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的心腹弟子紀保忠,竟然在大街上被亂刀捅死了,張小林當即暴跳如雷,罵罵咧咧的站起來就往客廳外面走。出了這樣的事情,杜玥升也不好坐在家裡,急忙命司機開車趕往四馬路。
青幫紀保忠此人在滬市可謂臭名遠揚,聽到他被人給殺了,也不知多少老百姓拍手稱快,此刻,在他被殺的地方,看熱鬧的人羣把現場圍的水泄不通,張小林和杜玥升的汽車都開不進去。
在一羣保鏢的喝罵聲中,在他們的推搡之下,勉強從人羣打開一個缺口,巡捕們急忙把兩個青幫大佬接進來。
慘不忍睹!
紀保忠和兩個保鏢三人,都是身中多刀而死,血流了一地。
杜玥升爲人心細,他仔細看了看屍體上的傷口位置,對方的手法非常專業,全是對準致命處出刀,又準又狠,絕非尋常人能夠做到。
張小林這到底是惹了什麼人,對方居然報復的如此狠辣?
“保忠啊,師父的好徒弟,你安心走吧,家裡我會給你照顧好的,我張小林如果不能爲你報仇,我誓不爲人!”張小林看着眼前慘死的徒弟,心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杜玥升皺着眉頭,他也是混了江湖大半輩子,並不害怕與人拼殺,三大亨也有足夠的力量應對來犯之敵。
但是這股敵人藏得很深,完全躲在青幫的視線以外,想要反擊卻沒有目標,這樣的情況讓人感到格外難受。
他覺得局面不能再這麼惡化了,回到家裡,他就給戴立打了電話。
這個兄弟雖然沒有破案的本事,可調統局第二處肯定有破案的好手,比幫會的這羣粗胚們自然強的太多。
“你老兄的意思是,被神秘勢力連續幾次下黑手偷襲,貨場被燒了,徒弟被殺了,可張小林自己呢,現在居然沒有懷疑的對象?幾十年的老江湖了,按理說不應該啊?”戴立接到電話,也覺得事情異常棘手。
“雨農老弟,你知道我們這些混幫會的,平時結交的朋友多,得罪的仇家也多,有些在明處,更多的卻是躲在暗處。這些殺手們行蹤詭異,目擊者也沒給巡捕房和我們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確實不容易推斷。”
“幫會的人都是些腦袋不轉彎的大老粗,讓他們打打殺殺還行,調查案件這樣的事情,你的二處纔是專業的,雨農,人家已經在打青幫的臉了,再這麼下去,我們就沒法在滬市混飯吃了。”杜玥升說道。
“我也有我的難處,委座不喜歡讓二處和幫會來往太近,這你是知道的,但你老兄既然開了金口,我不幫忙也不行,這樣吧,我給你請個破案高手,他最近剛好在滬市。”戴立說道。
他和杜玥升的私人關係非常密切,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杜玥升既然張嘴了,他就沒有拒絕的道理。自己最清楚二處的情況,青幫這麼大的勢力,眼線遍佈整個滬市,卻找不到懷疑目標,這件事情透着詭異,滬市區的那羣貨色根本頂不起來,只能找自己唯一的學生韓霖。
“你能稱呼爲高手,我倒是很想認識一下,既然在滬市活動,我可沒聽說過他!”杜玥升好奇的問道。
“憲兵司令部的警務處副處長韓霖少校,他的父親韓景山是金陵政府的大鹽商,岳父是陸家的陸瑞南,這兩人你是知道的。韓霖年輕有爲,在政府的兼職很多,最爲重要的是,他擔任着委座官邸的警衛組長,你不知道很正常。”
“韓霖別看年紀輕輕,在破案方面卻是格外有天賦,他和二處合作抓捕日諜,可謂是成績斐然,連委座都對他讚賞有加。至於韓霖自己,他和你們幫會唯一一次打交道,還是因爲金明貴,此人暗地裡爲日諜服務,被他抓捕後給槍斃了。”戴立笑着說道。
“大鹽商韓景山和商業家陸瑞南,我當然是聽過的,家都在法租界,既然這個韓霖能得到你的賞識,想必是有真才實學的,他出身於富豪之家,酬勞倒是需要仔細想想,仨核桃倆棗的,拿出來還不夠丟人的。”
“你聯繫他吧,至於金明貴的死,不影響我們的合作,這個金明貴投靠日本人,出賣國家的機密,被槍斃了也是死不足惜,當時張小林還想着要我給你打電話求情,被我給拒絕了。”杜玥升說道。
接到戴老闆的電話後,就輪到韓霖開始鬱悶了,怎麼對付張小林,他已經做了周密的部署,結果戴老闆這麼一瞎搞,把他原定的計劃給搞亂了,這不是拖後腿嗎?
雖然戴老闆並不知道他針對張小林的秘密行動,但是,這個任務的性質太噁心人了,怎麼說我也是金陵政府的正式軍官,你卻要我給流氓地痞破案,這是我該管的事情嗎?
關鍵是,這個人是臭名昭著的張小林,要是換做杜玥升我心裡還好受點,至少人家還積極的洗白,張小林這個漢奸是鐵了心一條道走到黑。
“老師,我知道幫會也是我們二處的重要資源,如果是杜先生遇到什麼事情,我出手自然是責無旁貸,畢竟您和他的關係親密,是多年的好友。可張小林算哪根蔥?”
“他在滬市與日本人勾結販運煙土、開煙館、販賣人口、開賭場、放高利貸,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早就臭了大街,這種人惹到的麻煩,關我們二處什麼事?”韓霖第一次明確表示,不願意接受這個任務。
戴老闆聽到韓霖對這件事的反應有些強烈,甚至是極度排斥張小林,自己也有點頭疼,因爲青幫遭遇到的這些案件,還真是和二處不搭邊。
堂堂金陵政府的秘密特工,職責是保護國家機密的安全,清除金陵政府軍隊內部的威脅,蒐集敵人情報,爲高層的決策提供依據。
自己讓他們去給幫會的地痞流氓幹私活,這要是傳到委座的耳朵裡,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委座當初也曾經參加過青幫,以致於被大舅哥宋梓文鄙視他,說他也是地痞流氓,根本配不上蔣夫人。
從那時候起,委座就對幫會異常疏遠。爲了維護統治,幫會勢力可以利用,但是不可深交,這是他畫的一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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