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往東數,第五家!”鍾漢回道。
一輛車,最多也就能帶十幾個人,加上醫生和鍾漢,隊員只帶了十個。其餘的隊員正在後面趕來,方不爲對他們的交待是:到了之後,所有人員立既包圍胡毛巷外圍,一個蒼蠅都不能讓飛出去。
這十個人都是葉興中親自挑選的精兵強將。方不爲留了兩個守着巷子口,還剩八個人。
方不爲則帶着馮家山和葉興中,又點了兩個隊員跟着他,其餘的六個都讓邢明生帶走。
邢明生瞪着眼睛,愕然的看着方不爲。
方不爲竟然只敢帶着四個人就正對突擊?他怎麼就這麼相信鍾漢說的全是實話?
鍾漢在醫院裡交待說,麻哥此次召集來的槍手有十個,四個是麻哥的心腹,六個是麻哥臨時召集來的。
方不爲算了算,他當場至少打死打傷了六個,那加上麻哥,宅子裡最多還剩五個人。
邢明生沒有方不爲那麼強的現場審訊的分辯和觀察能力,根本不敢全信鍾漢的話。
所以方不爲計劃先帶十個隊員以最快的速度來抓捕麻哥的時候,邢明生一直在勸方不爲。
他把副手的職責盡了個徹底,變着花樣的勸了好幾遍。
但方不爲根本不爲所動。
也就方不爲察覺出了他是真的一番誠意,忍着怒火,沒有惡語相向。
最後計劃成了命令,邢明生自然只能遵從。
但到了這會,方不爲竟然又要分兵?
“執行命令!”方不爲沒時間跟邢明生解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帶着馮家山和葉興中,又讓兩個隊員架着鍾漢,順着巷子口往裡走。
邢明生心裡就算是急的冒火,也不敢說出反駁的話來。
做戰或者是執行任務時,下級惹是敢置疑或反抗上級長官的軍令,上級長官敢直接崩了他。
邢明生不敢偷偷派人去支援方不爲,咬了咬牙,帶着六個隊員往後面繞。
這一片巷子,院子的格局都是後牆對着後牆,爲了防賊,後牆還修的特別高。所以前院裡的燈光照不到這裡來,沒有月亮的時候,後牆靠着巷子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邢明生不敢讓隊員打手電筒,只是靠着牆根,摸黑往前走。
聽到車門被關上,還下來了不少人,甚至還有手槍上膛的聲音,老八心裡更慌了。他往左右瞅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家的門虛掩着,一個閃身,推開了門,帶着老九和老十藏了進去。
老九再蠢,也明白情況不對,這個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的握着手裡槍。
老八朝後面的老九和老十擺了擺手,意思是讓他們別出聲,自己則躲了門後,順着門縫往外瞅着。
前面的巷子裡雖然也沒有路燈,但這個時候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家家戶戶的屋檐下都亮着燈籠,巷子裡也被照進去了一些亮光。
當方不爲幾個人走過去的時候,老八就着不太亮的燈光,看到了幾個人的臉。他臉色猛的一白,鬆開了扶着門框的手,躲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門板磕了一下,發出“咣噹”的一聲,老八心裡一驚,嚇的翻坐起來,把喘了一半的氣嚥了下去,一動都不敢動的聽着外邊的動靜。
還好,前後左右不是在喝酒調笑,就是在噼噼啪啪,老八覺的自己發出的這點響動肯定傳不出去。
但方不爲的聽力是何等的敏銳,稍有一絲不正常的響動,都逃不過他的雙耳。
“什麼聲音?”方不爲停下了腳步。
“沒有啊?”馮家山側耳聽了一下,並沒有聽到什麼。
葉興中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沒聽到。
“我聽到有人在關門,還在大喘氣!”方不爲疑聲問道。
葉興中嘿嘿一笑:“來這的客人都知道規距,碰到半掩門的,進去後要重重的關一下門,提示屋裡的姑娘有客人到了。姑娘聽到聲音後就會出來插好門,後面來的推不開門,自然就知道里面的客人還沒出來……”
至於大喘氣,多新鮮啊,到這種地方來,聽不到喘氣的聲音才叫見鬼呢。一看長官就是個雛,沒來過這種地方。
當然,後半句話打死葉興中都不敢說出來,他也就只敢在心裡笑話一下。
但方不爲怎麼可能分辯不出來?
前世在治安部門的時候,方不爲沒少帶着隊員掃黃。
剛纔那幾聲喘息,明顯就是受過極度驚嚇之後才發出來的。就和按摩房的門突然被人踢開,正到了關鍵時刻的大叔扭頭一看,竟然發現衝進來的是警察的時候發出來的喘息聲一模一樣。
但現在位置有些不前不後,再走三個門,就要到鍾漢說的那一家了。如果鬧出動靜來,很有可能會驚動了那位麻哥。
方不爲招了招手,叫過了兩個隊員,讓他們把鍾漢交給了馮家山和葉興中,又在兩個隊員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兩個隊員點了點頭,裝做了客人的樣子,在附近慢慢的溜達。
方不爲讓馮家山和葉興中架起鍾漢,繼續往前走。
馮家山和葉興中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疑惑:方長官也太小心了吧?
等門口的腳步聲稍稍走遠了一些,老八才慢慢的吐出了那半口氣。
“哥,怎麼了?”老十低聲問道。
“是肉票,還有鍾漢……”老八一臉煞白的回道。
“鍾漢怎麼會來?”老十問道。
聽到這句話,老九猛的反應了過來:“你……鍾漢不是被你滅口了麼?”
“說你是蠢貨你還不信?”今天的老十膽子格外大,忍不住的譏諷道:“都是混口飯吃,咱們和鍾漢一起賣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能下得去手?”
老八也盯着老九:“假如有一天,你也受傷跑不動了,麻子讓我滅了你,你說我怎麼辦?”
到這個時候,老八就算後悔也沒有用了。他也沒想到,鍾漢竟然醒的這麼快?
迎着老八眼睛裡的寒光,老九下意識的躲了過去。
“八哥,怎麼辦?”老十驚聲問道。
“那個肉票太厲害了!”老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我就是喘了一聲,就被他聽到了。他雖然走了,但外面還有兩個走路的聲音,應該就是他留下來的手下……”
老九和老十齊齊的打了個哆嗦:這肉票怎麼跟成了精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