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青玉墓室
領頭的仍舊是景家的長老們,雖然只剩四人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的神色,畢竟就快要到達寶庫,長生泉水也在裡面,他們爲景家付出了一切,如今能換的更長的壽命也算是值得了。
五毒花的樹林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也許穿過這片樹林便是景家先祖留下的寶庫了,南宮墨雪等人跟在最後面,景嵐壓在最後一個,景寒冰跟景千姿見沒有危險,早已經跑到了前面。
巨大的花朵在茂密的樹林間綻放着,各色各樣色彩婉如元宵燈會上的彩燈那般奪目,若是這些花朵沒有散發出惡臭也許看上去也算得上是賞心悅目了。
他們剛走沒幾步,一朵如同四秒鐘的銅鐘大小的紅色花朵從樹梢上垂了下來,裡面帶掉出來一堆花花綠綠的蛇,嚇得南宮墨雪朝後跳了一步,一腳踩在夏侯懿的腳背上。
“丫頭別怕!”
夏侯懿手中的利劍一揮,前面的花裡掉落下來的蛇羣瞬間被凍成冰塊砸在土地上,在猶如水晶般透徹美麗的五彩沙土上碰撞破碎開來。
一些逃脫的小蛇也繞着他們幾人紛紛朝旁邊的樹上涌去,瞬間消失不見。
景嵐淡然道:“傳說這顏色豔麗的花朵中都有五毒蟲蟻,這紅色花朵中是蛇,那麼黑色的就可能是蜘蛛了,褐色的也許是毒蠍,青色的是玉蟾,不過我們似乎還沒遇到過蝶蛹呢。”
景嵐的聲音透着幾分疑惑,他身旁的鳳欒也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問道:“爲何這朵紅花沒吃人呢?”
衆人站在這棵樹下,這一株五毒花的樹幹明顯的帶着豔紅之色,上年的花朵則全部都是紅色的,那朵探下來的紅花如今孤零零的飄在風裡,如同被拋棄的孩子那般發出嚶嚶的聲音。
玉嫣然跟鬼影朝前走去,小心地繞過同類的樹枝,突然鳳欒出聲止住了他們前進的腳步。
“等等!先別走!”
玉嫣然和鬼影立即停下腳步,鳳欒走到了最前面擡頭盯着這些青色的形狀似燈籠一般大小的花朵,半晌才轉頭喃喃低語道:“五毒花究竟要如何取藥?”
“每種顏色的花朵都取一些,最好將五種顏色的花朵分開放,用你隨身帶的玉瓶將他們跟外界隔絕便可。”
景嵐提醒道,他知道到鳳欒需要五毒花給風吟笛治病,不過這些有毒的花若是離開五彩沙地定死無疑,只能用這個法子將他們帶走一些。
“好!”
鳳欒從袖中取出扇子,一陣疾風過後,燈籠狀的碧綠花朵紛紛打開,露出裡面潔白的玉蟾,一陣咕呱聲響起,聽着有些可怖。
他伸手將一些藥粉撒進最近的幾朵花中,裡面的玉蟾只是咕呱叫着蹦走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綻放後的碧綠燈籠花,閃着熒光鮮豔欲滴。
“我來幫忙。”
南宮墨雪上前來,見鳳欒點點頭,於是接過他手中的玉瓶跟夏侯懿一起收集這些碧綠的燈籠狀花朵,他們只摘下了面前的幾朵便已經將手中的大玉瓶塞得滿當當的。
回頭一看,鬼影跟玉嫣然已經將第一朵紅色的五毒花費力的塞進了玉瓶中,紅色花朵因爲姬雅流出來的鮮紅汁液染透了他們倆的手。
“來洗洗。”
南宮墨雪取下腰間的水袋,給鬼影和玉嫣然洗手,鳳欒則是帶着景嵐朝前面的黑色花朵走了過去,盯着長條形的黑色花朵瞧了半晌。
“景嵐你說這黑色裡面是蜘蛛,可是這般形狀怎麼可能是蜘蛛?”
