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嘲諷的冷笑了一聲,直接請了保安入內,將藥門二人請了出去,自己則轉身帶着留下的人羣進了會議室。
歸海岸坐在寬大的椅子裡,白玉嬈好奇的在會議室裡轉着圈圈。
轉了幾圈後,白玉嬈搬了一把小椅子,一本正經的坐在歸海岸的身邊,更改嚴肅正經,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業界精英,總裁大人的貼心小助理。
歸海岸忍笑,歪頭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脣角的笑意越來越忍不住。
白玉嬈嚴肅的盯着門口,她是要給黑鼎選主人的,她今天責任重大啊!
歸海岸默默低頭髮笑。
白九敲門帶人進來,“先生,玉嬈小姐,人帶來了。”
歸海岸斂了笑意,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盛均艾和方誌儒走在最前方,因爲這次來的人中,就數他們倆在業界的地位最高,也就數他們倆的家族在業界最大。
但是,沒有想到能夠親眼見到歸海岸,這兩個論歲數來講比歸海岸要大的男人,此刻竟是緊張的手心直冒汗。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關鍵是,歸海岸是個大人物。
他們這夥人都懷着敬畏,又渴望討好接近的心情走了進來,這個時候,藥神鼎的誘惑似乎也不是那麼強烈。
盛均艾的手中還拿着新擬好的租賃藥神鼎合同。
“諸位好。”歸海岸走上前,黑眸淡淡掃過這些人,將他們的神情一覽無餘。
“歸海先生好。”
“沒有想到能有幸見到歸海先生,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歸海先生,打攪了。”
衆人寒暄着,哪怕他們緊張的不行,但是一個個的畢竟都不是普通人,寒暄起來便漸漸找回了從容和自信。
歸海岸點了點頭,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盛均艾和方誌儒做爲海城的兩大鉅商,彼此又是競爭關係,此刻二人之間更是蔓延着一種無形的硝煙。
他們二人自我介紹後,便坐到了離歸海岸最近的左右下手位置。其次纔是其他人。
白玉嬈坐在歸海岸的左手邊,但是白玉嬈伸長了脖子直往歸海岸右邊瞧。
她在看盛均艾啊。
盛均艾目測年齡和秦鴻博差不多,長向周正嚴謹,他的身邊,還有一名少年。
那少年也是十八九歲的樣子,長像和盛均艾就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看就是親父子。
此刻,那少年正面無表情的坐着,但是從他挺直的脊背裡也能看出他渾身緊崩,顯然是在緊張。
這個少年應該就是嫣然的弟弟盛榮了,其實在這之前,白玉嬈從來不知道,盛嫣然還有一個龍鳳胎弟弟。
但是她這位龍鳳胎弟弟和盛嫣然長的一點都沒有相似的,雖是龍鳳胎,卻並不相像。
出於對盛嫣然的好感,白玉嬈也多看了盛榮幾眼,但是,盛榮一直面無表情的,她啥也看不出啊,於是,就又去看盛均艾了。
說實話,盛均艾本來就夠緊張了,現在被一個小姑娘一直盯着,他不禁渾身都緊崩了起來。
白九站在一旁,嘴角抽了抽,同情的瞥了盛均艾一眼,也不知這盛均艾怎麼就引起這位的好奇了。
“諸位的來意我都明白,請大家上來,也是出於想爲藥神鼎找到一個合適的歸屬考慮,大家隨便聊,不必拘謹,這與談生意還是不一樣的,畢竟,藥神鼎是上古靈物,想做爲它的主人,也是要得到它的認同的。”
白玉嬈身後放了一個狗糧袋子,裡就裝着藥神鼎,但是她沒有把它拿出來給衆人一觀的意思,因爲藥神鼎一出來鐵定會跟白玉嬈打啊,爲了避免那種尷尬的場景發生,他們只能讓藥神鼎依舊呆在狗糧袋子裡。
衆人一聽,頓時有些傻眼了,隨便聊?聊什麼呢?
