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伴隨着一聲低低的輕呼,一道人影陡然從軟塌上驚醒。
西涼茉輕喘着,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看向窗外,彷彿有窈窕的人影一晃而過,有溫柔沉靜的少女探出頭來朝她一笑:“主子,可是讓夢魘着了,白玉備下了寧神清心露,用一點可好?”
但是晃眼過去,卻只見幔帳在瑟瑟秋風中輕舞,並不見那熟悉的人影。
“茉姐姐,你怎麼了,不舒服麼,可要用點暖茶?”略帶稚氣卻頗爲悅耳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讓西涼茉一怔,隨後低頭看向軟塌邊,美貌稚氣的少年坐在腳擱上,半伏在她腿邊,彷彿剛剛睡醒的模樣,而他身邊的百里洛也還在睡得口水直流。
西涼茉方纔想起來她給百里洛講故事,結果百里洛習慣了聽故事睡覺,便趴在她的腿邊睡着了,而她自己大約是這幾日實在太操心,所以也不知不覺地依着榻上小桌子睡着了。
“不必了,一會子我讓白珍她們過來伺候着就是了。”西涼茉揉揉眉心,有些疲倦地道。
但是百里素兒還是爬起來,一本正經地道:“我渴了,要去喝水,所以順便幫你拿而已!”
隨後,她便看着百里素兒一骨碌爬起來,跑到外間小案上取了一隻精緻的琉璃小爐,又去多寶格上她放花茶的地方取了花茶和龍井的茶盒,取了水,便蹲在門邊煮起茶來。
他認認真真地煮了好一會,動作靈巧優雅,等着茶水都煮好了,他再小心地用托盤端了過來。
“好了,可以喝了!”百里素兒將手上的茶盞擱在了桌子上,隨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西涼茉目光落在他纖細修長的手上,隨後笑了笑,也端起茶盞品了起來。
而百里素兒雖然擺出副彷彿很是無所謂的模樣,但是一雙大眼睛老是往西涼茉手上杯子瞥,掩不住的等誇獎的小模樣,看得西涼茉莞爾一笑,倒是隨了他的心願:“不錯,素兒煮茶的手藝倒是比我身邊幾個大丫頭都要好。”
她並沒有誇張,而是說的實話,花茶最是難煮,茶葉之香與花瓣之味最易混蓋,但百里素兒煮的花茶,龍井醇馥與花瓣清香相得益彰,反倒是能喝出層層不同香氣。
百里素兒得意地翹起小下巴:“那是自然。”
隨後他彷彿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臉,彆扭地道:“玉兒姐姐雖然不在了,但是看在借用你們府邸吃喝穿用的份上,我可以考慮在這段時間理幫你煮茶。”
西涼茉伸手撥開百里洛臉頰邊的碎髮,看着他安靜而恣意的睡容無恙後又擡起臉看了看百里洛,淡淡地一笑:“讓你伺候人,這如何能行?”
百里素兒撅起小嘴,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本皇子說行就是行!”
說罷跳上牀榻,捧着杯子吃茶,也不去理會西涼茉。
西涼茉笑笑,眸光幽涼。
時間漸漸地流逝,一晃就是三個月過去了,冬天正式降臨,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依然沒有了關於白玉的任何消息。
她彷彿一滴水悄無聲息地在上京這個宛如廣袤海域的都城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而司禮監與九字訣的人似乎也已經基本放棄了對她的找尋,畢竟,這不過是一個婢女罷了,能得到這麼多的關注,不過是因爲她手上帶着一批國色坊掌櫃上繳千歲王妃的銀子。
也許,她已經帶着銀子捐款潛逃了也說不定,一開始還頗有點沸沸揚揚氣息的找尋,最終也漸漸地被人遺忘,只是高門大戶的人家提起來的時候,都交代自己的女兒或者兒子,要小心所謂的心腹。
第一場鵝毛大雪降臨,天地之間一片銀光素裹,西涼茉戴着銀底繡藍色團花鑲嵌白狐毛披風靜靜地站在院子裡,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
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白皙的手心,漸漸地被暖意融成一點水星,似一滴晶瑩的淚滴。
“快到年關了,去年這個時候,白瑞讓魅七打了肥兔子在後院裡烤上,又堆起鍋子煮了山雞湯,白玉姐姐的手藝真好呢。”白珍穿着新制的素光粉緞子兔毛棉夾襖陪在一邊,忽然記起了什麼,輕聲道。
西涼茉沉默不言,眸子理有點黯淡。
“茉姐姐,天冷,給你!”身後傳來少年清脆的聲音。
西涼茉轉頭看去,卻是百里素兒手裡捧着一個雪白銀狐皮手抱遞給西涼茉。
西涼茉接了過來,把手往裡頭一放,便摸着一個圓圓的球,剛好能握在手心,暖暖的,竟然是一隻小巧的手暖爐。
她看着百里素兒淺淺一笑:“謝謝素兒,素兒真是有心了,你怎麼不用一個呢?”
