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歡不是太懂。”重意歡的眼中閃過一絲幽光,不用想也知道祁蓮昭一定是剛纔就站在這裡,所謂的看戲不就是指她和顧琴榕的對話嗎?
“難道五小姐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將那雲錦偷樑換柱的嗎?”祁蓮昭玩味地說道。
重意歡立馬變得警惕起來,她不清楚祁蓮昭到底知道些什麼,但她從不希望有多餘的人知道太多的事。
“我確實不記得,不如世子幫我來回憶一下吧?”
祁蓮昭點頭應了下來,結果所說的每一句話就像是當時他在場一樣,竟一字不差。
幾天前,重意遊把雲錦送到重意歡的手上,那時重意歡便發現了顧琴榕對着雲錦的勢在必得。之後重意歡那晚回房,發現雲錦有被人動過的跡象,這顯然也是顧琴榕搞的鬼,於是重意歡便設計了個圈套讓顧琴榕自己跳進來。
重意歡命人把雲錦送到莫家的綢緞莊去製成衣服,可實際上被送去的並不是雲錦,而是品相和質量都相差一大截的匣錦。
匣錦與雲錦的最大相似之處就是紋路,可匣錦光澤黯淡,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次品,所以重意歡在那上面塗了一層蠟,頓時讓其看起來和雲錦沒什麼兩樣,可維持的時間最多也只有一天,要是穿着的人動作幅度再大一點,便是今晚顧琴榕表演時的那個下場。
祁蓮昭把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語氣就像是在敘述意見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讓重意歡根本摸不透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重意歡聽完祁蓮昭的話,回以一笑,“世子的故事講得真好,就像是真的一樣。”
“五小姐不記得這兩天發生的事,那不知道記不記得前段時間重府請了個道士的事情?”
重意歡看着祁蓮昭,她不知這男人是敵是友,也不知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可他未免知道得有些太多了。
“那道士是我表妹請進重府爲祖母祈福的,難道說這也礙了世子的眼嗎?”
祁蓮昭自是感受得到重意歡對他的敵意,可是他卻不甚在意,自顧自地說道,“這道士原本是五小姐的表妹請來的,可到後來說出口的話卻沒有向着她,五小姐知道這是爲何嗎?”
“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我怎麼會清楚?世子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妨去問問琴榕,她可是心心念唸的想要得到世子的注意。”
“可本世子只對五小姐一個人有興趣。”祁蓮昭深邃的眸子中多了幾分認真,可臉上依舊玩世不恭的笑容讓重意歡只覺得這男人是老天爺派來耍她的。
“世子只要不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都歸在意歡的身上,我就很滿足了。”
衣服的事、道士的事,重意歡自詡做得很隱秘,可如今被人一件一件地挑出來,應是在提醒她以後做事要更加小心一些。
“五小姐這樣說可是冤枉我了,我說這些可是一片好心,讓五小姐下一次想要算計誰的時候更加謹慎,所幸知道詳情
的只有我。”
就是因爲知道這一切的是祁蓮昭,重意歡才覺得有所不安。
“世子認定了這些事情是我做的,自然怎麼說都行。”
“既然如此,不如我把這些事都告知重家老夫人,讓她老人家來評評理吧?”祁蓮昭不在意地說道。
重意歡聞言,笑得如和煦的春風,心裡卻清楚祁蓮昭這話明擺着就是威脅。
“世子想要把這莫須有的事情都告訴祖母就去說好了,只不過世子以爲就算祖母相信了又能怎麼樣?”
老夫人已是不喜顧琴榕,最多就是對她又像以前一樣,如今的重意歡還真不是很在意這點,可她早晚必須要解決掉祁蓮昭這個麻煩才行。
祁蓮昭見重意歡軟硬不吃,下定決心要否認這些事情,不禁覺得有趣得很,他倒是想要看看之後她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祁蓮昭第一次見到重意歡之後,就曾問過重意遊有關她的事情。當時重意遊一臉的警惕,就好像他要對她的妹妹做出什麼不軌之事一樣。
不過聽他話中的意思,如今的重意歡和以前他離家時相比,確實有了很大的不同,他這纔多注意了她幾分,結果發現她做的那些事情確實是與衆不同得很。
“五小姐既然已經這樣說,我自是沒有再追問下去的必要。不過爲了我並沒有把這些事情說出去,五小姐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纔對?”祁蓮昭帶着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重意歡,等着她在給個交代。
重意歡只聽說祁蓮昭性子乖張,可從來不知道他的臉皮竟然比城牆還要厚,莫名其妙地到她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她還沒責怪他爲何要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他倒先反咬一口,就好像整場對話下來,他纔是那個可憐兮兮的受害者。
重意歡的眼中多了幾分慍怒,若不是還有教養擺在那裡,她是真地想要問問爲何堂堂祁王世子卻像是地痞***一樣,威脅她不說,還懂得討價還價?