“呵呵,歸海先生,您說藥神鼎有靈,不知,我們有沒有幸能夠見見藥神鼎是什麼模樣。”
坐在末尾的一個胖子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立即,在場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歸海岸,對啊,我們也都想看看藥神鼎真容。
歸海岸淡淡道:“藥神鼎有靈,不太愛見人。”
衆人一噎,不知怎麼接話,照這麼說,這藥神鼎還挺傲的呵。
白玉嬈這會兒還盯着盛均艾呢看,盛均艾這會兒已經額頭冒汗了,歸海岸看不下去了,伸手捂住白玉嬈的眼睛,將她的臉給扳正了,再盯下去眼睛要難受了。
這一夥人正在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搭話呢,胖子還乾笑着說:“呵呵,不愧是上古靈物,真是有個性,呵呵。”
但是一轉眼,就見歸海岸壓根就沒聽他說話,而是和他身邊的小姑娘親密去了。
胖子眼睛一亮,誰說歸海家的年輕當家人不近女色的?他就說嘛,哪有男人不好色的,這不,人家身邊這就有一個呢。
衆人看向白玉嬈的眼神都變了。
其實他們打從一進來就看到了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之前還沒敢多看,現在就更不敢多看了。
盛均艾臉上的冷汗更多了,之前這小姑娘就一直盯着他看呢,怎麼着,他現在一回味,怎麼着都覺得那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兒有點不對勁兒啊。
坐在右下手位置的方誌儒皺了皺眉,心想,這麼重要的場合,歸海岸竟也帶着個小姑娘,不過,那小姑娘長的的確是好,男人會喜歡也是正常,他眉頭微微鬆了鬆,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白玉嬈被歸海岸扳正視線後,朝他無聲笑了笑,就掏出手機,低頭去玩手機了。
其實,她也有些緊張啊喂。
誰叫在坐的這些人,以往她都在電視上見過呢,一個個的可都是大人物呢,她也很緊張呢好嗎?不過看他們對歸海岸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她心裡就美滋滋的。
她就像是一個隱形人一般玩着手機。
事實上她是在給盛嫣然發消息。
“我見到你爸和弟弟了,現在好多人都在呢,他們都在大眼瞪小眼,想着怎麼得到藥神鼎呢。”白玉嬈打字。
“記得不要把藥神鼎給他們。”盛嫣然說。
“你爸媽真的重男輕女嗎?他們平時對你好不好?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你爸一頓?”白玉嬈問。
盛嫣然看到消息就牙疼,這傻妞,這種問題問的,她是該說要還是不要啊?
不過,她還是笑了起來,也就只有白玉嬈,能毫無顧及,純粹的關心她這個人,她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對她的朋友不好,那就沒有資格得到她的友善。
“如果有機會,可以給他一點下馬威啦。”盛嫣然對她爸是有怨言的。
雖然她的父母都很寵她,從小,對她的寵愛是千依百順,對弟弟則是嚴格訓斥,有一點做的不好,就是父親嚴厲的責罰,小時候她還覺得,父母真是太偏心了,怎麼能對自己那麼好,對弟弟那麼壞呢?
可是長大後她才明白,小時候嬌寵着她,是因爲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而弟弟則不一樣,那是要繼承家族的。
當父母爲了拉攏容家,不顧她的意願,強行給她訂下婚事後,她的心中就產生了動搖,她在想,父母真的愛她嗎?也許愛,只是沒有她想的那麼愛。
爲了證明自己的價值不僅僅只是聯姻,而且自己本身很優秀,她終於展露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她敏銳的商業眼光,有優秀的古武天賦,但是,令她震驚的是,她沒有從父親和母親的眼中看到喜悅,反而是凝重和不悅。
她當時就傻眼了。
父母不是最寵她的嗎?他們難道不希望看到一個更優秀的她嗎?
