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率先回過神,補上一腳將宴文傑踢出老遠,“你滾遠點兒!”
被誤會成斷袖什麼的,真是不能更糟了。
宴文傑臉紅到耳根子,只恨不得此刻滾到馬車下面纔好。
軒轅皓上下整理好衣服,掀開簾子急切的朝前面的馬車揮手:“煙兒煙兒,你不要誤會,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
“軒轅皓?怎麼是你在裡面?”李十八吃驚的喊出聲,目光詭異的朝楚飛煙望去。
“臭流氓,不知檢點!”楚飛煙冷哼一聲,便放下簾子催促道:“車伕,我們加快速度,我纔不要和這種人同路,簡直不能更污!”
車伕得令,將馬車駕的飛快。
後面的馬車上,軒轅皓保持癡呆的動作看着楚飛煙乘坐的馬車一點點遠去,心中只有一個感受——“這下誤會鬧大了!”
宴文傑嘆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節哀吧!”
進宮的一路上,軒轅皓都在想,英明一世的他怎麼一遇到楚飛煙就犯傻呢?這可如何是好?小丫頭會不會以爲他是下面的那個?
不行不行,一定得找機會向小丫頭說清楚,就算是和男人在一起,他也是上面的那個!
啊呸,什麼和男人在一起?真是夠了。
軒轅皓整個人癱在榻上,默默的覺得,也許他該補補腦子了。
楚飛煙和軒轅皓的馬車先後到了皇宮,待到第二道宮門時,便棄車步行,這是宮內的規矩。
一衆女眷都先安排到了章太后的慈寧宮中,而官員們則在宴皇的帶領下,在福祿殿靜坐閒談。待人都來齊了,才能正式開宴。
彼時,正是下午,距離晚上的宮宴還早着。
一衆女眷在章太后的慈寧宮中小坐片刻後,便各自出去遊玩。臨出門前,楚飛煙被章太后單獨叫去。
楚飛煙看了身邊的李十八一眼,點頭示意她安心,這才走到章太后身邊行禮:“飛煙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章太后急忙命人將她扶起,楚飛煙心中雖不喜這樣的應酬,但是關於某些暫時還不能觸動的權勢和利益,她也只能學會表面蟄伏。
章太后握着她的手,一副親暱之姿:“楚丫頭啊,自哀家壽宴後倒是許久未見你了,哀家瞧着你的性子直爽,內心可是喜歡得緊,你日後有時間要常來哀家這裡小坐,陪哀家說說話兒才行。”
楚飛煙心中冷笑,直爽?喜歡得緊?瞧這迷魂湯灌的多順溜!若非她重生而來,還當真要被章太后這些體貼的話和慈祥的神色騙了去。
然而,看破不說破纔是相處中的最高境界。因此楚飛煙笑了笑,乖順的應了一聲‘是’。
章太后又隨口詢問了幾句,言語中有意無意提起了宴文傑,甚至連棲鳳閣那日吃飯之事都知道。
楚飛煙面上微笑,心中卻冷冷的分析了一遍。到底是哪個,竟然把她的行蹤都報給章太后知曉?
若是宴文傑自己上報,那麼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章太后有意拉攏楚王爺了。可若是他人告知給章太后的,那麼這其中的深意可就有待推敲了。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了她們楚家現
在就是一塊肥肉,各方都想吃到。若最後吃不到,結果也只會摧毀,而不是留給其他人!
想到這種後果,楚飛煙暗暗在心裡打氣:“楚飛煙,你要加油了!只有楚王府自己根基足夠穩固了,纔不會擔心被人利用,更不必怕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
那廂,章太后見自己提及宴文傑時,楚飛煙興趣缺缺,並不感興趣。內心有些失望,繼而想起宴文傑說過他也不喜楚飛煙的話。
她暗暗嘆了口氣,很無奈的轉移了話題,看向一旁站着的李十八,明知故問道:“楚丫頭,這姑娘是?”
