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諶重點在十八珍,楚媚重心在對付季蝶,夫妻兩個各忙各的,一時也互相幫不上忙。
爲了萬無一失,楚媚特意找了裴紹南,他正好沒什麼事,有他、楚媚自己,再加上青蓮出手,不怕拿不下季蝶。
次日,四海茶會。
三年一次的盛會,集中了南來北往的人,好不熱鬧。
季蝶用易容術遮掩了身形混入人羣中。雖然來的路上花娘提醒過她注意楚媚的報復,但是她還真沒把楚媚當回事。
自認爲自己僞裝成這樣,只要不故意去楚媚面前晃悠,她肯定認不出來。
“不愧是三年一次的四海茶會,上一次來還是三年前,果然多了好些好東西。咦?十八珍?”季蝶看到一個地方標着十八珍,那裡是白家的商鋪,裡面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就是最外圍的都是那些平日裡一擲千金的公子哥。
“十八珍,白家還真是神通廣大啊,不愧是王朝第一商,連這個也有。”
“沒看見北宸王都在裡面嗎?有他出手,誰敢跟他爭。”
季蝶撇撇嘴,既然是北宸王,那麼楚媚肯定也在裡面。那個女人自從嫁給北宸王,還真的變成了王妃一樣,跟着拓跋諶寸步不離。
不過這也也好,再也沒有人跟她搶公子。楚媚離開暗夜之隱,大概是她這段時間最高興的事了。
雖然被責罰了,楚媚也沒死,但是再也看不見那麼礙眼的人,心情甚好。
季蝶在茶會四逛,冷不丁看見前面一個攤位上寫着七步斷腸草。
走過去細看,是一個看起來大家閨秀的姑娘,攤子前擺了不少東西,但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只有這個七步斷腸草,是個珍品,非常難得。
“你這個,草,是什麼?”季蝶伸手就想拿。
那女子連忙蓋住禮盒,抱在自己懷中,道,“這是奴家祖傳的七步斷腸草,乃是天才地寶,現在家道中落,纔想要拿它換點東西。”
“喔?那你說說要換什麼?”季蝶其實一眼就認出來了,沒想到這女子如此警惕,連摸都不給摸。
女子說道,“姑娘是朝廷之人嗎?或者有家人在朝當官?”
“沒有,怎麼了?”季蝶又問。
女子答道,“那就萬萬不能給姑娘了。我這是要用我這祖傳之寶,給我弟弟換個官位。”
換官位?花錢買個沒什麼用的官位,也算是常事。不比那些重要的大官,只要不被人舉報,也沒什麼事。
可是季蝶是暗夜之隱的人,她去哪兒給她弄官位?
“除了這個呢?”季蝶問道。若是便宜,她可以考慮買。若是貴了,那就抱歉了,她看中的東西,還沒有人能夠拿得走。
搶也要搶到。
女子堅定搖頭,“除了這個,什麼都不換。”
“那就算了。”季蝶笑眯眯說着,眼神卻在女子身上上下打量,似乎要把她牢牢記住一樣。
不用說,肯定是打算等她走的時候去搶劫。殺人越貨這種事,季蝶也不是一次兩次幹了。
這一整天季蝶又轉了會兒,看中不少好東西,但是都不比那七步斷腸草更來得急需。她現在已經把七毒丸的藥都湊齊,就差這麼一昧的主藥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煉製這種藥。若是煉製成了,拿這個對付楚媚,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沒一會兒就又回來盯着唐如嫿。
此時看見唐如嫿擺了一天的攤子也沒賣出去,正打算帶着東西離開,連忙尾隨而去。
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越走越偏僻,四處無人,只剩下一個小巷子。
唐如嫿進了巷子,季蝶眼見機不可失,足尖一點就竄到她前面,一掌打在唐如嫿肩膀上,同時搶走她手中抱着的盒子。
打開盒子,季蝶拿起七步斷腸草,仔細打量了一下,確實是這個。
而就在此時,突然不知道從哪兒丟來一個東西,一陣煙霧冒了起來。
季蝶暗叫不好,連忙閉住呼吸,但就這會兒已經吸入了不少。
而同時,一前一後出現兩人。前面的是楚媚,扶着唐如嫿,正低聲問着什麼。後面的是裴紹南,手中的玉骨折扇風度翩翩,一前一後,將她堵在其中。
“楚媚,是你!”季蝶咬牙。
楚媚扶着唐如嫿問道,“怎麼樣?受傷了嗎?”
“我沒事。”唐如嫿扯開肩膀處的衣服,剛纔季蝶拍掌的地方,出現五個黑指印。
這就是季蝶的惡毒之處,她搶東西不夠,還要弄死唐如嫿。楚媚連忙給唐如嫿把脈,鬆了口氣道,“沒事,還好事先吃了解毒丸,能夠剋制這個。如果之前沒吃,現在你已經中毒了。這毒非常兇狠,一刻鐘之內找不到解藥必死。”
“喲,楚媚你對我還是蠻瞭解的嘛?”季蝶勾起一抹冷笑,“附骨之疽都沒有弄死你,你還真是福大命大。湮滅之蝶爆發的感覺怎樣?爽不爽?”