甚至,父親第一次狠狠的喝斥了她,讓她安份一點,好好在家當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武刀弄槍。
從此後,插花,彈琴,跳舞,美容,看書,纔是她該做的。
活了十八年,她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在父母眼中是個什麼地位。
她覺得,夠了,盛家的發展夠了,發展的再高,又能怎麼樣?盛家駕馭的了嗎?倒不如守着現成的家業,安安分分的將產業傳承下去,她弟弟,不適合開拓。
所以,她不希望盛家得到藥神鼎,她覺得,盛家留不住藥神鼎。
至於方家,方家同樣也壓不住藥神鼎,那樣的上古神物,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生意人能夠駕馭的了的。
可是,她覺得那些人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盲目的野心勃勃,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那麼多隱世大家族,他們憑什麼得到那樣的上古靈物?
至古以來,身懷寶物,就要有護住寶物的能力,若是沒有能力,光有寶物在身,不是福,是禍。
白玉嬈一看盛嫣然說要給她爸一點下馬威,她的眼神立即就變了。這麼說來,盛均艾是真的對嫣然不好嘍?
想到秦鴻博的可惡,白玉嬈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好啊,盛均艾,看我怎麼收拾你,給嫣然出氣!
恐怕盛嫣然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就這麼把盛均艾給坑了。
於是,白玉嬈再擡頭時,看向盛均艾的眼神就更加陰測測了。
盛均艾完全懵了,他擡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爲什麼那小姑娘又在看他了?而且這回看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的嚇人?
歸海岸瞅了一眼白玉嬈的手機,心想,這個盛均艾恐怕要倒黴啊。
“這位小姐,你在看什麼?”盛榮覺得自己得說話了,沒看他爸被看的都有些坐不住了嗎?
他眉頭緊蹙,十分不悅,但礙於歸海岸對這個小姑娘的親密,他不敢將不悅表示的太明顯,只是儘量壓着情緒問。
“看老男人啊。”白玉嬈回答的響亮清脆,那清澈純潔的小眼兒,簡直不能更認真。
白九默默低下頭,以拳抵脣,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笑聲。
歸海岸臉色一僵,面無表情的臉上,鎮定的表情有些隱隱的碎裂。
至於其他人,先是一片目瞪口呆,然後低頭忍笑的忍笑,臉色鐵青的鐵青。
方誌儒幸災樂禍的看了對面的老對頭一眼,轉念心想,歸海岸還真是寵這個小姑娘,只是這個小姑娘似乎有些恃寵而驕了。
盛榮的臉色徹底的冷了下來,他自詡很有涵養,但是有人當着他的面,如此挑釁侮辱他的父親,還能忍就讓人看不起了。
在場這麼多業界同行呢,有人辱了他爸,若他這個當兒子還能忍氣吞聲,那他們盛家還要不要在業內立足,他盛榮的名聲還要不要?
就算對方是歸海岸的小情人兒,但是 ,這個辱他不受。
“歸海先生,您身邊這位小姐真是太無理了,我要求她向我的父親道歉。”盛榮也不傻,不跟一個小姑娘直接開罵,而是將茅頭轉向了歸海岸。
依任何一個正常人的思維來說,歸海岸都不會爲了一個小情人兒就得罪一個大家族,盛家雖然不能和歸海家相提並論,但是盛家也不是什麼普通小商之家,而是真正有傳承的藥界世家。
這一刻,所有人幾乎都認定了,歸海岸一定會讓這個小姑娘給盛均艾道歉,而且,如果這個小姑娘恃寵而驕不肯道歉,恐怕今天就要失寵了,畢竟,男人的面子有時候總比女人重要的多。
歸海岸默默的低下了頭,對身後的白九說:“去給嬈嬈倒杯水。”
白九脣角一抽,轉身默默出去了。
衆人心中都暗想,莫非歸海岸還要讓這小姑娘給盛均艾以水陪禮?衆人看向白玉嬈的眼神頓時就充滿了同情,看吧,這就是沒眼色的下場啊。
甚至盛榮的臉色都緩和了不少,“歸海先生,不必倒水了,只要這位小姐對我父親說聲對不起就行了。”
盛榮也不想得寸近尺,既然歸海岸態度在這擺着,他們也要適可而止。
盛均艾滿意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覺得他做的很好,進退有度,既不丟臉,又不驕縱。
歸海岸意味深長的看了盛榮和盛均艾一眼,白玉嬈擡起頭,疑惑的問,“我爲什麼要對他說不起?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了嗎?”
