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二處誰能影響到戴老闆的決定,目前還只有私人秘書陳嬅才具有這樣的資格和能力,因爲戴立自己知道,在整個二處或許只有陳嬅,纔是毫無保留的和他說實話,出發點也完全是基於他的利益,所以,但凡陳嬅說出來的話,他是要認真考慮的。
可問題是,外勤組一下子變成了跨越三個城市的情報站,這個跨度讓他也覺得很爲難。
憑心而論,他非常喜歡韓霖,首先是年輕,這就意味着有培養價值,能夠成爲他將來執掌二處的嫡系力量,將來肯定是坐鎮一方的“封疆大吏”,他也願意提拔這樣的青年才俊。
其次,韓霖加入二處不到兩年而已,帶着一羣全無經驗的實習特工,從杭洲起步到現在,已經偵辦了多起價值極高的日諜案,爲二處解決了難題,還贏得了總裁的高度讚賞和加倍信任,提升了他的地位和權威,這樣的成績在二處無人能比,出類拔萃這個詞來形容都不夠,獨佔鰲頭比較恰當。
平時做人做事方面,韓霖也沒有絲毫問題!特別是在偵辦金明貴的案件中,不但給他送了一大筆財物,還給二處解決了很大的難題,這筆錢給他處理了不少難以報銷的秘密費用。
更何況,陳嬅的化妝品、洋裝、香水、包,日用品等等,都是從香榭麗舍掛賬買來的,數量可真不少,估計這筆賬,韓霖肯定不會向他索要。
關鍵時候拉出來就能打仗,但凡打仗一定能獲勝,還能爲老闆搞錢,還能給老闆哄着情人,這樣的下屬誰不喜歡?
可問題是,這小子的短板同樣明顯,那就是資歷太淺了,而且軍銜只是個少校,如果二處提拔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站長,蔣總裁也未必會答應,而且從長遠考慮,韓霖將來立的功勞越來越多,他怎麼獎賞?
“站長是不行的,但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給他一個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主任的職務,進可攻,一步就能提拔爲站長,退可守,辦事處可以設立情報、行動、電訊、總務等下屬機構,與情報站就是名稱不一樣,本質也沒有多少區別,有我給他撐腰,他可以放心的發展。”戴立想了想說道。
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聽起來不像情報站那麼讓人敏感,委座肯定能夠答應,可這個辦事處的職能,完全看他這個做老闆的授權。
“韓霖這個小傢伙倒是厲害了,雖然軍銜沒有提升,可是卻身兼多職,像他這樣的例子,在咱們二處估計也要創造奇蹟了。”陳嬅笑着說道。
“金陵政府大規模銓敘軍銜已經正式開始了,現在所有軍官的軍銜,都要重新經過評級,他這個少校軍銜,我向委座提了一句,保住軍銜的問題不大,再晉升軍銜,對他也沒有好處。”
“二十多歲的銓敘陸軍中校軍銜,那就和我這個做老闆的平級了,別看我經常掛少將軍銜的領章,評定下來,頂多是個銓敘陸軍中校,我和他犯一個毛病,資歷太淺了。”
“走,我們去找韓霖談談,給了他這麼多的待遇,爲總部做點貢獻是應該的。說起來,情報科和行動科自己沒本事,想着投機取巧,我還偏偏不能不管,想起來就覺得窩火,誰也不是一帆風順。”戴老闆苦笑着搖了搖頭。
這明顯是氣話,偵破日諜案只是情報科和行動科的職能之一,監視軍隊的思想動態,避免被地下黨滲透,維護蔣總裁的獨裁,剷除那些蔣總裁的心腹大患,這纔是核心工作。
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情報科和行動科,遠比外勤組有優勢,他們在軍隊裡的根基不斷夯實,發展的耳目越來越多,辦案的數量並不少,二處讓人畏懼的名聲,其實和外勤組,不,現在叫做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不等委座的批示了?”陳嬅問道。
“不用,這點小事我完全可以做主,就連一個小小的辦事處成立,委座都要駁了我的請求,我這個二處的老闆,豈不是當的名不副實嗎?”戴立很有自信的說道。
韓霖正在總裁官邸值勤呢,接到外勤組駐地打來的電話,聽到戴老闆大駕光臨,他覺得很奇怪,有事把自己喊到私宅不就行了,幹嘛不聲不響的跑到駐地來?
回來一瞧,來的不只是戴老闆,秘書陳嬅也來了,他立刻就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因爲金盛安這個聯繫人沒來。
外勤組的存在,屬於二處的絕對機密,陳嬅雖然知道,可她礙於身份,從來沒有出現在外勤組駐地。
“老闆好,陳秘書好,您二位怎麼有時間來外勤組了?”韓霖進門後先給二人敬禮,然後笑着說道。
“瞧瞧你的辦公室,破舊成這個樣子,也不裝修一下,換換屋裡的辦公傢俱,伱們外勤組就缺這點經費?”陳嬅笑着問道。
韓霖出身富商之家,按理說從小就享受很高的生活層次,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在這樣簡單破舊的辦公室工作,除了掉了漆的桌椅和沙發茶几,再就是文件櫃和保險櫃,別的也沒有什麼,實在出乎她的想象。
“就是個辦公的地方,該有的東西一樣也不缺,卑職以爲沒必要搞得太奢華,加上我有好幾個辦公室,平時來駐地辦公室的時候也不多,閒置着太浪費了。”韓霖說道。
“聽金盛安說,你從滬市回來的這段時間很忙,外勤組通過日諜的口供,發現了不少潛伏特務的線索,有這回事吧?”戴老闆問道。
壞了,這是自己剛得到的資源,被總部給惦記上了!
其實戴老闆一張嘴,他就猜到了是什麼事情,可這種做法他非常不認可,再一再二不再三四,我在滬市破案的時候,已經讓給滬市特區一半的功勞,你再來伸手衝我要線索,未免也太讓人寒心了吧?
“是這樣的,外勤組的日本教官矢野英民,把他在金陵接觸到的潛伏特務的線索,提供給了我,目前整個外勤組的人員,都在按照這些比較模糊的線索,查找日諜的蹤跡,說實話,難度有點高了,這得有極大的耐性和細緻的工作,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那還很難說。”韓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