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顏端着茶水吃着茶點,時不時和對面被父兄壓在身邊禁錮起來的檬旻脣形交流,兩人是玩的不亦樂乎,只是檬旻的父兄對檬旻的行爲頗有微詞,扯了好幾下她的衣袖,最後見她實在不知悔過,強拉着她,將她拽走了,司徒顏不知情況,便派綠兒去打聽,這一打聽才知道,她父親生氣了,將她強送回了於伯府,關進祠堂抄經書去了。
司徒顏聽了這個消息後,竟有些幸災樂禍,同時,也暗自高興,還好自己爹孃一直慣着自己,讓她撒開了丫子玩。呵呵,太幸福了!
慕容謙喝了幾口茶水後,尋思了好久後,才轉過頭來朝司徒顏似笑非笑道,“我可是記得你還欠我一頓飯呢啊,你什麼時候請我吃?想賴可不行啊!”
“一頓飯而已,誰要賴啊!”司徒顏正在吃糕點,聽到他說話,一邊嚼一邊看向他說道,“這幾天我沒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
“那下午吧。”慕容謙咧着嘴笑起來了,白晶晶的牙齒整齊白淨很是好看,“擇日不如撞日。”
司徒顏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一口白牙上,好半天后才點頭應道,“嗯,可以。”
太好了,慕容謙就將興奮表現在面上,是藏也藏不住。被她拒絕習慣了,只要她稍稍給自己一些甜頭,他就能高興很久。
相對於慕容謙的興奮,清雅就表現的相當的鬱悶,擰着眉緊抿着脣角一直瞪着他,她十分不喜歡慕容謙靠近主子,接近主子,因爲他一直在覬覦王爺的所有物。
“顏顏,你這丫頭……”慕容謙也感受到了清雅不善的目光,打量了清雅一眼,又看向司徒顏,湊近她撇撇嘴低聲地道,“我們倆吃飯,這小丫頭你就甭帶了。吃完飯後我就把你送回去,絕對的安全,不會讓人傷你一分一毫的!”
這丫頭是祁睿的人,一直視他爲眼中釘,他靠近顏顏一點點的距離,她就橫加干涉,礙手的很。
要是她不跟着就好了。
清雅自然也聽到了慕容謙的話,低頭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充滿挑釁。她雖然跟在主子身邊的時間短,卻也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慕容謙一直都是一頭熱。她打包票,主子一定不會贊同他說的不帶自己。
果然,司徒顏拒絕了他的要求。眼眉彎彎,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落在清雅身上,“清雅伺候我伺候慣了,沒她在身邊不習慣,我走到哪兒都要帶着她的。”
慕容謙看着清雅就直皺眉,不過司徒顏都將話說的這份上了,他只能再次妥協,“那就帶着她吧。”
司徒顏就笑着點了點頭。
清雅就朝慕容謙笑道,“也不知道清雅哪裡得罪慕容世子了,世子這麼看不上清雅?”
“沒有得罪,也談不上看上看不上……”慕容謙就歪頭看着她,笑容滿面地道,“……本世子和你完全就沒有眼緣。所以不喜歡你老在我眼前晃盪。”
明明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兩人都面色含笑,倒讓人覺得詭異。
清雅微微頷首,嗯了一聲,“清雅和世子就這一點,看法完全相同,清雅也不喜歡世子在眼前一直晃盪。索性這樣的日子不會很久,因爲馬上就九月了,王爺和主子也要完婚了,清雅相信以後見世子的時候會很少很少。”
“您說是不是呢,慕容世子!”最後的這句,清雅笑看着慕容謙,一字一句問的。
慕容謙聽了些意思出來,面上僵硬了片刻後,笑着道,“是這麼一個理,我們彼此彼此。”
司徒顏在一邊聽着他們的談話,但笑不語,她和慕容謙說過明裡暗裡說過很多次感情的問題,他自己嘻嘻哈哈的當作玩笑,她也不好再怎麼去說。現在有清雅在一旁提醒他,倒也正和她的心意。
兩人說了幾句後便不再開口了,慕容謙又一味的在司徒顏身邊繞,司徒顏只當他爲一般朋友,不深聊,氣氛倒平和的很。
鎮遠侯雖然是在和司徒正天和其他大臣聊着閒話,一心卻在二用,他豎着耳朵,用餘光還時不時地瞄着他們,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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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司徒正天坐在正位上,司徒顏坐在他的身側。
“我瞧着你和慕容世子似乎很熟?”司徒正天笑容滿面的看着自家的女兒。
“算是朋友吧。”司徒顏給司徒正天遞上茶水,“朋友間吃吃喝喝的倒還行,再往深的就談不上了。”
司徒正天對她口中將他們定爲酒肉朋友這個關係很滿意,自家的女兒從失憶後就變了太多太多,他對她人際交往,待人接物這一方面,再也不用太操心了。
“爹,你們要去哪裡用飯啊?”臨走前,司徒顏聽了一耳朵,他們商量着吃飯喝酒的事情。
“福湘樓。又要應酬,真是夠夠的。”司徒正天很無奈的樣子。
