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1rì上午。巴黎時間8點30分。
位於巴爾貝斯大街的蓋伊醫院在上午8點10分發生爆炸。大約15分鐘後,zhōng yāng司法jǐng察局長讓.科洛來到了現場。他今天有點懊悔,沒有開jǐng用標誌的車,以至於在趕往現場的途中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在半路上,有個青年突然站到他的私家車前,張開雙臂,有意攔阻他的車前進。科洛只好把車停下來。他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不到一分鐘,那個青年不見了,科洛重新啓動發動機,但行車不到幾步,只聽咯噔咯噔地響,車身向右傾斜。是右後輪輪胎癟了。下車一看,右後車輪果然被刀子紮了個大口子。科洛一陣懊惱,趕緊拿出千斤頂,把備用的輪子換上。正在這時,走過來一位中年人,他告訴科洛:“那人在擋你車的時候,另一個人紮了車胎,是他們合夥乾的……”科洛頭也不回,一邊換輪胎,一邊道:“我知道,是我大意了。”話音未落,那兩個“合夥人”過來了,衝着那個中年人就是一頓耳光,打得他鼻青臉腫,滿嘴流血。那位中年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也不喊jǐng察。這讓科洛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很愧疚。瞧這幫人,把我們的良好市民欺負成啥樣了。科洛當即展開拳腳,打得那兩人哭爹喊娘,抱成一團。科洛將兩人押上後座,心道:好久沒鬆動筋骨了,看來我還不老,儘管已過四十。那中年人這時才知道科洛的身份,顯然有點怪自己多管閒事了,連句謝謝也沒說就走開了,這又讓科洛很難過。他很希望中年人能誇獎一下他的拳腳功夫。他後來想想,可能這中年人也不懂。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在現場,他看了下表,8點30分,心情很是懊悔。如果沒有這個小插曲,那個爆炸的始作俑者肯定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最先趕到現場的是交通jǐng貝爾蒙多。科洛看到他,就來氣。他們有過一場交道,那是在幾年前。當時貝爾蒙多還是該地區的jǐng長。那天,這位jǐng長着便衣陪同未婚妻在香榭麗舍大街悠閒散步的時候,忽聽槍聲大作,只見一些jǐng察和一夥人,在小汽車的海洋裡展開了槍戰。一些腦子反應快的人,紛紛臥倒在地,把小汽車當作唯一的屏障。jǐng長的未婚妻是個電影迷,她說這是在拍電影,因此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臨危不懼的女英雄貞德一樣在槍林彈雨中觀戰。jǐng長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爲的,後來見勢頭不對,不由分說,生拉硬扯地把未婚妻拉進臨近可以藉以逃遁的某公司經銷部。這時jǐng長搞清楚一些狀況了。原來是一夥持槍的強盜,闖進一家銀行,威逼裡面的人趴在地上,並搶走上百萬法郎(當時歐洲還沒實行統一歐元)後開車逃跑,快到凱旋門的時候,前面堵車擋住了去路。這時強盜們發現,他們已被jǐng察緊緊包圍,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便向jǐng察開槍,於是雙方展開了對shè。結果4個強盜受傷,兩名jǐng察掛彩,一個正在品味咖啡的無辜遊客,卻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槍戰中作古了。jǐng長則在這次槍戰中發生了“外遇”。就像多米諾骨牌產生的連鎖反應。那個品咖啡的無辜遊客被槍擊中頭部,仰倒時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桌上的咖啡傾在他後方一位看報的婦人臉上,婦人受襲驚恐下,踩了身旁小狗的尾巴。小狗受驚竄出去,撲倒了一位正從小汽車後挪步出來的持杖老人,老人的手杖橫伸出去,絆倒了一位妙齡少女,而這少女的櫻脣就貼上了正要去扶老人的jǐng長的臉。