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增之所以主動提出要和特勤局合作,除了是要藉助特勤局的資源,加強中統局的力量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現在有了強烈的危機感,這種感覺自然是來自蔣總裁對他的態度。
以前是軍統局的戴立,三天兩頭遭到蔣總裁的訓斥,時不時的就會挨巴掌,甚至一度出現扶持中統局,打壓軍統局的局面。
可現在不一樣了,變成他三天兩頭的遭到訓斥,中統局的工作,每次開會都被批的是體無完膚,他經常是狼狽不堪。
中統局一次增加了兩個副局長,顧惜朋是他的人,可郭紫峻是朱騮先的人,是對頭,蔣總裁這樣做,已經傳遞出對他不信任的訊號。
怎麼辦?必須要自救!
徐恩增經過反覆考慮,最終的突破口選擇了特勤局,他注意到特勤局的短板,那就是對日僞作戰的成績極爲突出,可謂是屢立大功,而在對付地下黨方面則沒有什麼出色的成績。
地下黨是蔣總裁的心腹大患,在山城政府,只要是對付地下黨,必然得到蔣總裁的青睞,韓霖肯定很想彌補這塊短板,就這方面的工作,軍統局都不如中統局的資源豐厚。
韓霖是侍從室第二處的副主任,蔣總裁的高級幕僚,深受蔣總裁的信賴,兩家成爲合作關係,他總不能無動於衷,不伸手拉自己一把。
而且韓霖的特勤局掌握着大量的資源,能夠對中統局的工作給予極大的幫助,軍隊、憲兵和警察,中統局是需要靠着人情,韓霖一句話的事情,還沒有誰敢不配合。
更爲重要的是,特勤局是軍法執行機構,如果以前就和韓霖密切合作,他的走私法幣案件,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身爲高級軍法官的韓霖,自然有辦法給他擺平。
“老弟請放心,我既然主動向特勤局尋求合作,就是帶着十足的誠意,凡是中統局獲取的重大情報,都會送到情報研究室一份,行動的時候我們兩家協同,在山城政府的軍警憲三方,特勤局佔據着絕對的優勢,至於費用問題,各自負責各自的費用。”徐恩增說道。
情報算什麼,他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拿回蔣總裁的信任,以中統局爲數不多的底牌,換取韓霖的幫助,這筆買賣很划算。
“一個情報研究室而已,能花多少經費?我這邊的財務狀況比中統局寬裕,你只負責人員的工資,其餘的部分我來承擔,我派遣副局長曹建東全權負責與中統局對接,明天我就向總裁打報告。”韓霖說道。
“好,老弟果然爽快,我讓顧惜朋副局長來負責這件事,等總裁批准了,我們再談具體的安排。”徐恩增大喜說道。
自己的想法果然對路,韓霖一聽到對付地下黨,立刻就答應了,負責的還是曹建東,這可是韓霖手下的頭號大將和特勤局的大管家,成功絕非僥倖,他是太明白蔣總裁對地下黨的態度了。
“特勤局的許寅正,出任了內政部警政司的司長,徐老闆和李夢龍的關係怎麼樣?”韓霖問道。
“李夢龍和兩位陳先生的關係不錯,與我也有些來往,點頭之交而已,也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此人很排斥特工人員進入警察部門,控制慾望太強了。中統局只是在地方警察局有一些力量,在他容忍的範圍內。不像戴立,和他爭奪警察部門的控制權,這就觸碰到了他的核心利益。”“如果許司長想要拓展自己在警察部門的影響力和實際權力,勢必要和他發生衝突,老弟要告訴許司長早有心理準備。”徐恩增說道。
特勤局的許寅正出任警政司長,這與軍統局的酆裕坤出任警政司長,還是有些區別的,雖然都是爭奪警察部門的權力,但特勤局顯然比軍統局更具有殺傷力,最關鍵的當然是幕後的韓霖。
李夢龍放棄了警政司長的職務,出任中央警官學校的教育長,就是想用黃埔軍校的方式,控制整個警察部門,絕不會容忍被別人奪走他的心血,雙方爆發衝突是在所難免的。
“我向來和李夢龍沒有來往,對他不是很瞭解,徐老闆可否指點迷津?”韓霖問道。
“說難其實也不難,李夢龍此人爲了控制畢業的學員,組建了一個警察學術研究會,組建了一箇中央警官學校的同學會,就是以他爲核心的兩個組織,以此來鞏固他的地位和權力。”
“你也知道,蔣總裁是最討厭這種性質的組織,關鍵是李夢龍犯了錯誤,兩個組織的會長,居然不邀請蔣總裁來兼任,只要是老弟抓住這一點,背後捅他一刀,他就沒那麼受信任了。”徐恩增說道。
果然中統局的特務,都是玩陰謀詭計的行家,術業有專攻,徐恩增的一席話,抓住了兩個要害,讓韓霖也感覺是茅塞頓開,這個傢伙果然陰險。
世人都知道,蔣總裁有兩個特點,一是兼職多,他向來搞的是獨裁統治,生怕權力落到別人的手裡,所以但凡有個職務出現空缺,自己就要兼職,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楚,自己向自己報告的事情層出不窮。
中央警官學校的這兩個組織,按理說是內部的組織,可李夢龍忘記了,蔣總裁纔是中央警官學校的校長,搞出這兩個組織,居然不請校長親自兼任,你這個教育長到底安的什麼心?他兼任可以不管,但是不能不讓他兼任,就是這樣的道理。
再有一點就是疑心病,蔣總裁的疑心病之重,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別管你是什麼心腹嫡系,照樣懷疑你的忠誠度,前幾天就把陳絾、戴立和韓霖考驗了一遍。
李夢龍肯定沒有要排斥蔣總裁的意思,可他的做法,添油加醋的一彙報,蔣總裁必然會懷疑,警察部門的權力是山城政府的,是我的,你這麼搞到底想做什麼?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還是徐老闆看得明白,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還希望徐老闆不吝賜教。”韓霖說道。
“老弟太客氣了,你只是把精力都放在對日僞的作戰方面,對別的部門不太瞭解,只要給你時間,這也不算什麼妙計。”徐恩增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