鳳欒皺着眉繞着看面前黑的發亮的黑色花朵,而景嵐聽了鳳欒的話則是衝他安然一笑。
“是啊,裡面是馬蛛體型很小但是一口斃命,我來取吧。”
語畢,景嵐拔出腰間的劍,劍尖輕輕劃在長條形花朵的樹枝上,黝黑髮亮的樹枝震顫了一下,猶如害怕癢癢的少女,一下子黑色五毒花收縮的更緊,但反覆幾次之後,這個長條形如同茄子大小的黑色五毒花竟然緩緩地打開了。
倒吊着一串的蜘蛛讓鳳欒咬口無言,想要問什麼卻終究是沒有開口。
鳳欒從揹包中取出玉瓶,景嵐毫不客氣的接過來徑自將黑色五毒花摘下,塞進了玉瓶裡。
那頭南宮墨雪四人已經收集完了紅色和綠色的五毒花也跟了過來,瞧着這奇妙的手法和不見得會吃人的五毒花衆人都鬆了一口氣,跟在他們鳳欒跟景嵐身後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前面的景家長老和景家父女已經消失了蹤影,鳳欒瞥了一眼景嵐毫不在意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
“你不跟着你大伯他們,不怕被丟下嗎?”
鳳欒仔細觀察着面前的褐色球形花朵,臉盆大小的只怕裡面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怕什麼?你還在這兒呢大伯怎麼會丟下我們?再不濟我們就原路返回便是,那個機關雖說沒辦法開啓,不過破壞掉也不見得是什麼難事!”
景嵐狂妄邪佞的語氣讓南宮墨雪“嗤”的笑出了聲,難怪這個景嵐寧願浪跡江湖也不願帶在景家作家主,這樣的性子只怕是根本受不了景家那些長老會的老頑固吧!
“如此我就放心了!”
鳳欒嘴角抽搐了一下,景嵐跟他那個目光短淺的爹倒是一點兒也不想呢!不過現在想想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六人站在這個圓球形的褐色花朵面前,偏着頭看了一陣覺得有些新鮮,鳳欒拔出腰間的匕首輕輕地順着花朵的枝幹上倒着來回颳了幾回,隨即褐色的球形花朵立即朝側面如同鋸齒一般分成了兩半,上下咬合的如同猛獸的牙齒一般鋒利。
“裡面果然是毒蠍,不過幸好不太大。”
鬼影拉着玉嫣然退後兩步說道,卻聽得景嵐慢悠悠的道:“你應該說幸好它們現在不咬人了,否則我們會死的很難看,因爲沒有火把了。”
鬼影:“……”
夏侯懿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然而南宮墨雪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景嵐果然有意思,毒舌得能與洛美人媲美了。
鳳欒跟景嵐手腳麻利的將幾朵褐色花朵處理好,等裡面的毒蠍都散去,南宮墨雪他們四人又開始手忙腳亂的收集起來,臉盆大小的花朵塞進大玉瓶中之後實際上並沒有多少,花朵變得透明起來,而裡面的汁液都留在了玉瓶之中。
回頭看向走過的半個樹林,似乎只要避着開着口的紅色蛇花走便能走得很快,衆人仔細看了一下,似乎並沒有異樣於是健步如飛朝前趕路,鳳欒皺着眉朝景嵐邊走邊問。
“爲何不見蝶蛹?”
