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然的一句話,顯然已經讓小丫頭有些慌了陣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看着對方有些茫然的神色,蘇嫣然心中卻是對那個叫廢園的地方更加感興趣。
寧鳶兒原先的院落裡沒有人,錦繡不在這兒,蘇嫣然於是只是隨意地在院子裡走了一圈,便退了出去。“這兒,你們許久不曾打掃,倒是連半點鳶兒的痕跡都找不到了。守着這麼一個空殼子,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我們還是走吧。”蘇嫣然言罷,便退了出來。
回去前廳的路上,兩個人正好碰上了由寧長海引着在觀賞整個寧府的幾個人。
“原來你們在這兒?那我也就不用回去前廳了。”蘇嫣然原本是從他們身後走出來的,卻是高聲喊道,將那兩人的視線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我們還以爲你還在鳶兒那兒呢,正想着一會兒過去的時候喊你,你倒怎麼先自己出來了?”魏非白笑問道。
蘇嫣然搖搖頭,道,“原本以爲這兒會有許多屬於鳶兒的回憶,可是卻什麼都沒有,覺得無趣,索性就走出來逛逛,誰知道會在這兒遇上你們。”蘇嫣然笑笑道。
“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吧。”赫連城提議道。
幾個人一起前行的時候,蘇嫣然忽然接話,“對了,非白,你還記得,赫連幽和鳶兒是怎麼遇上的嗎?”蘇嫣然忽然提及的問題,讓衆人都有些愕然,不過,魏非白還是應道。
“我記得,赫連幽跟我說起過,那個地方好像還很是偏僻的,說是一個廢棄的園子,你怎麼會忽然想到問這個?”說完,他不無疑惑地望着她。
而蘇嫣然卻是不答,只是兀自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赫連城也是一臉的茫然,只有寧長海有些些微的緊張,“原先,鳶兒出事,就是赫連幽給救的,這也是他們後來可以走到一起的緣分吧。”
蘇嫣然聞言笑笑,“我也是這麼想的,不如,我們就趁着今天在這兒,就去他們當初認識的地方看看吧。”蘇嫣然的提議自然是得到了魏非白和赫連城的贊同。
寧長海雖然猶豫着想要拒絕,但是終究也沒能改變這個結局,衆人終究還是向着廢園而去。
同行的時候,蘇嫣然扯了扯魏非白的衣角以示警覺。
魏非白會意,所以,一進入到廢園之中,他便故意高聲與人說話,“寧老爺,這個地方還真是僻靜,若非尋常人,怕是根本就找不到這樣的一個地方,真不知道原先鳶兒到底在這兒吃了多少的苦。”
赫連城也接道,“我倒是也沒想到過,堂堂一個寧府大宅,居然還會有這樣子的一個地方,的確是挺意外的。真是很難想象。”
“也虧了錦繡可以在這兒找到鳶兒,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被發現呢。”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寧長海臉上的神色,卻是已經變了又變。
蘇嫣然恍若纔剛剛發覺一般,意外地說道,“寧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是重新到這兒,你心裡覺得不安嗎?”
蘇嫣然的一句話,卻是讓衆人好奇起來了。“對啊,你何必如此的緊張?”
正當說話之際,魏非白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寧長海不管
不顧地衝到他的身前,道,“既然在這兒已經看的差不多了,那我們便回吧。”
他異樣的舉動,讓三個人更加堅定了要在這兒仔細尋找的信念,赫連城以自己的身份讓寧長海失去了反抗的資格,“我們是在查真相,你若是非要阻攔的話,我也只好按照律法處置了。”
如此強壓之下,蘇嫣然等人終究在那口枯井之下找到了幾乎已經要奄奄一息的錦繡。
在錦繡被帶出寧府的那一刻,寧府的衆人都知道,寧府完了。
風隱堡中,寧鳶兒已經一連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了。
她想不明白,難道獨孤一方還看不出來,她不過是在裝作很有信心嗎?一連幾日,獨孤一方那邊都沒有任何的動作,讓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僞裝到底有沒有泄露。
“恨刀恨劍,現在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寧鳶兒忙不迭地問剛剛纔從外面進來的兩人。
實際上,在瞭解了獨孤一方的意圖之後,寧鳶兒並沒有選擇坐以待斃。一方面,她積極地籌備着抵抗的力量,而另外一方面,她也在注意着他們哪兒的動向。雖然只是爲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但不得不說,有恨刀恨劍幫着去查看那邊的消息,對他們來說,信心瞬間大了不少。
恨刀恨劍很是無奈地搖搖頭。“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恨劍顯得很是無奈。
“都這麼久了,他們還是準備按兵不動嗎?還是說,不過就是在考驗我們?”寧鳶兒發現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了。
“夫人,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恨刀很是無奈地問道,現在整個風隱堡人心惶惶,稍不注意,就會變得草木皆兵。
寧鳶兒搖搖頭,“既然他們沒有任何的動作,那至少,我們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安全的,除了要養精蓄銳之外,我們也需要準備撤離了。看來,獨孤一方他們是想要耗死我們。”望着遠處,寧鳶兒很是無奈地說道。
“我們要撤嗎?那這兒怎麼辦?”聞言,恨劍卻是破天荒地沒有按捺住,“夫人不是說,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讓我們大家陪着風隱堡共同進退的嗎?怎麼現在竟然比我們都還要先放棄呢?”