百里素兒露出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又故作無所謂的樣子:“這種東西我那裡多的是。”
隨後,他又伸手扯了扯西涼茉的胳膊:“好了,咱們去看戲吧,鳳翔班的戲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呢。”隨後他又沒好氣地瞪了白珍一眼:“一個婢女罷了,不見也就不見了,整日提起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那是你的主子。”
白珍溫暖,頓時氣得臉兒泛青:“你……。”
此時,西涼茉微微一笑:“嗯,馬車早已在外頭備下了,只是不知這一回貞元公主能去麼?”
百里素兒撅撅嘴:“她啊,病了都兩個月了,估摸着這回也不會去吧。”
貞元公主來了第二個月就忽然上吐下瀉,病了起來,原來以爲是水土不服,卻不曉得怎麼一病就是許久,雖然都不是什麼大病,但只是總是不大能下牀,太醫院看診了,也只說是南北節氣不同,公主一會子受不得太冷的天,所以也只能靜養一段時日,於是與寧王的婚事就拖延了下來。
西涼茉聽着百里素兒的話,便淡淡地道:“嗯,得了空閒,再去探望公主殿下。”
百里素兒笑嘻嘻地道:“不提她啦,今兒可是我十三歲生辰,不是貞元姐姐的生辰,洛兒在馬車上都等的不耐煩了。”
西涼茉輕笑:“好。”
白珍看着西涼茉簽着百里素兒而去,不由咬了咬脣,白蕊安撫地拍拍她肩頭:“今兒是那百里素兒的生辰,郡主將就着他一點也是有的。”
白珍黯然地點點頭,隨後二婢一齊跟了上去。
但她們剛走到二門就停住了腳步,白蕊有些錯愕地看着那跪在西涼茉面前的人影:“小六子?!”
小六子已經不再是魅部的人,而且因爲被從魅部除名,也同時按着規矩被消掉了五成內力,所以只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錦衣衛低等侍衛的衣衫,靜靜跪在了西涼茉和百里素兒的面前
西涼茉靜靜地看着小六子:“小六子,你起來,我已經說過,司禮監和九字訣的人都已經盡力了,而且目前爲止,前字訣的人也沒有放棄努力,但不管是司禮監和九字訣,都不可能一直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找尋白玉里。”
小六子清秀的娃娃臉上沒有了笑容,只是一片冷肅,彷彿再不會微笑,他還是那樣靜靜地跪着,只說三個字:“求郡主!”
西涼茉搖搖頭,輕嘆了一聲,沒有說話,但百里素兒沒好氣地伸手推開他:“你這個人怎麼那麼不識趣,一個奴才而已,這是要來威脅主子麼,而且那白玉也已經不見了好幾個月了,你賴在這裡又有什麼用!”
說罷,他便拉住西涼茉的手往外走:“走,咱們不要理會他!”
西涼茉微微頷首,隨着百里素兒徑自越過了魅六一路向外而去。
白珍和白蕊看着面無表情的魅六,眼中閃過不忍,卻也不能說什麼,只趕緊跟上了西涼茉。
蒼茫大雪,紛紛而落,魅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天色已岸,雪花落了滿身,他高挑的身子幾乎成了一座冰雕一般。
直到一把傘擋在了他的頭上,有尖細譏誚的嗓音在冰冷的空氣裡響起:“這是何苦,主子始終是主子,你以爲如千歲爺和夫人那樣的人,真的會把咱們這些下人當人麼?”