景嵐沉思了一會兒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見,隨口道:“前面仔細些,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深紫色的脣上浮現着一絲緊張,從小隻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總能感覺到,就如現在這般,一踏進這個林子她的心口就一直在收緊,如今這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越來越重,就像小時候孃親去世時前自己在學堂的時候一模一樣。
“好!你也小心些,還有謝謝你。”
鳳欒淺灰色的眸子看進景嵐深灰色的眼眸中,無比熟悉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如同第一次他們相見一樣。
幾年前那個時候景嵐一身傷倒在荒山上奄奄一息,鳳欒正好採藥路過,見他傷重好心救了,然而等他睜開眼看見他眼中同樣的眼眸時,鳳欒驚得說不出話來,拽着對方詢問身世才知道他是景家的公子。
半年後景嵐帶人找上了鳳欒,想將鳳欒帶回景家,雖然沒說原因卻被鳳欒拒絕了,也是從那時起鳳欒開始調查自己的身世,來到了京陵。
“爲何謝我?是因爲前幾日給你那株藥才還是謝我幫你在景家建立你的勢力,這些其實本就該是你的,我不過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景嵐淡淡的說道,眼眸從深灰色轉爲淺灰色,鳳欒知道這是他心情愉悅的表現。他只是了點頭沒再說話。
鳳欒對景嵐心裡一直心存愧疚,他利用景嵐建立景家的勢力只不過是想要找出對他們母子追殺之人和下蠱之人罷了,並沒有繼承景家的意思,現在說謝謝也是因爲他的維護,也許出了這極樂地府之後,他們便會成爲敵人,因爲鳳欒要殺的人是景嵐的親人!
直到他們到了這樹林的邊緣也沒發現第五種不同顏色的五毒花,而前面已然是另一個世外桃源。
不同於先前的幻境,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這麼真實,而景家的衆人已經在其中樂不思蜀了。
閃閃發光的溪流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咚作響,溪流底部的七彩鵝暖石豔麗奪目,
幾位長老都在溪水上游的小山上,金光燦燦的小山上由於是鋪路,金子做山體看起來尤爲耀眼,他們四人正圍在一口泉眼旁邊十分興奮,似乎已經尋找到了長生泉。
南宮墨雪仔細地瞥了一眼溪水底部閃閃發亮的東西,才發現這溪流的岸堤全是大小不一的金剛鑽!
河底的那些七彩鵝暖石也是各色寶石鋪就而成的,景家當真是富甲天下!
回頭再看前面的亭臺樓閣中,黑玉檀香木的樓閣內,景寒冰閒適的喝着身上的乾糧,而景千姿也坐在一旁,臉上又恢復了她千金之軀該有的體面。
亭臺四周的花草樹木無一不是寶物,均是貴重的珠寶玉器雕成,華麗奪目,豔光四射!
“你們終於來了!既然諸位進了這極樂地府,這裡的東西凡是能拿得走的諸位都可以帶走,算作是景家對你們的報答。”
景寒冰十分慷慨的說道,一旁的景千姿也點了點頭附和道:“諸位對景家有相助之恩,日後若是有什麼困難大可以找景家幫助,景家定不推辭。”
南宮墨雪皺了下眉,這景千姿前後反差太大,她是如同軒轅瑾那般善於僞裝還是本性純良?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跟她毫無關係,畢竟他們要的五毒花已經到手了。
“景家主客氣了,這些東西都是景家先祖的遺物,我們是外人自然是不該染指的,如今寶藏開啓我們只想找到五毒花的最後一色便離開,不求其他。”
南宮墨雪恭敬地答道,鳳欒他們站在她身後皆是沉默,景寒冰似乎有些詫異這些年輕人的定力,皺了下眉,隨即伸手指了下遠處的一片桃花林道:“我想這最後一色五毒花應該是那邊!”
順着景寒冰的手指的方向不遠處卻是有一片桃林,然而上面掛滿了一些如同絲帶一般的白色物體,這桃樹的形狀也跟先前四種花的樹幹差不多,應該是最後一色五毒花沒錯了!
“多謝景家主提醒!”