楚媚示意唐如嫿先躲到一邊,冷冷看着季蝶,“你可以自己體會一下,就知道爽不爽了。”
“我可沒你這麼好的福氣,能夠中湮滅之蝶。你知道這毒有多難嗎?給你下毒的人都要去掉半條命,那可真是最惡毒的詛咒,害人害己。也就只有你有福氣享受,我福薄,享受不起。”季蝶皮笑肉不笑,諷刺道。
楚媚淡淡看了她一眼,“湮滅之蝶,你確實沒資格享受。但是附骨之疽,你可以先爽一下。”
這話一出,季蝶的臉色頓時變了,似乎也察覺到不對,扔了手中的七步斷腸草,看着自己的掌心,已經腐爛了,但是她沒感受到疼痛。
“你做了什麼?”季蝶看着自己的手,從骨頭裡爛出來。
楚媚脣邊勾起一抹妖嬈的笑,“上次你煉製的那些附骨之疽,我拿菩提葉洗下來之後,再曬乾,收集了不少呢。又特意在附骨之疽的粉末裡兌了止痛藥,再染了綠色塗在七步斷腸草的根莖上。只要你伸手拿七步斷腸草就會中附骨之疽,你知道這玩意兒爛的有多快,我怕你疼,還特意給你加了止痛藥,怎麼樣?一丁點都感覺不到疼吧?”
“楚媚,你個陰險小人!”季蝶連忙封住自己肩膀的穴道,以免毒素蔓延。就這麼一會兒,附骨之疽已經從掌心爛到了胳膊,而且還會一直爛下去,直到心脈,就會一命嗚呼。
附骨之疽殺人,一刻鐘都不需要。
楚媚淡淡瞥了她一眼,“這是你的東西,我只是還給你而已,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季蝶已經將胳膊處的血脈封住了,確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這條胳膊廢了,必須及時回去排毒刮骨,不然就會繼續爛下去。
“楚媚,那是你自己太賤了,太討人厭。”季蝶惱羞成怒,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中自己的毒,譏笑道,“其實我只是把附骨之疽給林初柔,沒想到她冒着自己中毒的風險,都要給你下毒。你該知道你有多討人厭了吧,可不是我想要你死,是誰都想要你死。”
這話一出,楚媚和裴紹南都愣了愣。
楚媚已經知道林初柔拿流產陷害自己,沒想到在這之前,她就自願服下附骨之疽來害她?
明知道這會害的自己沒命,她竟然也能下手,如此對一個救她的人。
“不要污衊我大嫂!”裴紹南冷冷說道。
季蝶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蔑道,“大嫂?嘖,是你的情婦吧。你以爲林初柔爲什麼會對楚媚下這麼狠的毒手,誠然是因爲楚媚是個賤人,討人厭,也是因爲你,因爲你跟楚媚偷情,讓你這個小情人不滿
,醋勁大發,就要弄死這個情敵。我也是爲了她好,纔拿出附骨之疽。哈哈,楚媚,你說你怎麼這麼討厭呢?就算嫁人了,也總是跟別人搶男人。之前跟我搶公子,現在又跟林初柔搶裴紹南,你活該中毒,活該被湮滅之蝶折磨,活該有那麼多人想要你的命。”
“咻!”玉骨折扇飛射而出,裴紹南怎麼能容忍別人侮辱自己的大嫂和楚媚。
季蝶正想避開,若是按照以前,她也輕易能避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發現自己提不起氣,直接就被那摺扇打中了,摔倒在地。
“楚媚,你對我下了什麼毒?是不是剛纔那個煙霧,爲什麼我內力提不起來。”季蝶怒道。
楚媚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她,“嗯,弄花公子你知道吧?他死了,但是他死之前,他的獨門毒藥,我恰巧收繳了一份。三刻煙和點歡,自從那個變態採花賊死後,這兩種東西也都失傳了,這可是世上最後的三刻煙和點歡,季蝶姑娘慢慢享受吧。”
上次從白蘇兒那兒得到的三刻煙和點歡,楚媚研究了一下,就把點歡和三刻煙混在了一起,發現這兩個本來就能一起用,子桑穆應該沒少用這招對付江湖上那些貞潔烈女。
“三刻煙,點歡……”季蝶的臉色白了白,她雖然會毒藥,但是不代表她就能解別人的獨門毒藥。
而且這還是她第一次遇上這玩意兒。
“楚媚,你別走,你把解藥交出來!”季蝶色厲內荏,威脅道,“你要是不交出來,我就告訴公子!”
楚媚脣邊勾起一抹冷冷上揚的弧度,“等你爽完,我想,你該怕我告訴公子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