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洋喜歡蘇傾城,即便榮國公府上下無人贊同,他仍然堅持己見。
榮國公氣急敗壞,怒指謝洋質問道:“小兔崽子,你是鬼迷心竅了嗎?爲了一個初見面的女子,不顧及家人的感受,你是想氣死我啊?我問你,家人和蘇傾城你只能選一個,你想選誰?”
楚飛煙暗暗垂下頭,知道外祖父這是在倚老賣老。她很好奇,在家人和一見鍾情的心上人之間,謝洋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那廂,謝洋筆直的跪在地上,乍一聽到榮國公的質問聲,竟是直接震驚住了。
他錯愕的看着榮國公,訕訕問道:“祖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榮國公冷聲哼道:“字面上的意思!”
謝洋沉思片刻,緩緩的朝榮國公磕了個頭。
衆人見狀,不由的瞪大雙眼,以爲謝洋這是做出了抉擇,寧願捨棄家人也不願放棄蘇傾城。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謝洋沒有這樣做。但,他也不願放棄蘇傾城!
他朝榮國公深深的磕了三個頭,須臾,沉着冷靜的言道:“祖父,祖母,對不起,孫兒知道你們對我寄予了厚望,可是我讓你們失望了。祖父問我家人和蘇傾城只選一個怎麼選,這個問題就如同把我架在火上烤。年少讀書時,曾記得一句話,叫做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我若選蘇傾城,便是辜負祖父祖母。我不願辜負家人,可也接受不了除卻蘇傾城以外的任何女子,這種心情旁人無法理解。那是一種非她不可的信念,我也覺得我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竅……”
“說這麼多廢話,也沒說到正題上,你就說你想選誰?”榮國公沒好氣的打斷謝洋囉哩吧嗦的廢話,催促他快點做出一個選擇來。
謝洋深深的嘆了口氣,而後再次磕頭,“在我心中,我的家人與我所鍾情的女子是相等的,所以我無法做出抉擇。若祖父無法接受孫兒娶蘇傾城爲妻,那便允我出家爲僧,一世常伴佛祖吧!”
“胡鬧!你爲了一個女子,竟然想出家?”榮國公氣惱的吼出聲。
少頃,突然眯緊眸子冷笑道:“呵呵,我知道了,你想用這個法子逼我接納蘇傾城?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謝洋一臉無喜無怒的表情,“祖父想多了,孫兒心意已決,還望祖父成全。”
“……”楚飛煙在一旁聽的快醉了,呵呵呵!她的大表哥真出息,傻瓜都看出來這是用出家當和尚的藉口逼迫外祖父接納蘇傾城呢。可他偏偏不承認,這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
榮國公脾氣暴躁,根本不受謝洋逼迫。
他咬牙切齒的點頭應道:“好!想出家當和尚,想陪伴佛祖一輩子是吧?我成全你!阿福,給這小兔崽子收拾行囊,即刻送到常雲寺出家爲僧。”
榮國公夫人聽到這話,立刻着急了,“不行!我大孫子怎麼能出家當和尚呢?這絕對不行,我不依。”
楚王爺也出面勸阻,希望榮國公別意氣用事。
謝鈺和李十八忙着勸解謝洋,希望他能看清局勢,向榮國公服軟道歉。
然而,謝洋非但沒有道歉,反而朝榮國公致謝,“謝祖父成全!
”
短短五個字,敲定了這件事情的結局。
榮國公本以爲謝洋拿蘇傾城威脅他,便想嚇唬嚇唬這死小子。沒成想,死小子竟是動真格兒的,聽聞讓他去常雲寺,一點兒也沒不高興,反倒是心態平和的道謝,然後起身跟着管家阿福去收拾行囊。
“哎呀,我不活啦!我的大孫子要出家當和尚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呀?”榮國公夫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了女人慣用的哭鬧招數。
楚飛煙在一旁看的嘴角直抽,真沒看出來外祖母還有演戲的天分!
榮國公正因爲大孫子不聽話心煩,眼見妻子爲老不尊,當着一羣孩子的面坐在地上哭鬧,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你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別在這兒哭喪。”榮國公訓斥了一聲,目光朝遠走的謝洋看去。
謝洋步伐堅定,毫不遲疑,哪裡有半分拿喬的姿態?
這個時候,饒是一直以爲謝洋做戲的楚飛煙,也遲鈍的看出謝洋是動真格兒的了。
她緊緊抿着脣,實在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按理來說,謝洋與蘇傾城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就算是一見鍾情,那感情又能有多深呢?
狐疑間,楚飛煙突然震驚的瞪大雙眼,想到一件前世發生的事情。
前世,楚飛煙與蘇傾城沒什麼交情,但同爲帝都雙美的緣故,楚飛煙沒少聽到蘇傾城的故事。
她記得她嫁給裴正南那個渣男後的第二年,帝都隱約傳過蘇傾城即將跟江南第一富甲之家結親的消息。那會兒楚飛煙從未過問榮國公府的事情,自然不知道這些親人的結局如何。
但按照現在的情況分析,江南第一富甲之家不剛好就是榮國公府嗎?若是按照這麼說,以蘇傾城的年紀判斷,跟她結親的應該正是大表哥謝洋無疑。
換句話說,若她沒分析錯誤,前世謝洋和蘇傾城就曾結爲夫妻了,應該是這樣的吧?
