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如今交給你,我也就放心。”雲淵澤走出朝堂,站在殿外看着天空,雨後的天別有一番清新,他深吸一口氣,張開手,“如此,我也該去尋找我的一方土地了。”
祁蓮昭見他絲毫沒有留戀皇位的意思,一時之間感覺自己大興兵馬實在是有些多餘,疑惑道:“你真的毫無留戀?那爲何又要選擇當這個皇上?”
雲淵澤回頭,看着祁蓮昭,回了一句高深莫測地話:“因爲不想當井底之蛙!”他身隨聲動,一步步走下臺階,黃袍已經被他脫下,只一身輕鬆地離開皇宮。
祁蓮昭籌備了不少精力,甚至於他自幼放棄同齡人玩耍時刻,都想着爲爺爺報仇,如今卻因爲雲淵澤主動交出皇位悵然所失,似乎得到的太過簡單了些。
“主子,重姑娘失蹤了。”重意歡自然知道祁蓮昭在她的身邊放了暗衛,所以將暗衛全叫出來,爲她辦一件極複雜的事情,暗衛辦妥回來後,卻是聽說重意歡已經留書出走了,這才向祁蓮昭彙報。
“可是有什麼人擄走了?”他就知道雲淵澤走得那麼爽快,必定有鬼,是打算拿歡兒來要挾自己嗎?祁蓮昭差點就要追雲淵澤,眼中怒氣散發開來。
暗衛低下來,實在不忍心看祁蓮昭一臉怨氣:“重姑娘是自己離開的,她留了一封書信。”重家衆人已經都讀過了,索性暗衛就直接將書信帶了過來。
“人生在世,哪能如意?我去尋找自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祁蓮昭咬牙切齒地讀完每個字,隨後將書信扔在了地上,不着聲色地狠狠踩着,“我就是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她還要去找誰?”
暗衛將那日聽到的老夫人與重意歡之間的談話說出來:“主子,重姑娘是不是因爲您若是當了皇上,定會充納後宮,所以她認爲你給不了您一雙人?”
“該死的,我就沒有告訴歡兒,我打算廢除後宮嗎?一個擺設而已!”祁蓮昭看了一眼暗衛,隨後狠狠訓道,“一個個地,都是吃閒飯的。找不到歡兒,都給我去冰池子裡待十天十夜!”
此刻重意歡和錦宜已經換了一身男裝,並且緊趕慢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離開了京城,爲避免重府或者祁蓮昭找到她們,還特意租了一輛馬車,僞裝成貴少爺向着塞北行去。
重意歡上一世曾經在一本描述塞北風光的書中看到過,塞北的風光極好,山丘河流夕陽都是她特別嚮往的地方,上一世沒有那樣的機會,這一世重意歡打算充分利用自己的自由時間,雖然她知道一定有一天會被帶回去,卻總想着能夠去一個長久想去的地方散心或者是居住,也是極好的。
越往西北方向越是荒涼,一望無際的沙漠,荒無人煙,馬車已經進不去了,重意歡和錦宜下了車,給了盤纏讓馬伕回去後,走進了沙漠。
“我曾經在一本書中看到過,沙漠中央有一些人居住,他們的屋子是用沙土堆積而成,奇怪的是居然能抵擋沙塵,年久而不失修。”重意歡本就是來尋找那種傳說中的房子的,上一世她看到過一個類似遊記,她記得沒錯的話,那人寫得
就是她腳下這篇沙漠。
“小姐,我覺得這沙漠一望無垠,我們兩個人似乎走不過去。”一路上沙子一直灌進鞋子裡,磨得腳底生疼,錦宜也有了怨氣,她一直忙着將鞋子裡的沙子倒掉,可是每走一步,沙子就再次灌進鞋底,她實在是沒有力氣走了。
重意歡正欲答話,背後卻傳來了一聲聲駝鈴之聲,越來越清晰地靠近,似乎還有人聲,重意歡轉頭,便看見一隊商戶騎着駱駝行過來,他們開着玩笑打發寂寞,聲音傳出很遠。
駱駝商隊在重意歡的身前停下,隨後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看着重意歡和錦宜,疑惑道:“二位小哥可是與朋友失散了?”
