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年代久遠的圖案上,畫着一株紅色的朱果,根莖竟然是彎曲的,而並非是直的。
不對啊!
這幅朱果的圖的根莖怎麼是彎曲的,朱果的根莖是直的纔對。
張凡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很自信的。
可怎麼……難不成這幅圖被人換過!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錢德重雖說沒見過真正的朱果,但家中有關於朱果的文案記錄,難免會拿出來覈對資料,爲了保險起見,預先把圖給換了。
這麼一來就萬無一失了。
錢德重嘆息一聲說:“張凡,你讓我太失望了。竟然編這樣的謊話污衊老林。”
張凡說:“錢老,他送的朱果,真的是假的……”
錢德重說:“我跟老林十幾年的老朋友了,難道,他的爲人我還不清楚嗎?”
張凡心說,您還真不清楚。
錢德重越想越生氣:“老林的資質確實不如你,可他勝在對我是真心實意的。你走吧,以後,就不要來我這裡了。”
張凡說:“錢老,你相信我,我真沒污衊他,那朱果真的是假的,你聽我跟你說……”
這時門外響起汽車的聲音,竟然是林崇洋匆匆趕來。
錢德重見林崇洋趕來說:“老林,你來得正好,張凡竟然說你的朱果是假的。”
林崇洋聞言大吃了一驚,驚駭的望向張凡,心裡直寒,他,他是怎麼知道朱果是假的?
可他畢竟是老江湖。
立刻堆起一副無比憤怒的表情:“放屁,放他孃的狗屁,這朱果是老子花了一輩子的積蓄買的。”
張凡反駁說:“你才放屁,你送給錢老的,根本就不是朱果。”
林崇洋冷聲說:“小子,你想污衊我?”
張凡說:“污衊?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給錢老的那顆果子,根本就不是朱果,而是煞果。”
此言一出,錢德重沒什麼感覺,但林崇洋卻是渾身具震,心都涼了半截。
張凡居然知道那是煞果!
林崇洋大聲怒吼,以壯聲勢:“胡說八道。煞果,聽都沒聽說過,學了沒幾天醫,就想在這裡裝能人,你覺得那株朱果是假的老錢能看不出來,反倒讓你看出來了,難不成,老錢還不如你了?簡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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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德重聞言臉上的怒氣更盛了。
張凡說:“錢老的醫術冠絕當今,我纔跟他學了幾天,當然是大大的不如,朱果的真假我也認不出來,但卻聽人說你送給錢老的朱果是假的。”
林崇洋聞言內心的震驚已經無以復加了:“胡說八道,整一個胡說八道,聽人說,是聽你自己說吧,老錢,你就任由這小子這麼污衊我嗎?”
張凡不待錢德重開口就搶先說道:“污衊你?你送個假的朱果給錢老,可不僅僅是以次充好,而是狼子野心的還想毒死錢老!”
林崇洋大叫起來:“胡說,我怎麼可能害老錢!”心裡更是大駭,他怎麼連果子有毒都知道?“小子,你是不甘心鬼差的位子落到我手裡,纔想出這種拙略的污衊之計吧。”
聽到林崇洋公然的說出鬼差兩字,錢德重臉色一沉,目光死死的盯住張凡。
他一直不肯定,張凡是否知道自己死後會成爲鬼差一事。
張凡說:“污衊?煞果就是煞果,那可是有劇毒的,只要錢老稍微從果子上刮一點粉末下來,抓只小動物一試便知,我犯得着污衊你嗎?”
聽張凡這麼一說,林崇洋臉色刷的蒼白了,心裡直叫完蛋。
朱果是假的恐怕是瞞不住了!
他當即皺眉說:“好你個張凡,你信誓旦旦的說這果子是假的,還有劇毒,莫不成,你把朱果調了包?”
張凡說:“放屁,你還倒打一耙,你給錢老的根本就是一個假的朱果。”
林崇洋說:“別狡辯了,什麼煞果,我聽都沒聽過,你卻連名字都叫得出來,還說不是你掉包……”
這時錢德重面色不善的望着張凡。
他從一開始就認定張凡是在污衊林崇洋。原因很簡單,林崇洋不會拿一個假朱果來忽悠他,更加不可能拿有毒的果子害他。要知道林崇洋的前程全都系在他的身上,害他等於害自己。反觀張凡卻有污衊的林崇洋的動機。
這是一筆很容易算的賬!
張凡說:“錢老,你聽我解釋,我有證據。”
證據!
林崇洋聞言臉色不禁一變,內心變的忐忑起來,可隨即又釋然,這件事就自己跟大人知道。大人說過,當時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方圓數百米都在他視線監視範圍以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更加沒有可以竊聽跟他通話的技術。
只要當時的對話沒被錄音,根本不怕張凡有什麼證據。
口說無憑。
怕什麼!