面對恨劍的指責,寧鳶兒卻是隻能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
“風隱堡存在,就是因爲你們。若是沒有了你們,有這麼個空殼子能做什麼?”寧鳶兒沉聲說道,卻是讓恨劍如醍醐灌頂。
“夫人說的是,只要我們人在,就不愁沒有時間可以給主子報仇,也不怕沒有機會捲土重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寧鳶兒聞言,心中一動,“難道你們都不會怪我嗎?我守護不了風隱堡。”寧鳶兒說着,語氣也有些軟下來了。
恨刀隨即接道,“我們從來都不會怪夫人,風隱堡是主子帶我們建立起來的,但是夫人您,卻是帶着我們走出了最大的困境,你也是風隱堡的英雄,我們怎麼會怪?”
聞言,寧鳶兒笑笑。“但願這堡中的衆人都是這麼想的該多好。”
恨刀恨劍隨即步出,寧鳶兒一個人抱着熠發呆。望着窗外,寧鳶兒竟然又開始自
言自語起來了。
“赫連幽,你怎麼還不來呢?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撐不下去了。風隱堡就要倒下了,你也不來看它最後一眼嗎?”從莫姨的口中知道了他還活着的消息,這樣子的場景,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寧鳶兒藉着這樣的方式想念着,沒有外人知道,除了熠。
吞下了藍田珠之後的他,恢復了更多的神力,但是以他一己之力,卻根本就不可能將風隱堡的衆人全部都挽救。所以他只能看着寧鳶兒一個人,兀自神傷。
聽着她對赫連幽說的話,他的心,是疼的,但是沒有辦法。
赫連幽和諸葛容一路上緊趕慢趕,等到了風隱堡之門外,已經是四五天之後的事情了。
諸葛容隱隱覺得前面的事情有些不妙,便強硬着將赫連幽給止住。
“你還給我安靜一下,這麼莽撞,救得了人嗎?”這是在他承接了師傅的內力之後,師傅第一次這麼吼他。
但赫連幽卻也是知道,諸葛容說的沒錯,他現在的確是有些慌亂了。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切,他甚至不知道寧鳶兒究竟因爲他承受了多少,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寧鳶兒。只是他終究不可能讓她因爲自己的緣故受傷。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相比起來,諸葛容終究還是比赫連幽要冷靜地多,他望着眼前空曠的周圍,問道。
“我只想先知道她過的如何。”赫連幽淡淡地應道。
“胡鬧。你忘記你是風隱堡的堡主了嗎?你的身上肩負着的,又怎麼可能是隻有她一個人的安危,你該考慮的,該是如何讓獨孤一方退去。”諸葛容聞言顯得有些激動,赫連幽卻是絲毫都沒有動作,依舊呆立着。
風隱堡,和寧鳶兒,這兩個之間若是非要讓他做出一番取捨的話,他毫不猶豫地會說,自己選擇寧鳶兒。
以前或許不會,但是在經歷了這段時間的分離之後,他愈發覺得自己已經欲罷不能了。
“師傅你有什麼辦法。”赫連幽想了想,反而沉靜下來了。諸葛容既然攔住了自己,必然是有解決之道,否則,以他的性子,是絕不會如此的。
諸葛容看了他一眼,卻是不答。他問,“你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赫連幽聞言,臉上不免露出一些苦笑,“我能怎麼考慮?他們既然不想給我活路,那我何必仁慈呢?原本爲了鳶兒,我已經準備徹底的放棄了,但是現在,他們卻是在逼我。”
赫連幽只剩下苦笑,若非如此,他又何必?
“所以,你還是要的,對嗎?”諸葛容再問。
赫連幽點點頭,“若是他們繼續欺壓,我必然要。”
“若是要,那你接下來就該聽我的,我便祝你一臂之力。”諸葛容淡淡地道。
赫連幽有些茫然,一直以來,這個師傅對自己的一切都是置身事外的,只是因着這赫連的名號不得不幫着自己,他總以爲他不是心甘情願的,但是這一次,自己重傷不治,他卻是一點遲疑都沒有。甚至在他病癒之後,還陪着他們一起返京。現在更是直接言明說要幫助自己。赫連幽發覺自己真的有些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