祁蓮昭看得出重意歡的惱怒,卻又礙於種種原因,只能怒而不發。
看着她的臉頰因怒意而氣得微微泛紅,在月光的映襯下,別有一番動人的韻味,祁蓮昭的心跳不免快了幾分。
“世子想要得到我有什麼表示就直說好了,這樣猜來猜去反倒是在浪費時間。”重意歡所幸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她算計完別人,在被另外的人算計就是了。
“我還沒有想好,這表示就先欠着好了,或許過不了多久,我與五小姐就還會再見面的。”
重意歡一點都不想要再見到祁蓮昭,包括現在這一刻在內。
“世子既然這樣說,若接下來沒什麼事的話,意歡就先行告辭了。”
重意歡說完,也不管祁蓮昭的回答,轉頭就離開了湖邊,口中還不停地碎碎念被一個不要臉的混蛋攪了一晚的好興致。
重意歡回到沁竹園,重意鳶在她的房間等了她許久。
“姐姐,你怎麼過來了?”
重意歡掩去眼中的惱意,佯裝成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我聽說顧琴榕去找你了?”今晚這衣服的事情是她們姐妹倆共同商議得出的結果,聽說顧琴榕去找了重意歡,她自然擔心事情暴露會危及到重意歡的安全。
重意歡安撫性地笑了笑,“我知道姐姐關心我,不過如今顧琴榕連自身都難保,就算她來找我也不會做出什麼事情的。”
“顧琴榕這下可算是丟人丟大了,只不過同時也連累了重府的名聲,不知道回去之後,祖母會不會懲罰咱們?”重意鳶有些煩心地說道。
老夫人那邊,重意歡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根本不足爲懼,倒是大房和二房很有可能借題發揮,畢竟如今三房可是惹人眼紅得很。
“姐姐就放心好了,說到底丟人的都是顧琴榕,再說過兩天父親就回來了,祖母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
更何況,想來老夫人也清楚如今的三房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在她對大房愈發失望的情況下,總需要有人能夠撐起重府才行。
“希望如此,否則祖母那裡可就不好交代了。”重意鳶聽重意歡這樣說,多少放心了一些。
“對了,顧琴榕找你所爲何事?”
“還是爲了雲錦,她一門心思認定是我爲了害她出醜而故意在雲錦上動了手腳,恐怕這陣子正狠狠地怨恨我呢。”重意歡不屑地冷哼一聲。
這次雲錦的事情算是給她一次下馬威,要是再不學乖,重意歡還有更多的花樣等着顧琴榕來嘗試。
“顧琴榕那女人城府頗深,你一定要小心一點纔是。”重意鳶一臉嚴肅地提醒道。
重意歡前世栽在顧琴榕的手上,她早就認清了這女人的真面目,自然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犯第二遍,不過聽姐姐這樣關心自己,她的心裡不禁甜滋滋的。
當初她和姐姐那般疏遠,理解不了姐姐的良苦用心,這一世她不僅要讓陷害他們三房的人付出代價,還有好好地守護自己的家人。
“姐姐自己也要小心,更要多注意點身體,我見你這幾日的氣色都不是很好,莫不是來到這邊有些水土不服嗎?”重意歡眉間染上一抹憂色,她記得姐姐的身體一直不錯,直到被毀了容,最後曝屍荒野。
“可能是前幾天趕路,舟車勞頓,身體有些不太舒服,這幾日總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重意歡聞言緊皺着眉頭,“怎麼這般嚴重姐姐都沒有找來大夫瞧一瞧?錦宜,你去……”
“不必了,我這身體還沒那麼嬌弱,犯不上爲了一點小毛病就去請大夫來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你不用那麼擔心就是了。”重意鳶打斷了重意歡的話。
“身體不舒服可不是什麼小事,姐姐若實在覺得難受的話一定要叫大夫,咱重府一個兩個的大夫還是能夠請得起的。”
重意鳶白了重意歡一眼,“去!趕緊給我好好休息去,明日我們就要啓程回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