小姑娘清靈靈的鳳眸裡滿是疑惑之色看着盛榮,“還是說,他不能讓人看?他一張老臉,那麼精貴嗎?我都沒憐惜我的眼睛呢!”
嘶!
衆人頓時默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小姑娘還真是囂張,看來真是平時被歸海岸給寵壞了啊。
盛榮的臉頓時就綠了。
盛均艾同樣臉色鐵青。
這也太囂張了。
盛榮和盛均艾第一時間就看向歸海岸,結果歸海岸依舊是那副鎮定如山的樣子,看不出一絲喜怒。
這時,白九端了一杯水走了進來,他將澄澈的溫開水放在白玉嬈而前,“玉嬈小姐,您喝點水。”
他的態度十分恭敬。
這微妙的態度,讓衆人就是一懵。
什麼意思?不是要倒水陪禮,難道就是單純給這小姑娘喝的嗎?
白玉嬈笑眯 眯 的抱着杯子一口一口喝了起來,歸海岸從面前的抽紙盒裡抽了一張紙遞到她面前,讓她一會兒擦嘴用。
衆人:……
盛家父子的臉色已經黑的無法形容。
方誌儒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盛家父子。
盛均艾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寒喧下去了,索性他自己主動開口,“歸海先生,我們的來意想必您也清楚,就是藥神鼎,您看,這是我擬好的租賃合同,我們盛家也不長久佔有,就只租兩年。”
兩年?
對面,方誌儒的臉頓時就綠了。
他們先說的要租三年,盛家這邊就說租兩年,這還要不要臉了,好你個盛均艾啊盛均艾。
方誌儒當下就急了,正要發作,一隻纖長白皙的手就伸了過來,按住了方誌儒,方誌儒扭頭看了兒子一眼,強自將火氣壓了下來,因爲他一向相信,他兒子決斷和智慧,都比他這個當老子的強。
方子祺笑盈盈看了對面的盛均艾一眼,沒有說話,十分淡定。
歸海岸看也沒看盛均艾遞過來的租賃合同,而是轉頭對白玉嬈說:“還要喝杯水嗎?”
白玉嬈眨眨無辜的眼睛,搖頭,“不喝了,你喝吧,別上火了。”
小姑娘聲音軟糯,十分好聽。
衆人心想,難怪歸海岸這麼寵他,人家有這個本錢啊。
盛家父子的臉又黑了一分。
方誌儒心中閃過輕蔑,以色侍人,這種女孩子他最是看不上眼了,正因如此,方誌儒從來不在外面亂搞,倒不是他有多專情,而是純粹瞧不上那些爲了金錢什麼都能出賣的女人。
白玉嬈轉身將空杯子遞給白九,“白九,你給歸海岸倒杯水來。”
白九面無表情的拿着杯子轉身朝外走去,轉身的剎那,他嘴角一抽。
“歸海先生,合同……”
這時,白玉嬈微微仰起下巴,對盛家父子說,“你們的合同歸海岸是不會看的。”
“你……”盛均艾真的怒了,他也是上位者,怒極之下,頓時就拍案而起。
歸海岸眉頭一皺。
盛均艾頓時心裡咯噔一聲,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哪知下一刻,白玉嬈竟也‘刷’地一下站了起來,“怎麼,想打架?來啊,互相傷害。”
她牛逼哄哄的拍的小胸脯啪啪響。
歸海岸皺眉的動作頓時僵住。
“你你你——”盛均艾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這簡直就是神之遭遇,他憤怒之餘,也十分的不解,這個小姑娘爲什麼好像在故意針對他?他蹙眉努力的想了想,也沒有想到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小姑娘。
恐怕就是打死他也不會想到,白玉嬈之所以這樣針對他,正是盛嫣然的授意。
白玉嬈小下巴揚的高高的,鼻孔朝天,斜眼睨着盛均艾,“聽說你重男輕女?”
