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一個個大街小巷,笛曦辰來到了離城一隅,這裡矗立着一座高大恢宏的石門,石門頂部的兩側雕刻着一朵朵雲彩,如同石門的兩翼,又像是一道道通向天空的路。
石門上鐫刻着“雲路宗”這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沒錯,這裡就是台州三大超級宗門之一的雲路宗所在地。準確的說,是兩大超級宗門。
雲路宗千百年來都同天星學院交好,而今天星學院已經被滅,雲路宗自然也明白兔死狗烹的道理,自那以後全宗便進入了戰備狀態。
但云路宗又不好輕易挑釁楚家,面對這幾日楚齊時不時的打壓,也只有忍氣吞聲。其中包括在黑莽山的利益,已經有一半都被搶走了。可以說這絕對是雲路宗建宗以來少有的奇恥大辱。
現在的雲路宗略微顯得有些清冷,沒有弟子進進出出。但門外卻有十幾名值守的弟子,一位長老,以及十幾名來回巡邏的弟子。
顯然,平日裡雲路宗並不這樣,現在是在警惕楚家。
笛曦辰徑直走向大門。
“停下,什麼人?”
值守的弟子紛紛呵斥,已經將靈力注入了武器中,隨時準備動手。
笛曦辰沒有說話,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玉佩,扔給了一名弟子。
那位弟子接過玉佩,看了笛曦辰一眼,然後又仔細端詳了一下玉佩,眼睛裡滿是疑惑。
“什麼破東西,拿走!憑這破玩意就想進我雲路宗,做夢去吧!”
說完那名弟子就要將玉佩扔回給笛曦辰。
“慢着!”
就在這時,那位斜靠在大門上的長老突然盯住了玉佩,眼神裡帶着一絲絲不可思議。
“給我!把玉佩給我!”
長老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嚇得那位弟子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沒有第一時間將玉佩給長老。
長老也沒有管那麼多,一把將玉佩搶了過來,眼睛死死的盯着玉佩,準確的說是盯着玉佩上的雲朵圖案,那隻握着玉佩的手甚至還有些顫抖。
“這,這玉佩,你是從哪來的!”
長老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像是難以置信一般。
笛曦辰都沒想到這玉佩能讓長老如此失態。
但笛曦辰並沒有慌了神,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見你們宗主!”
長老沉默了,如果是平時,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請進入了,然而現在這種特殊時期還真不好辦,更何況是要見宗主。
但他轉念一想,反正只是個玄靈境的小娃子,還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不成?況且這件事對於宗主來說也是極爲重要的,可謂是宗主一生的遺憾。
隨後長老對着一個方向傳音,不一會兒便有一位弟子走了過來,揹着一柄重劍,古銅色的肌膚給人一種剛毅的形象。
笛曦辰認得此人,正是在黑莽山被自己一張嘴皮子勸退的陌青。
“陌青,這位小友要見宗主,你先帶他到迎客殿裡歇息,我去通知宗主。”
“長老放心。”
隨後陌青轉向笛曦辰。
“這位兄臺請隨我來吧。”
陌青此時顯得彬彬有禮,沒有了笛曦辰一開始見到時的那種傲慢。
笛曦辰沒有多說什麼,走過去跟在陌青的後面,進入了雲路宗。
而長老則將玉佩還給了笛曦辰,一眨眼便不見了身影。
“師兄可聽說過雲雅?”
黑斗笠男子告訴過笛曦辰,這塊玉佩乃是雲路宗宗主雲景嵩在女兒雲雅十五歲生日時親自贈予的,刻有云路宗特有的標誌。
而且雲雅已經在兩年前失蹤了,至今杳無音訊,而兩年前也就是雲雅剛剛十五歲那年。
“兄臺怎麼會問這個?雲雅師妹是宗主最疼愛的掌上明珠,而且自身天賦也十分驚人,十四歲便已經玄靈境一重了,是整個台州乃至南域的第一天才,當時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甚至王城都有一些勢力拋出了橄欖枝,但都被一一拒絕。”
“只可惜,在雲雅師妹剛過完十五歲生日的時候便失蹤了,當時全宗上下都竭力尋找,但依舊無果。宗主因爲傷心過度,幾經昏厥,直到現在也沒有放棄尋找。”
“到了這種程度,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已經凶多吉少了,只是可憐宗主可憐那冰雪聰明的小師妹了。”
說完陌青便搖了搖頭,表情微微有些惋惜。
聽完笛曦辰不免有些吃驚,十四歲便玄靈境一重了,這放在千玄皇城也能算的上天才了。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如此天賦卓絕的人。
畢竟千玄皇城不論是資源還是靈力濃郁程度,都不是這裡可比的。
“兄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沒事,只是偶然聽聞,有些好奇罷了。”
陌青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到了,兄臺便先在這裡歇息,宗主自由裁決。”
說完陌青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便有一位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男子身穿一件繡着雲朵圖案的青袍,雖然是中年,但臉上卻寫滿了滄桑,面容也有着憔悴。
中年男子衝到笛曦辰面前,一把抓住笛曦辰的肩膀,劇烈的搖晃,口中大吼:“玉佩!玉佩呢!”
笛曦辰知道,眼前這位應該就是雲路宗的宗主雲景嵩了。
“前,前輩,先別激動,能不能先放開我。”
這雲景嵩好歹也是築丹境強者,這麼抓着笛曦辰那肯定是很難受的。
雲景嵩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了笛曦辰的肩膀。
“小友,玉佩呢,還請借我一觀。”
笛曦辰沒有拒絕,將玉佩取出遞給了雲景嵩。
雲景嵩一把將玉佩搶過,與此同時,雲景嵩的眼眶逐漸通紅,眼角佈滿血絲,甚至忍不住流下淚來。
笛曦辰很難想象,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一宗之主都黯然落淚。
“是它,我的雅兒啊,這就是我送給雅兒的啊。”
雲景嵩的眼睛已經朦朧了,梗嚥着說着些什麼,似乎是在回憶。
隨後雲景嵩再次抓住笛曦辰的肩膀,近乎怒吼着對笛曦辰說:“你是在哪找到這塊玉佩的!說,說啊!”
“我與你非親非故,沒有義務什麼都告訴你,你若再這種態度,你就是死,也別想知道雲雅的下落!”
笛曦辰實在有些惱火了,雖然知道雲景嵩心急如焚,幾乎失去了理智,但也沒有任何理由對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