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雪癡迷的目光鎖定在喬莫欒身上,這點痛與她這七年所承受的痛,遠不及萬分之一。
聽到她這麼說,喬莫欒的心揪了一把,她這麼說,不是像汝陽那般倔強,而是彷彿承受過什麼痛似的,看她的年紀,跟汝陽差不多大,這麼小的年紀,被父母呵護着,會承受什麼痛?
喬莫欒會這麼想,並不是沒來由,從龍雪身上的衣衫,上等的絲綢,如果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誰穿得起。
喬莫欒握住她的腳,將她的鞋脫掉,捏了捏腳踝,突然只聽咔嚓一聲,喬莫欒從頭到尾都注意着龍雪臉上的表情,她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彷彿他弄得不是她的腳,而是別人的。
“好了。”喬莫欒將龍雪的腳放在地上,龍雪見他並沒有給她穿回鞋的打算,只能自己穿。
“喬......公子,謝謝你。”龍雪站起身,根本不在乎腳到底還痛不痛。
“你認識我?”喬莫欒也站起身,他聽到剛剛從她口中吐出“喬”字,這姑娘看他的眼神中完全沒有陌生,彷彿他們曾經認識般,喬莫欒搜索着腦海中的記憶,他很能判定,自己不認識這位姑娘。
龍雪望着他,雙手緊攥着衣袖,她很想點頭,卻最終還是搖頭。
喬莫欒見她不願意說,也沒多問。“姑娘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勞煩。”龍雪拒絕,她很想讓他送,但是她不能,這次見面,是她求了莫輕很久,她答應過莫輕,不會向莫欒說出她是龍雪。
見她拒絕,喬莫欒也沒堅持。“快回家,夜裡一個姑娘在外面很危險。”喬莫欒見她欲反駁,又補充了一句。“即使你女扮男裝,只要多看一眼,便能看出你是女兒身。”
龍雪默了,喬莫欒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龍雪癡迷而戀戀不捨的望着喬莫欒的背影,緊咬着銀牙,壓制住追上去告訴他的衝動,不能操之過急,七年都熬過來了,還怕再多等幾個月嗎?
“你真要娶柳汝陽嗎?”龍雪忍住不告訴她自己的是誰,卻沒忍住心中的疑問。
莫輕說他要娶妻了,這次是真的娶,不是像上次那樣納妾,她不相信,他娶誰都行,爲什麼是柳汝陽?
她接受不了他娶柳汝陽的事,只能求莫輕讓她來見他,她要親自問他。
喬莫欒後背一僵,腳下一頓,並沒有停下腳步,她果然認識自己,喬莫欒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難道是青樓中的女子,他是經常跟人在青樓裡談生意,卻從未碰過那裡面的姑娘。
還是說,她是青樓裡偷偷愛慕自己的姑娘。
喬莫欒搖了搖頭,拒絕去臆想她的身份,背對着她,堅定的吐出一個字。“是。”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喬莫欒,即將娶柳汝陽爲妻。
龍雪往後蹌踉退了幾步,雙腿有些支持不住,望着喬莫欒背影的雙眸裡充滿絕望和悲痛,是,他說是,他是真的要娶柳汝陽了,而她卻阻止不了,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去阻止,就算她告訴他,自己是龍雪,他也未必會信,畢竟所有人都認爲,龍雪死了,一個死了七年的人,突然跑出來說她沒死,會有人信嗎?
只會覺得,她是一個騙子,利用龍雪的身份,騙取榮華富貴。
龍雪壓制住哭的慾望,仰頭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心中的悲痛,朝喬莫欒的背影吼。“你愛她嗎?”
喬莫欒挑眉,這也是他想要的答應,愛汝陽嗎?愛嗎?
如果是汝陽問自己,他一定回答不出來,因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愛不愛。
“如果不愛,我會娶她嗎?”喬莫欒反問道,他弄不懂自己,爲何這麼有耐心的回答一個陌生人的問題。
還有,他在看到她時,心裡莫名的感覺到痛。
“如果不愛,我會娶她嗎?”龍雪喃喃重複着喬莫欒的話,他愛汝陽,他娶汝陽是因爲愛,七年的時間,真能讓他將自己徹底給忘了嗎?
這七年來,她醒來時,沒有一天不想他,可他卻將她給忘了,還忘得這麼徹底。
先是柳止柔,再是柳汝陽,難道說,她的幸福,都要毀在柳家的女人身上嗎?
龍雪很想告訴他真相,當年燒死她的那場大火,就是柳汝陽放的,這樣他還會娶柳汝陽嗎?