魅六並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了反應。
那人也不急,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輕聲道:“主子們得罪了人,受罪的也不過是咱們這些下人,想想白玉如今的模樣,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糟蹋……。”
話音未落,一道凌厲地拳風陡然朝那人砸去,卻被那人輕巧地接下來,他譏誚地看着魅六:“小六子,你還真是忘恩負義,怎麼,就不想着救你的白玉了?”
魅六惡狠狠地盯着那人的眼睛淺淺變得猩紅,但是卻沒有再攻擊那人,他渾身顫抖,喉嚨裡發出詭異的如受傷野獸般的咕嚕咕嚕的聲音。
雪落無聲。
……
幾輛精緻的馬車咕嚕咕嚕地地壓着雪一路來到朱雀大街附近一處酒樓處,酒樓門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來往之人皆是富貴人家、高門大戶,出出入入之間更見衣香鬢影,珠光寶氣。
“這鳳翔班人人身上都是戲,更別說那唱大花旦的臺柱子了,真真兒好嗓子,好身段!”
“可不是,聽說她尋常不出來,來上京這一個月也就唱了兩回。”
“今兒可是敢上那位西狄皇子的生辰,所以那位花旦才上場呢。”
富貴人家的女人們最喜的就是閒來無事,議論一些自以爲隱秘的小道消息。
聽着樓下那些議論聲,華美的一等包房理,百里素兒看着身邊的西涼茉甜甜地一笑:“茉姐姐,謝謝你費了心思請鳳翔班來爲我唱戲。”
西涼茉單手支着臉頰,看着他微微一笑:“素兒不必客氣。”
燭光暖融下,她微笑之間有淺淺柔光溫軟,幽幽魅色天成,看得百里素兒不由一怔,有些紅了臉兒,低下頭去。
西涼茉單手挑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不肯看我了,素兒不是說我穿男裝最是好看麼?”
百里素兒只覺得的她清冷的呼吸噴在他的皮膚上,讓他忍不住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呼吸間竟有些不順暢,他胡亂地嗯了一下,不敢擡頭。
等着他鼓足勇氣擡頭的時候卻發現西涼茉已經坐會了位子上,正悠然與白蕊說着什麼。
他眼底閃過一絲羞惱的神色,隨後卻又很快地平靜下來,因爲西涼茉已經看了過來,微微一笑:“戲開場了,看戲吧。”
百里素兒點點頭,不知爲什麼,他莫名地覺得西涼茉那句戲開場了有一種奇特的味道,他笑了笑,乖巧地道:“好。”
那鳳翔班果然不愧是頂尖的戲班子,今兒點了幾齣戲,武有《定君山》《八仙會》文有《鳳還巢》《貴妃醉酒》,都是他們極爲拿手的,時常博得個滿堂彩。
因着百里素兒還未成年,所以還是一衆貴婦人們領着自己也仍是總角的少爺或者剛剛成年的公子來來赴宴,過來赴宴的官人們則只籠統地坐了一桌,畢竟是他國皇子,既要避嫌,也要不失禮數。
百里素兒到底還是孩子心性,有時忍不住那些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小公子們勾搭,便又拖着百里洛去和他們玩在一處,又去看戲,做出大人的模樣吆三喝四地給了不少賞銀,引得衆人大笑,場面倒也熱鬧。
西涼茉也懶得拘着他們,只讓兩個小孩兒心性的盡情去玩耍,倒是白珍和白蕊有些擔心百里洛會被欺負,但那些貴婦人們也最懂得察言觀色,見西涼茉得力的大侍女如此牽掛百里洛,便知道這個比百里素兒還要漂亮卻有些傻乎乎的少年定是千歲王妃看重的人,也吩咐了自己孩子一定要好好巴結,哪裡有人敢欺負他。