盛均艾眉心一蹙,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盛榮也蹙眉,冷冷的看着白玉嬈。
衆人露 出茫然的表情,話說,盛均艾重男輕女嗎?有嗎?沒聽說啊!還是說,其實這個小姑娘和盛均艾有點關係,所以,因爲盛均艾重男輕女,所以,這個小姑娘纔對盛均艾這麼大的意見。
衆人看看盛均艾,又看看白玉嬈,眼神十分複雜。
盛均艾臉龐漲紅,那些人的表情他哪裡看不懂?正因如此,他才急啊,他頓時就怒道:“這位小姐,你別胡言亂語,歸海先生,您就放任她誣衊我嗎?”
歸海岸垂着眸,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
衆人到了這時哪裡還有看不懂的,這歸海岸分明就是寵這個小姑娘寵到骨子裡了啊,衆人看向盛均艾的目光頓時就複雜了,這個盛均艾是怎麼想?
如果他真和小姑娘有點關係,那就快和解啊,就憑這小姑娘受寵的程度,還不是能順勢討好歸海岸?他怎麼還給人往外推啊。
“我纔沒有誣衊你,你就是重男輕女了,哼哼,像你這樣的渣父,就應該拖出去亂棍打殘!”
小姑娘聲音響亮,一身正氣,霸氣的伸手指着外面,彷彿一會兒真的會有人進來將他拉出去亂棍打殘一般。
“你別太過份! ”盛榮也跳了起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憤怒地瞪着白玉嬈,若不是顧及歸海岸,他纔不管她是男是女,非打一頓出氣不可。
“你也想打架?來啊,互相傷害!”這次,白玉嬈沒有拍打自己的小胸脯,恰逢白九端了水杯過來,她一把拿起水杯就朝着盛家父子飛去。
杯子明明是朝着盛榮去的,結果不知怎麼就砸在了盛均艾腦門兒了。
啪的一聲,杯子先是和盛均艾的腦門兒親密的接觸了一下,然後落在地上,奔跳了幾下,竟也是沒碎。
地上有地毯呢。
盛均艾捂住腦門兒,疼的眼睛都紅了,盛榮已經是愣住,她還真敢動手啊。
在場衆人無不都是目瞪口呆。
“疼不疼?是不是不疼?你怎麼不哭?沒砸疼是不?”白玉嬈冷笑着問,“最瞧不起的就是偏心的家長了。”
說着,她的目光開始在桌上搜尋還能砸過去的東西。
“你你你——你恃寵而驕,仗勢欺人,你能靠歸海岸一輩子嗎?小小年紀如此囂張跋扈,你想過以後沒?”
盛均艾怒極,他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女孩子,他家那個夠不省心了,也不像眼前這個這樣。
哪知,白玉嬈眼圈一紅,“我說的是實話,我打的對,你明明就偏心,重男輕女,不然你出門爲什麼只帶兒子,不帶女兒?”
盛榮的臉色一僵。
盛均艾終於會過意了,眼神都變了,“你認識我女兒?”
他上上下下打量白玉嬈,想想這個小姑娘的作風,再想想他家那個不省心的女兒,他頓時就悟了,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啊,好啊,好啊,好你個盛嫣然!
盛均艾到現在哪裡還有不明白的,說不定,這小丫頭做這一切,都是盛嫣然讓她做的。
但是,盛嫣然真的會讓人這樣對自己嗎?
盛均艾放下手,腦門兒上赫然長出一個核桃大小的包,紅紅腫腫的,十分可笑。
坐在最末尾的那個胖子頓時沒忍住就笑場了。
其他人也低頭,強自忍笑。
“你女兒?你女兒誰呀?你還真有女兒?”哪知,白玉嬈一臉震驚,“好啊,你果然重男輕女,你既然真的有女兒,爲啥不帶女兒,就帶了兒子?是看不起女兒吧?是重男輕女吧?我還真沒冤枉你啊我!”
盛均艾懵了。
白玉嬈的表情不像作僞,盛均艾頓時氣的臉色煞白,“你你你——我盛均艾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跟我找茬兒?”
