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榮離開庭院,將此處留給少堡主同赫連幽少將軍,他想經過這一次,少主前往霸業的道路又會變得通順不少。
天色漸漸暗下,日落月升,星辰遍佈銀河,恍若一副唯美的圖卷。
“大哥,你爲何要同寧氏家族聯姻,要知道寧長海那個老狐狸可不簡單,他一定是看上了你是北方新貴這個身份才同你結姻的,到時候一旦他的女兒嫁入了風隱堡,還不知道他的觸角會伸到多深,你需要小心纔可以。”
攀談了幾個小時,二人敘舊完,赫連幽將同寧鳶兒聯姻的事情告訴了赫連城,赫連城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祝福,而是深深的擔憂,他很清楚寧長海肚子的壞水,作爲三大家族的氏族之一,寧長海雖然並未在朝廷之中佔有顯赫的官位,但他的影響力卻依然如此之大,可見他在京城之中的影響力有多深。
“寧長海可以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他。到最後誰是贏家,還說不準。更何況寧兒是我一定要娶的女孩,我倒是並不後悔與寧家聯姻。”
赫連城注意到在說起寧鳶兒的時候,赫連幽原本慣無溫度的冰冷狹眸竟然劃過一抹淡淡暖意,這暖意裡甚至還夾雜着寵溺的情緒。
於是他不由得好奇,那寧鳶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竟然能夠引起大哥的興趣,心中便有了一睹爲快的想法。
“明日我與你一同返京,帶着賣給朝廷的私鹽。”
赫連幽將心中打算說出來,赫連城點點頭,二人便停止了寧長海的話題,而是繼續說起了朝廷的事情,不知不覺,就這樣一夜過去,直到天色將明。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因爲前些天太過忙碌,寧鳶兒有些累。於是便打算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日子,可是她還沒有懶懶的睡到日上三竿,錦繡便忽然間推門而入,將她搖醒。
“怎麼了?是着火了嗎?這樣大驚小怪的。”
寧鳶兒不情不願的從牀上爬起來,然後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的睡眼,不悅的看向錦繡。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白,似乎是因爲剛剛跑着進來的,有些微喘的跡象。
“不是着火,但是比着火還要嚴重。小姐,您先和我出去看看林清就知道了。”
寧鳶兒被錦繡不明所以的拽出門去,當她看到正在院子裡等着她的林清時,整個人呆住了。
“林清,你都多大了,怎麼身上還會起水痘呢?”
“小姐,我身上不是起的水痘,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而且不止是我,今天早上我們鋪子裡來了很多客人,她們的身上也都起了水痘,都說是因爲穿了我們霓裳坊的衣服纔會導致這個樣子的。正鬧着要賠償和告官呢,小姐,現在我們要怎麼辦纔好?”
林清一副着急的模樣,並且還一邊抓着自己身上的紅點,看上去其癢難耐。
寧鳶兒這下就算是再困,也醒過來了。
“什麼,怎麼會穿了我們的衣服都起了紅點,我們霓裳坊的布料可一向都是進口的精品,根本不可能會出紕漏的。”
寧鳶兒要走向林清身邊好好看清他身上的紅點到底是中毒還是溼疹什麼的,但被恨刀與恨劍給攔住了。
“小姐,我看您還是不要接近林清的好,否則的話只怕也會被傳染。”
恨劍的
表情是嚴肅的,寧鳶兒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出事,但是事情總要去面對解決。
“我們先去店鋪看看吧。”
她突然覺得太陽穴突突突跳動的很厲害,那麼多的人前來退衣要告官,她一時半刻還真的想不出來要怎樣才能夠完美的解決。
“弟弟,你怎麼一臉的紅疹子?”
