧家之子,都已經成功築基,有一次餘家之子和顧家之子齊齊回來靈虛修仙城,與靈虛修仙城的築基鎮守有說有笑,還舉辦了宴會,這是靈虛修仙城的散修都看到了的。
所以,這餘家和顧家在靈虛修仙城是越來越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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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像餘家和顧家這樣的家族還有很多,都是背靠靈虛仙門的。
今天。
餘家和顧家都聚在餘宅中,他們還通知了靈虛修仙城的築基鎮守。
這兩家人和築基鎮守先是在餘宅用了午飯,用完午飯後,這兩家人和靈虛修仙城築基鎮守都出來餘宅的宅門前,頂着烈日,站得整整齊齊,似乎在等候什麼人。
“應當不是在等候餘家之子和顧家之子那兩位助基的,畢竟,他們就算築基了,也是兒子,怎麼能讓老子出來等候呢?”有散修站在兩邊圍觀,低聲議論。
“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們背後的那位煉器師要來了?”有散修猜測到。
這一猜測,立刻引起了其他散修的附和:“極有可能,只有那位煉器師纔有資格讓這餘海道友和顧明山道友聯袂相迎。”
“你們說,那煉器師是什麼等級,我們可從來沒見過他蒞臨此地。”
“看了就知道唄!”
餘宅大門前,兩座石獅分列左右,中間四五十人,齊齊的站着,不敢交頭接耳。最前方三人,是三位老者,居中間的正是靈虛仙門駐靈虛修仙城築基鎮守。
築基鎮守的左邊,站着一位身穿青色衣袍的老人,面色沉穩。而他的右邊,則是站着一位獨臂老人。
“來了!”就在這時,築基鎮守忽然低聲一語。
三人齊齊向天空中看去,便看到一道流光快速向這邊飛來。
流光中,有兩位身影,正是吳濤和陳瑤。
吳濤已從餘山口中得知餘家的現有住址,因此他直接便御使飛行真器打算降落在餘家的門前。
人前顯聖,爲了庇護餘家,畢竟,以後,他就要回星辰仙宮了。
神念放出,他便已經看到了餘宅門前,恭敬等候的餘家人和顧家人。
“妃遙姐姐,我看到她了。”陳瑤驚喜的抓住吳濤的法袍說道。
吳濤點點頭,降落站衆人面前。
“拜見韓師叔。”築基鎮守先躬身行禮道。
“拜見東家!”
“李道友!”
“晚輩拜見前輩。”
這一刻,築基鎮守,餘海,顧明生,李妃遙,以及餘海的子嗣妻妾,顧明生的兒女孫輩,皆是向吳濤躬身拜見。
吳濤沒想到築基鎮守也在餘家,並不在意,笑着上前去,一一將餘海,築基鎮守,顧明生扶了起來,說道:“不必多禮,你我皆是故人。”
陳瑤也扶起行禮的李妃遙,看着李妃遙兩鬢已見斑白,說道:“妃遙姐姐,我來看你了。”
“阿瑤妹妹,你還是沒多大變化,越來越有味道了!”李妃遙看着還年輕的陳瑤,又看向越來越年輕的吳濤,說道:“李道友越來越年輕了。”
他們已從餘山的口中得知,吳濤已經成爲金丹修仙者了,三階煉器師。
這讓他們心中又是震驚又是驚喜,不愧是李道友。
“東家,你終於回來了,餘海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東家。”餘海老眼渾濁,熱淚盈眶的說道。
“這不是來看你了嗎?”吳濤望着餘海的胳膊笑着說道。
隨後,吳濤便跟隨餘海顧明生等人進了餘宅。
那些圍觀的散修,看到餘宅的大門慢慢關上,終於驚歎聲不已。
“看到沒?那是靈虛仙門的金丹真人,那身法袍,我見過。”有練氣後期散修說道。
“原來是金丹真人庇護,這餘家和顧家,難怪連靈虛修仙城的築基鎮守也要客客氣氣的對待他們。”
這些散修,還回顧在看熱鬧之中議論紛紛。
而在餘宅內,顧明生介紹了自己的三個兒女,顧安也介紹了自己的妻妾和兒女。
餘海的介紹更長,餘海取了十幾個妻妾,烏泱泱一大家子人。
吳濤一一記着,然後,邊介紹一個,他邊從儲物袋拿出一些與他們修爲匹配的法器,或者丹藥賜予他們。
這些都是來之前就準備好了的。
隨後,吳濤,餘海,顧明生,李妃遙,陳瑤進入茶室中敘舊。
吳濤看着蒼老的餘海,還有一樣老態的顧明生,李妃遙,心中稍微有些感慨,但這種感慨情緒很快就消散不見。
他作爲金丹修仙者,對於生老病死,舊友故去,已經習慣了。
應該習慣的。
而後,就像在五泉修仙城那邊,吳濤餘海顧明生三個男人坐在一邊喝茶聊天,李妃遙則是拉着陳瑤在另一處聊天。
陳瑤和李妃遙時不時用目光看向吳濤,吳濤作爲金丹修仙者,神念強大,自然知道李妃遙和陳瑤在聊什麼,李妃遙問陳瑤什麼時候要小孩。
時間飛快。
黃昏時分,晚宴開始,足足擺了六桌,人才坐得下。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吃完晚宴後,吳濤和陳瑤就要回靈虛仙門了,明日,陳瑤便要跟隨文星瑞一同前往星辰仙宮。
“東家再見!”
“李道友再見!”
“阿瑤妹妹再見!”
“諸位,就此一別,有緣再見了!”吳濤站在滄浪舟上,身後站着陳瑤,慢慢升空,像餘海,顧明生李妃遙等人拱手告辭。
隨後,滄浪舟化作流光消失在靈虛修仙城的天空。
“此後一別,或許再也難見了!”餘海抹了抹酸澀的眼睛,對一旁的顧明生和李妃遙說道。
顧明生聞言,感嘆道:“是啊,我們無法突破築基,壽元也不多了,而李道友,他將會走得越來越遠。”
“祝李道友仙路永昌!”最後,顧明生向着吳濤消失的方向拱手一禮。
……
滄浪舟已飛出靈虛修仙城城的範圍,向着靈虛仙門的方向飛去。
滄浪舟之上,陳瑤忽然嘆息一聲,說道:“師兄,明日去了星辰海修仙界,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妃遙姐姐他們了!”
“歲月是一把殺人的刀,縱然是修仙者,也無法躲開。”
“此去一別,便是永訣!”吳濤停下滄浪舟,轉頭看向靈虛修仙城的方向,感嘆道。
隨後他握緊陳瑤的手說道:“阿瑤,縱使歲月如刀,我也會攜你的手,一路走下去,很遠很遠。”
陳瑤聞言,緊握住吳濤的手,將頭輕輕靠在吳濤的肩膀上,輕聲道:“我也會努力修煉,儘量陪師兄走得更遠一些。”
落日的餘暉,在此刻盡情揮灑在兩人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