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許感受到了這個抱着自己的女人,是真心的疼愛自己。壽陽公主在被黃瓊母親,按理對她來說是一個陌生人對抱在懷中,卻乖巧的異常。這位對陌生人一向都很排斥,即便是自己的哥哥要抱,都滿心不情願的的小公主。
只是甜甜依偎在黃瓊母親的懷中,就好像她們本身就是天生的母女一樣。甚至在離開靈堂的時候,還不知道眼前的一幕,意味着自己與親生母親永別的她,還給背後的父親和兄長、姐姐們,留下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位性格有些內向,一向不愛與人親近的小公主這個表現,更是驚掉了身後一羣人的下巴。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位小公主爲何對這個抱着她的,由內到外都表現得異常冰冷的女人,爲何這麼的親熱。而黃瓊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一幕母慈女愛。
其實黃瓊不知道,自誕下這位壽陽公主後,中宮便開始纏綿病榻,已經沒有精力去帶自己這個**。皇帝雖說對自己這個**也很疼愛,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忙着安撫自己那些斗的烏眼雞一樣的兒子都來不及,又有多少閒工夫,能陪伴這個**?
自己的這個幼妹,與自己父母相處的時日,遠沒有與乳母相處的多。可這天下又有那個孩子,對自己的父母沒有依戀?只是病勢越來越沉重的中宮,即便想給這個**疼愛,也已經因爲身體的原因無力支撐。
那些乳母雖說也很盡職,可她們畢竟不是孩子的親生母親,給不了真正母親的那樣疼愛。而母親在看向壽陽公主時,那種壽陽公主從來沒有體會到的慈愛,在短時間之內便吸引住了這個還不懂事小姑娘的心。
所以不僅沒有哭鬧,甚至還相當乖巧的的依偎在黃瓊母親的懷中,睜着一雙好看大眼睛,看着將自己抱在懷中的這個女人。在母親抱走幼妹之後,黃瓊看出來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色。
這個欣慰的神色,正像是他在靈堂內見到母親那一刻,說的朕知道你會來的那句話一樣。母親的出現,就好像給了這位一國之君在這個混亂時刻一類定心丸。只是這次,這枚定心丸是因爲自己**,有了可以託付人照顧。
就連有些不放心幼妹的金城公主,想要追上去的舉動,也被皇帝給攔住了:“你不用擔心,這個時候壽陽在她那裡,沒有更好的了。有了她的照顧,壽陽一定會好好平安長大的。她,你們都不懂的。”
皇帝這番話音落下,在場的太子與蜀王都不由的愣住了。饒是這幾位都堪稱人精子一樣的人物,也與剛剛的黃瓊一樣,都沒有搞清楚皇帝這番話的意思。尤其是身爲皇長女的金城公主,更是一頭霧水看着自己的皇帝父親。
而看着一衆子女和嬪妃,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明顯不願意解釋的皇帝,卻是轉過身看着皇后的靈柩,一句話都沒有說。皇帝不想解釋,在場的所有人也都不敢去問,只能一肚子問號的看着這位一國之君。
但此時在這座大殿中的所有人,並非都是一樣的處在懵逼中。至少殿中的嬪妃中有一人,在迎向黃瓊母親那冰冷中,透露着寒意的眼神時,不敢有任何的造次,甚至連氣都不敢大聲的喘。
此人在黃瓊母親離開時,看向黃瓊母親背影的目光,卻是帶着七分的嫉妒、三分的怨毒。一個被廢了近二十年的前皇后,居然還有這麼強大的氣場。即便就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便讓諸王與羣臣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即便是對其恨之入骨的太子,也被一句簡單的話給搞的大氣都不敢出。原來自己都要禮讓三分的金城公主,眼睜睜的看着幼妹被抱走,卻是連個不字都不敢說出來。這種威嚴,恐怕是她一輩子都學不會的。以此人的爲人,不嫉妒那就真的奇了怪了。
對於這個人看向母親背影的目光,黃瓊看到了但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態。那個估計眼下想要當皇后,都快要想瘋了的女人,又豈是自己那對父母的對手?別說一個她,便是十個八個加一起,恐怕也差多了。
雖說與這位女人接觸不多,但黃瓊也給這個女人下了一個簡單的評價。不過一個愚蠢,而又野心勃勃的女人罷了。估計她要是在這個時候搞出什麼事情來,別說自己的母親,便是皇帝也饒不了她。
黃瓊對於那位個女人,看向母親背影時嫉妒的目光權當沒有看到。而在黃瓊身邊的永王,則趁着皇帝注意力都放在皇后靈柩上的時候,指了指那邊一羣之前被黃瓊母親,身上寒氣震的連頭都不敢擡嬪妃,又指了指殿外,悄無聲息的向着黃瓊豎起了大拇指。