等到那最有名的花旦上場的時候,場上都安靜了下來,只見那伶人頭戴鳳冠,身姿風流,一起嗓子,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流水送落花,幽咽婉轉;一擡架子,更是行如弱柳扶風,靜若嬌花照水,容貌扮相更將那貴妃傾國傾城之態展現得淋漓盡致,迎來無數叫好之聲,引得衆人看她起起落落,目不轉睛。
而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整座戲樓的出口門窗悄無聲息地關上了,並且落了鎖。
冬日天冷衆人也不曾注意,直到有貴婦覺得呼吸有點不順暢,讓丫頭去把窗開個縫隙,好透透氣的時候,才發現窗戶已經不知怎麼回事仞死了。
隨後,那貴婦胸悶氣短,竟然等不得丫頭去喚人竟然拿噗通一聲栽倒在地,那些丫頭婆子們鬧將起來,有些人才發現似乎有些不對,派出人去打開窗戶和門,才發現所有的門窗都打開不得,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所以也只是一部分在外頭吵吵嚷嚷地要叫掌櫃。
“郡主,好像有些不對勁呢。”白珍聽着外頭吵吵鬧鬧的,微微顰眉。
“去看看怎麼回事。”西涼茉淡淡地交代了一下白蕊,隨後又看了看坐在桌子旁邊專心編鳥窩的百里洛,白珍幾個還是擔心百里洛,於是西涼茉就還是要求他留下,只讓百里素兒自己和那些紈絝少爺們一塊去玩。
她轉過頭繼續看戲,直到白蕊臉色鐵青地走了進來。
“郡主,不知道是什麼人將所有的門窗都鎖上了,咱們被困在了戲樓裡。”
而她話音剛落,房間裡忽然飄進來一股子極爲奇特的味道,而白蕊、白珍甚至西涼茉都對這個味道再熟悉不過。
白蕊鐵青着臉,咬牙道:“是桐油!”
“有人要縱火!”白珍也厲聲道,只是話音未落,“蓬”地一聲,隨着一聲爆炸聲,她們齊齊向外望去,只見窗外頭陡然涌起無數的烈焰。
“還有天雷彈。”西涼茉冷冷地道:“看來有人爲了想要置我於死地,還真是很費心思呢。”
樓下衆人陡然見烈火燃起,濃煙涌入,全都是些婦孺之輩,立刻驚恐尖叫起來,種種尖利的惶恐奔走,拍擊木門求救之聲不絕於耳。
然而其間,卻有悅耳如絲絃的聲音愈發的明亮,如重重迷萎間一道冰冷詭譎的光,令西涼茉眯起眼看向那戲臺之上。
只見戲臺上所有戲班成員彷彿都完全沒有察覺滿樓的恐慌人羣和熊熊火光,依舊唱着大戲,而那一襲華衣的‘貴妃娘娘’更是繼續在那輕吟慢唱。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西涼茉冷嗤了一聲,竟坐了下來,仿若尋常般,靜靜地看着那伶人,那女伶似乎發現有人在看她,忽然擡起頭,看着西涼茉嫵媚一笑,隨後忽然一揚水袖,袖子中勁風無數,數十道銳利的黑影從她袖子裡激射而出,直逼西涼茉的面門。
西涼茉動也未動,不知哪裡來的一道嬌小的黑影瞬間從角落躥出,手上猛然一掀,沒有手的左手腕上一道蛇形長鞭卷向那些銳利的刀影。
“叮叮叮……!”刀影全部被她卷飛。
但是下一刻,忽有數到穿着龍套戲服的人影手持戲刀、長槍猛然襲向魅晶,魅晶眼中寒光乍現,左手一抖,一把長劍也瞬間劈向那些人。
而與此同時,魅七也抽劍出身,撲出來迎戰,劍光所到之處血光四濺。
但是對方彷彿完全沒有被自己同伴的死嚇到,竟蜂涌而上。
雙拳難敵四手,魅晶和魅七都被好幾個龍套們纏上了,而且對方功夫雖然差他們不少,卻也不弱,雖然死傷不少,但還是將他們給纏住了,剩下的人全部都襲向了西涼茉。
白珍和白蕊眼看不好,便也拔劍迎戰。
西涼茉卻忽然伸手拉住了白蕊,淡淡地道:“保護洛兒,剩下的我來!”