說完,南宮墨雪幾人轉身朝那邊走去,景嵐正想跟上便被景寒冰叫住了。
“嵐兒過來!伯父有話跟你說。”
景嵐十分不悅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仍舊只是淡淡微笑着朝涼亭內走了進去,在青玉凳子上自然地坐下來,取了自己的水袋喝水。
“伯父請講。”
景寒冰見他似乎沒有了方纔對自己的怨氣,面色威嚴的開始訓話,景嵐則是慵懶的倚在椅背上,心不在焉的聽着。
“嵐兒,伯父知道你不願坐這景家的家主,可是伯父年紀大了,希望將景家交在可靠人人手中,若是你不能理解伯父的一片苦心,伯父也不會捆着你。”
景嵐挑下眉笑道:“伯父這麼說就不對了,嵐兒接受統領赤衣衛只是爲了方便找出您失散多年的親子,如今人就在面前爲何還將景家交給我?莫不是伯父反悔了根本就不願認他?”
尖酸刻薄的語氣讓景寒冰臉上染上一絲怒氣立即又消失不見,景千姿則是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南宮墨雪他們的方向,親生子是說成魔的南昭公主生下的那個野種?就憑他也配當景家的家主嗎?
“嵐兒,鳳欒他從小在外長大,他並不願意承認我這個父親,更別說讓他心甘情願的接管景家,別說他只是個大夫,就算是他學富五車也不能草率的將景家交給他!”
景寒冰仍舊是採取懷柔政策,好言相勸着,在他心裡本就沒有打算讓對鳳欒繼承景家,找他回來不過是爲了今日罷了!
“所以伯父便想讓我先替他掌管,日後再交還給他嗎?”
景嵐眯着眼笑着,臉上卻透出一絲冷冽和嘲諷,真是打得好算盤,不過鳳欒根本不屑這家主之位,自己更加不屑!
“不是!只要你儘快成親生下新的繼承人,景家可以讓姿兒替你打理,你是名義上的家主,不過等到景家重建好的時候,你也就自由了。”
景寒冰儘量柔和的說着,他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便是打開了景家的極樂地府,從此以後景家便會成爲其他三國那樣名正言順的國家,他們甚至可以更加壯大世代延續。
“爲何大伯就斷定我生下的繼承人不會如我這般不能管家呢?萬一我的兒子跟我一樣大伯不覺得可惜?況且既然大伯的親生子回來了,既然是他來坐這家主的位置更好些。”
景嵐淡然一笑,他的大伯心狠手辣是個老狐狸自己的父親雖然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但也不能被他利用了,況且看姿兒的模樣是鐵了心要薛墨了,這簡直就是胡鬧!
“嵐哥哥,你也理解父親的苦心吧,父親也是爲了景家着想,薛墨已經是新的武林盟主,等我跟他成了親也會替你分擔景家的事務,嵐哥哥就答應吧。”
景千姿抱着景嵐的手臂搖晃着,原來鳳欒就是那個南昭公主生的兒子?哼!只要他死了這景家日後便是她的!
“這……”
景嵐不住的回頭看樹林那邊的南宮墨雪他們幾人,見她們已經順利的取了最後一色五毒花返回心也落了下來。
“就這麼定了!嵐兒一個繼承人換你一生的自由這不難吧?南昭的公主會在下個月初到景家,到時候你們便成親,同時銀家的嫡長女也會嫁進景家來。”
景寒冰已經失卻了耐性,他直想快一些找到景家的武宮秘籍,畢竟夜長夢多,然後閉關修煉,日後再來去財寶便方便了。
“景嵐,你看這是什麼?”
鳳欒手中攥着一個形狀奇怪的玉葫蘆,顏色竟然是通體雪白並且看起來透着瑩瑩的白光。
景嵐接過去一看也覺得新鮮,鳳欒隨即從手袖中取出另一個一併遞了過去,一對一模一樣的玉葫蘆讓景嵐一下子喜歡上了,來回把完着。
景寒冰見景嵐喜歡有些不耐煩的揮手道:“喜歡便收着吧,都已經十五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般。”
“多謝伯父!”