終究,她還是沒吼出來。
“啊!”龍雪仰面,朝夜空中歇斯底里的吼。
她撕心裂肺的吼聲,依舊傳進正走在拐角處的喬莫欒耳裡。
喬莫欒心劇烈一痛,喬莫欒停下腳步,一手扶着牆,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她的情緒變化,爲何給他這麼大的觸動?
他不敢回去問明白,縱身一躍,施展輕功逃難似的離開衚衕。
待喬莫欒的人影消失不見,喬莫輕才漸漸從衚衕裡走出來,來到龍雪身旁,將她嬌小的身子摟進懷中,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親吻着她的髮絲。“沒事,別傷心,他不值得。”
天下的好男人這麼多,她爲何癡迷於喬莫欒?難道就因小時候那份執念,喬莫欒對她的承諾,如果說是那份恩情,他施予她的恩,遠越過當年的喬莫欒。
喬莫輕很懊悔,如果當年他沒有走開,救她的人是自己,她愛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我沒事。”良久,安撫好情緒,龍雪仰頭朝喬莫輕擠出一抹牽強的笑。
看着強顏歡笑的她,喬莫輕只覺得更心痛,撫摸着她的秀髮給她無聲的安撫。
待確定她的情緒緩過來後,喬莫輕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因壓抑而在手心裡留下的一道道月牙痕,又是一陣心痛,同時也加深他對喬莫欒的怨恨。
“不痛。”龍雪抽回自己的手,她是真沒感覺到痛。
“你不痛,我這裡痛。”喬莫輕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又抓過她的手,她可知,傷在她身,痛在他心。
龍雪咬了咬牙,沒再阻止他給自己上藥,待他將手包紮好,龍雪說道:“我累了,我想回家。”
回家兩個字,觸動喬莫輕的心,回家,對,他並沒有輸給喬莫欒,他跟雪兒有一個家,一個屬於他們的家,一個有七年曆史的家。
兩人手牽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突然,喬莫輕不解的問道:“你有機會說出你是龍雪的事,爲何不說。”
“我答應過你。”龍雪回答,她是愛喬莫欒,可喬莫輕對她有恩,她不能只顧着自己,而不去在乎對他的承諾。
喬莫輕很感動,在這種情況下,她都快要崩潰了,她還記得答應過自己的事,她心裡有自己,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機會,只要他堅持不懈,總有一天,會攻獲她的芳心。
“我對你是恩情,對他是愛情。”龍雪彷彿看穿他心中所想,一句將他的希冀撲滅。
這樣的話,喬莫輕不只聽一次兩次,聽多了自然就免疫了,所以他並沒有覺得難過,也沒想過放棄,對她,他不會放棄。
回到梅院,喬莫欒將在衚衕裡撞到的那個女子拋之腦後,拿着東西急不可待的想要給汝陽看。
回到房間,見汝陽還沒醒,喬莫欒看了一眼窗外,現在正是深夜,怪不得她還睡着,並沒有將她叫醒,而是落坐在牀邊,等着她醒來。
“姑爺。”問芙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進來。”喬莫欒壓低了聲音。
問芙輕輕地推開門,輕腳走到喬莫欒面前,看了一眼睡得很沉的汝陽,低聲問道:“姑爺,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喬莫欒睨了問芙一眼。
“那請姑爺給奴婢。”問芙伸出手,喬莫欒看着她攤在自己眼前的掌心,微微挑了挑眉,什麼叫給她,這東西不是對汝陽來說重嗎?看出他的疑問,問芙解釋道:“暫時這東西還不能交給三小姐。”
汝陽是柳府三小姐,問芙沒叫喬莫欒三姑爺,是因前面兩們姑爺的身份都很高貴,甚至龍絕還是帝君,她不敢叫他們姑爺,所以她便直接叫喬莫欒姑爺。
“什麼意思?”喬莫欒眉眼唰的一沉,什麼叫暫時不能交給汝陽?既然如此,爲何要他去王府取?喬莫欒覺得這丫環有問題,她說這東西對汝陽很重要,要他幫忙去王府取來,等他取回後,又不讓他交給汝陽,還有,她並沒有說什麼東西,每次提到,她眸底都劃過複雜的情緒。
這讓喬莫欒懷疑,他取回來的東西,到底對汝陽很重要,還是對她很重要?