剎那間,jǐng長和少女都被對方“電”到了。一吻定情,jǐng長貝爾蒙多拋下未婚妻,和那少女很快就陷入了熱戀。而這時科洛卻把貝爾蒙多從自家牀頭叫到了他的辦公室,義正詞嚴的告訴對方,你熱戀的duì xiàng 是個間諜。貝爾蒙多不相信,堅稱是科洛弄錯了。科洛也沒心思多做解釋,那陣子他也煩透了,一個連鎖反應,居然揪出了一大幫間諜。除了那個無辜的遊客外,其他幾個都是有問題的。看報的婦人是英國間諜,男扮女裝;那個老人是美國間諜,除下僞裝,比科洛還年輕。至於那妙齡的法國少女,則是替俄羅斯工作的。科洛沒想到,這一年居然各國間諜都盯上了法國。貝爾蒙多知道內情後,居然還毫無心肝的說了句:那是我們國家強大的原因。爲這句話,被撤消了jǐng長職務。又因爲去探視那少女,被調職做了交通jǐng。貝爾蒙多對此無怨無悔。可不,就在今天,科洛和他照面時,他還得意地朝科洛豎起中指,大聲道:“等她出來,我就和她結婚。”這人已經無藥可救了,科洛心想。科洛的助手是個瘦瘦高高的小夥子,朝貝爾蒙多直翹大拇指,因爲貝爾蒙多在說:“巴黎,真是一個浪漫的城市,連空氣裡都透着浪漫。”助手最近也沉浸於愛河中,對此話心有慼慼焉。科洛狠狠瞪了助手一眼。助手連忙道:“他在瞎說,我只聞到還未散盡的火藥味。”
在被爆炸後的五樓。貝爾蒙多雖然糊塗,但做事還是很有條理的。他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cāo起一些現場爆炸後殘存的布條,說:“這個像似某種布包上的,從毀壞程度來看,我覺得爆炸物應該是放在這個布包裡。”
“恩,沒錯。這讓我想起某個國家的特種裝備,”防爆專家達爾在一旁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是來自於中國。”
達爾指了指被爆炸燬壞的牆壁,和地上的兩具屍首,道:“這種布包不是專門用來搞襲擊的,而是逃生用的。它有個míng zì 叫‘鞭包’。來源於中國的一個故事。那個故事是說有個國王被敵人追趕,在逃跑途中,遇到一個農夫,就將手中的馬鞭交給農夫,並讓其轉交給後面的追兵。追兵趕到,從農夫手中接過馬鞭,不解其意。等他們弄清原委後,那個國王早已逃之夭夭。”
貝爾蒙多恍然大悟道:“那個人逃跑時,故意把這包遺落,rán hòu 這兩個傢伙就把它撿起來,在檢視過程中,不小心觸動機關,就這樣莫名奇妙地送命了。”
“並非如此。”科洛皺了下眉,說道,“那個人走得很匆忙,來不及安排這一切。這兩個傢伙很有可能是在那人逃走後,無意中想起了這個包,rán hòu 在檢查這個包的時候,觸動了機關。”
助手走到五樓的陽臺上,對科洛招了下手。“我們看看他發現了什麼。”
“毫無疑問,那個人是中國特工,這是他們所用的‘蜘蛛繩’。”科洛興奮地叫道,同時心中又更添愁緒。中國特工來巴黎做什麼,難道也和我們在查的那事有關。
助手見貝爾蒙多有些茫然,在旁好心地解釋道:“這個‘蜘蛛繩’是在英國特種裝備‘蝙蝠繩’的基礎上加以改進,能上能下,非常方便。取名‘蜘蛛繩’是中國不忘爲研製這種裝備而犧牲的一些在高樓作業的‘蜘蛛人’。”
貝爾蒙多聞言,會心一笑。“就像我不能忘記在監獄裡的杜拉,在我的肚子上紋了她的míng zì 。”說着就要掀衣服,給助手看他的“愛的紋身”。科洛及時阻止了他這個不合時宜的舉動。
醫院院長急衝衝跑了過來。“在另一個房間死了三個人,還有個瓶子裡有張人臉,恐怖極了。另外在醫院北門值勤的三名jǐng衛有兩名被槍殺。”
科洛和院長並肩同行。“還有什麼情況,一邊走,一邊說。”院長擦了下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據倖存的jǐng衛說,有兩輛運送不明設備的車強行衝出醫院,jǐng衛在攔阻過程中,和他們發生槍戰……”
科洛的臉sè沉重起來。腰上的對講機也不失時機地響了起來。他按了接聽,“中國大使館附近發生槍案,請儘快趕到現場。有人傷亡,兩嫌疑人逃逸,現正在確認遇難者身份。”科洛眉頭緊皺,臉sèyīn沉。巴黎,噩夢即將開始。
就在科洛和他的手下趕往中國大使館所在的華盛頓街,張倩已經開着蓮花Elise跑車來到了聖路易醫院,我中彈了,躺在座位上,急需救治。
儘管我被槍傷折磨得幾乎要昏迷,但先前發生的事仍像電影鏡頭一樣在眼前閃回……當科洛趕到蓋伊醫院的時候,我們剛把車停在華盛頓街24號。
