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子府後,六皇子直接便進了書房。
“六爺,您怎麼能夠跟皇上直接說出心儀韓江雪的事情呢?”
六皇子身旁最爲得力的心腹謀臣範祿聽說了自家爺今日入宮與皇上竟然說道了這些事情,頓時急得不行,要知道皇上如今最爲忌諱的便是墨家與韓家了,偏偏自家爺竟然跟皇上說這些,這不是平白要讓皇上不滿嗎?
“爲何不能說?”六皇子卻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了,顯然並不怎麼在意。
“六爺,皇上可是巴不得直接滅了韓家九族都好,您這幾年好不容易纔得了皇上的器重,怎麼能夠爲了一點兒女私情而影響自己的前程呢?”範祿很是後悔,早知道他就是拼死也得拉住六爺才行。
原本他也是看得出六爺對那韓家嫡女有些不同,可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真喜歡到了這樣的程度。六爺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一碰到這種兒女之事也變得如此衝動而不計後果了呢?
見範祿急得不行,六皇子卻是喝了口茶,淡淡笑了笑道:“你以爲我真糊塗了不成?”
這話一出,範祿倒是不由得愣了愣,而後說道:“六爺的意思是?”
“正因爲父皇容不得韓家,所以我才得在父皇面前提出求娶韓家女的意思來,我得讓父皇相信,我之志雖高卻有所限。不然的話,等父皇將太子拉下去之後,我就得成爲父皇下一個收拾的目標了。”
六皇子說罷,清冷的面孔沒有一絲的溫度,彷彿寒冬臘月裡結成的冰凌,一直寒到了人的心底。
範祿眼睛睜得老大,額頭上都下意識的冒出了些冷汗,他顯然沒有料到事情竟然會是這般,連他都不曾往這一點上去想過。
說起皇上與太子的關係,範祿心中是清楚的,本應該最親的一對父子卻偏偏在皇室這種扭曲到了極點的地方變得無比怪異。
“皇上……皇上難道真的要廢長立幼嗎?可十七皇子如今看上去也極爲普通不過。根本沒有什麼太過特殊的地方呀!”他喃喃的問了一聲。
雖然這樣的事情歷朝歷代也不是沒有,可問題是十七皇子如今還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皇上又哪裡這麼快瞧得出十七皇子將來必定可以超過現在的太子,將東明幾百年的江山給穩穩拿住呢?
六皇子冷笑一聲:“五歲又如何?父皇如今不過中壯年,他只需再花個十幾年便足夠等到十七弟長大。太子說起來也是被皇后給害了,皇后母族若是不那般囂張無知、野心勃勃的話,父皇又怎麼可能如此乾脆利落的放棄太子。”
“當然,這些都還不是最爲關鍵的,不然的話,就算父皇不屬意於太子繼承大統。卻也沒有這麼容易輪到十七弟。十七弟平日裡看着跟其他皇子受到父皇的關注與對待都差不多。但是他從生下來的那一天起便跟這宮裡頭任何一個皇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都不相同。”
說到這。六皇子自嘲似的笑了起來,目光之中卻愈發冷得嚇人,卻是話到這停了下來,不再多言其它。
見狀。範祿反倒是不敢再出聲多問什麼了。六爺的性子他當然清楚,想說的話不必多問,不會說的事問了也是白問。
而他這還是頭一回聽到六爺跟他提起關於十七皇子的事,看樣子六爺應該是心中極爲清楚皇上爲何對十七皇子那般特殊疼愛,這個中只怕還牽涉到了旁的人或事。
而不論如何,既然皇上下定了決心不惜要將自己早就立爲太子的嫡長子給拉下馬來,做足着各種準備給十七皇子將來繼承寶座掃清阻礙,那麼皇上同樣亦會對於皇子裡頭其他的人有所防範。
這幾年以來,六爺慢慢嶄露頭角。因爲自身的努力與才幹,再加上生母卑微沒有任何可依靠的外援這些先天性可以讓皇上放心的條件,慢慢得到了皇上的器重與信任。
但物極必反,六爺若是想要更進一步的話,必定得讓皇上看到他更多的本事才行。但同樣,六爺越來越強的話必定會讓皇上覺得可能威脅到真正屬意繼位的十七皇子。
畢竟對於皇上來說,野心這個東西不分身份,六爺生母再卑微那也是皇子,而一旦勢力越來越強,根基越來越深厚之後,難免不會生出異心來。
今日皇上看似疼愛貼心的來了一場父子對話,又何嘗不是對於六爺的一種試探?
而不論六爺是否表露出野心來,只要有朝一日讓皇上覺得有這樣的可能,那麼六爺的下場自然將會與太子無二!