“姑爺,奴婢不能告訴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姑爺爲了三小姐好,最好也別跟三小姐提起,姑爺,你要相信奴婢,是絕對不會傷害三小姐,所以,請姑爺將東西交給奴婢,讓奴婢保管。”問芙臉上的表情很堅定,喬莫欒敏銳的察覺出,她刻意在隱瞞着什麼。
喬莫欒遲疑着,而問芙那句,如果姑爺爲了三小姐好,最好也別跟三小姐提起,這句話在他腦海裡迴盪,同時也讓他愈加想知道,他取回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果我堅持要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呢?”喬莫欒將包袱拿出來,他很好奇這黃布里到底包裹着什麼。
問芙愣了愣,目光落到喬莫欒手中的包袱上,說道:“如果姑爺堅持要看,奴婢阻止不了,奴婢只能勸姑爺爲了三小姐着想最好別看。”
問芙最後一句,縱使喬莫欒再有好奇心,他也不能打開包袱看裡面的東西,思考許久,問道:“她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沒打開包袱前,不知道,打開包袱後,便知道。”問芙回答。
喬莫欒身上被一層濃厚的烏雲嚴嚴實實地籠罩,這不是廢話嗎?沒打開包袱前,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開包袱後,他也會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兩人僵持着,最終還是喬莫欒妥協,將包袱交給問芙,接過包袱後,問芙鬆了口氣,她還真擔憂喬莫欒執着的將包袱打開。
“請姑爺別將此事向三小姐說。”問芙抱着包袱叮囑道。
喬莫欒濃眉微微鎖緊,冰冷的臉頰緊繃,他並沒給問芙保證,而他的沉默,問芙當他是默許,朝他福了福身。“奴婢代三小姐謝過姑爺。”
聞言,喬莫欒想發火,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寒聲命令道:“出去。”
“是。”問芙不敢怠慢,抱着包袱離走了出去。
喬莫欒眼裡的光芒多了幾分沉暗的陰霾,他感覺自己被這個丫環給耍了,先是叫他取東西,東西取回來,他還沒打開看,便被她拿走,喬莫欒有些後悔,早知道他挖出東西時就將包袱打開。
“到底是什麼東西?”喬莫欒撫摸着下巴,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汝陽的睡顏。
喬莫欒一夜無眠,好奇包袱裡的東西,糾結在衚衕裡撞到的那個女子,他敢說是第一次見那女子,然而,他在看到她強忍着的痛,心會微微抽痛。
那個女子到底是誰?
喬莫欒並沒叫人去調查,不知爲何,他有些排斥知道那女子是誰?
隱隱覺察到,那女子跟他有什麼淵源。
天亮,喬莫欒依舊維持着一個動作,直到汝陽睡醒。
汝陽睜開眼睛,便見喬莫欒坐在她牀邊,清眸裡閃過一道詭異,見他身上的衣衫是昨天穿,他有一種習慣,若是第二天醒來,絕對不會再穿昨天穿的那件,當然,如果是在野外,他就只有將就。
汝陽準備開口問,突然嗅到從他身上飄來的一股混合的清香,汝陽很確定,是兩種不同的香氣混合在一起,一種是她熟悉的,另一種卻是陌生的。
“醒了。”喬莫欒見她醒來,斂起思緒,將她扶了起靠坐在牀頭,拿過一個軟枕放在她背後。
“你昨夜又出去了?”汝陽淡淡的問道,昨天她睡得有點早,中間又沒醒來,所以,連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昨夜回來的,還是今天一早回來的。
喬莫欒一愣,隨即點頭,用鼻音嗯了一聲。
“在青樓跟人談生意?”汝陽又問道,在青樓裡會沾上不同的胭脂與香氣,但汝陽覺得,他身上的香氣,並非在青樓裡沾上的,那香氣太清新,兩種混合在一起,令人心曠神怡,這種清雅的香氣,在青樓裡很少遇到。
“不......”喬莫欒剛吐出一字,聲音戛然而止,精明如他,豈會察覺不出汝陽這麼問的用意,問芙的話在他腦海裡浮起,他不能說他去王府了,如果汝陽問他,他又怎麼應付,她以爲他去了青樓,就讓她這麼以爲,他只需要點頭,很多事就容易解決了。“是。”
汝陽心一沉,他撒謊騙她,明明沒去青樓,而他卻承認。
青樓的女子,都是風塵中的女子,他跟風塵中的女子曖昧不清,好過他跟良家女子。
她愛岑晨曦,而喬莫欒是岑晨曦的前世,她這顆心是守不住,她只能守着這張嘴,只要她不點頭承認愛他,就不會有人知曉,屆時真被他拋棄,她傷了心,卻不會失去尊嚴。
“你先去換件衣衫。”汝陽並沒有拆穿他的謊言,明明是這麼好聞的香氣,此刻被汝陽吸進鼻翼,卻覺得噁心,女人的第六感覺告訴她,他遇到個心動的女人。
“好。”喬莫欒給汝陽掖了掖被子,才起身走出房間。
望着他的背影,汝陽面色凝重了幾分。
她跟喬莫欒還沒成親,她就感覺到他在外面有女人,若是真成了親,時間久了,他對她也失了興,他會將她休掉嗎?