錢德重說:“證據,好,如果你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壞我不客氣。”
張凡從兜裡拿出了手機。
上面有兩段錄音,他放出了第一段。
“林老,你在說什麼,什麼鬼差?我咋聽不明白。”這是張凡的聲音。
“別裝了,都到這地步了,還裝,小子你完了。”這是林崇洋的聲音。
“林老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是張凡的聲音。
林崇洋鬆了口氣,笑着說:“這,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
錢德重依舊冷着臉,這段錄音只能說明,張凡有可能不知道鬼差的事,根本說明不了其它的問題。
張凡說:“彆着急啊,還有第二段。”
開始播放第二段錄音。
“朱果,他已經收下了,鬼差的寶座應該十拿九穩了。”這是林崇洋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林崇洋就像見了鬼一樣,臉色霎那間就蒼白了。
“那就好,但沒有成爲真正的鬼差之前,絕不能掉以輕心。”這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錢德重聽到這兩句話,嘴角動了動。
“是,只是可惜了那株朱果,白白便宜了錢德重。”林崇洋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錢德重的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有些不解,有些疑惑,還有些失望的向林崇洋望去。這麼多年的情誼,難道都是假的麼。
“你以爲,那真的是朱果?”陌生人的聲音。
“難道那不是真的朱果?”林崇洋的聲音。
“不是真的。”陌生人的聲音。
聽到這裡,錢德重的臉刷的一下全變了,看着林崇洋,只感覺無比的陌生,心底還有一股怒火涌動。沒想到,他給自己的朱果竟然真的是假的。
“……”
“……”
“你放心吧,錢德重陽壽馬上就盡了,他絕不會現在服用的,一定會成爲靈官之後,到那時,你都已經封爲鬼差了,他服下煞果死與不死都已經不打緊了,死了更好,省得看到礙眼。”
聽到這裡,錢德重只感覺無可遏制的怒火要從胸腔噴薄而出。不僅朱果是假的,甚至還真要毒死自己。
太歹毒了!
眼前的林崇洋纔是真正的畜生不如啊。
而林崇洋則身軀一軟,往後連退兩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完了,他知道自己完了,十幾二十年的付出東流了。丟了魂一般自語:“不可能的,大人說過,數百米之內都在他的監控之下,更加沒有技術可以竊聽他的談話,怎麼可能被竊聽了,非但被竊聽了還錄了下來!”
哥們會告訴你,搶紅包搶了張聽風符嗎?
錢德重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好你個老林,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林崇洋哀求着說:“老錢,你聽我解釋……”
錢德重怒喝:“夠了,我已經聽的一清二楚了。人那,不能這麼下作,不能這麼不折手段,不然的話跟畜生何異。”
張凡此時心裡那叫一個樂啊,就剛纔,自己就是這種處境,現在換成了林崇洋。
這個時候,錢德重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臉色一變接了起來:“喂,嫂子,啊……建軍毒送了醫院。”聽到這個消息,錢德重憤怒的像一頭獅子一樣瞪着林崇洋。
錢德重青年時有一位至交好友。
有一次兩人入山採藥,卻被狼羣圍困。
爲了保護錢德重逃生,那位好友與羣狼搏鬥,結果,當然是被惡極的羣狼分食了,留下一個新婚八個月嬌妻跟肚子裡還不足三個月的小孩。
這是錢德重一生的憾事,每每想起,那血淋淋的畫面,還有好友對自己怒吼快走的樣子,他就心如刀割,愧疚不已。
五十來年過去了,就連那肚子裡的孩子都五十了。
爲了報答他父親當你的救命之恩,今日得了朱果,他就颳了一些粉末下來給送去了。
沒想到,反而害他中了劇毒,生命堪憂。
可以想象錢德重現在的心情是多麼的憤怒,簡直想要殺人啊。
錢德重瘋了一樣大叫:“你害了我侄兒,還陷我於不義……我,我跟你拼了。”
說着就要衝上去打林崇洋。
張凡生怕事情鬧大,這裡畢竟還是凡間,林崇洋這樣的富豪,社會勢力還是很強的,趕緊攔住錢德重:“犯不着跟小人動手。” ωwш¤ ттkan¤ ¢ ○
錢德重流出憤恨的淚水:“我颳了一點朱果給我的侄兒,他現在命懸一線那。我要他償命!”
林崇洋聞言只感覺天雷劈在腦門上。
完了,徹底的完了。
自己還可以瞎編說被人騙什麼的,可害得錢德重的侄兒中了劇毒,那就沒有一點晚回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