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新聯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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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寶德元商行日諜案抓捕行動結束後的第四天傍晚,渡邊一木打電話到憲兵司令部,暗示小川敬武來到了金陵,韓霖隨後開車到煤炭公司接頭。

小川敬武大約三十六七歲的年齡,穿着一套筆挺的手工製作的藍色西裝,襯衫搭配領帶,腳上是一雙鋥亮的皮鞋,手腕上戴着名貴的腕錶。以韓霖的眼光,此人的穿戴大多爲舶來品,說明很注重儀表。

人長得很白淨,看不出軍人的氣勢,鼻樑上架着一副價值不菲的金邊眼鏡,根本就是個斯文禽獸。儘管這貨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似乎性格很是平易近人,但韓霖還是從他的眼神裡,發現了幾絲傲慢。

“韓處長,我是駐滬特務機關派到金陵的總負責人小川敬武,帝國陸軍少佐軍銜,特務機關在金陵的所有情報工作,包括和您的對接,從現在開始,全部轉移到我這邊,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小川敬武對着韓霖微微躬身。

“歡迎小川少佐前來金陵履新,只是我和渡邊君剛剛建立合作聯繫,特務機關就更換了聯絡人,出現這樣的情況,是渡邊君要調離金陵嗎?”韓霖裝作不知道小川敬武要來的消息。

“我首先代表特務機關,感謝韓處長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及時向我們發出了預警,雖然對結果沒有起到作用,但這不是韓處長的問題,是我們自身的嚴重失誤,爲此,特務機關也會遵守約定,向您支付一筆可觀的酬勞。”

“寶德元商行秘密據點被二處破獲這件事,不是一個單純的案例,從去年的年底開始,我們大日本帝國特務機關的情報小組,就不斷遭到二處的破壞,說明金陵的情報工作局面日趨惡化,二處對軍隊的滲透和監控能力在不斷加強,早應該引起警惕。”

“機關長認爲,渡邊君的經驗和工作方式,已經不適合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中,帶領帝國特工完成使命,缺乏足夠的警惕性,也缺乏判斷力,所以才把我派過來接手情報工作,渡邊君依然會留在金陵,他以後只負責煤炭公司的事務,我將以渡邊君助手的身份,進行公開的活動。”小川敬武說道。

這可不是戳了渡邊一木的肺管子,而是從棺材拉出來鞭屍的行爲!

面對小川敬武毫不留情的貶斥,韓霖看到,渡邊一木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強忍着沒有發泄出來,就知道自己的設想,已經完成了前期鋪墊。

這個小川敬武不會做人,怎麼說渡邊一木也是他的前輩,說話總該留有餘地,哪能如此不近人情的予以指責?

“既然小川君成爲特務機關在金陵的情報總負責人,也是我的上線,那今天晚上我專門設宴,爲小川君接風洗塵,也順便和渡邊君做個交接,包括以後我們新的聯絡方式,小川君對我的工作要求,我最近的一些安排等等,還希望小川君給我這個面子。”韓霖笑着說道。

“當然,我也有這樣的想法,與韓處長好好聊聊,我們談論的是情報工作,渡邊君就沒必要參與了,這樣涉及到情報工作的保密性。”小川敬武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這傢伙是不是二啊!

韓霖看到渡邊一木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但嚴格說起來,小川敬武的做法也沒有錯,既然渡邊一木不再負責情報工作,這種談論情報工作的場合,他確實不方便出面,但沒這麼說話的!

秦淮河畔錦雲樓。

“韓君可能也注意到了,我對渡邊君的態度有些生硬,這也是機關長明確要求的,渡邊君是一位資深的帝國特工,也爲帝國在中國的情報工作,做了很大的貢獻,但這不能作爲他失敗的理由。”

“大日本帝國的情報工作,是遠遠領先於中國的,在全世界也是最頂尖的,但不得不承認,中國人很善於學習,也很善於總結經驗,他們在進步,這大半年的時間,不只是金陵連續出現情報小組被破獲的重大損失,在滬市也出現了同樣的事件。”

“在這麼緊急的局勢下,渡邊一木的經驗陳舊,沒有絲毫的創造力,繼續沿用老一套的辦法來應付二處,他只會讓帝國特工葬送寶貴的生命,他太相信帝國特工的能力,看不起二處的特務人員,明明已經提前得到了你的預警,卻沒有采取斷然措施,這樣的心態,讓機關長對他的看法非常不好。”

“我這次奉命前來接手金陵的情報工作,機關長要求我,必須要敲打渡邊一木,本來這次按照機關長的意思,要勒令他切腹的,念在他爲帝國服務多年,給了他一次機會,再不好好表現,他會很慘的。”小川敬武說道。

難怪,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這貨說話有邏輯有條理,能被派到金陵做情報總負責人,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金陵政府的調統局第二處,的確是讓人感覺到畏懼,我曾經在二處實習了一段時間,當時沒覺得怎麼樣,根本就找不到日本特工的線索,矛頭是指向地下黨和軍隊中的某些勢力。”

“隨着去年年底,爲了加強領袖官邸的安保工作,我被調入憲兵司令部,兼任軍事警察科長,日常負責便衣憲兵的事務,幾乎每次二處針對日本特工的行動,我都有參與,真是匪夷所思,我想不到二處的進步居然如此之快。”

“你說滬市也有同樣的事件,可能是滬市市政府保安處的保安二團,曾經抓捕了幾個被帝國特工收買的叛徒,當時我正好在滬市,代表憲兵司令部前往淞滬警備司令部,參與了案件的收尾。”

“二處在滬市的力量,就是半公開的偵察大隊,相對金陵總部來說比較薄弱,而滬市是特務機關的駐地,資源最多實力最強,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不能應對偵察大隊的破壞,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韓霖說道。

“你放心,就如你所說,帝國特工不會被動挨打的,自然要進行反擊,偵察大隊的這點本事,早晚都要掉入我們的圈套中,他們也和渡邊君對二處的想法一樣,對我們帝國特工的能力嚴重低估,瞧着吧,會給我們一個好消息的。”小川敬武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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