白蕊一咬牙,立刻點頭,立刻持劍擋在了一臉茫然的百里洛面前。
而就在西涼茉轉過臉,正打算起身的時候,一道銳利的勁風瞬間已經襲到。
她眼中寒光一閃,坐在椅子上,足尖一踹自己面前的欄杆,整個人就順勢後倒,那陰冷勁風一襲未曾將西涼茉從眉心劈開,立刻如跗骨之蛆一般順着西涼茉倒地。
西涼茉右手運勁一擡,手中軟件直接格擋擋住對方的劍氣,左手氣運指尖,直接點破對方的氣罩,直接狠狠地戳向對方的面門。
那襲擊者一驚,沒有想到西涼茉的反應竟然拿出奇的快,立刻一軟身體,避開西涼茉的指尖,另外一隻手也狠狠地格住了西涼茉的左手。
於是雙方便立刻以一衆近乎曖昧的姿態陷入僵持。
“不愧是飛羽督衛,倒不全是伺候人伺候出來官職,手上功夫倒是真不弱!”那襲擊者輕佻地笑了起來,只是手上向下壓的利劍卻沒有絲毫放鬆,而是不斷地加重力氣。
西涼茉方纔看清楚壓在自己身上那人,就是方纔那放出飛鏢的女伶,此刻她已經去了身上那些厚重的戲服鳳冠,只穿了裡面輕便的行衫,只一臉濃墨重彩依舊讓她看起來詭譎之極。
“承認,承認,不想鳳翔班頭牌的青衣姑娘竟然這般好身手,只怕你唱的不是閨門旦,而是武旦纔是!”西涼茉面不改色,只淡漠地冷道,手上雖然不動,但是卻讓那女伶完全沒法子動彈半分。
那女伶笑嘻嘻地朝她拋了媚眼:“呀,能讓督衛大人記得奴,奴真真兒是心花怒放呢,且讓奴伺候您。”
說着竟然不顧兩人手上利器縫利,仗着自己雖然沒法子傷到西涼茉,但西涼茉也沒法子傷到她,低頭就朝西涼茉豐潤的脣上吻去。
而西涼茉居然完全沒有偏開頭,也不知是否嚇傻了,竟然任由她低頭這麼吻過來,那女伶詭異的眼底裡閃過一絲佞色,舌尖一吐,口中分明一股子毒物纔有的腥氣,眼看就要舔上西涼茉的脣。
但就在她舌尖即將舔上西涼茉的瞬間,女伶陡然一僵,隨後喉嚨間瞬間發出一種淒厲如惡鬼哀嚎的尖叫。
而就在這一瞬間,西涼茉眼中寒光一閃,脣角勾起冰冷的笑,左手化拳爲掌,狠狠地擊向女伶的肩頭,直接將那女伶給擊飛出去,直接撞上了牆柱才緩緩落下。
那女伶落地,立刻有龍套衝過去扶起她。
“西涼茉,你……好生卑鄙!”女伶勉力站了起來,臉色慘白,眼中滿是怨毒地盯着西涼茉,雙手顫抖地捂住下身。
那些龍套們這才發現,原來她腹部靠下身的裙子上,被利器破了個口子,有鮮血正從那裡流淌出來。
西涼茉慢條斯理站了起來,足尖一點,鞋頭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收回鞋子裡,她看着那伶人譏誚地挑了下眉:“沒想到鳳翔班的臺柱子,讓京城無數男子瘋狂的青衣美人竟然是個男子,當然,也許從此刻起你就不再是男子了。”
------題外話------
要相信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勝利是必然的,渣是要被虐成灰滴。
要相信某悠雖然是二貨,偶爾黑化成渣娘,但是總歸不是真後媽滴。
要威脅某悠不給各種票……
九爺:難道你們希望這個二貨在渣孃的路子上一路狂飆,漸行漸遠麼?
茉爺:我表示不想親自出演這種渣的戲份,妞兒們還是要刺激這個渣二悠了……她最近被各種追殺得壓力山大,有點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