景嵐將一個葫蘆收進自己懷中,又遞了一個給鳳欒,笑道:“既然是你發現的,我們一人一個吧。”
“好。”
鳳欒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收進了袖中,其實他並不喜歡這種小玩意兒,只是依稀記得景嵐幾年前見到路邊的小東西便邁不開腳纔會將這對玉葫蘆拿了過來,不過他見景寒並滿臉都是不悅直接爽快的收下了。
金山上的四位長老滿心歡喜的從山上飛了下來,看樣子都因爲得了長生泉水而歡喜,溝壑縱橫的臉上都是笑意,渾濁的眼睛也變的透亮起來,。
“家主,老朽們得了長生泉水,可以動身返回了。”
大長老有意瞥了一眼鳳欒,提醒景寒冰改取武攻秘籍一事了,畢竟他們是長老會的首領,折損這麼多長老就是爲了將武攻秘籍帶出去讓景家越來越強大。
“好,那我們這就啓程返回吧。”
景寒冰起身,帶頭朝前面的大面岩石走去,黑褐色相間的岩石看起來極爲普通和景家荒郊的山體看起來並無什麼異樣,然而鬼影卻像是驚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了?不舒服嗎?”
玉嫣然關切地伸手摸了下鬼影的額頭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山體看,又在他眼前搖晃了幾下。
鬼影回過神來密音跟玉嫣然說了句什麼,玉嫣然睜大了眼睛追上前面的南宮墨雪又告訴了他們,。
景寒冰帶頭快步朝山石下面走着一言不發,他身後緊跟着景千姿和景嵐二人,景家的幾位長老緊隨其後,最後纔是南宮墨雪他們五人。
待到他們走近了才發現,這一整面如同斷崖高山一般的山體看起來竟然不是假的而是真的矗立在那裡,表面已經被打磨的光滑至極,刻着五毒花的圖騰和另一種他們沒見過的藤蔓,粗壯藤蔓蜿蜒盤旋在五毒花周圍顯得妖嬈而肆意,帶着凌厲之氣栩栩如生。
“景家主,我們爲何要來這面牆面前,難道不返回去嗎?”
南宮墨雪一臉驚訝的憨厚聲音讓景千姿轉過頭來,衝她甜膩的一笑。
“薛墨哥哥,我們正在打開回去的機關啊,若是原路返回的話,天梯那兒根本就過不去的。”
景千姿甜甜的聲音讓衆人心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南宮墨雪則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景寒冰和景家的四位長老一起如同打開極樂門時一般舞出了景家的家傳劍法,五人配合默契額功底深厚讓南宮墨雪他們不由得有些犯怵,他們若是想將自己一行無人滅口,可謂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景家之人也善用蠱!
夏侯懿不着痕跡的將南宮墨雪朝身後拉了拉,讓南宮墨雪在他的內力保護範圍內。
景嵐走到鳳欒的身邊也陷入了沉思中,鳳欒擅長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他是否知道天階真的是有去無回的嗎?
劍光閃過,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衆人面前的額黑褐色山石緩緩地開始移動起來,裂開的部分顯出翠綠色的光澤,晃得衆人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這是——玉礦礦脈!
轟隆隆的一陣聲響過後,他們面前畫着圖騰的地方消失,成爲一條翠綠的寬大甬道,甬道周圍的玉石逼上每隔半步就鑲嵌着一顆嬰孩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數量之多讓所有人都齊齊變了臉色。
玉石門口矗立着一塊墨玉的石碑,上面刻着寫密密麻麻的文字,衆人俯身一看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塊墓碑,而他們面前的這條礦脈是一個墳墓!
“這是出去的路嗎?怎麼看着更像是一個墳墓?”
夏侯懿沒有起伏的聲音響了起來,景寒冰瞥了一眼這個面無表情的冷冽男子,竟然覺得有種無端的壓迫感襲來,皺了下眉。
“祖輩留下的畫冊上確實是這麼說的,諸位不必擔心,這目中之人大概是我景家的第一位先祖,我們找到機關出去,自然不會驚擾到先祖的安息。”
景寒冰說的十分順嘴卻讓景嵐也皺了下眉,平日裡的家主寡言少語,若是說話也定然惜字如金,今日倒像是十分隨和,這墓室中有什麼秘密嗎?
