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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林青雲會不會爲自己說話,林獨有是早早地就想過了。林獨有很清楚,自己這位同族的驕子,在家裡使勁了手段與京城裡那位大佬扯上關係後,身上就已經帶了振興家族的“偉大”使命,這眼界自然而然的就不一樣了。
如果只是小事,又或者是個其他人,自己那位縣尊老爺可能還會爲自己出面說上幾句。但既然是江南遊擊身邊的大內侍衛親自押了自己過來,林青雲恐怕就不會再爲自己說上幾句話,甚至還得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也就是現在這樣子了。
所以,對於李福秀傳過來的話,林獨有自己首先就相信了,根本沒想過去質疑裡面的真實性。而他也同樣相信,那位遊擊大人既然恨自己入骨,恐怕這時候就得拿自己下刀了。
只是,事情的發展和他的預想在這個時候產生了一個很大的偏差。
“林小官也未犯什麼國法,不過是一場誤會。”謝衍一臉沉靜表情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時又停下步來轉身對李福秀道:“李師爺,林大人那兒,還要麻煩你分說一二,切不要因爲一個誤會影響了貴我雙方的關係。”
“這是自然。”李福秀一力應承下來後,目送謝衍出了縣衙,這才轉過身來朝已經被其他衙役鬆了綁,正在小院子裡活動手腳的林獨有道:“縣尊吩咐過了,這幾日你便託病在家休息幾日,就不要再出門了。若是覺得在家閒得慌,不如去外面走走。太湖那邊雖然前幾日還在漲水,但是既然這兩天雨停了,想來水位也該降了,你正好幫縣尊去瞧瞧去。”
林獨有扭頭看了一眼直接進內院去的李福秀,面帶不屑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邊上幾個從牢獄那邊調過來的心腹似乎是沒看見一般,只是低頭垂手地站在邊上。
搭着新租的馬車,在城門下面一個隱蔽的地方留了記號,譚縱便吩咐秦羽打道回府。嚴謹還留在現場處理些事務,謝衍又去了縣衙,譚縱身邊只剩下一個王坤雲,秦羽自然不可能再藏在暗處。
適才譚縱雖然坐在馬車上,但窗戶卻是一直打開的。整個無錫縣經過昨天的那件事情後,百姓果然都有了些不穩定的跡象,各家的商鋪雖然都開着,但進去買東西的人卻是不多。街面上的百姓倒有絕大部分像是後世女孩子逛街,只是在店門口轉悠,有的還賊頭賊腦地往店裡面打探——這些自然不是什麼山越蠻子留在城裡的奸細,而是一些想看八卦的。
國人仇富仇官仇權的心理並不僅僅是後世的產物,實際上歷朝歷代都是一個樣子。所以那些貪官被處斬的時候,往往容易聚集起來大批的百姓過去“賞臉”。可如果斬的是清官,雖然有百姓會而之流涕,但是看熱鬧的人一樣不少,這就是典型的仇官仇權了。
所以這個時候,那些人大多數都是往那些遭了賊的大富之家門前去晃盪,目的就是爲了看看熱鬧,看看別人倒黴成什麼樣子,好滿足自己心裡的仇富心理。
這種心理並不可恥,但卻很是可憐,因爲有這種心理的人首先就將自己定位在了弱勢者的角度,又怎麼可能會有奮起的機會。
回到客棧,剛下馬車,幾個守在門前的巡捕便行了禮。顯然,經過一個晚上的安頓,無錫縣縣衙裡頭也終於恢復了秩序,至少門口輪崗的不是什麼司的人都有——從這些公人身上公服的暗紋來看,全部都是巡捕司的人。
“大人回來了。”在大堂裡喝了一個上午茶水的陳揚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譚縱,立即就迎了上去:“吳大夫到了,已經等了快有半個小時了。”
“哦,那快些領我去。”譚縱連忙道。
僅僅只是半天時間,譚縱就感覺到雙手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對於吳家這款藥的藥效他總算是有了一個極爲清楚的認識。這個時候聽說吳行文到了,自然得過去好好感謝一番,別的不說,這個人情他還是得記下的。
只是,譚縱卻沒想到,這人情很快就得還了。
進了會客用的客房,譚縱就看見了吳行文和一個年輕人正坐在客位上,中間隔着一張樟木茶几,正小聲說着什麼。準確的說,應該是吳行文在說,那年輕人只是時不時地點頭,卻從來不曾開口。
雖然離的遠,但譚縱只是一晃眼,就發覺這年輕人與吳行文的長相很是相似,顯然應該是吳行文血緣極近的子侄輩,甚至就是兒子也說不定。
這讓譚縱心裡略略有些猜疑,不知道這吳行文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是來敷個藥而已,怎麼還用把小輩帶來,難不成是想換人?這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時候吳行文卻是已經看見了譚縱,連忙停住了話頭,又朝兒子使了個眼色,這才站起身來朝譚縱拱手道:“譚遊擊。”
那年輕人這會兒一臉的靦腆之色,看着譚縱嘴巴張了幾張,但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吳行文在邊上見着了,心裡恨不得將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生撕了。適才吩咐了這麼多句,就是讓自己這兒子能在譚縱面前表現一番。誰想自己這兒子當時點頭答應的好好的,可到這會兒了,卻還是跟塊木頭似的。不,是連木頭都不如!