這般一想,範祿倒是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皇上是那種真正心狠無情之人,若是有一天在他不得不退位之際,爲了十七皇子能夠順利上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所認爲的各種有可能的阻礙一一除去!
韓家是皇上一門心思想要連根拔去的,這一點,在整個皇室都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每一個皇子心中都清楚,將來韓家必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娶韓家女的話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半點的好處,更別提其他的那些所謂的野心了。
六爺今日半真半假借機表明心儀韓氏女,明着看是不討皇上之喜,而實際上卻不失爲一步最爲安定聖心的好棋。這可以讓皇上看清六爺的“本質”,從頭到尾都並沒有那些不切實際的野心,有的只是一顆實實在在替皇室做事、盡職盡責、安份守已的忠心,
皇室的陰暗與爭鬥當真不是一般之人能夠想象,而就在六皇子半爲私心半爲情的琢磨着韓江雪的時候,墨離那頭卻是很不高興了!
墨離一不高興,自然也就不會閒着,畢竟他的心上人可不是誰都能夠打得了主意的。
這些事情,韓江雪卻是完全不知情,幾天後淮州那邊傳來了急信,說是押送二叔的官兵已經動身,而韓敬則帶着暗衛悄悄沿途護送,一起回京。
自從二叔出事之後,淮州那邊實際上已經出過不少大事小事了,特別是二叔的人身安全,好幾次險些被人給害了去。
幸好韓江雪一早便有所防備,東凌派到二叔身旁的人時刻警惕,再加上韓敬在淮州那邊亦暗中找人施壓,這纔沒讓二叔還沒回京便遇了害去。
韓敬信中說得很是清楚,沿途只怕會更加兇險,所以他們纔沒有單獨先回,而是暗中跟着同行。
韓江雪收到信後,連夜與父親商量好了半道接應二叔一行人的事,從兄長髮信的日期推算,最多再過兩三天二叔他們就應該要到離京城最近的領縣了。
而韓家的那些賬已經完全清算齊整,除去那兩筆故意留下的爛賬以外,其他但凡有可能再被人給利用的漏洞全都不動聲色的修補齊整。
最後便是二叔回京後案件的主審人員亦已經暗中做好了應對,管他如何有意刁難,總歸不至於連一個敢說話的人都沒有,不至於讓二叔的案子太過被動。
除了這些以外,韓江雪三叔前些日子受重傷一事的內情也是越傳越廣,再加上韓江雪二叔即將入入京受審,不少人紛紛都在猜測韓家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不應該得罪的人物,否則的話也不至於接二連三的出這些怪異而荒唐的事情。
畢竟在老百姓眼中,韓江雪的三叔可是一個極爲正派的官員,很多人並不相信他會犯那樣的事情。
一時間,韓家幾乎已經被推到了京城輿論焦點的最前沿,特別是衆人對於韓江雪三叔即押送回京受審的結果更是無比的關注。
這樣的關注程度讓宮裡頭的那位主亦不免有些意外,京城幾家最大的賭盤都專門爲此開盤設賭,賭最後韓家三老爺是會洗清冤屈平安釋放還是被坐實罪名等待聖裁。
賭盤一開,不單單是普通老百姓紛紛下注,京城裡頭不少有頭有腦的達官顯貴都下了大注。如今案子還沒正式開審,甚至人都還沒押送回京,這一場賭局便大過近幾年任何一場開盤下注的財局,並且不斷還有大身份的人都加入進來,更是讓事情的關注程度白熱化。
這一切,都是韓江雪所要的效果,特別是京城各種權貴大量賭注涌入,間接或者直接的讓案件將來的審理會不得不盡量公開公正化。
世人越是關注,審理起來便越是不敢亂來,於韓家來說當然就是愈發有利了。
就在韓江雪收到兄長與二叔等人明日傍晚左右即將抵達京城的最新消息時,韓府卻是來了一位有些特殊的客人。
倒也不是旁人,正是莊親王府的二公子。
那個前世幾乎跟韓江雪水火不融,而這一世卻是一笑泯恩仇甚至將個女孩子當成兄弟一般招呼的李興明。
李興明以前嘴上總說着無趣時要到韓家找韓江雪玩來着,不過卻並沒有真來過。
今日特意跑過來找她,韓江雪一時也猜不出這傢伙到底是衝着什麼來的。
ps:
感謝我說世界有了我變有了光投出的粉紅票,謝謝親領走掃雪的大神之光,頂着鍋蓋繼續求支持呀,麼麼噠~~另:推薦好友雪妖精01的新書,書名《寶窯》。書號:3091236簡介:棄婦利用神奇土窯致富獲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