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來的便不止是三公主淳于心和沈子涵了,與淳于心一道兒來的,還有建安侯世子之女秦珊,柳閣老的嫡孫女柳凡,禮部尚書苗成化之女苗紋,龍虎都尉仇山之女仇紅珍,輕騎將軍關康之女關嵐,兵馬指揮使方平邦之女方巧娥,侍衛營統領冷策之女冷儀思,兵部侍郎席子謙之女席秋華,禮部侍郎花石之女花純蕊,信武將軍方俊達之女方藝瓊,吏部侍郎風濤聲之女風追月。加上各自帶着丫鬟隨從,呼呼啦啦一大羣人。
淳于心一身大紅騎裝,衣襟邊沿滾着一圈白色毛邊,整個人豔麗又嬌俏,騎在馬上向阮雲歡笑道,“我方一說,諸位小姐便均要同去,我想人多還熱鬧一些,便一同邀了來!”
這些小姐之中,方藝瓊、風追月、花純蕊、苗紋四位小姐便是當初在宮中與袁青眉一同背後議論阮雲歡之人,此時見了她,頗有些訕訕的。而席秋華因爲狩獵那日對阮雲歡生了敵意,在馬上抿了抿脣,默然不語,秦珊更是恨極阮雲歡,只冷哼了一聲,便側過頭去。
也就柳凡與阮雲歡交好,在馬上向她含笑招呼。另幾位小姐與阮雲歡並不相熟,都是睜着好奇的眼睛向她上來打量。
阮雲歡卻不以爲意,見沈子涵也已趕到,便點頭道,“公主殿下說的是!”心裡卻暗歎,多了這許多鶯鶯燕燕的千金小姐,怕是今日的策馬又不能痛快。翻身上馬,讓淳于心先行,但見沈子涵已被丫鬟扶上馬背,便道,“你放鬆繮繩,跟着我們便是!”
這些小姐,大多是出自名門世家的嫡女,本就瞧不起沈子涵出身商賈,此刻見她連馬都不會騎,不由都嗤笑出聲。
沈子涵臉漲的通紅,低聲道,“姐姐儘管陪着公主,不用管我,我慢慢隨去便是!”
阮雲歡見淳于心在前邊頻頻回頭,心知也不能只顧着她,便點頭道,“不用心急,你慢慢過來就好!”手中馬疆一提,策馬趕上淳于心。
在這許多小姐之中,論出生尊貴,阮氏不過一個較小的世家,比起秦珊、席秋華等世家旺族相差極遠。可論及自身,旁人不過有一個什麼什麼世家嫡小姐的身份,而只有她,卻是御封的三品縣主,地位高出衆人許多,她在淳于心身側落後半步隨行,便沒有小姐再敢越過她去。
當公孫兄弟看到這花紅柳綠一大羣小姐時,均是驚的張大了嘴,半晌沒有闔上。阮雲歡一臉無奈,卻也只能道,“公主殿下聞說有這般好的去處,便邀了衆小姐同來,有勞各位公子久等!”
淳于心一見公孫衍,已一臉喜悅,縱馬上前,側首笑道,“六公子,你們只顧着自個兒偷閒取樂,卻不知會我們,可是該罰!”
公孫衍的目光向阮雲歡掃去一眼才落在淳于心身上,淡笑道,“原是一時興起,不曾想到相請公主和衆位小姐,不知公主要如何責罰?”
淳于心見他神色雖不顯親近,語氣卻極溫和,一顆芳心早已不知飄往何處。而阮雲歡卻暗暗搖頭。如今的公孫衍,在衆人眼裡,還只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侯府公子,又有誰知道,數年之後,提到冷心六郎,帝京城中是無人不知!
讓阮雲歡意外的是,衆位小姐的到來,並沒有影響衆公子的玩興,均是少年男女,很快便玩在一處,便連不會騎馬的沈子涵,也很快有少年公子自覺去做教習,雪白的曠野上,一時間一片歡聲笑語。
公孫致好不容易脫身出來,尋到阮雲歡,吐了吐舌頭,笑道,“好傢伙,這些小姐如狼似虎的,當真吃不消!”今天衆皇子未到,便以公孫兄弟身份最高,二人又都生的英姿俊朗,便成了衆小姐追逐的目標。
阮雲歡“嗤”的一笑,見雖有淳于心在側,公孫衍身邊也還繞着幾位小姐,不由含笑搖頭,說道,“你再不想法子逃開,怕是又要陷入虎狼羣裡了!”說着向一側呶嘴兒。
公孫致回頭,便見剛剛學會控馬的沈子涵正向這邊過來,另有幾位小姐也正向這裡張望,不由嚇了一跳,手中馬鞭一揚,指了指遠處一株孤樹,說道,“雲歡,我們比比誰先到那樹下!”也不等阮雲歡應,雙腿一夾馬腹,逃也似的衝了出去。
阮雲歡瞧的有趣,忍不住揚聲大笑。
終究還未到隆冬,天晴三日之後,林中積雪已消去大半,皇帝再次傳旨,入林狩獵。有了上一回的前車之鑑,這一回任憑三公主相求,皇帝也堅決不允,自與衆皇子帶着一衆武將、公子入林。
午時過後,各隊陸續出林,這一回自然收穫頗豐,一時間,營地中一片歡騰。當夜,御帳前又燃起篝火,沖天的火焰將整個營地照的通明,歌女舞姬,賣力助興,將晚宴一次次推至高潮。
十日期滿,依照既定的行程啓駕回返帝京。雖說其間有雪中迷路的插曲,大多數人仍然是乘興而來,盡興而歸,便連收拾行囊登車的時候,亂紛紛的營地中也是笑聲一片。
前邊的御駕早已出發,各府王侯皇子也相繼啓程,袁青眉卻立在路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阮相府原本報上戶部的是四個人,所以戶部安置阮相府的帳篷是備了秦氏的份例,其後阮一鳴納袁青眉爲妾,便住入阮一鳴的帳篷,倒也不覺得不便。可是在出發之前,秦氏突然患病,未能前來,相府便減去了秦氏的馬車。
如今袁青眉已嫁入相府,相府的車隊卻沒有她的位置,總不能回去乘坐自己來時的馬車。她僵立在道旁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引起來往衆夫人、小姐的注意,都不由向她指指點點。
她自從嫁阮一鳴爲妾,也就第二日被召入御營,到第三日上回袁府的帳篷一日,算是“回門”,便再也沒有出過阮一鳴的帳篷。衆人在自個兒的玩樂當中,早已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此刻見到,不免又將舊事拿來說笑一番。
袁青眉臉色乍青乍白,巴不得有一條地縫鑽了進去,卻偏偏連一輛可躲的馬車也沒有,只能咬着脣站着,任由旁人異樣的目光在身上打量。
阮雲歡、阮雲樂二人自然瞧出了她的尷尬,只是阮雲歡身爲御封的縣主,自有自己的規制,就是阮雲樂,也沒有讓姨娘和嫡小姐擠一輛車子的道理。年媽媽見阮家姐妹已經登車,便小聲道,“要不和相爺商議,先將小姐原來的車子調來使用?”