車子還未停穩,張倩就已經打開了車門。那久違的男xìng的渾厚聲音又在車裡響起,“車未停穩,zhù yì 安全。”
“這聲音熟悉吧,是皮爾斯布魯斯南的聲音。演007的。”張倩見我一臉茫然,失望地道,“唉,可憐人,你真應該多看看電影,這方面的知識你太貧乏了。”
我對007或是皮爾斯布魯斯南完全沒興趣,倒是對這車充滿了好奇。張倩似乎zhù yì 到了,她笑着打開了副駕駛座前的CD機,並從包裡掏出一副耳機遞給我。“等我jìn qù 後,你可以聽聽。”她整理了下頭髮,將撕破的裙子下襬扯去,這樣一來,被撕短的裙子更突顯了她的xìng感。只見她一雙修長的大腿閃入了一家咖啡吧內。
車子停在車道上,可以在緊急關頭快速撤離。我戴好耳機,環視四周的環境。坐在車上能夠看見華盛頓街上車水馬龍的繁忙景象。蓮花Elise跑車左側正對一家24小時便利店。一個門面亮堂的中式餐館緊挨在便利店右邊。再往右,是一家快餐店和張倩進入的那家咖啡吧。在便利店左邊,是一家銀行。銀行門口停了幾輛名貴轎車,還有幾個空的停車位。我又仔細看了一眼那家咖啡吧。這家咖啡吧,門面不大,玻璃櫥窗上貼着一些海報,從街上看不清楚吧裡的情景。我的腦海裡突然興起一個念頭:如果在這裡面接頭,倒不失爲一個好主意。莫非她約了人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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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華盛頓街20號的中國大使館旁的小弄堂裡走出一個黑髮的中年男子。他謹慎地看了下四周,接着也走進了那家咖啡吧。
耳機裡傳來了張倩的笑聲。“你在聽吧,呵呵,咖啡很好喝。”她的笑聲停了。“恩,我要辦正事了。好好呆着。乖。”居然把我當小孩子。
“這天看起來要下雨呢。”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感覺就是那個中年男子。
“可不是,我都忘了帶傘了。”張倩的聲音有點懶洋洋。
那男子道:“帶不帶都一樣。”這句話把我“震”到了。好熟悉。一行字從大腦裡顯現了出來:“如果表示安全,是‘帶不帶都一樣’;如果表示危急,是‘不帶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男子似乎把什麼東西放到了桌上。“你把它帶回去。”
“這是什麼?”
“這天氣悶熱得緊,鄰居恐怕也要坐不住了啊。”
“你是讓我交給……”
“恩。雖然嫁人了,可不能把自己的爹孃給忘了啊。”
“呸,哪兒跟哪兒啊。”張倩笑罵道。我聽得有點發懵,這小丫頭嫁人了啊,不像啊。
“多保重。”
“恩,我咖啡喝完再走。”
那男子走出了咖啡吧,我看清了他的臉。這張臉對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我將目光收了回來,不經意間,餘光掃過,發現不遠處有個扛着小型攝像機的人也將鏡頭對準了那男子。我升起了一種jǐng覺,盯住那個扛攝像機的人,瞄向那個鏡頭。不好!我剛推開車門,還未完全衝出,就聽見“啪”,金屬爆裂般沉悶震耳的一聲槍響。那男子被擊中,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仰面朝天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直挺挺地躺着,一動不動。張倩聽到槍聲,也從咖啡吧裡跑了出來。扛攝像機的人將鏡頭對準了張倩,我衝上去,將他撲倒。喀嚓一聲,是攝像的聲音,我的左側身子在那聲音中變得麻木,感覺有**從體內向外奔流。我的右手勾住了攝像師的脖子,在他的咽喉處留下了一道印跡,這道印跡標誌着他“藝術生涯”的終結。我感覺好累,耳邊聽到女人、男人的尖叫。男人尖叫起來的聲音比女人還恐怖。幸好那聲音沒有sāo擾我太久,因爲有張倩。她在我中彈的剎那愣住了,可她馬上又恢復了冷靜,將我扶入車內,並迅速駕車逃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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