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東籬說完嬌界與冥界,又開始說起仙界來:“天庭,就更亂作一團了。玉帝將那嫦娥家養的玉兔悄悄養於後院,學起漢武帝來一個金屋藏嬌。白天甚至不上朝,與那玉兔精廝混。那王母娘娘ig情雖刁蠻跋扈,卻又不敢向玉帝挑釁,心情不好便往魔界亂扔破銅爛鐵。天界的半丁兒大的花瓶扔到魔界,便能將魔界的一座山劈成幾座山。若不幸被巡山者遇上,巡山者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天樂,你可知道,如今這世道,是多麼的不公!爲魔者,便是不曾爲惡,亦無法善終。他們,沒有輪迴。所以,師父要去魔界啊,有了鎖心蓮,師父便是六界裡能力最強之人了,到那個時候,六界一統,師父定會將六界治理好。從此以後,六界之內,再無天災人禍,豈不是百姓之福,妖精之福,魔、鬼之福,神仙之福?”
真真是說得好有道理。這樣的兩片嘴,不去當媒婆,實在是太可惜了。天樂在心裡如此感嘆着。明明自己貪婪,倒說得真是爲六界生靈着想一般。
又聽薛東籬說道:“如今,時時人禍,不時天災。天樂,你可知是因爲什麼嗎?”
薛東籬自問自答繼續道:“那是因爲冥王好酒,玉帝好色。冥王由着判官亂點生死薄,整日裡在冥殿拎着酒壺喝得爛醉如泥,醉生夢死。玉帝身懷玉兔不思朝,由着無聊的神仙隨意興風作浪。神仙者,品ig同樣分三六九等。何況,仙界本就無聊,某些神仙無聊之時,便隨意往地上扔個玉罐子,摔個破席子啊,如此,到了人間,是多麼大的天災,有誰來管呢?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又該向誰聲討呢?可爲師不一樣,待爲師一統六界以後。爲師定要將這六界打造得極爲和諧。爲師要讓所有的百姓吃上飽飯,要讓所有的神仙去地裡爲百姓種五穀,讓所有的鬼魂爲百姓收割……”
好嘛,這編起聊齋來了。天樂無語地望望天。自己想起了一件極爲悲哀的事情來。這是人類的悲哀。若真如薛東籬所說,讓神仙去爲百姓種五穀,讓鬼魂去爲百姓收割。豈非百姓只需坐在家裡等糧上門坐享其成便好?反正,神仙是喝瓊漿玉露不分五穀的,而鬼魂只食香火,同樣不食五穀。天樂想像着百姓坐在家裡奴役鬼僕與仙僕的樣子。定是翹着二郎腿喝着‘天堂綠洲’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並對着鬼僕與仙僕呼來喝去。責怪他們幹活的動作慢了,導致他地裡的穀子又少了半成收成。人類,便是如此,貧窮之時,累得死去活來,痛苦不堪。一旦換了地位,換了姿態,便換一副可憎的嘴臉。
是以,人類的世界常常如此,貧窮者,被地主們壓榨得直不起腰來。地主們,被比他們更大的地主壓得沒有一點尊嚴可言。他們又將這些,轉嫁給最底層的百姓。百姓,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有朝一日,一夜暴富,他絕不會再憶苦思甜。他定會比之前壓榨他的地主更爲狠辣。
人類,是悲哀的。天樂想想便覺得心酸,覺得心悸。
面前的師父,便是如此。多麼悲哀。從前,擁有一顆善良的仁心,不過是因爲自己體內沒有蛟龍潛質,無法一夜昇天,所以忍耐,所以只想讓中庭一統九洲,而他自己,享盡榮華。如今,擁有了那些邪術,修煉至了幻離之境,自然不再安於現狀了。
天樂擡起頭,冷聲問道:“如此,便不違背天道人倫了麼?”
“哈哈哈,天樂,傻孩子,待爲師一統六界以後,爲師便是天,爲師的話便是天道了啊!”薛東籬笑顏開懷。
看看,又來了。多麼現實的領悟!天樂在心裡冷笑,真想冷笑出聲音來。
她卻只是淡而冰冷地問道:“如今,那鎖心蓮在哪裡?如何能得到它?得到它以後,它又有什麼用處?”
她一連拋出三個問題,而她真正想問的,不過最後一個問題罷了。
薛東籬看一眼天樂,抿了抿脣,略沉思,道:“那鎖心蓮乃仙界之物。無意落於妖界。仙界無聊之人便點化了它,讓它擁有了器靈,有了思維。它落入妖界三萬年了。下個月,便是妖劫最大的劫難。這鎖心蓮,到那個時候,將發揮出它最大的作用,幫助妖界渡過劫難。哈哈哈,不過,它沒有機會了。因爲,爲師有了魔尊,有了封印它並煉化它的辦法。哈哈哈,唯有煉化它,方能自由出入妖界與魔界之間的結界。哈哈,幻離之境,幻離之境上天入地,不過是個傳說罷了。能上天,所謂的天,不過是能飛向空中,如鳥類一般能在天上飛行罷了。幻離之境,連南天門朝哪個方向都是無法知道。能入地,不過是能遁土罷了。哈哈哈,古時倭寇裡,便有部分人有這樣的能耐。小小的幻離之境,怕是連魔界的一個小小巡山的魔怪都打不過……曾經,師父我是多麼的狹獈啊,竟然認爲幻離之境所謂的上天入地便是上至天帝下至冥界。哈哈哈哈……”
“哦。”天樂冷漠地哦了一聲。腦海裡,迅速思量着。隨後問道,“封印鎖心蓮,莫非也要我的血麼?”
“正是。”薛東籬爽朗作答。對於天樂的主動探索甚是滿意。
能主動問及,則表明她沒有排斥,沒有反感。如此方有機會勸服她你。
小小天樂無語地叫囂:薛東籬啊,誰告訴你主動問就是不排斥不反感了。只是想打聽更多一點而已。
天樂又問道:“若不將鎖心蓮封印,它會如何?”
薛東籬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道:“若不封印,它會讓那三萬妖魂重返妖界。它會讓妖界內的妖精變得強大,強大到擁有足夠與天劫抗衡的能力。”
“那天劫,又是什麼?天劫之時,會發生什麼?”天樂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