此刻阮一鳴正送了定國公啓程,返身回來恰恰聽見,便道,“你與我同車,年媽媽和碧荷去和雲樂的婢女擠一擠!”
身爲姨娘,也斷然沒有和老爺同車的道理,除非是……
袁青眉臉色頓時漲的通紅,轉眼又變的煞白,年媽媽和碧荷只向她投去擔憂的一眼,便躬身領命,自去擠上阮雲樂丫鬟的車子。
馬車緩緩馳動,袁青眉垂首坐在馬車側座,凝望着車簾掀起灑在馬車地上的光影出神。想十日前從帝京來時,她還是意氣風發,有心要在衆小姐之中出頭露臉,替自己搏一個好的歸宿,不想回來時,已嫁爲人婦,還只是一個妾室。從今之後,關鎖高牆,往日的一切,再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阮一鳴眸眯一線,將她變幻的神情盡收眼底。這幾日來,這個滿身凌厲的女子,在他肆意的調教下,已順從了許多,卻仍是不懂如何取悅。閉了閉眸,輕吸一口氣,開口命道,“過來!”
“啊?”袁青眉一驚,思緒整個抽回,擡頭向他望來。
阮一鳴不動,只是又淡淡說了一回,“過來!”
袁青眉咬脣,想不過去,但想到這幾日阮一鳴的強硬,心裡又覺畏懼,只得慢慢挪至他身邊坐下。
阮一鳴一臂攬她入懷,一手擡起她的下巴,問道,“怎麼,嫁給本相,袁小姐很委屈?”
委屈是自然的,只是,此刻的袁青眉如何敢說,只是將眼睫一垂,輕輕搖了搖頭。
阮一鳴輕哼,俯首便噙上她的雙脣……這樣的世家小姐,骨子裡都有一股傲氣,寧肯揹着人受苦,也不願人前丟臉。如今在外頭倒也罷了,若是回到府中,這股傲氣不煞一煞,怕終究還是不服管束。
袁青眉身子一掙,脫開他的親吻,低聲道,“相爺,這是在車子裡!”
“那又如何?”阮一鳴淡笑,向她注視片刻,才又笑道,“你不想動靜大,便自個兒來!”說着攤開雙手,雙眸淡淡的盯着她。
袁青眉自然知道他指的什麼,臉色乍紅乍白,身子卻僵着不動。
阮一鳴輕哼,探手一把將她拖住,猛的向懷裡一帶。
袁青眉“啊”的一聲低呼,整個人撲入他懷裡,要待掙扎,卻已被他剪了雙手,牢牢壓在懷裡。
只這一下,整個馬車已跟着晃動,外邊立時有隨從喚道,“相爺!”
阮一鳴道,“無事!”
便聞另一個隨從聲音低聲道,“多事,問什麼?”
阮一鳴淡淡一笑,俯首注視着懷中的女子,低聲道,“看來袁姨娘還是不知道自個兒的身份,要本相好好教教你!”
說着放脫一隻手,拉着她的衣領大力一拉。“嘶”的一聲,厚實的棉衣已被撕裂,露出內裡月白的中衣。跟着手臂力摜,直將她身子甩上車壁,牢牢壓住。
這一下的動靜,較前邊更大,卻再沒有隨從相問,卻隱隱聽到幾聲輕笑。
袁青眉羞懼交加,只得求道,“相爺,求你……”
“你自己來?”阮一鳴揚眉,一雙眸子離她不足一尺,定定向她注視。
袁青眉臉色變幻幾次,終於輕輕點頭。身體的桎梏解去,她慢慢坐直身子,遲疑着解去自己衣衫,俯身過去,替阮一鳴扯去袍下束帶……
馬車輕輕搖晃,偶爾傳出莫名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聲音終於消散在空氣中,馬車裡已只剩下一縷奢靡的氣息。阮相爺衣衫半解,仰靠椅中,雙手輕撫着坐在他腿上女子的身體,輕聲道,“你放心,你好好聽話,本相自然會好生照應,不會令你吃虧!”
女子靜伏在他懷裡,努力平穩呼吸,雙眼茫然打開,卻是不應。也許,當真如孃親所言,今後,她只能依附於這個男子,只有取悅了他,她纔有好日子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