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顏自然不會被我這幅模樣蠱惑,他知道我在演戲,也只有看穿我才能給他安全感。
“好。”
狐尾燈不是一件普通物品,一個小小瓶子裡裝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青丘狐尾!
狐尾是狐狸靈力的象徵,至高者能有九尾,稱之爲九尾靈狐,而一旦砍下狐尾,也代表這隻狐狸將失去部分靈力。沒有哪知狐狸會傻到沒事砍下自己的狐狸尾巴,更別提青丘狐一族本來就人丁凋零。
一盞狐尾燈擺在我的面前,從胡顏那笑嘻嘻的樣子來看,他對自己的本族也毫不憐憫,冷血至極!
“謝大王。”提了狐尾燈,我心滿意足。
“可別讓本王失望,不然就算你跟執明星君一樣陷入昏迷,我照樣有辦法將你這一身的麒麟竭都扒下來!”
又是一句威脅,我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了,他難道就是傳說中那種“不威脅一下你,我就活不下去”型?
越是接近魔鬼就越能摸清魔鬼,這是二哥教導的不變真理。
“爹爹!”
正待轉身,忽見一個白色的小圓球從邊上滾進來,圓圓的臉,圓圓的身體,配上肉嘟嘟的小手小腳,可愛程度幾乎逆天。
她見我驚愕的打量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衝我笑了一下,而後跟滾雪球一樣跑到胡顏身邊聲音嗲嗲道:“爹爹你怎麼又說話不算數?不是答應雪兒一起去抓魚的嗎?”
魔鬼居然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見到小雪球,胡顏凶神惡煞的臉整個都緩了下來,連眼角眉稍都帶着溫柔,只是當他意識到我還在這裡時又突然猛地朝我投來殺人般的目光。
我連忙低頭退出狐狸洞,踏着雲彩往西岐山而去。
西岐曾是魔神之戰的主戰場,無數生命到這裡截然而止,整片土地都被鮮血染紅,百年之內寸草不生,積起的陰氣甚至連最耀眼的陽光都不能穿透。
再後來,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便從那陰氣最重的地方衍生出來,有樹有蟲,有花有草,可樹是邪樹,蟲是毒蟲,連那花草也能吃人。
提着狐尾
燈,但凡燈光照耀下的地方,任何污穢之物都不敢妄動,據說這是因爲上古時期的狐狸是天下最邪惡的生物,故而那些鬼怪都怕它。
而狐尾燈還有個作用就是能照出東西的本質,不管它變化多端,亦或藏的有多深,只要用狐尾燈便能將幾世輪迴都扒出來。
我在一片橙光之中看到那些死在這場遠古戰場中的殘魂,他們早該消散的,卻因着這裡的陰怨之氣而被留了下來。
一路小心翼翼的不要踩到那些毒花毒草,因着手裡這盞燈,鬼怪全部主動避開,我這走的倒也順利。
只是當一個西瓜那麼大的蜂巢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卻犯了難。
此處蜂巢與別處不同,別處只要將蜂巢整個拿下來便能輕易取到蜂漿,可眼前這個蜂巢卻是跟蜂后聯繫在一起的,除非蜂后死了,否則就算是雷劈都劈不開它。
不能從外面打開,那就只能到裡面去取了。
要我變成毒蜂一般大小倒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我也是苦修靈法的,但是這樣大的一個蜂巢裡怕是住着上萬的毒蜂,一旦在裡面發生什麼,怕是再難活着走出來了。
偏偏這毒蜂雖然毒卻還只是蟲,不到邪物的程度,狐尾燈也拿它沒有辦法。
思索良久,想着金烏只有三顆,來的時候就已經耗去了一天,回去也要一天,我能放在取蜂漿上的時間並不多。
右手捏了一道決,轉眼便成了毒蜂般大小,飛身進入蜂巢,那裡卻是另一個天地,六棱型的蜂房一個接着一個,頭上也是蜂房,腳下也是蜂房,左邊也是蜂房,右邊也是蜂房,且大小形狀幾乎全都一模一樣,稍有分心便連自己在何處都分辨不出來。
身邊不停有大小毒蜂飛過,它們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嗡”的叫着,我卻根本無法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
從虛空中喚來自己的佩劍,我提劍步入其中一間蜂房,毒蜂的房子與人不同,雖然叫房卻是一個個狹長的走道,每一個走道的終點都連着同一個地方王臺,蜂后就住在王臺!
與預料中的一樣,毒蜂們自然不允許一個外族輕易
進入它們的蜂房,在對我警告無果後,它們開始向我噴射毒針,原本的一根根毒針,此刻卻比箭還要再大一些。
我一邊揮劍擋針一邊快速往裡而去,可誰知道越往裡,毒針就越是密集,還未走到蜂巢的一半,迎面而來的毒針就已經如雨一般,這讓我如何能過得去?
心裡剛萌生退意,忽聽耳邊有人輕喝一聲“小心!”
我還什麼都沒意識到,只見一支毒針幾乎是擦着我的臉從眼前飛過,若非那一聲喊,此刻我的腦袋怕是已經被穿成珠了。
“別傻站着,你想死嗎!”一聲咒罵,帶給我的卻是一個炙熱懷抱,他一把將我抱在懷中,幾個簡單側身卻是躲開無數毒箭,才短短几秒鐘裡,他救了我不下上百次,而我卻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臉彷彿在做夢一般。
“帝君?”他怎麼也來了這裡?
猛地想起帝君當初丟下身爲紅燭的我匆匆而去的情景,想來以他的本事應該比我早一步見到執明纔對,可這麼重要的事情唐蕭爲什麼沒對我說?
再想到唐蕭,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他時刻跟林靈素在一起,怕是連帝君去見了執明都沒有發現。
收了心神,在雙腳落地的那一剎那,我揮起長劍與帝君並肩朝着王臺殺去。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溝通,彷彿本該這樣肩並肩共同浴血,原本殺的有些疲軟的狀態也因着帝君的到來而變得亢奮起來,我們一路走,一路殺,彷彿可以一直這樣殺到天涯海角。
“夠了!”正當我們殺的興起時,突然一個尖銳的女聲從蜂房最深處傳來。
“你們要什麼?”她問。
我沒想到蟲子居然也能修煉的會說人話,不禁對着西岐山的邪物有了新的認識。
“我有個朋友被你的蜂子蟄了,我們要蜂漿玉露!”我直接道。
一個瓶子直接從深處甩出來。
“走吧。”青華君見我們已經拿到了蜂漿玉露轉身便要走。
“等等。”可我卻總覺得有什麼問題,這蜂漿玉露可是蜂后摯愛,怎麼會那麼容易就給了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