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尼斯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這個年紀尚輕、但因爲兄長的頑劣而不得不早早扛起一份不屬於自己的責任的青年顯然已經陷入兩難的境地。︾樂︾文︾小︾說|
老者對零的長老的態度略有耳聞,此時見狀,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傑尼斯捏緊拳頭,目光灼灼地逼視對方道:“讓我考慮,是否應該拿出你的誠意來用一句話就想套牢我,你當我是三歲孩子嗎”
“哦傑尼斯,你想要什麼樣的誠意”老者好整以暇。
“讓他來見我。”
傑尼斯眼睛裡的熱烈毫無作僞,不論他的立場如何,能再見威爾斯一面對他來說都是恩惠。
“這個簡單。”老人擺擺手,在光幕上便出現了一處影像。一個面容俊逸的男人安靜地躺在牀上,那張臉扎進傑尼斯的眼睛裡,他怔了一瞬,拳頭越捏越緊,面上卻冷笑道:“隨便拿一個人就像糊弄我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保留了他很多基因,想要多少複製人都不是問題吧。”
“年輕人,有些事情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覺得我老頭會要捨本逐末要一個替代品嗎”面對傑尼斯的質疑,老者毫不介意,他擺了擺手,只見安睡着的男人猛地渾身一抖,顯然有人在牀上動了手腳,用強制手段喚醒了睡眠中的男人。
男人兇惡地睜開眼睛。
凱撒的手指猛地顫了一下,脊背下意識地繃直起來。
他與傑尼斯共享了通訊光幕,遠在第一戰線的他同一時間看到那個男人睜開眼來,那一瞬間直擊人心的熟悉感,比任何語言來的都有說服力。
男人眼裡顯而易見的煩躁,對於被人吵醒的事實十分不滿,他挑眉和皺眉的樣子不說其他人,就連林臻眼見都不由詫異地看了一眼凱撒。
太像了,那種氣質上的類同和習慣上的相似,如果沒有凱撒在前的對比,他或許無法察覺。這個人是養育了凱撒十來年的養父,在凱撒的性格和習慣的養成中扮演了絕對的主導角色。
光幕影像裡的男人很快收斂了不耐煩的神色,他倒是笑了一下,彬彬有禮地朝隱形監控器的方向揮了揮手,算是對找人打了個招呼,繼而伸了一個懶腰,道:“死老頭,找我什麼事怎麼要爺陪你玩玩”
他用力地撓了撓頭,一頭還算齊整的頭髮不過幾下就變成一個鳥窩還不如的雜草,伸手向背後撓了幾下,衣服也被弄得皺巴巴的。
“沒事別煩我。”沒有得到迴應,男人又回到牀上,閉目睡覺,不打算理會任何人。
傑尼斯眼裡的錯愕,老頭子看的分明,他刻意地笑道:“不愧是馬克威爾斯啊,在這裡睡了十年了,還是這麼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怪不得總惹人生氣呢。”
他毫不忌諱地指出威爾斯被囚禁的事實,滿意地看傑尼斯眼裡閃過一瞬的殺氣。
傑尼斯剋制住自己的脾氣,狠聲道:“我看他過得挺好的,有吃有喝有睡,這不是挺滿意的嗎想必不需要我多此一舉。”
“你要是這麼認爲嗎,倒也不是不可以。要相信聯邦的醫療水平,你想要看到的東西,也不過是半個小時就能恢復的。”
他丟出一個冗長的報告,上面赫然是馬克威爾斯這十年來的就診報告,每一條都只有一段簡短的時間記錄和結果記錄,僅僅如此竟還是篇幅長達十四頁的報告,可見他就診有多麼頻繁。
“當然,如果這個你也不在乎的話,我們也無所謂,反正這些年一直沒捨得真的動手。你要知道,對於他的大腦,”老頭點了點自己的腦子,露出嚮往而癡迷的神色,“我老頭可是想要很久了。我想,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俘虜,總部這回大概可以通過我的申請,讓我好好和他的大腦進行一番深入的瞭解的。”
他的聲音裡滿是惡意,但沒有人懷疑他說到做到,這個人是真的期盼着有一點馬克威爾斯成爲真正的廢棋,而讓他獨享威爾斯一個人的大腦。
“你想要我怎麼做”年輕人意外地沉得住氣,在短暫的帶着微弱的驚慌的怒氣中平靜下來,沉靜地看着老者。
“我們不會要求你們倒戈幫助我們,一個威爾斯也沒這麼大的容量,我們只需要你們退出即可。”
零的實力可以說是衆異勢力中的佼佼者,除了莫測的流光,就屬零最是神秘而實力強悍。
這老者想必當人是傻子,退出在戰事白熱化的當口無異於背叛,且不談戰事結束後他們這個逃兵會是怎樣的結局,單說若是在戰**生組織稍微使點小手段或是對異勢力聯盟暗示點什麼,就會讓異勢力聯盟把矛頭對向零,屆時合不合作也不是零能說的算的。