雖然她心裡明白,不管是做什麼應酬啥的肯定少不了,但是心裡就很心疼自己的老父親,這把年紀了,還要周旋。
“爹爹,喝酒前先墊點東西,別空腹喝酒,傷胃。”司徒顏關切地說道。
“爹爹知道。”司徒正天很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她的關心顯然取悅了他,面上一直笑着,覺得姑娘是沒白養,知道心疼父母。
“你娘最近一直在給你準備嫁妝,你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就別老出府了,看看自己想要什麼,趕緊和你娘提。這眼看就要大婚了,可要抓點緊。”司徒正天道。
“嗯,女兒知道了。”司徒顏撇了撇嘴道。
“我聽你娘說嫁衣你不需要自己繡了,王府給你準備了。雖然給你準備了,省了你好些的事,但是,爹以過來人的身份還是要告誡你一下,女孩子還是學些女紅比較好,將來爲夫君縫做衣裳,他穿在身上也暖暖的,這心裡自然也覺得你暖,多向着你點。”哪個當爹的都希望自己手上的掌上明珠,去了別人家做了別人的媳婦,能得夫君尊重愛重。女兒嫁入睿王府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自然是能一世富貴,榮華不斷,可是這不好的就是,王府將來妻妾不少,若是不趁現在王府裡沒人,先佔住王爺的心思,將來王府人多了,爭寵不斷,這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司徒顏笑笑,回道,“女兒明白了。”
“嗯!”司徒正天點了點頭,接着道,“我回去就和你母親說,讓她給你尋個針線活好的婆子,好好的教教你。”
“啊?”司徒顏就瞪大眼睛看着他,這剛說的事情,這就拍板釘釘了,這也太快了吧。
“啊什麼?”司徒正天說着微頓,“也沒幾天了,這女紅可不是那麼簡單學的,就這幾天,你也只夠能學會做下襪子。”
司徒顏瞬間就像霜大的茄子似的,睿王府那麼有錢,有養着女工,根本就不需要她做任何東西。剛剛她應下他的話,只是爲了讓他高興,可不是真的要學什麼針線活,這些東西她不在行的,哪裡學的會呢。
誰說穿別人做的衣裳就不舒服了,她覺得很舒服啊,要是因爲一件衣裳,男人就移情別戀,她寧願不要。這樣的男人不應該娶媳婦,直接娶個裁縫好了,絕對稱心如意。
“爹,您這期望也太高了……”司徒顏滿臉的鬱悶,“我估計連個襪子都做不下來,我比您想象中的要笨的多。爹,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您就別讓我學女紅了,您要是非讓我學,您就等着看我雙手變殘吧,一定戳的滿手是洞。一個滿手是洞的新娘子,這——也不好看吧?”
司徒正天就伸着手指在她腦門上點道,“什麼都不會,你是不打算要討你夫君歡心,不想和你夫君舉案齊眉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誰不希望和夫君舉案齊眉呢。”司徒顏面色古怪,手腳扭捏,“我是太瞭解自己了,您要是讓我拆衣服我還挺在行的,若是要我去縫衣服,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爹,這事——要不咱再商量商量?”
司徒正天就開始揉腦門,真的覺得頭疼的很。半天后道,“你儘管去學,學成什麼樣,算什麼樣!”
“好吧!”司徒顏就憋着嘴,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爹和娘不能跟你一輩子,閨女,什麼事情都要靠你自己的。”司徒正天看着司徒顏直嘆氣,“我和你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爹,您心放在肚子裡,女兒心裡有數。”司徒顏有些動容,在司徒家,她時時刻刻地感受到司徒夫婦把她看的要比幾位哥哥重的多,可能她是女孩子的緣故,需要細養,方方面面都需要注意。
“你這孩子呢,以前心思不夠,是非不分,又犟得很,走了很多的彎路,爹和娘對你沒抱太大期望,只要你現在覺得開心就好,至於將來,要看你自己的造化。落水後,你懂事了很多,心思也變得玲瓏剔透,爹和娘很是欣慰,可你越是懂事,爹和娘越是放心不下,要比以前牽腸掛肚的多,覺得你可以過得更好,也希望你過得更好,這樣來來去去,倒是對你有更多的要求了。就像這一次,我想要你學些針線活,將來能討自己丈夫歡心,這要是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最多的只希望你少說些話,少在夫君身邊晃盪,不招人嫌即可。對你啊,我們是抱着很大期望的!”
司徒顏驀然紅了眼睛看着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女兒明白父親的意思。知道您和孃親都是爲女兒好。女兒聽爹孃安排,學女工,一定好好學。”
說着,司徒顏就伸着手,抱住了司徒正天的脖頸,將頭枕在了他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