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半夜的你們幾個人去黃帝陵做什麼?”
“睡不着,兜兜風不行嗎?”
“黃帝陵已經被全面封鎖,你們去那兒兜風?”
“你警察啊你!還管得着我們上哪兒兜風!”
看起來燕戈已經被趙晴徹底討厭了,說不上三句話一定會翻臉。
“是不是……你看見了什麼?”
燕戈說着向我的病牀移了一步,趙晴馬上張開雙臂攔住,“說話就說話,站那兒別動!”
燕戈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像一個警察注視罪犯一樣不放過我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我笑了一下,“我每天都能看見奇奇怪怪的東西。”
“在這裡也看見了?”
我搖了搖頭。
“醫院裡……應該有很多才對……”燕戈若有所思地望向走廊,又轉頭看向我,“既然你看得見,難道沒有察覺出異常嗎?”
“異常?”
“我雖然是陰陽師,但卻沒有繼承祖輩的陰陽眼,對妖物的驅除我一直是靠着天生敏感的感知與祖輩的經驗,到黃陵縣時我就覺得很奇怪,這裡**靜了,一開始還認爲是這裡受到了黃帝的庇佑所以免受侵擾,但這接二連三的失蹤事件又與這個猜測相悖,所以我想這裡說不定隱藏着一個強大的妖物,它連黃帝的聖光也不怕,那些正常應該存在的東西或許是因爲害怕而逃走了,所以,你能證明我的想法嗎?這裡真的一個也沒有?”
沒想到他也注意到了,到底是陰陽師,總歸還是有些能力的。
“真的一個也沒有。”
……
記憶產生了交織,林清清的,周巖的,自己的,前世的……猶如滴落水中的各色染料,相溶中開始分不清彼此,這種融合的過程,很痛苦。
“不屬於你的,就不需要強迫自己接受。”
像快要脹滿的水袋有了一絲空隙,壓力感漸漸減輕了,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知不覺中已陪伴了我很多年,似乎這個聲音一出現,我的難受感就會奇蹟般的減輕,事實也是如此,到了第二天,我的頭腦中一定,不會再有那些多餘的記憶。
“那些記憶,去哪兒了?”
“去它該去的地方。”
“你一直這樣幫我,自己會辛苦嗎?”
“不會。”
“還是……不讓我知道你是誰嗎?”
“……”
“好吧,沒關係。”
“這次的事情非常危險。”
“可我沒有選擇,我必須要救茉茉。”
“既然這樣,就去問問那個陰陽師吧。”
……
陽光明媚地照到牀沿,我慢慢轉醒,身體很輕鬆,不只記憶,連昨天的撞傷和擦傷都已經痊癒了,擡起手,依然是那濃郁的玫瑰香。
他說問問陰陽師,意思是燕戈是可以相信的嗎?
“呦!醒啦!”蘇韓推門而入,看見我醒着似乎很高興,走過來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好像不發燒了。”
“他們呢?”
“在休息室睡覺呢!你昨天晚上一直髮高燒,我們誰也沒敢睡。”
“那你沒休息一下?”
“我啊!習慣了,醫生嘛!熬夜常有的事,再說如果不是我守着你,他們哪肯放心去睡覺!”
“謝謝你啊!”
蘇韓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和哥哥還這麼客氣!”
“對了,燕戈呢?”
“那個什麼陰陽師?他也在休息室呢!這小子還行,沒有中途落跑。”
“你能把他叫來嗎?”
“叫他?”
“嗯。”
蘇韓疑惑着站起身,“那好吧,你等會兒。”
片刻,燕戈、趙晴、季景泉和蘇韓都來了,那個燕戈不知從哪裡搞來了T恤和牛仔褲,換掉了他那身過於顯眼的陰陽師長袍,我這纔看出來他原來也還只是個學生。
“你找我?”
“嗯,我想問你,有沒有什麼陣型圖可以找到隱藏很深的妖氣,深到無法察覺,甚至可以躲過黃帝的聖光。”
燕戈的眼睛眯成一條線,謹慎地看着我,“你果然看到了什麼。”
“我們昨天才認識,我不可能對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說什麼,你是能夠理解的吧!”
“那現在呢?相信我了?”
“倒不如說,我現在只能向你求助,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燕戈笑了,轉身坐到旁邊的沙發裡,“作爲交換,你要如實告訴我你都看見了什麼!”
“好。”
“如果說要找到隱藏極深的妖氣……”燕戈十指交握,目光熠熠,“那只有一種陣型圖能夠做到,就是七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