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哥跟慕堯呢?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我要不是偶然聽到護士們說起,都不知道!”年靳雪住在療養院,每日裡跟丁書墨朝夕相處,安心養病,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逍遙自在。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她都不敢相信,可是他們倆一個暫時沒有手機,一個手機打不通,她只能心急火燎地趕過來問問。
可她不知道,其實溫婉也還被矇在鼓裡。
盯着年靳雪焦慮惶恐的神情,溫婉僵着臉,“小雪,你知道了什麼?”
年靳雪很急地說:“外面都在傳,說我哥出事了,年盛現在羣龍無首,公司狀況一團糟,股價跌到一塌糊塗。”
“……出事了?”溫婉下意識地重複這三個字。
正茫然混沌間,身後傳來腳步聲,溫婉回頭,看到鄭卓婭。
“小婭,年靳誠跟慕堯呢?到底是沒有消息,還是……出事了?”她轉頭就問,殺的鄭卓婭措手不及。
下意識地看向年靳雪,鄭卓婭意識到什麼,知道瞞不住了。
臉色異常凝重,鄭卓婭提着手裡的早餐,指甲在塑料提帶上不停地刮來刮去,沉默半晌,她終是低聲開口:“昨天你的車子剛剛走,年靳誠就接到了電話。而後,他帶着一名僞裝成曹景雯的女特工去交換慕堯,據說後來發生了很劇烈的打鬥槍戰。那個地方被炸彈夷爲平地,對方的人除了駕直升機逃跑掉的,剩下的全都當場死亡。直升機後來也撞山爆炸了,機毀人亡,至於飛機上到底有什麼人,年靳誠跟慕堯在不在上面,不得而知--現在,警方、軍方跟消防全都參與到搜山救援行動中,但還沒有消息……他們父子到底是生是死……也,也不知道--”
溫婉冷冷地僵在輪椅上,只覺得冰冷刺骨的感覺如潮水一般蔓延上來,只抵胸口。
一口氣沒緩過來,眼前黑影重重,嘴巴里有腥甜的感覺涌上來,她強忍着逼退回去,硬撐着那口微弱的氣息沒有昏死過去。
還記得小時候看電視,裡面老是有些人動不動就噴血出來,她覺得好假好搞笑。
如今看來,原來一個人傷心欲絕到極致的地步,真得會氣血上涌,口吐鮮血。
心都割裂了,怎麼能不流血。她耳邊迴盪着小婭的話,一遍又一遍,如死亡之音縈繞着她整個思維和神經,揮之不去,天旋地轉。
另一邊,年靳雪則是受不了這個刺激,慘白着臉直接暈倒在丁書墨懷裡,被醫護人員緊急接走了。
鄭卓婭看着溫婉,從起初的擔心到後來有些害怕。
她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詭異,她寧願看着她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呼天搶地的哭,也好過這樣安安靜靜地坐着。
她趕緊過去,在她面前蹲下,捏着她冰冷失血的手指,緊緊盯着她:“婉婉,你別這樣,別這樣嚇我……沒有消息,其實也是好消息啊,至少沒找到他們的遺體,就說明……還有一線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