“因爲你長的有特點啊!”白玉嬈拍拍小手,一臉認真的答道。
“嬈嬈,坐下吧。”歸海岸這時終於開口,拉白玉嬈坐下,他想,小姑娘打了盛均艾,的確算是給盛嫣然出氣了,對方畢竟是盛嫣然的父親,萬一再鬧騰的狠了,盛嫣然那兒就不好交待了。
“哼,藥神鼎不給他們家。”白玉嬈氣呼呼的說。
“好,不給他們。”歸海岸配合道。
“哼,他今天要是把他的女兒帶來,說不定咱們就把鼎給他們了,可惜啊,他太不會把握機會了!”
盛均艾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氣怒至極,卻不敢當真怎麼樣。
盛榮則是整個人臉色都青了,他死死盯着白玉嬈,“你當真不認識我姐?”
“你姐?你們家還真有個女兒呢?哎呀,真有也沒用啊,你們這次又沒帶來啊,沒帶來不頂用啊。”
白玉嬈擺手。
盛榮無言以對了。
“歸海岸,讓他們走吧,我不想看到他們,他那張老臉上表情太單一了,一點都不好看。”白玉嬈扭頭晃晃歸海岸的胳膊撒嬌。
歸海岸寵溺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對盛均艾說:“盛先生,你也聽到了,我們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您今天帶了女兒來,我們或許就把藥神鼎租給你們了,但是事實是……很可惜……”
盛均艾離席,僵笑道,“歸海先生,那盛某就告辭了。”盛均艾也看出來了,他再留下也是自取其辱,倒不如離開來的痛快。
哪知,他們沒走了幾步,歸海岸又開口了。
“盛先生!”
盛均艾頓住腳步,轉身看來,眼底隱隱帶着一絲希冀,卻聽歸海岸道:“盛先生,兒子女兒都是自己的,重男輕女的習慣真不好。”
他臉色正經,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叫所有人一陣無語。
敢情歸海岸這是在幫着那小姑娘噎人呢啊。
白玉嬈在旁用力點頭,“對對對,重男輕女的習慣得改。”
“多謝歸海先生提醒。”盛均艾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帶着盛榮就這樣離開了。
白玉嬈立即低頭,給盛嫣然發短信,“嫣然,我已初步懲罰了渣父。”
盛嫣然看完後嘴角一抽,擔心道:“沒把我連累進去吧?”
“沒,你放心,就是讓他知道知道重男輕女的危害之處。”白玉嬈自信道。
眼睜睜看着盛家父子被欺負走了,方誌儒心裡那個爽啊,哼哼,盛均艾啊盛均艾,你等着吧,藥神鼎必然是我囊中之物。
“呵呵,歸海先生,之前在下的那份租賃合同,想必您看過了,不知方家的條件您還可滿意?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還能再改……”
白玉嬈這時歪過頭來,用一隻手杵着下巴看向方誌儒,清靈靈的鳳眸十分專注,隱隱帶着一抹審視。
有了先前盛均艾的例子,方誌儒是對這個恃寵而驕的小姑娘十分忌憚,而且,歸海岸也的確是足夠寵她,也難怪那麼囂張,他纔不會和盛均艾那樣理會她呢。
歸海岸點了點頭,“確實看過了。”
方誌儒臉色一喜,“那歸海先生,不知您意下如何?您放心,我們如果拿到藥神 鼎,第一時間肯定是爲歸海老先生煉製治傷的靈藥。”
歸海岸還沒有說話,白玉嬈就舉起了右手,向上課時舉手回答老師問題那樣:“你們家拿到藥神鼎就能煉製出靈藥嗎?萬一煉不出來呢?豈不是白瞎了那鼎?還浪費了別人的機會。”
白玉嬈說完,就等着方誌儒怎麼回她,結果方誌儒只是看着歸海岸,彷彿沒有聽到白玉嬈的話,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她,無視的態度十分明顯。
在方誌儒心裡,這個小姑娘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小情人兒,真正的決定權肯定是在歸海岸手裡啊。
而且,看歸海岸的態度,之前任由那小姑娘胡鬧,分明就是他本身就不看好盛家啊,這意味着什麼?