想到這個一直被忽略的點,楚飛煙渾身都打了個激靈。大表哥只見蘇傾城一面,就如此堅定的要娶對方,難道是因爲前世的姻緣未盡?亦或者,謝洋也是個重生的人?
楚飛煙心中正狐疑間,謝洋拎着包袱走了過來。
他沉聲喚道:“祖父,祖母,弟弟,妹妹,姨丈,不孝子孫謝洋就此別過!”
榮國公面色陰冷,並不吭聲。榮國夫人想上前阻攔謝洋,可是榮國公一咳嗽,老太太就不敢動了。
衆人目送謝洋離去,楚飛煙終是沒忍住好奇心,脆聲喚道:“外祖父,我去送送表哥!”
若換做旁人說這個話,肯定要被榮國公訓斥的。但是楚飛煙不一樣,她自小沒了娘,在榮國公心中是個可憐的孩子,是與其他幾個孩子不一樣的存在。
聽到楚飛煙提議去送謝洋,榮國公沒有吭聲,也沒有阻止,算是默許了。
楚飛煙蹦蹦跳跳朝門口追去,李十八和謝鈺見狀,紛紛效仿。
只是他們纔剛邁出腳步,就被榮國公叫住了,“站住!誰也別去送那個小兔崽子!我還不信治不了他了,等他在寺廟裡住上個把月,天天啃蘿蔔白菜,看他回不回來!”
衆人一聽,忍不住失笑出聲。難怪榮國公老神在在的樣子,原來是有信心能等謝洋自己回來呢!
李十八嘴快的笑道:“沒錯!表哥最愛吃肉,一天吃不到紅燒肉就睡不着覺。”
榮國公夫人怔愣一下,隨即想起的確是這麼回事兒,乾脆胡亂抹了把眼角的淚花兒,再也不哭了。
楚王爺在一旁汗顏,岳丈一家人……真特別啊!
榮國公府門口,楚飛煙腳步匆匆的追出去,眼見謝洋揹着包袱步行走出十多米遠,連忙出聲喚住他。
“大表哥,等一下!”她邊喊邊追。
謝洋聽到是楚飛煙的聲音,立刻頓住腳步看過來,“飛煙表妹?你怎麼出來了?”
楚飛煙站定在謝洋麪前,燦爛的笑道:“我來送表哥一程呀!”
頓了頓,她試探的問道:“大表哥,你爲什麼堅持要娶傾城?你……你以前認識她嗎?”
聞言,謝洋果斷搖頭,表情不似作假,“不認識!事實上,今天是我第一次遇見她。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第一次見她,卻好像很早就認識她了似的。”
楚飛煙從謝洋的表情能確定對方不是重生者,不過,對於謝洋的說詞,卻覺得十分有意思。
她很想告訴謝洋,他和蘇傾城的確很早就認識了。但是話到嘴邊,終究是被她強自忍住了。
若這兩個人能再續前世的姻緣,那麼她不從中說好話也能成。若這兩個人的姻緣在前世就斷了,那她說再多也白扯,最後反而害人害己。
想通這一點,楚飛煙便沒再說什麼,只是叮囑謝洋一路順風。
送走謝洋,楚飛煙便和楚王爺回到了楚王府。
入夜,楚飛煙照例沐浴洗澡,只是將時辰提前了。故而,當軒轅皓那個臭流氓踏着夜色匆忙趕過來的時候,楚飛煙已經洗的香噴噴,穿的乾淨整齊坐在梳妝檯前了。
“來的正好,幫我把頭髮弄乾!”楚飛煙知道軒轅皓言出必行,肯定會踏夜而來,所以專門等着他幫自己弄乾頭髮。
軒轅皓眼見楚飛煙穿的整整齊齊,不由失望的皺起眉頭,“煙兒,你敢不敢不提前洗澡?”
他已經儘量提前來了,可是每次來楚飛煙都洗完澡,半點兒眼福都享受不到。
楚飛煙聽到軒轅皓的抱怨,得意的笑道:“很抱歉,爲了防備某隻臭流氓,我以後洗澡的時辰只會越來越早。”
“……”軒轅皓怨念的嘆了口氣,而後認命的站在楚飛煙身後,用內力幫她催幹頭發。
他一邊忙碌,一邊狐疑的問道:“煙兒,我聽人說,你榮國公府的大表哥出家當和尚去了?”
楚飛菸嘴角一抽,不樂意的反駁道:“誰特麼的胡說八道?我大表哥只是去寺廟修身養性,過幾天就回來了。”
聞言,軒轅皓粗魯的扳過楚飛煙的腦袋,不由分說吻上她的脣。
“唔!”楚飛煙瞪大雙眼,第一反應是軒轅皓又抽瘋了。
好端端的,幹什麼又強吻她?臭流氓!
一吻過後,軒轅皓賤次次的笑道:“這是你撒謊的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