“如此,我們便放心了。”
夏侯懿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景寒冰則是瞥了一眼鳳欒,帶着衆人轉身朝裡面走去,先祖留下來的畫冊卻確實是有這麼一條道兒,不過這條道根本不是出去的路,只不過是需要從中取武功秘籍罷了。
衆人先後走進了這青玉石中的甬道,四周的青玉泛着幽光,通透的有些嚇人,南宮墨雪盯着周圍的玉石仔細的瞧着,發現這青玉玉礦中似乎有許多空洞延伸着,就像是人體的經絡一般神奇。
鬼影突然站住了腳步,皺着眉低聲同夏侯懿密音道:“主子,這玉礦十分古怪,內裡有四通八達的空洞和凹槽,更像是人工鑿刻的。”
夏侯懿順着鬼影的眼神看過去除了表面光滑通透的玉石看不見裡面的模樣,他將鬼影的話告訴了其他幾人,衆人的手都放在自己的兵器上,萬分警惕。
百米多長的甬道筆直的向前,這無數的夜明珠已經讓他們來不及驚歎,這墓主人當真是有錢至極!這恐怕是他們見過的最奢華的墓穴,不過一個死了的人也用不上這些東西。
突然,前方現出一個十米見方的墓室,衆人面前刻着五毒花圖騰的青玉圓拱門的兩便因爲鑲嵌滿了夜明珠,內力裡透明的青玉下的血槽似乎看起來有些透明,南宮墨雪等人在通過的時候都仔細地留心看了一眼,確如鬼影所說佈滿了血槽,然而這些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的?
當走在最後的玉嫣然的腿邁進墓室之後,青玉拱門的地方突然動了起來,機關旋轉的聲音讓衆人驚訝地回頭,一道精鋼石門放了下來,將出去的路封死。
南宮墨雪幾人眼中有些不明所以,而景寒冰和幾位長老的臉上則是有些興奮之色,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景家主爲何會這樣?”
南宮墨雪故作不解的問景寒冰,而對方只是神秘一笑道:“薛少俠不必擔憂,我們只要找到景家先祖的墓室便能尋到機關出去。”
“如此,也是!”
憨厚一笑,南宮墨雪一副信了的模樣朝四處看看,然而前面已經沒有了去路,只是這一間巨大的墓室,卻連個棺槨都沒有。
景寒冰看着前面沒有路可走,而這裡顯然什麼都沒有,也顯出一臉疑惑,景家的四位長老四處看了一圈之後跟景寒冰稟報空無一物,南宮墨雪他們五人站在一起,手從未離開過他們的兵器。
若是景家人真的對他們動手,他們五人站六人應當是沒有贏面的,不過就算是如此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正思索着,突然一名長老在牆上摸到了一個凸起的地方,運氣渾身內力一暗凹槽下陷,他面前的青玉石牆突然超兩旁打開,直接將人捐了進去,彷彿活物一般詭異而靈活!
衆人驚呆了,他們甚至沒有聽到半聲慘叫那顯然並不是他們要找的機關或者是出口,鬼影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他嘴脣微微發白半晌才轉頭密音跟夏侯懿稟報。
“主子,那個人被捲進去之後,他身體內的血液便詭異的順着青玉牆內的凹槽朝下面流去了,這間石室裡似乎都是向下走的凹槽,現在裡面大約三米的位置只剩下一句乾屍。”
夏侯懿的眉漸漸地皺了起來,若是說這墓主人爲了防止盜墓這樣做倒也情有可原,然而這個墓室很明顯只有景家之人才能進的來,他這般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不顧饒是如此夏侯懿還是先一一密音提醒南宮墨雪他們不要靠近這石牆,他們五人本就站在一起,如今更是站着一動不動。
鳳欒咬牙想了一下,突然道:“景嵐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正打算朝其他地方尋找機關的景嵐轉身朝鳳欒走了過來,剩下三名長老和景寒冰都以爲那名長老只是被捲進了別的石室之中,很顯然他們也不知道內情。
“何事?”