海城除了盛家就只有他們方家有實力,歸海岸不中意盛家,那豈不就是等於中意他們方家了?
白玉嬈見方誌儒無視自己,頓時就沉默了。
她太熟悉這種被無視的感覺了,當你說了什麼,別人卻假裝沒有聽見,壓根兒就不理會的態度比罵你一場更加的傷人。
剛在盛均艾那裡佔了上風,白玉嬈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就在方誌儒這裡吃了癟,她心思敏感,頓時就沉默了。
這個人是看不起她呢這是!
歸海岸眼神 突然就沉了沉。
白九也掀起眼皮睨了方誌儒一眼,眼神有些不善。
方誌儒的爲人他們都曾聽聞,對方看不上出賣色相的女人,他這是將白玉嬈當成那種女人了啊。
方誌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人給得罪了,猶自看着歸海岸,繼續無視着白玉嬈。
而坐在方誌儒身邊的青年方子祺卻是看懂了這其中微妙的變化,他的眼神微微一變,無奈的看了方誌儒一眼,十分歉意的對白玉嬈開口。
“您姓白對嗎?那我叫您白小姐吧,我父親剛纔沒有聽清楚您的話,實在抱歉,所以,您的顧慮我來回答,我們方家世代浸淫藥理,對於製藥方面可謂是精通,如果加以藥神鼎輔助,我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能夠煉製出治好歸海老先生的靈藥,我想這個概率已經很高了,換了誰都沒有比更好的答案。”
方子祺環視在場所有人一眼,自信的說道。
他彬彬有禮,禮貌溫和,加之英俊的長相,十分好聽的聲音,的確能搏得聽衆的好感。
但是白玉嬈卻低着頭,沉默着。
她很委屈,不知道自己好好的咋就被人瞧不起了?雖然那個人眼中的情緒掩飾的很即,但她從小在秦家那種地方長大,對於那種眼神太敏感了。
方誌儒看了他兒子一眼,心中暗道,他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那個小姑娘恃寵而驕,有什麼好理會的,只要歸海岸認可他們,那個小丫頭再得寵又能怎麼樣?還能比過歸海岸的親老子不成?
想必歸海岸爲了治好他父親,也會選他們方家的吧?畢竟在坐的這些人,就數他們方家有實力了。
歸海岸站了起來,突然的動作,令所有人都是一驚。
歸海岸淡漠的目光環視了在場衆人一眼,“諸位,經過短暫的接觸,我認爲在坐諸位沒有人能夠得到藥神鼎的認同,所以,諸位都不合適。”
歸海岸不是不失望,那些人都深諳名哲保身之道,之前默默看盛均艾的笑話,後來看白玉嬈的笑話,太過精明,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這些利益至上的人,不適合得到藥神鼎。
藥神鼎是上古靈物,上古靈物不應該被當作利益工具利用,而且,他也不認爲這些利益至上的人真的能夠煉製出有用的靈藥。
方家那個年輕人的心性倒是可取,可惜,方誌儒不行。
有方誌儒這個掌權者在,方子祺還是做不了方家的主的。
歸海岸淡淡的說完,便彎腰將白玉嬈牽了起來,“嬈嬈,他們都不合適,我們回家吧。”
方誌儒早就傻眼了。
方子祺聽到歸海岸那句‘回家’後,瞳孔驟然一縮,也許,他們都誤會了什麼。
可方誌儒沒有他兒子的敏銳,他見歸海岸這說放棄就放棄,之前明明還好好的啊,怎麼一轉眼就都不行了?