“是的。”重意歡粗着聲音回答,她現在穿着男裝,舉止言行都不能像女子那般矯揉造作,“不知道各位大哥能不能將小弟和弟弟帶上,我們找到朋友後可以給各位銀兩作爲感謝。”
商戶男子搖搖頭,邀請重意歡和錦宜坐上其中一匹駱駝,笑道:“沙漠之中遇到的都是朋友,都是有緣之人,何談感謝。”
初騎駱駝,錦宜緊張地拉着重意歡的衣袖,低聲問道:“少爺,我們怎麼上去啊?好恐怖!”重意歡咽咽口水隨後將駱駝當做是馬一樣上去了,卻不想駱駝溫順,乖乖地蹲***子讓她坐上去,錦宜見此狀況,也順利地坐上去,只不過她的四肢已經完全僵硬了,卻不想駱駝根本就是友好的動物,只不過長相頗有些驚悚罷了。
“小哥哪裡人啊!”商戶男子似乎是整個隊伍的首領,他豪放地笑,“看樣子定然是第一次出門吧,我若是猜得沒錯,小哥定然是江南人吧。”
重意歡回以熱情地笑:“兄長猜得沒錯,我是江南人士。小弟重歡,這是我的弟弟,重錦!”她舉止絲毫不拘束,很快就和商隊的關係融洽起來。
“重歡小弟,以後叫我阿大就可以了,以後他方若是見到,還能多個朋友。說起來,我還是經常運一些江南的貨物呢。”阿大停不開話匣子,很快就將自己東南西北討生活的經歷告訴重意歡,重意歡和錦宜聽得嘖嘖稱奇。
時間很快過去,有了駱駝充當腳力,很快他們就到了傳說中沙漠中的小鎮上,重意歡也表示自己打算在此等着朋友,與阿大告別,臨走前,阿大給了重意歡一個彎刀和一些乾糧,一再表示有緣大家一定會再見面的。
重意歡和錦宜終於到了小鎮上,小鎮與鄉村小鎮別無二樣,很多人叫賣東西,只不過賣的東西不同,他們主要賣一些毛皮之類的東西,像阿大那些商戶路過小鎮時,也會將外面的東西帶進來,與小鎮上的百姓換一些必需品,填充補給。
此刻重家衆人都因爲重意歡留下的書信內容擔憂,兩個女子居然偷偷跑出去,更無暗衛跟着,若是半路遇到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重老夫人和連氏一直在佛堂裡面爲重意歡和錦宜祈福,希望二人能夠平平安安的,而祁蓮昭也因爲沒有重意歡的下落,一個人借酒澆愁。
“歡兒太胡鬧了!”重意鳶眼見着祁蓮昭的臉色越來越黑,開口道
,“一個女孩子往外跑,好歹有家丁跟着啊,就帶了一個會三腳貓功夫的錦宜,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果不其然,祁蓮昭的臉色緩和,隨後擔憂地看着天空,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
祁王妃卻是滿臉興高采烈,她笑道:“歡兒不錯,頗有幾番當年我的風範。”她因爲有武藝在身,年少時可沒少往外跑,對於重意歡的行爲,她不怒反笑,與衆人形成了強烈對比,若不是因爲她是祁蓮昭的孃親,恐怕祁蓮昭早就翻臉了。
“別說了。”祁悉銘捂着自家娘子的嘴,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話讓祁蓮昭發火,“廚房裡面似乎燉了燕窩粥,我正好餓了,一起吃一點吧。”
唔唔唔唔唔唔,祁王妃心中大喊:那就讓丫鬟拿過來啊!只不過她的嘴已經被祁悉銘捂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主子!剛剛進城的一個馬伕說見過重姑娘。”暗衛帶給了祁蓮昭這麼一個好消息後,站在一旁等着祁蓮昭發話。
祁蓮昭本醉眼朦朧,立刻清醒過來,將手中的酒罈向後一扔:“走,去看看!”
那馬車車伕正是載着重意歡和錦宜之人,他剛剛回到京城,想用重意歡賞的銀兩去給一件老小買些吃的,卻正好看見巡城的官兵手中拿着兩幅畫像一個個地詢問。
雖然畫像中的是兩位女子,但是馬伕很肯定就是他載得兩個公子哥打扮的人,想到那兩個舉止很是娘娘腔,馬車立刻明白是同一個人。聽說有賞金後,馬伕立刻湊到了官兵的身旁,笑嘻嘻地問:“官爺,這賞金千兩是真的嗎?”
“去去去,一邊兒呆着去,這皇榜上可都寫着呢!若有欺騙者,抄家滿門!”巡城士兵已經問了兩天了,全無頭緒,嘴都說破了,此刻哪來的閒心去理一個車伕。
“官爺,小子真好知道這兩個姑娘的下落呢。”車伕一臉憤怒,“你若是不要知道,那就算了。”他想着賞金千兩能夠給家中改善生活,也能在偌大的京城中置辦一處房產,家中病母弱妻能夠過上好日子。
巡城官一聽車伕說有關於重意歡的笑意,一個個地圍上來:“小子,你要是騙我們!看到皇榜沒,啥五殺!不過嘛,你若是真的有皇后的消息,賞金千兩。”
車伕哪裡想到那皇榜之上兩個女子之一居然是當朝皇后,他嚇得軟了腿,一時之間也不敢再想那千兩黃金的事情,只將自己知道的盡數告訴巡城官兵。
“你只把她們送到塞北沙漠,可知道她們要去哪兒?”祁蓮昭聽到了車伕的話,快步走上來,眼神銳利地看着車伕。
其他人更是立刻跪下去:“參見皇上!”車伕哪裡想到一整個地方就自己和皇上站着,他戰戰兢兢地打算下跪,卻被祁蓮昭攔住:“你不必跪,將你知道的全告訴朕!”
一種特殊的榮譽感更是讓挺直的身子,只不過仍在發抖的雙腿證明此刻他的緊張,他吞了一口口水道:“這兩位姑娘身穿男裝說是要去找沙漠中的小鎮,想要去看看小鎮的房子是如何建造的。”竟一股腦兒地將重意歡對錦宜說得話話全說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