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地馬拉地處中美洲地峽的最北端,南面多山、北面則是平原,全境大部分地區被熱帶雨林覆蓋。
這是一個非常落後的國家。
與之相鄰的薩爾瓦多也是一個很落後的國家,只是局勢相對穩定,這幾年依靠中國的援助,在經濟上做得有生有色。
很多中國人並不知道,在國內市場上賣的香蕉,有三分之一來自薩爾瓦多。
在薩爾瓦多,最常見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種植園。
下了直升機之後,李承志他們路過了三座種植園,只是只有一座種植園裡的香蕉樹受到了良好照顧,另外兩座都荒廢掉了。
主要就是,這兩座種植園就在邊境線上,莊園主不想冒險,都逃去了大城市。
“小李,你與那個女記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已經問了三遍了。”
“可是你沒有回答。”
李承志停下腳步,對跟上來的張國棟說道:“這是我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如果你不想幫我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
張國棟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承志。
“你知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張國棟咬了咬牙,快步追上去說道,“從訓練營開始,我們就是搭檔,我從沒有質疑過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到底有沒有意義。”
李承志也知道,他開始的話說得太重了。“老張。對不起,我開始……”
“我能理解,你就這德行,要是不習慣,我們早就分道揚鑣了。”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
在訓練營,李承志與張國棟就是搭檔。原本應該由張國棟擔任射手。因爲李承志的左眼視力不達標,所以兩人互換了角色。正式成爲特種偵察兵之後,張國棟爲了繼續跟李承志做搭檔。在去年放棄了狙擊手部隊的招募考試。李承志知道,以張國棟的能力,肯定有機會成爲狙擊手。
要知道。在“海龍大隊”裡面,狙擊手與精確射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說得簡單一些,狙擊手都是軍士,有更大的機會,一般都能晉升爲四級軍士,也就是相當於少校的級別。一些表現突出的狙擊手、或者是在某次任務中立下功勞,還有機會晉升爲五級軍士,甚至有望成爲軍士長。
現在,陸戰隊的軍士長就是一名大戰時期的狙擊手,其地位相當於陸戰隊上將。
顯然。精確射手就沒有這麼好的前途了。大部分精確射手都是普通士兵,能成爲上士就相當不錯了。如果沒有能夠成爲軍士,那麼在上士位置上達到服役年限之後,就很難獲得續簽的機會。這就意味着,在服役十三年之後。就有可能退役。要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名軍人最佳的退役年齡。特種偵察兵一般在二十歲左右開始服役,十三年之後就是三十三歲,而這個年紀已經很難融入社會了。
可以說,張國棟爲了支持李承志,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李承志主動道歉。張國棟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什麼都沒有,爲什麼要讓我們去找她?”
“按易老大的話來說,我是最後一個與她接觸過的軍人,而她不辭而別,我肯定脫不了干係。上面已經下達了禁令,而她卻隻身犯險,所以易老大要我去把她找回來,確保她不會落到危地馬拉政府軍手裡。”
“正是狗屎倒竈。”
“是啊,倒黴透頂了。”
“你小子也不清白,如果沒有什麼企圖,你昨晚爲什麼會跟她在一起?”
“什麼在一起?只是談了幾句話,在營地裡逛了一圈。”
“你還想怎麼樣,難道想逛到她的牀上去?”
“你……”
“別跟我說你沒有這樣的想法,而且就算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只是我擔心你在上了牀之後接下來該做什麼。”
李承志翻了下白眼,就算他沒有女朋友,也不等於他不懂人事。
“要我教你怎麼做嗎?”張國棟繼續在李承志的傷口上撒鹽。
“老張,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正經人,沒想到。”
“正經不正經,不是你說了算,而且這也是正經事,如果不當正經事對待,也就沒有你我了。”
李承志搖了搖頭,看到在前方帶路的特工停下腳步,他立即舉起手,同時停下腳步。
張國棟向右移動了幾米,才蹲了下來。
這是本能性的反應,因爲如果遭到伏擊,兩個人就絕對不能靠得太近,不然一名敵人就能同時撂倒他們。
那名特工在附近周旋了一會,才貓着腰跑了回來。
他叫鄒小洪,不清楚的話,還會認爲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李承志對他很不瞭解,只能從相貌上判斷,他的年齡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身材中等,相貌平平,而且因爲長期在熱帶地區生活,皮膚曬得很黑。如果他說的不是漢語,而是拉丁語,很容易被人認爲是當地人。
“怎麼回事?”