永王的這個做派,黃瓊只是用下巴指了指那邊的皇帝,微微的搖了搖頭。而相對於永王,那邊在黃瓊母親離開大殿之後,那種無形壓力總算盡去的太子。若不是身後的太假一把攙扶住,差一點癱軟在地。
這倒也不怪這位太子太過於窩囊,而是實在沒有幾個人,能在黃瓊母親那冰冷中帶着三分威嚴的目光,凝視之下還能堅持的太久。尤其是黃瓊母親身上,散發着的那種不怒自威的威嚴,會給被她盯上的人,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
而這位太子爺,則很不幸的是在場諸王、公主,外加一大羣嬪妃和羣臣之中,被黃瓊母親用這種目光盯得時間最長。這位太子爺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若是換了其他幾個皇子,恐怕還不一定能堅持同樣的時間。
母親在抱走了自己的幼妹之後,在大行皇后大斂後其餘停靈期間,每天都會在同一時間帶着壽陽公主,來給她自己母親磕頭。待壽陽公主磕完頭後,母親都會給大行皇后親手點上一炷香,靜靜的站在靈前,待香燃盡之後便帶着壽陽公主離開。期間,從沒有說過一句話。
黃瓊那位皇帝老子,每天當黃瓊母親出現在靈堂的時候,也都會不約而同的趕過來。雖然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但就那麼肩並肩的,站在大行皇后靈柩前。給在場的幾乎所有人感覺,這二位纔是真正的夫妻一樣。
即便是太子與蜀王,對這一點都很是有些不滿。但每次看到黃瓊母親那種眼神,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直到停靈期滿,大行皇后的梓宮從皇后寢宮正殿,移往城外殯宮的時候,這種多少讓人感覺到異樣的做法才停止。
在跟隨移靈隊伍,護送大行皇后梓宮前往殯宮時。當送殯隊伍離開宮城那一刻,黃瓊無意之中回首,卻發現母親抱着壽陽公主,與皇帝一同站在宮城的城門之上,看着送殯的隊伍緩緩的向着皇陵方向前進。
見到這一幕,黃瓊心中更加的糊塗了。他知道,母親這些有些異常,讓人說不出滋味的做法,絕對不是再向着已經去世皇后示威。以母親的爲人,這種下作的事情是斷然做不出來的。況且以母親超然的地位,也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但母親這種做法,究竟意欲何爲,黃瓊卻是半點頭緒也摸不到。更讓黃瓊看不懂的,還有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他怎麼也搞不明白,自己這位皇帝老子,這種舉動的背後究竟暗藏着什麼樣的含義。一團斬不斷、理還亂的麻團,黃瓊也只能這麼想。
黃瓊心中的胡思亂想,一直到送殯的隊伍,來到位於洛陽以東百餘里,位於鞏義境內皇陵區,才徹底的停了下來。雖說皇陵所在的位置,沒有選在京兆府周邊邙山山區,而是選在了距離京城百餘里的鞏義境內,讓黃瓊多少有些好奇。
但對於他來說,也不算是太奇怪。中國古代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平民百姓,只要但凡有點餘財的,選擇墓地首要便是看風水。按照習慣來說,邙山的確是風水寶地,否則古語也不會有云生在蘇杭,葬在邙山。
可眼下經過歷朝歷代的修建,邙山周邊實際上已經沒有太好的風水寶地,來容納新的帝王陵區。好一點的風水寶地,早就被先來者捷足先登了。剩下的,以黃瓊前後兩世爲人的眼光來看,除了土質還算不錯之外,按照風水學說來看,已經沒有什麼上好的吉壤。
對於風水學來說,黃瓊其實是不陌生的,甚至可以稱得上半個專家。要知道前世搞盜墓的人,要想找到地面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標誌的大墓,除了很容易被發現的調查研究之外,剩下的到有一半要靠對風水的瞭解。不瞭解風水學,還搞什麼地下工作?
估計不是早就餓死,也早就被警察叔叔給專政了。要想找到值得一挖的大墓,學好風水學才行。前世可謂是下過苦心的黃瓊,在這方面絕對可以承的上半個專家。在加上前世,有從事的是某種特殊的,見不得光的特殊行業。
黃瓊一向認爲自西晉以後,就風水學來說,洛陽周邊的邙山山區,已經沒有太多的吉壤可以入得了帝王一級陵墓。而大齊朝遷都洛陽以後,歷代帝后的靈柩又不能千里迢迢的在轉運關中。
如果選擇在洛陽周邊的另尋吉壤的話,向外擴展尋找也就成了必然的選擇。鞏義雖說已經位於邙山南緣地帶,但這裡頭枕黃河、腳蹬嵩山,也算是一塊上佳的風水寶地。尤其是嵩山山脈,一向號稱中嶽,山勢之險固宏偉,遠超過只有高度幾百米的邙山地帶。
而且這裡距離京兆府,也不過百餘里。歷代皇帝無論是下葬還是祭祀,也都要方便的多。居於帝王陵墓的特殊性,在風水的選擇上估計目光也都差不多吧。所以黃瓊認爲,大齊朝在東都皇陵,與自己前世記憶中的北宋,選在一個地方沒有什麼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