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雲的臉上露出異樣,他不禁回頭去望向了天鬼宗長老任多羅,後者端着酒杯的手只是微微一頓,隨即就寫意的喝了起來,見此,風行雲說:“張巡遊,你的事情還是稍微緩一緩……”
緩一緩,這是什麼意思?張凡說:“屬下不明白大帥的意思。”
風行雲有點下不來臺:“本帥說的不清楚嗎?你升級判官的事情,需要緩一緩……”
張凡卻不管風行雲拉下來的臉:“爲何?”
當初可是說好的,當時,那位來報的靈官說的一清二楚,別說是贏了斷陰臺,只要活下來就給升判官的。
聽這語氣是要反悔了。
風行雲說:“張巡遊入我第一棺纔不過短短一年時光,就已經從鬼差升爲巡遊了,若再升判官,晉升的實在太快了。”
“就因爲這個?”張凡面色不太好看起來,“既然如此,當初張某人面對斷陰臺,大帥爲何要對我做出承諾,只要我從斷陰臺上活下來,就升我做判官?”
風行雲說:“這……”他可是帶兵的人,說出口承諾其有收回的道理,那樣,誰還會替他賣命。
不論怎麼樣,他都說不過去。
可是……
風行雲卻還是堅持說:“聽本帥的,緩緩……”
就這樣想把張凡給打了,張凡怎麼接受得了,心裡的火氣也在往頭頂冒,“大帥要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屬下難以接受。”
這話頂的風行雲下不來臺,周圍的文武官員都竊竊私語起來。
風行雲怒聲說:“本帥說什麼就是什麼,幾時需要跟你一個巡遊交代?”
張凡身旁的魏無涯聞言變了臉色,望着風行雲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禁暗暗搖頭,對風行雲此番作爲多有也多有腹謗。
當初風行雲面對斷陰臺龜縮不出時,魏無涯就對此人評價就低了幾分,可對方的理由也充分前線在打戰,也算說的過去,但現在呢?居然還不願意兌現當初承諾,豈不是失信於整個地府?第一棺在這樣的人的領導之下,前途堪憂啊,魏無涯本人是不看好了。
張凡的火氣也上來了:“此事跟我密切相關,我爲什麼不能要一個交代,羅浮上門敲鐘震鬼,你自己龜縮不出,讓我一個小小的巡遊獨自面對時,你怎麼不說你本帥說什麼就是什麼?”
風行雲勃然大怒,嘭的一聲一掌拍在長案上,怒斥:“放肆!”
錢德重見大帥火,趕緊拉了拉張凡,提醒他控制情緒,可張凡這會整個人就像怒火在燒,如何控制的住,好端端的升官機會被人無辜剝奪,換誰都受不了。
風行雲自知理虧,還是控制住了怒氣說:“不是不給你升判官了,而是先緩一緩,等以後有機會,本帥自會提拔你。”
這麼官方的話,張凡在凡間打工的時候,聽得多了,以後就是一個遙遙無期的期盼而已。
張凡說:“以後?那是什麼時候?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風行雲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噌的又冒了起來,張凡這廝竟然這麼不識好歹,竟然用這種質問的口氣跟上司說話,這是下屬應該有的態度嗎?
他瞪着眼說:“以後,就是以後,廢什麼話?”
張凡卻冷笑一聲:“這麼說來,只是大帥的推脫之言了,大帥今天要不給我一個交代,那我就在地方每一處貼上一個告訴,上面就寫上當初我上段陰臺,大帥對我做出的承諾跟今天卻反悔的前後,大帥既然做的出來,應該是不怕被人知道的吧。”
風行雲聞言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
見張凡料狠話,風行雲心裡當然是氣的差點拔劍殺他,可這件事,畢竟是自己理虧,而且看張凡的架勢,不給他一個交代,這廝是決不罷休了,竟然一時不知道如何下不來臺。
邊上的天鬼宗長老任多羅說:“風大帥,在下雖然只是一介鬼修,卻也知道風大帥的官職在巡遊之上吧,此人如此猖狂,在大庭廣衆對大帥敬,還要毀壞大帥清譽,以下犯上,那是違背地府禮制,若是傳揚出去,大帥身爲地方百萬陰兵的統帥,威望大損,日後如何統管全軍?”
換個別的巡遊風行雲絕對已經下令處置了,當然了別的巡遊也沒這麼大的膽子敢跟他風行雲忤逆起來,但張凡這廝是個例外,他確實對地府功勞頗大,若處置了他,徹底寒了地府官員的心,自己在地府靈官中不免落一個剛愎自用,暴君之類的臭名。
張凡目光掃想那位任多羅:“你是誰?”
這廝明知故問,在場的全都穿着靈官官服,這廝一身錦服,黑中繡着金邊,彰顯着霸氣,但終究不是官服,而且還坐在風行雲邊上,一眼就能猜出是那三位貴客其中的三位。
他傲然說道:“在下天鬼宗長老任多羅。”
天鬼宗不負天鬼之名,號稱第一鬼修宗門,他身爲天鬼宗的長老又是鬼王當然是地位尊崇。
這樣的人物無論是宗門內,還是宗門外,鬼修見了無不誠惶誠恐,恭敬有加。
更何況,這位天鬼宗的長老跟風行雲還是師兄弟的關係,風行雲的師門就是天鬼宗。
他來到地府,當然把自己當成大人物的。
可他今天遇上的確實張巡遊,那廝說:“沒聽說過,既然只是宗門長老,那本巡遊跟大帥商量公事,豈有你一介草民插嘴的份,聒噪……”
任多羅臉色唰的一變,在他的記憶裡還真沒有一個小小的鬼修巡遊剛這樣對跟自己說話了,怒氣浮上臉來,眼中更迸出殺意,要不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他早已經出手講張凡擊殺。
大圓滿不可辱!
風行雲也臉色一變:“張凡,放肆,這位是任長老……”看張凡這架勢,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廝是打算把實情鬧大了,不目的不罷休了,只好說:“閻君大人閉關,前線戰事吃驚,本帥只好動用私人關係請了任長老跟他的朋友,相應的,本帥答應給他們子嗣一個判官的官位。”
在坐的地府八大鬼帥之一的蔣天養臉色一變,這件事,他還是次聽說,當初前線戰事吃緊,他們是準備向中央鬼城豐都求援的,但是風行雲卻否決了,說是丟第一棺的臉,提議動用私人關係,請幾位強者。
大家當時也都顧忌第一棺的臉面,畢竟閻君大人是一個極好面子的人,故而就說,能請私人朋友把事情解決了就再好不過。
可他們並不知道,風行雲許諾了一位判官的職位出去,那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二在坐的也都聽明白了,原來爲了請動這三位出手相助,交換了一位判官的職位出去,能擠出一位判官的官缺就已經非常困難了,畢竟是陰身之位,而且還是可以執掌生死簿的判官,如何還能一下子擠出二位來。
張凡一聽火氣更大:“我聽明白了,你沒辦法推脫對他們的承諾,就把我的承諾給撕毀了,我看着好欺負?”
風行雲皺着眉頭說:“張凡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注意你自己的言行,身爲地府的靈官有沒有一點大局觀,有沒有一點覺悟,這三位皆是鬼王,在這一次跟修羅的戰爭中,是起了決定性的大作用,他們功在九幽……”
張凡說:“那我贏下斷陰臺就不算功勞了唄?”
風行雲徹底被張凡給惹怒了,自己好言相勸,這廝真跟茅坑裡面的石頭。“反正這事,本帥,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