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情。”黑夜裡他抱着她,頭暈腦熱說胡話:“我不許你離開我,我絕不許你離開我……”
傾情麻木的心一絲絲的刺痛,一顆顆眼淚滾落成珠。
她推開他滾燙燒人的臉,哽咽成壓抑無聲的啜泣。
他捧着她的頭,昏昏沉沉中,想親吻又覺得自己不配吻,想親暱又覺得自己無言親暱,只能這麼幹捧着,貼着自己乾裂的脣,喃喃自語,話不成句,傾情聽了許久,才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幻想和繾綣,燙傷了傾情心底的堅定,她張口結舌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有說,靜靜的望着天花板。
第一次迷茫找不到方向,難道要被囚困到彼此都身心俱疲?
兩敗俱傷?
她恨他打破了她長久建立起來的信任,恨他到現在還獨斷專行的蠻狠,她不鬧不爭,不是沒有機會回家,她一直覺得自己在安靜的冷眼旁觀,從他說了那句話,【從今以後,你就當尊尊哥死了】,她就在等着看他作繭自縛的誅心之痛。
顧至尊一夜高燒醒來已經是早上十點,飢腸轆轆的望着天花板,晚上乾渴到幾乎要燒傷喉嚨,她都不肯去給他倒一杯水,他不敢有微詞,卻也絕望到了谷底,她拒絕關心他,就像是一把冷刀扎進心裡,他惆悵得全身細胞都叫囂着疲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整個人入墜冰窖。
他曾自詡若是有一天自己愛上某個人,那她必將會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會將世間最美的感情雙手份上,可是等到了看清感情的這一天,他最憧憬的感情卻變成了一把枷鎖。
將他愛的人鎖在裡面,看她被折斷翅膀依舊堅強驕傲,連傷口都不讓他窺探半分。
以最冷的姿態,應對他最強的姿態。
她每天跟着23去學東西,努力讓自己的每一分鐘都過得充實。
她好吃好喝好睡,自那日落下傷心的淚,便把心徹底封死了,你不知道她心底是什麼感覺,你不知道她是傷心還是失望,你什麼都窺探不到,她不會展現給你看。
走到窗口,看見她和幾個護衛打成一片,嘻嘻哈哈,可是他可以肯定,等他走出院子,她臉上那笑容必定瞬間蕩然無存,連蹤跡都尋找不到。
他們開始過着單純的蓋被子睡覺的生活,再無任何迴旋的餘地。
顧至尊去浴室洗澡,喊23過來給他後背上藥,吃退燒藥打消炎針。
脈脈急急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傾情,傾情,傾情出了什麼事?爸爸急着要我們結束蜜月之旅,聽說你被尊尊哥囚-禁了,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傾情剛從房間裡找了一包煙,點燃了才抽一口,就被嗆得眼淚都被薰出來,猛咳嗽說道:“我沒事,我很好,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睡覺,再說他的牀可比我家裡的牀舒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