景嵐眯着眼瞥了一眼鳳欒,鳳欒把玩着手上的玉葫蘆,隨即道:“這個東西不適合我,你自己留着吧。”
說話的同時一旁的南宮墨雪已經密音給景嵐說明了剛纔鬼影看到的景象,這駭人聽聞的事情也讓他驚得張大了嘴,不過僅僅是片刻之後景嵐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依舊淡雅如水笑靨如花。
“不要便算了,我自己留着把玩便是。”
說着還哼哼了兩下將玉葫蘆收進自己袖中轉身又回到了景寒冰的身邊,跟景千姿笑着聊起了天。
景家的四位長老仍舊四處尋找着機關,這裡敲一下哪裡打一下,南宮墨雪見她們手法精準並且精通奇門遁甲之術也就放下了心,起碼不會推他們上去找那些見鬼的機關。
“咔嚓”一聲響動之後,地面開始震顫起來,墓室的前方出現了一條黑乎乎的甬道,甬道周圍不再是明亮的夜明珠,而是亮起來長明燈,蜿蜒而下的臺階都變成了黑玉的臺階,每一臺臺階都極寬,看上去奢華又透着詭異。
“走吧,諸位自己小心安全。”
景寒冰微笑着說道,他一開始也不想留下這羣人的性命,不過既然姿兒如此喜歡薛墨那個小子他也就留他們一命,到時候榮華富貴換一個秘密自然也是極爲容易的。
景寒冰帶着景千姿走在前面,而南宮墨雪他們五人仍舊是走在最後,臺階似乎是一直蜿蜒朝下的,然而落腳不實臺階間距極小讓心細如髮的鳳欒發現了,他將自己的疑惑說給身旁的鬼影聽,他們五人在後面慢慢地走並且拉開了平行的距離。
甬道內的長明燈是貴重的南海鮫人制成,詭異而可怖的火光映稱下顯得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夏侯懿伸手握住南宮墨雪的手,發現她手心一層細密的汗珠朝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
衆人在甬道中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除了昏暗的火光之外沒有發現任何別的光亮或者色彩,然而最終衆人都發現了這條甬道他們似乎走的夠長了,長的沒有盡頭一般。
“等等!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一名長老蒼老的聲音響起,透着幾分嚴肅和沙啞。
景寒冰回頭朝身後的衆人看去,發現他們似乎站在同一個面上,一米之外的長明等在人經過之後便會熄滅,周而復始。
“我們似乎陷入了某種陣法,情況似乎不太妙。”景嵐也低聲說道,響起方纔南宮墨雪他們的提醒他心裡就是一緊,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出口,更像是深入地下的入口!
“咱們莫不是遇到了鬼打牆?”另一個長老顫聲說道,他年幼的時候聽過一位前輩說起摸金校尉的事情,其中總是夾雜着這些讓小孩子睡不着覺的故事,這一個是他記憶最深刻的。
聽了他的話,南宮墨雪朝夏侯懿身邊靠了靠,夏侯懿則是不動聲色色伸手摟住了她的後腰安撫着她,畢竟是個丫頭,她再如何堅強遇到這種事情也是會怕的。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鳳欒突然開口道,語氣鎮定的無以復加,他自由跟隨母親流浪被人追殺,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聽說過,什麼可怕的事情沒有遇見過,不過是機關術中的一種罷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懂瞎糊弄人!
景寒冰突然朝鳳欒笑了笑道:“鳳欒你可知道如何破解?”
景嵐眯着眼瞥了一眼景寒冰的神色,隨即走到鳳欒身邊。
鳳欒從懷中掏出來一枚巨大的玳瑁用內力捏碎玳瑁緊捏着粉末,隨即道:“我們再走一回,我讓停下你們就停下,大家可明白?”