汝陽仰頭,望着牀頂,大師說這世是她欠了他,是她在傷害他,她怎麼感覺大師說反了。
喬莫欒走後,問芙端着水盆走進來,將水盆放在桌上,拎乾毛巾,來到牀前,先給汝陽洗臉,接着擦手。
“問芙,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嗎?”汝陽問道,她是女人,對丈夫的晚歸,不可能真無動於衷。
“亥時。”問芙回答。
“亥時?”汝陽喃喃念着,亥時也就是21點到23點,他在十二點鐘之前就回來了,可他卻一夜沒睡。“回來就去書房了嗎?”
“沒有。”問芙搖頭。“姑爺回來就一直在房間裡守着三小姐。”
對於昨夜讓喬莫欒去王府取東西的事,問芙是一字也沒泄露。
“沒去過書房嗎?”汝陽又問道,如果真一直守着她,他就在她牀前坐了一夜,他明明可以上牀陪着她睡覺,爲何只是守着自己?
“沒有。”問芙給出肯定的答案,昨夜她是寅時回房間睡覺,所以她很能肯定,姑爺一直在三小姐的房間裡。“三小姐,出什麼事了嗎?”
問芙問得很是心虛,她真不知道,自己回房休息時,三小姐有沒有醒來,跟姑爺說了什麼,她相信姑爺沒說出去王府拿東西的事,否則三小姐不可能這般淡定,除非......
“沒什麼事,我只是隨便問問。”汝陽搖頭,她纔不會說自己懷疑昨夜喬莫欒去見了女人,他身上留着兩種香氣,一種她很熟悉,柳無雙身上的,他去過王府,他去王府不足爲奇,柳無雙纏着他,然後染上她身上的香氣,也不奇怪。
讓她堵心的是,他身上另一種香氣,如果沒有近距離的接觸,不可以沾上別人身上的香氣,也不知爲何,聞到那股香氣,她就莫名的心神不寧,這種危機感在柳止柔身上都不曾有過。
問芙看着汝陽,欲言又止,汝陽看着她一臉糾結的樣子,問道:“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問芙想了想,謹慎的看了一眼緊關的門,藉着給汝陽拉被子的動作,低聲說道:“三小姐是不是懷疑姑爺?”
汝陽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讓問芙一眼便看出。
“姑爺回來時,奴婢也聞到他身上沾有女子的香氣。”問芙接着說道,這也令她納悶,明明讓姑爺去王府拿東西,回來晚了不說,身上還帶着香氣,因爲姑爺是主子,自己只是一個奴婢,對於這種事,她沒有資格問清楚。
問芙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讓姑爺去拿,東西她埋在樹底下,不會輕易被人發現,她該找時間自己去王府取,可她又擔心,自己離開了王府,想要再進王府不容易,所以才讓姑爺去。
二小姐對姑爺的心,她是知道的,很早以前,她便知道,姑爺拿東西時肯定撞到了二小姐,若是因此,讓三小姐跟姑爺感情出現問題,她會自責死的。
“男人嘛!精力旺盛,你也知道,我這身子,他去青樓發泄很正常。”汝陽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她這是在幫喬莫欒解釋,自己心裡堵就算了,若是再給別人添堵,她會覺得愧疚,加之這是她跟喬莫欒的事,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即使是問芙也不行。
青樓發泄,汝陽說得太直白了,尋歡作樂或是尋花問柳,也比青樓發泄更含蓄,問芙聽了眼角抽得厲害,看着汝陽欲言又止,如果說姑爺是去了王府,三小姐一定會追問,三小姐懷疑姑爺去青樓,看她也沒真生氣的意思,問芙將欲解釋的話吞回腹中。
“三小姐不生氣嗎?”問芙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問道。
她怕汝陽看出自己的心虛,轉身去擰盆中的毛巾,藉着這個東西,掩飾她的心虛。
“生氣有用嗎?”汝陽不回答反問,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她生氣只是懲罰自己。
很多例子,都是妻子懷孕,丈夫受不了外面的you惑,搞出外遇,等妻子生下孩子,便提出離婚,而她無權生氣,其一,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喬莫欒的,其二,她還沒有與喬莫欒成親,他們還不算是夫妻,有什麼資格限制他的自由。
“三小姐。”問芙有些心痛的看着汝陽,三小姐太沒自信了,一定是小時候被二夫人跟二小姐欺負,現在即使失憶了,還是很自卑。
問芙很想說,她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如果她不願意姑爺去青樓,她可以直接說,就憑她懷着姑爺的孩子。
母憑子貴,當年夫人若是生下的是個少爺,夫人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問芙有些惋惜,她不是嫌棄三小姐不好,而是遺憾,現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