他急道:“歸海先生,我們方家真的有實力,您再好好考慮考慮……”
歸海家和藥門有過節,他們都知道,方誌儒實在想不到,除了他們方家,歸海家還有什麼好選擇。
歸海岸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如同他之前無視白玉嬈那樣無視了他,方誌儒還想說什麼,方子祺一把拉住了他,方誌儒焦急的看去,方子祺一臉嚴肅的對他搖了搖頭。
方子祺見歸海岸牽着白玉嬈的手就要離開了,他忙大步上前,一臉歉意,“白小姐。”
他叫的不是歸海岸,而是白玉嬈,他看着的也是白玉嬈,沒有看歸海岸。
“小姐,對不起,家父失禮了,我代他向您道歉,如果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還望您不要往心裡去。”方子祺對白玉嬈彎腰道歉。
其實這事的確是他父親的不對,無視人家小姑娘,的確是很傷人,而且,這樣的事情,他父親不止是做過一次兩次,他對某些女子有偏見,他也知道。
況且,也許,白玉嬈和歸海岸根本就不是情人關係,而是他們誰都不敢想過的戀人關係。
方誌儒一見他兒子低聲下氣給那個小丫頭道歉,臉色頓時就鐵青了。到了此時,他也終於明白了這個小丫頭在歸海岸心目中的份量,敢情歸海岸拒絕了他,就是因爲他先前無視了那個小丫頭啊。
想不到這歸海岸還是個愛美人愛過一切的人啊。
方誌儒臉色陰沉,但是他還是拉不下臉面去向白玉嬈道歉,再說,他兒子不是去道歉了嗎?
況且,他這心裡也難受呢,他好好的兒子,就這麼低聲下氣的去和一個以色侍人的丫頭道歉,而且還是他惹出來的,方誌儒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白玉嬈無精打采的擡頭瞥了方子祺一眼,朝他擺了擺手,又繼續低垂了頭跟着歸海岸朝外走。
白九笑盈盈的走上前來,淡淡看了一眼方誌儒,又看向衆人,“有件事情想必諸位都聽說過,其實,藥神鼎並不是歸海家所得,而是白小姐所得,確切說來,藥神鼎是白小姐的,歸海家沒有決定藥神鼎歸屬的權力,白小姐才擁有最後的決定權,只不過我想,諸位都很讓她失望。”
說完,白九的視線掃過方誌儒,也不管在場諸人五彩紛呈變幻淡定的臉色,伸手道:“諸位,請吧。”
衆人心中不甘,可是也都不得不無奈起身。
方誌儒臉色慘白,是他壞了事啊!
方子祺看着他爸參白的臉色,無奈的搖了搖頭,拿不到藥神鼎還是小事,估計,他爸這次是把歸海岸和那個小姑娘都得罪了啊。
“爸,如果你不想把人得罪死,你趕緊上去道歉吧。”方子祺小聲提醒。
方誌儒臉色一變,邁不動腳。
就在這時,走到門口的白玉嬈突然轉身回來了。
方誌儒見狀,突然就是皮肉一緊,覺得自己腦門兒疼,這小丫頭不會是也要像砸盛均艾那樣,也給他來一下吧?
哪知,白玉嬈卻是走到她之前的位置,從椅子下面將一個狗糧袋子拎了起來,然後又轉身走了。
“差點把這傢伙給忘了。”白玉嬈吸了口氣,對歸海岸說。
“走吧。”歸海岸安慰地揉揉小姑娘的頭髮,牽着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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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更新時間,正常定在上午九點,偶爾九點沒更新,那就是中午十二點,算是個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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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門梟寵:溺愛紈絝妻》by路北北
閻墨深,臨江城閻家三爺,某軍區出了名的活閻王,端的一副禁慾、倨傲的氣質,偏生的長了一張連女人都自愧不如的臉。
可偏生的就這麼性子乖戾的一位爺,卻栽在了一小丫頭片子手上!
江妧,遊走在槍林彈雨的最頂端,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爲任務孤注一擲,結果卻失手被擒,落得一個被人挖了雙眼的下場!
重生而來,江妧變成了姜妧。
熒屏上的惡毒女配,出了名的無演技,被人指着大罵滾出娛樂圈?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究竟閃瞎了誰的鈦合金狗眼?
小丫頭片子一不小心成了當紅巨星,問鼎國民影后的寶座!
只是,禁慾男神太難撩,腫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