許是聽到了風聲,在寧鳶兒她們匆匆要離開寧府去霓裳坊的時候,五姨太聞訊趕了過來。一見到她唯一疼愛的小弟忽然間起了一臉的紅點,一時間差點沒有嚇的昏過去。只以爲他得了什麼不能夠醫治的絕症,眼淚很快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砸落下來。
“姐姐,我沒事,你放心。”
林清雖然這樣說,但是他連自己都不相信。因爲這是突然發生的事情,他又要趕着前來給寧鳶兒通報,所以自己還沒有時間去看醫生,心中其實也沒有底的。
“五姨娘,你放心,如果林清真的是中毒,他現在也不會安然無恙的走到寧府。因此就算是中毒,這毒也不會是致命的。我會馬上讓醫生給他看病的。”
寧鳶兒說出這番話來安慰五姨太,五姨太還是不太放心,她要親自看着大夫來給林清看病才能夠真的放心。不過目前霓裳坊正亂作一團,正是需要林清的時候,因此寧鳶兒左右爲難。
林清見事情也隱瞞不住了,便將所有實情托出,讓自己的姐姐明白現在形勢的嚴峻性。
“姐姐,現在霓裳坊正是關鍵的時刻,如果我不去協助小姐解決,將來霓裳坊關了,那麼在這之前您爲我爭取的一切豈不就是付之東流了。更何況,爹爹和孃親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林清好說歹說纔算是勸住了五姨太,並且讓她暫時保守秘密。
不過寧鳶兒也知道這事情瞞得住一時也瞞不住一世,如果寧長海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
但是不管怎麼說,至少能拖一時便是一時。要不然的話,她連想辦法解決的時間都沒有。
當她來到了霓裳坊的時候,外面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大家紛紛交頭接耳的低語着,寧鳶兒秀眉緊蹙,她選擇了從後門進入。
當她走到後院的時候,發現紅衣和幾個繡娘也是正在院子裡面着急的團團轉,她們每個人也都是不約而同般的起了紅疹。
只有剛剛休假完回來的兩個小廝安然無恙,如今正在外面抵擋這那些憤怒的人流。
“小姐,你可算是來了,快點去看看吧。那些人就快要將咱們霓裳坊給掀起來了。”
紅衣看到寧鳶兒如同遇難的人見到了菩薩一般,在她眼中,寧鳶兒就是這樣一個什麼事情都能夠解決的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也都被傳染上了。”
“也許是因爲我們碰了那布料的原因,都是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的。也不知道這毒到底潛伏了多久?但願不要致命纔好。”
紅衣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她不說倒好,一這樣說,反倒惹得一旁的幾個年輕的繡娘淚落不止。她們畢竟不是紅衣,還是未嫁人的年紀,倘若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早早的逝去,也實在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你是說,昨天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今天早上才
有的事。”
紅衣聞言點點頭。
“那今天來的這些人是不是都是昨天才過來取衣服的人。”
這句話,寧鳶兒幾乎是肯定說的。
“我並未到前鋪子去,不過之前在裡面看了外面一眼,那五家貴婦小姐倒好像真的是昨個纔來的。”
“沒錯,她們都是昨天過來取衣服的。除了她們帶來的家丁,我發現給她們取衣服的丫環也是都染上了紅疹。”
林清回憶起來肯定的說道。
寧鳶兒聽聞,眉頭深鎖,陷入思考當中。如果說這紅疹是今天早上纔剛剛發起的,也就是說中毒的時間一定沒有超過二十四個小時,而毒發作的時間一定是在十二個小時之內發生的。
“看來,是有人看我們霓裳坊眼紅了。”
寧鳶兒忽然幽冷說道,一旁的紅衣同錦繡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眼中均是同樣的疑惑。
不過寧鳶兒並未解釋,她匆匆走到了前面的鋪子,面對着眼前一個個身冒紅疹,正怒氣衝衝要抓寧鳶兒去告官賠償的人們,她並未表現出一絲一毫退縮的狀態出來。
只不過若不是恨刀與恨劍擋着,只怕那些貴婦帶來的家丁已經將寧鳶兒給抓到官府衙門去了。
“各位夫人小姐,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生氣,事發突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們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既然事情發生在了霓裳坊,作爲霓裳坊的當家,我寧鳶兒自然也不會推卸責任。我們馬上找名醫給你們診治,我向你們保證,你們身上的紅疹一定會盡快治好,不會留下半點疤痕。而關於衣服的問題,我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們,要不然的話,我們也就不會有自己人中毒,請你們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如果三天後我找不出真兇,那麼不用你們送,我寧鳶兒會自己前去官府那裡自首,你們看怎麼樣?”
寧鳶兒說的誠懇,加上她之前留給這些夫人小姐的印象也不錯,另外她也畢竟是寧氏家族的大小姐,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就算她寧鳶兒想要逃,寧府還在京城裡,她們也不怕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目前比起告官,自然是醫治好自己的臉纔是首要的事情。於是她們彼此商量了一番後,纔算是終於暫且妥協。
“好,就給你三日時間。要不然的話,你就不要怪我們告官將你抓入牢獄裡去吃牢飯了。”
其中聲望最高的華夫人站了出來,一雙丹鳳眼冷看向寧鳶兒,只不過她的臉上紅點斑斑,卻是失去了不少的震懾之氣,反倒讓人感到幾分的滑稽。
“華夫人放心,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恨刀,快去將醫善堂的大夫請過來,各位夫人小姐,若不介意的話,還請隨小廝到後院的房間中休息,一會兒大夫到了,一定會給你們好好醫治的。”
“是,小姐。”
恨刀聞言便立刻去了醫善堂,醫善堂是赫連幽在京城裡開的一家藥鋪,雖然王宗和魏非白並不在此處,但醫善堂裡的大夫卻也都是數一數二的,對於這樣的病症,也應該不會是什麼難事。
“紅衣姐姐,你同林清幾個也隨那些夫人小姐去房間裡等大夫過來吧。事情雖然沒有得到解決,但你們身上的紅點先治好纔是最重要的。”
寧鳶兒看向紅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