“前面就是邊境,我們要找的人已經越過邊境了。”
“什麼?”李承志很是吃驚。
“她肯定找了一個優秀的嚮導,走的是最短的路,而且沒有停歇過。”鄒小洪在李承志旁邊頓了下來,張國棟也走了過來。“不管怎麼樣,我們來遲了一步。痕跡還很新,應該是在幾個小時前留下的。”
“那我們趕緊追上去。”
“不行,現在不行,等天黑後再說吧。”
“爲什麼?”
“爲了阻止難民逃亡,危地馬拉政府軍在邊境地區部署了很多巡邏部隊。而且肯定會在日落前進行最後一次強化巡邏,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越過邊境,恐怕在天黑之前就會與巡邏隊遭遇。”
“可是……”
鄒小洪看了李承志一眼,知道他要說什麼。“如果她被危地馬拉政府軍逮住了,我們現在過去也沒有用。”
“老鄒說的沒錯,我們等天黑在越過邊境線。”張國棟表明了立場。
李承志不好多說什麼,他們就三個人。而且鄒小洪算不上是軍人,果真遭遇了危地馬拉政府軍的巡邏隊,肯定是凶多吉少。要知道。危地馬拉政府軍也許不會傷害一名記者,但是絕對不會對中國軍人客氣。
“前面有處藏身的地方,天黑前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纔有精力。”
在鄒小洪的帶領下,三人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山坡的南面,山坡上茂密的樹林成爲了最好的遮擋。
夜幕降臨前,李承志與張國棟分頭睡了兩個小時。
鄒小洪沒有睡覺,也沒有留在藏身地點,而是出去尋找越境的地點。
天黑後不久,鄒小洪悄無聲息的溜了回來,李承志與張國棟正在吃晚飯,袋裝的速食食品。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該上路了。”
“行。馬上出發,要不要吃點?”
“不用,我不餓。”鄒小洪謝絕了張國棟的好意,“我在前面,你們收拾好就過來。記得把這裡清理趕緊。”
不用鄒小洪吩咐,兩人都知道得清理掉他們在這裡活動過的痕跡。
五分鐘後,李承志與張國棟找到了鄒小洪。
邊境線就在前方大約兩百米處,名義上是邊境線,實際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幾根用來表明國界的木樁。
當然。原本不是這個樣子。
這些木樁上,原本系着鐵絲網,只是被涌來的難民給拆掉了,而薩爾瓦多當局又沒有安排人員前來修復。
“不要急,再等等。”
鄒小洪這麼說,李承志與張國棟也不敢亂來。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一支危地馬拉政府軍的巡邏部隊就出現了。等巡邏隊走遠,鄒小洪才從藏身的草叢裡爬了起來,李承志與張國棟立即跟上。
越過邊境線不是什麼難事,或者說根本算不上是一件事。
深入危地馬拉境內幾百米後,鄒小洪再次停下腳步,並且帶着兩人躲進了樹叢中。
很快,李承志就聽到了腳步聲,又一支邊境巡邏隊出現了,而且規模不小,大概是一個步兵排。
顯然,鄒小洪在李承志之前就聽到了腳步聲。
對此,李承志有點驚訝,因爲他的聽力是全小隊最好的,而鄒小洪則超過了他。
再次上路,李承志追上了鄒小洪。“你開始聽到腳步聲了?”
“在你之前?”鄒小洪看了李承志一眼,說道,“沒有,只是聽到了其他聲響,巡邏隊發出的不僅僅是腳步聲。”
“老鄒,你幹這一行多久了?”張國棟也跟了上來。
“不到十年,不過在這個地方已經呆了六年。”鄒小洪笑了笑,說道,“你們不是我幫助的第一批人。”
“這麼說,你很熟悉這個國家?”
“算是吧,肯定比你們熟悉。”
李承志翻了下白眼,他還是第一次來到危地馬拉呢。
“好了,有什麼問題,等完成任務之後再來問我吧。前面還有很多危險,你們都跟緊一點,不要發出響動。”
沒等李承志與張國棟回答,鄒小洪就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
“真是個怪人。”
“軍情局的人,都差不多。”張國棟聳了下肩膀。
李承志笑着搖了搖頭,鄒小洪不是他認識的第一個軍事情報局的特工。去年在緬甸執行任務,他們就與軍事情報局的人接觸過,而且那名特工與鄒小洪很相似,即認爲他們這些特種偵察兵都是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