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的屍身身着華麗的壽服,身材中等,因爲腐爛的原因,壽衣與身子緊緊地粘在一塊,棺材底部鋪着七彩綢,七枚銅錢分別在頭部,兩肩、兩臀和兩腳,銅錢下面是七個如銅 錢大小的圓孔,刻槽一道使七孔相連。
“這是七星板。”楊硯卿說道:“七星板則是求壽之意,意思是超度死者的靈魂昇天成仙。”
“人死,就只剩一具皮囊罷了,什麼昇天成仙都是哄騙無知的人罷了。”孔令錚冷冷地說道。
楊硯卿不以爲然道:“民間習俗看似荒誕,但既然流傳下來,自有其道理。”
陳阿七見屍身已露,急於確認他的身份,小心地扒開耳朵,看到那顆黑痣,這才笑了出來:“是袁大頭沒錯。”
楊硯卿故作慶幸:“幸好,幸好!”
“大哥,你真厲害。”齊石興奮道:“你太神了!”
這個齊石,做戲也太假了,幸好齊石外表也如語言一般浮誇,他的浮誇馬上引來洪三的譏諷:“馬屁精!”
“他是我大哥,我愛怎麼誇就怎麼誇,你管得着嘛。”齊石反諷道:“不願意聽就把耳朵捂上,沒有人求你聽。”
謝七拉了洪三一下:“三姐,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辦正事要緊。”
洪三“呸”了一聲,賭氣地扭過頭去。
謝七無奈,三姐就是這樣的脾氣,才經常被大姐教訓。
陳阿七笑道:“謝七小姐說的是,現在是辦正事的時候,這人是袁大頭無疑,接下來,我們各取所需。”
死屍雙手左金右銀,嘴裡含着的一顆珍珠,這也只有富貴或有權勢之人可以如此,普通老百姓死後,也只能用紅紙包着一小撮茶葉而已,因說人死後有三魂,一魂守屍骨;一魂投胎轉生;一魂奔赴西天。而西天路途遙遠,又有惡狗林、鬼門關攔路,一旦遇有危難,便可用手中物品幫助脫險。
看到陪葬,陳阿七對井大說道:“交由楊老闆與孔公子手中,事後平分,如何?”
楊硯卿與孔令錚都不是北派中人,且各自代表一方,井大沒有異議,當下,兩人取出裡面所有的陪葬,棺內的陪葬物並不多,口中珍珠,左金右銀,還有一把手槍,方副官看到了十分欣喜,拿在手上愛不釋手:“少爺,你看,這槍是德國毛瑟C96。”
孔令錚接過來:“射擊方式爲單發和連發,射擊速度每分鐘900發,有效射程50-150米,這槍現在很常見,時間往前挪,就格外珍貴了。”
陳阿七見孔令錚對這把槍愛不釋手,馬上做了一個順水人情:“那就送給孔公子好了,井大,你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井大痛快地說道:“多謝陳老前輩。”
孔令錚馬上將槍交給方副官:“送你了。”
方副官剛纔就看中了這把槍,現在聽到孔令錚如此說,欣喜不已:“少爺,你真的給我?”
“你陪我這麼多年,一把槍算什麼。”
洪三的眼睛亮晶晶地,她偷偷地扯了一把謝七,輕聲說道:“這孔公子倒是蠻有人情味的,七妹,越看越覺得有魅力。”
謝七隻是笑:“三姐真是的,這種時候還講這個。”
“你這是害羞嗎?”洪三話鋒一轉:“不過,這個楊老闆也是,唉呀,天底下怎麼有長得這麼英偉的男人?聽說在臺上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呢。”
謝七看向楊硯卿,他正全神貫注地看着盯着吳老六和井大的動作,眼神專注,表情嚴肅,她並沒有留意到,孔令錚也用同樣的眼神看着她,眼神熾熱,
棺木裡除了陪葬外,一無所獲,屍身躺得直直地,整體而言,陪葬並不多,陳阿七與楊硯卿都志在《氣運錄》,裡面根本沒有書的樣子。
幸好,這間墓室後邊仍有一間小小的墓室,裡面纔是真正規模的陪葬,這袁大頭生前也是當過一陣子皇帝的人物,死後雖然秘藏,料想不至於太寒酸,走進陪葬室,衆人大跌眼鏡,裡面擺滿了各種紙紮!
用紙紮陪葬並不稀奇,喪家根據自家財力之厚薄來確定紙紮的多寡和精細程度。袁大頭的墓室裡擺滿了各種種類的紙紮,人物有金童、玉女,書童等等,還有飛禽走獸,生活用具也有。
在紙紮的後面,幾個銅箱子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井大與吳老六同時往前,兩人的身子撞到了一起,陳阿七不禁握緊了雙手,井大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吳老六性子急躁,當下說道:“怎麼?現在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