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知道這禮物要送給誰?”冷魏然的語調不着痕跡地慢了下來,轉而,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她。
他這個女兒,從小便只顧自己,說好聽了叫識時務者爲俊傑,說難聽了,就是自私自利。好在,從來都知道分寸,不該自己得到的東西也老實地沒有開過口。所以,在別人看來,就是個存在感無限趨近於零的豪門小姐。只是,眼下,她坐在那,神色平平靜靜地說着這句話,他竟然沒法當她是隨口扯謊。
“今天早上D城就封了,常人根本沒法進出。”冷奕瑤揉了揉耳垂,眼角睨着地上的碎片:“雖然咱家靠的是重工業發家,但,你和大哥把生意打到這個方面來,實在是異想天開。”
這那像是女兒對老子說話?簡直就像是老子的爹在這指桑罵槐!
冷魏然氣急冷笑,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一句話就讓他立馬啞口無言。
“想插手軍火生意,你得看看咱們冷家有幾條命!”
話音剛落,一直沒吭聲的冷亦媃嚇得一抖。不可置信地望着臉色倏然難看的親生父親。“軍火?”
帝國上下,除了軍界,誰敢沾手這個?
帝國境內,雖然是政界、皇室、軍界並立,但誰不知道,唯獨軍界像是鐵桶一樣,自上而下,紀律嚴明,除了那位高高在上、俯視衆生的元帥,誰敢輕易將手動到軍隊頭上?
別說是死,到時候被查出來,全家被屠都是常規手段。
冷奕瑤瞥了她一眼,覺得這位小姐姐當真是膽子都要被嚇破了。這不是還沒有送出去嗎?她那副朝不保夕的樣子是要給誰看?
冷亦媃明明已經開始哆嗦了,只是,還沒探究真假,就被父親臉上冷到不能再冷的表情徹底怔住。
“你就這麼確定,我是要動軍火的生意?”沒人知道冷魏然此刻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可心底裡已經是驚濤巨浪。他從來覺得是個二世祖的小女兒竟然眼睛這麼尖,而出國留洋名聲斐然的大女兒卻這麼不經事。難道,他以前都看走眼了?
“西勒走的時候,臉色那麼不好看,想來,今天來D城的人絕對不是一般將領。”冷奕瑤呵呵笑,不在乎把話說得更直白點。畢竟,這家人要是真的白癡到自己找死,她還得費時費力給自己換另外一個身份才能自在活下去。與其費那個功夫,還不如乘早敲醒這個自以爲很聰明的中年大伯。
“你和我哥送重禮,無外乎你們連對方連面都見不着,想靠着雄厚的身價打動對方。這在商場上,很常見。先亮個家底,說起話來也有底氣。但……”
她忽然目光睥睨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個在玩泥巴的小孩子,一點檯面都上不得的樣子:“你真的確定,對方願意你一個外人插手他的地界?”
自她繼承來的印象中,軍界裡,說一不二的那個主,可絕不是任人揣測,狗腿攀附就能攀附得起的。
你確定,你能承受得住他可能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