沉着冷靜的語氣和他篤定的神色讓景寒冰心裡一輕,他忽然有一絲後悔選擇放棄鳳欒,不過僅僅是一瞬間之後又覺得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鳳欒的引路,毫無愧疚之感。
“那就走吧,第一個人跟在第二個人右側半米,第三個人跟在第二個右側半米處,以此類推,若是有誰發現什麼異樣立即出聲。”
鳳欒站在最後一個,衆人這才發現這個臺階十分寬也是分長,十二個人相隔半米一直朝右站依舊看不到最盡頭的臺階,鳳欒有些了悟的勾起了脣角,像一隻狐狸一般狡黠。
隨着一步步的腳步聲落下,鳳欒手中的玳瑁粉也一點點地撒在了墨玉臺階上,發出盈盈光輝着涼後面的道路。
終於在走了一千多臺階之後,鳳欒喊了一聲停。衆人停下腳步隨即回首望去,這才發現他們身處一處旋迴的臺階上,瑩瑩的玳瑁光根本就是回到了起點。
“大家都朝右邊挪一米,從第一個開始,按順序來。”
鳳欒的聲音再次響起,衆人依次朝右邊移動了一米之後,所有人都處於黑暗之中,夏侯懿仍舊是緊緊拉着南宮墨雪的手不放,鳳欒命衆人接着走,手中再次灑下了玳瑁粉。
“啊!”一聲尖叫響起,是景千姿的聲音。
“小心!”景嵐伸手將景千姿拽了回來,一名長老劃開了身上的火摺子,衆人都紛紛下到他們身後,發現前面已然是空洞洞的懸崖,走在第一個的景寒冰面前則是狹窄的一條黑玉臺階,蜿蜒着朝前方延伸而去。
“我們找到路了,小心些走吧。”
鳳欒說完,十幾人排成一排朝細長狹窄的甬道上走去,下面是深不見底的裂縫,看樣子跟外面他們見過的那一條是一樣的,沒有風涌動也沒有水汽,難怪衆人都沒有察覺到危險。
當走在最後的鳳欒的腳踏上細長的臺階之上時,裂縫中的石壁上一層層地亮起了帶着金光的燈光,仔細看去竟然是些金色發光的小蟲,這些蟲子飛舞着彷彿黑夜中的螢火蟲那般照亮前進的道路。
並不太長的黑玉臺階很快便走完了,衆人到達了另一處新的青玉石甬道,這裡的甬道卻比先前的更加平滑,如同銅鏡一般幾乎能看見自己的身影。
走在五人最前面的夏侯懿回頭看了一眼鬼影,見他點頭便知道這裡的玉石恐怕也跟先前見到的一般,內里布滿了凹槽,景嵐心裡的不安讓他有些喘不過氣,景嵐捂着心口突然蹲了下去。
“嵐兒怎麼了?”
景寒冰停下腳步關切的問道,景嵐只是搖頭道:“伯父無事,恐怕是心悸怔犯了,勞煩鳳欒給我看看就好。”
“如此也可。”
景寒冰轉身朝前走去,他已經能夠想到自己得了秘籍之後獨步武林的模樣,根本顧不得景嵐的小恙。
鳳欒上前及時的扶住景嵐並給他嘴裡爲了一顆凝神丹,寫了片刻兩人才慢慢的追上南宮墨雪他們朝前走去。
景嵐密音朝鳳欒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每當感覺我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我的心悸怔都會犯,從小到大每次都靈驗。”
“我知道。”
鳳欒抿着嘴一言不發,景嵐則是驚訝的看向鳳欒,以前他對自己總是不理不睬的,這一次恐怕是他跟自己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吧。
漸漸寬敞的青玉甬道看不出來半點異常,然而就在他們到達二個同前面一模一樣的墓室之時,衆人都覺得有些怪異了。
同樣的沒有任何器物只是空空的一件墓室,除了比上次那件更大了一些之外完全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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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感謝留言和送月票的妹紙,某藍揉着困得睜不開的眼睛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