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和陸湛冷戰了。
江晚晚無數次試圖和他進行溝通去解決歷史遺留問題時,都會被陸湛單方面無視。
這也導致幾天後,江晚晚忍無可忍地怒了。
陸湛看似每晚和江晚晚一起睡在主臥裡,卻連江晚晚的衣角都沾不到,一張大牀中間用枕頭隔出了楚河漢界,兩人各睡一邊。
且不說江晚晚如何,這件事對陸湛來說顯然是巨大的打擊,神情難看得像是要殺人,不論是信耀集團還是御瓏公館,所有人都繃緊了皮,生怕成爲陸湛開刀的無辜池魚。
“過來。”
陸湛靠在牀頭,眸色沉沉,直直地望着坐在離他最遠處打遊戲的江晚晚。
這幾日江晚晚“分牀”睡的行爲,讓他愈發焦躁陰鬱。
他知道她想要什麼,他一天不積極配合,她就一天不搭理他。
他也想過和她解釋,江小寶是自己的孩子,可無數次的彷徨不前,擔心她得知了自己真是當年那個負心者,徹徹底底的離開他。
他不想被她丟掉。
而眼前,江晚晚則是撇撇嘴,不但沒回話,甚至轉身背對着他整個背影都寫着“拒絕”兩個大字。
陸湛眸色越來越沉,他發現,江晚晚依然在害怕他,逃避他,試圖離開他。
他已經把這裡打造成了她最喜歡的舒適圈,可就算這樣也無法讓她永遠待在這裡嗎?
脣角緊抿成冷硬的直線,陸湛手指曲起收攏成拳。
見陸湛又沉默了下去,江晚晚氣得鼓起腮幫子,回頭一看,便對上陸湛無聲的視線。
他望着她的眼神複雜難懂,隱約還帶着點委屈難過。
又來了又來了,每次只要她不理他,就一副這樣的表情看着她。
真是見鬼了,被關的又不是他,他委屈什麼!
江晚晚內心吐槽,但很誠實地有點心虛和心軟,她決計一定要堅持到底,抓過一旁的衣服起身進了浴室。
浴室裡很快響起了水聲,陸湛聽着那聲音隱忍地閉了閉眼。
不論江晚晚怎麼鬧,他都不會妥協,她只有留下來,陪着他、屬於他,這一個選擇。
如果她一天不能改變想法,他可以繼續等,一週、一年、一輩子,總會等到江晚晚回心轉意。
浴室內的江晚晚不知道陸湛已經想到關她一輩子了,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拎起一旁的睡衣套上,然後動作一頓。
手指在睡褲的口袋上摸了摸,然後伸手到褲兜裡,摸出了一張折成小方塊紙條。
江晚晚微愣,不確定傭人不小心放進來的垃圾,還是……
一邊這樣想着,江晚晚一邊展開了那張小紙條,上面歪歪斜斜寫着幾句話。
【我知道你想走,我也想你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有辦法帶你離開,如果你願意,就把紙條放進髒衣服口袋裡還回來。
事成之後,我還可以給你和你的孩子提供一千萬的支票。】
字跡像是剛學會寫字的小學生,恐怕是爲了避免被發現寫信人,故意用左手寫出。
紙條內容也很言簡意賅。
有人看不慣江晚晚和江小寶,想讓江晚晚趕緊滾蛋,所以這是一封“勸退書”。
說實話,江晚晚有瞬間的心動,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前有蘇瑤的前車之鑑,後有那個明希小姐的現實例子,他們這些上流圈子裡玩心計的人,都髒。
而且她嚴重懷疑這紙條是不是就是明希遞進來的,畢竟那女人對陸湛覬覦很明顯。
相比之下,哪怕陸湛現在並不配合,但是好歹她已經確定陸湛不會真的傷害她。
捏着那張小紙條,江晚晚眼睛轉了轉,然後開門出了浴室。
靠在牀頭的陸湛正沉着臉在看財經雜誌,實際上一頁都沒翻過,耳朵一直關注着江晚晚那邊的動靜。
聽到她從浴室出來後他沒有擡頭,畢竟……江晚晚並不想理睬他。
但很快他就發現,江晚晚正朝他走過來,因爲他聞到了空氣裡那股清新的蜜桃甜香。
那是江晚晚沐浴露的味道。
心下難以遏制地生出期待和緊張,他倏然擡眸,然後對上了一張帶着些微水汽的紙條。
捻着紙條晃了晃,江晚晚挑眉道:“看看?”
陸湛擡手接過紙條,指腹從江晚晚指尖蹭過,染上一點潮意,很香。
但下一秒,陸湛因爲江晚晚的主動靠近而些微緩和的神色,便迅速又冷凝了下去。
“哪來的?”
男人眼底黑得瘮人。
試圖讓江晚晚離開他,這件事狠狠踩在了他的雷區上。
“睡衣兜裡掏出來的。”
江晚晚聳聳肩道,“這人挺聰明。”
畢竟整個主臥裡,除了浴室以外的地方,各個角落都裝上了攝像頭。
陸湛當然不會允許其他人看到江晚晚的私下生活,所有攝像畫面都被實時轉播到他的私人手機上。
所以,如果傳信不是在浴室這種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在江晚晚發現傳信的瞬間也會被陸湛發現。
掃過紙條上顯示的內容,陸湛視線落在江晚晚身上,嗓音低沉,“爲什麼告訴我。”
如果她不說,按照紙條上寫的去做,很可能真的能離開不是嗎?
江晚晚眸光微閃。
她就知道陸湛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她就是想拿這件事來表示自己的誠意,打開兩人溝通的契機。
江晚晚突然上前一步,坐到陸湛身側的牀邊,情真意切地盯着陸湛道:“我都說了我不是討厭你,我們好好談談吧?”
空氣裡的蜜桃味兒更濃了,陸湛鼻翼微動,掃過江晚晚泛着粉意的膝蓋,鳳眸幽深。
“談什麼,如果是談放你離開的事,就不用談了。”
心口泛起又酸又甜的情緒,江晚晚既欣喜於陸湛對她的在乎,又因此更糾結。
“可是我們總會分開的。”
這話一出,陸湛神情便有了變化,脣瓣一抿就不想再繼續往下聽。
“我說了,這種話題沒什麼好談的……”
江晚晚着急地一把按住陸湛的手,“你聽我說完呀!”
原本還有些說不出口,但是這一急,話便如同倒豆子一般倒了出去。
“我知道你現在是喜歡我的,可是誰知道你會喜歡我多久呢?愛情本就是不會長久的東西,以前江國華對我母親也很好,可後來呢?”
江晚晚狠狠心,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小寶的親生父親不也證實了這一點,更何況我們的身份太過不平等,往後等你不喜歡我了,難道我要再被拋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