李十八入京不久,又是第一次進宮,許多禮儀不夠熟悉,是以看到楚飛煙朝她使眼色,這才大咧咧的上前,自己介紹道:“小女乃榮國公府的,名喚李十八。”
一衆妃嬪聽到這土的掉渣兒的名字,並未如楚飛煙第一次聽到時那樣大笑。但李十八知道,她們肯定在心裡竊笑不已了。
太后聽到李十八提及榮國公府,眼裡堆滿了笑意。
衆妃嬪見此,只覺得又打開了一條寬闊的大路。之前楚飛煙那條路不通,如今又有了一個,一定要試試才行。
大家正各自在內心打着小算盤時,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嬌俏的笑聲:“皇祖母萬福金安,若雪過來看您了。”
這悅耳動聽的聲音,出自公主宴若雪之口。
章太后原本笑吟吟的正準備與李十八說話,聽到宴若雪的呼喚聲,頓時面色一凝,眉眼之間閃過厭惡之色。
楚飛煙眼角餘光敏銳的捕捉到章太后這樣嫌棄反感的神色,心中對軒轅皓告訴她的那個皇室秘密又相信了幾分。
皇室之中,宴若雪是長的最像宴皇的。章太后如此厭惡宴若雪,連假裝一下疼愛都不願意,可見她內心是恨極了宴皇,所以連帶着也討厭宴若雪吧。
果不其然,只見章太后看着從殿門外走進來的宴若雪,淡淡的回了一聲‘嗯’,就再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了。
宴若雪興沖沖的進來,卻在看到章太后疏離厭惡的眼神時,滿心的歡喜勁兒驟然冷了下去,如同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似的。
她無比尷尬,乾笑了兩聲,便訕訕的走到宜妃身後站着。
宜妃是宴皇的心尖兒寵,雖不知道宴皇的身世之謎,卻很清楚章太后與宴皇之間是不對付的。
因此,眼見章太后敢給她和宴皇的寶貝女兒甩臉色看,宜妃內心很不高興。她絞着手中的帕子,暗狠狠的瞪了章太后一眼。
章太后可沒空理睬宜妃和宴若雪的鬱悶心情,她左手拉着楚飛煙,右手拉着李十八,慈眉善目的含笑攀談,仿若兩人才是她的親孫女似的。
宴若雪站在宜妃身後,看到太章後對楚飛煙那般親暱,說話分外親切,內心愈加覺得自己這個公主當的分外憋屈,竟還不如一個破郡主。
最令她嘔血惱怒的是,她竟然看到章太后將一個她並不認識的女子也叫到了身邊,一副噓寒問暖的樣子。
死老太婆,永遠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稀罕別人家的女孩兒!
宴若雪火大的咬緊下脣,一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她知道,就算內心恨死楚王妃,她
也不能動對方一根汗毛。
母妃說過,楚飛煙對五哥宴文凱是一個很大的助力。她以後想不想當大長公主,全看五哥能否娶到楚飛煙,順利登基稱帝了。
既是如此,那她委屈一下自己,裝裝與楚飛煙關係極好的樣子,倒也無妨!
只是……宴若雪眯緊眸子,看向李十八的目光陰狠而深沉。
哼!她拿楚飛煙沒轍,難道對這閒雜人等還沒辦法麼?
李十八這時還不知道,自己一方面不願意承受章太后呵護備至的關懷,一方面卻已經因爲這種關懷而無意之中得罪了別人。
終於,在所有人都覺得太后分外寵愛楚飛煙,連帶着也寵愛李十八以後,章太后才含笑放任她們表姐妹離開。
彼時,夕陽西下,眼看着就快到宴會開始的時間了。
皇后提議衆妃嬪和官家女眷前往福祿殿,大家一呼百應,莫敢不從。
於是乎,一衆人隨章太后,皇后等人朝福祿殿走去。
一干女眷到場時,文武百官們已經各自就位。大家找到自己的家人,紛紛落座。
宴皇在高座之上舉起酒杯,象徵性的說了幾句應景兒的話,這一年一度的中秋宴會便正式開始了。
開場舞過後,太子宴文淵率先舉起酒杯,高聲對宴皇祝賀道:“兒臣恭祝父皇家國安泰,四海之內歌舞昇平!”
宴皇聞言,滿臉笑意:“太子說的好,朕最大的願望便是家國安泰,四海安定,天下太平!”
衆人連忙舉杯附和,高聲一起恭賀起來,“恭祝皇上家國安泰,四海安定,天下太平!”
楚王爺也有模有樣的舉起酒杯,只是說出的話卻與衆人截然相反。
他聲音不高不低,夾在一衆人之間誰也聽不清,唯有坐在他身邊的楚飛煙聽了個真真切切。
她親爹說的是——“恭祝大宴再現明君,天下太平!”
“噗!”楚飛煙聽清楚這話,忍不住低笑出聲。
楚王爺像個老頑童似的,衝寶貝女兒眨了眨眼睛,然後仰頭將杯中酒一口飲下。
楚飛煙見狀,也端起酒杯小嘬了一口。
只是不經意擡眼間,卻看到對面的長桌前,某隻臭流氓正朝她眨眼壞笑,一副風騷下流的浪蕩樣子。
楚飛煙惡寒了一下,狠狠的白了軒轅皓一眼。卻不想,他竟然斗膽隔空對她做了一個舉杯的動作。楚飛煙不理會,依舊自己喝自己的,偶爾和隔壁相鄰桌的李十八說幾句話。
第二輪的琴曲表演結束後,宴若雪朗聲喚道:“父皇,今日中秋佳宴,若雪想爲父皇、母后,皇祖母以及諸位大臣們獻上一支舞。”
宴皇不做聲,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倒是皇后大方的開口應道:“若雪多才多藝,今日也是有心了。”
宜妃聽到皇后誇自己女兒,心中不免自豪,面上卻恭敬的朝皇后行禮,“皇后姐姐謬讚了!”
音落,衝宴若雪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然而,宴若雪卻走到軒轅皓面前,嬌羞一笑道:“聽聞世子笛聲、琴聲乃京城雙絕,不知今日若雪是否有幸,請世子爲我和一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