木頭雕琢兩下,至少還能有眉有眼能說話呢,自己這兒子根本什麼都沒有!
“坐,快坐。”譚縱笑着說了一句,眼睛卻是掃也沒掃吳行文的兒子一眼。拿手引着吳行文坐下,自己又在主位上坐好了,等客棧小二奉了杯清茶上來,譚縱微抿一口,這才繼續接着道:“昨天還真是多虧了吳大夫的神藥,不過是半天時間,夢花這雙手可就好的差不多了。”譚縱說着,拿着手在身前動了動,雖然還有些不利索,但已經很是不錯了。
譚縱臉上帶着笑意感嘆一聲:“果然不愧是百年老字號的神藥,當真是功效非凡。只可惜昨兒個聽吳大夫說此物難以大量生產,否則咱們大順軍中的健兒倒是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介時訓練起來怕是也能更賣力些。”
譚縱開頭說的那句還算是中規中矩,吳行文也能輕易答上話來。但譚縱後面這一句,卻是牽扯到了大順軍,吳行文如何好接話,因此只得跟着笑了兩聲,選擇做個悶嘴葫蘆。
其實剛纔譚縱舉起手來活動時,吳行文心裡面就很是詫異了。他家這味祖傳藥雖然功效非凡,但以昨天他對譚縱雙臂經脈的診治結論來看,敷了藥後即便是那些體健如牛的壯漢,元氣充足,那也得要個二三天才能勉強舉物,五六天後大概才能恢復爲常人狀態。若是想舉重物,怕是要再將養個幾天纔夠。
就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畢竟自家這位藥是以溫養爲主,卻不是那種刺激人體、以損耗人體元氣爲代價的猛藥,在時間上自然是要慢上一些的。但卻好在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也不需要行其他手段,只要上藥就成。
只是這會兒看譚縱的狀態,雖然離正常還有些差距,但至少行動卻還算是自如,舉物上也沒有多大的問題——這顯然已經算得上是第二個階段的效果了。只是,離上次敷藥不過是半天時間而已,這怎麼可能?!
吳行文心裡翻起了不可置信的滔天巨浪,但是面上卻還必須要做出一副原本就應該如此的淡泊模樣,嘴上則是一副同樣閒淡的表情,略略道:“大人攜護衛領二百餘壯士逐八百山越於城西,保我無錫百姓於水火,高義早已傳遍無錫,民衆無不感恩戴德。小民不過是獻上些許祖傳藥物,此等小事實在不值得大人讚許。”
吳行文這番話又是吹捧,又是自謙,譚縱即便知道吳行文這話裡不盡不實,卻也忍不住笑起來:“吳大夫這番話可是說的過了,譚縱此次也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如何擔得起吳大夫如此讚譽。至於救百姓於水火,那是林縣令的功勞,卻不是我做的。”
吳行文這時候卻是佯作正色道:“小民一番話完全出自本心,緣自事實,如何稱得上是讚譽。況且,昨日晚上大人不顧自身傷勢,漏夜前往杏林館照顧傷員一事,有無數人可作證,此時怕是已經傳遍了。”
譚縱聽了,卻是忍不住連連搖頭,好似愧不敢當一般。
吳行文又說了幾句,句句都是發自肺腑模樣,直把譚縱說的義薄雲天能比關二哥,俠義蓋世更勝及時雨,總之就是當世第一了。譚縱臉皮如此之厚,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還是承受不住這些話——這馬屁拍的太露骨了。
就在這個時候,吳行文忽地一轉口風道:“我家裡這小子聽聞譚大人事蹟,最是激動,昨夜被他知道我今早還要來給大人上藥,就在我耳邊唸了一夜,道是要來親眼見見譚大人模樣,也好將之記在心裡好回去描在畫上,日日敬仰。我被他磨了半夜,實在磨不過去了,只好厚着麪皮將他帶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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