老者卻偏偏看重了傑尼斯的別無選擇。
選擇退出,後面的結果有着太多未知和可以爭取的餘地,但一旦選擇拒絕,馬克威爾斯只有一個必死的結局。
“這件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嗤,”老者見他打起了拖延的法子,不屑道:“年輕人,你纔是零的首領,如果只是一個聽話的傀儡的話,我想你可以幫我的通訊直接轉移給零的長老會,我想他們也會很樂意聽聽我的建議的。”
“你以爲你爲什麼找上我,你又有多少發揮的餘地”傑尼斯諷刺地看着他,對方早便知道威爾斯在零的處境,否則怎麼會對他打起親情牌,而不是依據威爾斯在零的特殊地位向長老會直接出手。
傑尼斯深吸一口氣,“我們怎麼交易”
想要他退出,那麼他又怎麼帶回威爾斯,如何保證他帶回的威爾斯是一個完好無損的人這些恐怕共生組織會非常被動,畢竟零在第二戰線的地理位置上充當中衛的角色,他們要跨過前鋒和他們交易,怕非易事。
“這一點不需要操心。”老者信心滿滿,“三天後,我會親自帶人和你當面交易。當然,如果你臨陣反悔,老頭子或許沒有多少自保的能力,但對於你兄長的生死還是能說話的。”
“年輕人,不要讓我失望啊。”
他單方面地切斷了通訊,傑尼斯臉上愁苦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像被人撕開一層面具一樣,陡然間換成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冷臉。
“老而不死是爲賊,這老頭該到時候了,你說是不是,維克多”
維克多抖了一下,道:“大人英明。”
對於他的恭維,傑尼斯反而冷笑了一下。不久後,凱撒的通訊發來,傑尼斯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追蹤到了嗎”
他可是沒少聽弟弟巴特對凱撒的讚譽,他在通訊方面的建樹也早有所耳聞,因此對於通訊光幕中調用的監控影像從而來追蹤對方這種可行性幾乎爲零的事情卻也不免抱了一分希望。
凱撒道:“還在查,三天後我會想辦法和你匯合。”
丟下他的決定,凱撒便暫停了通訊。
林臻拿着馬克的影響找上莫羅斯父子,凱撒便放着沒有插手,而是思索起那個老不死那麼自信三天之後能夠平安抵達零星域的話語,是什麼讓他這麼自信,想必是共生組織這段時間又有什麼創舉了。
打斷他思緒的是激動非常的總統先生。
“成功了k,我們成功了”總統拉過一個疲勞的幾乎都要站不住腳跟的研究師,“他們竟然做到了,定位攻擊啊,宇宙神,太爽了這回看我不把那些王八蛋打成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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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方纔緊繃的表情也不由露出些許輕鬆,“很好,不比派人過來安裝武器,我們這邊自由安排。”
“哦。小心行事。”總統猶豫地看着他,最終還是選擇放開手腳讓凱撒自己去做。
不等他失望,凱撒頓了頓,道:“等等,把老師借給我用用。”
總統手中的研究師正是凱撒在研究所學習穿梭門技術的老師,也正是這一次定位穿梭攻擊研發的領導者,聞言,幾乎要虛脫的他虛弱地發出一聲呻吟:“徒弟果然都是債啊。”
林臻不多時便去而復返。
“有結果嗎”凱撒疲憊的臉上透露幾分焦慮,對於林臻他已經不需要有任何僞裝或是隱瞞,真實的情緒和狀態敞露在林臻面前,讓後者明白,這些日子不論是戰爭還是養父的事情,壓在他心頭的陰影都放大了許多。
林臻點了點頭,“那個老頭是莫羅斯的堂兄,彼此很熟悉。”
也恰恰如此,不難從他們口中得知已經被囚禁十數年的馬克威爾斯囚禁的地方。
“嗯,他們家的基因都不怎麼樣,看來不得不防備啊。”他找出秦遠帆的通訊頻率,就算那老頭離開了,他也必須做好兩手準備,以防真正的馬克威爾斯依然被囚禁在聯邦。
別人不知道,但凱撒可是心知肚明,馬克威爾斯對於共生組織的利用之處不單單是零組織。
結束了短暫的通訊,凱撒看向林臻。
“你一定要去”林臻問他。
“嗯。”
“我”
“不,”凱撒伸手抱住他,“你留下。”
林臻頓了頓,道:“好。”
他清冷的目光沉沉,也該到了共生俘虜的表演時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