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名不如見面,重五小姐果然冰雪聰明。”雲淵澤輕笑一聲,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一股運籌帷幄的自信。
可就是這樣的人怎麼會敗在雲淵緒的手下,甚至是死無全屍?
前世季宇琪輔佐三皇子奪位的時候,雲淵澤已經被他給害死了,所以重意歡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只是那枚七彩琉璃戒太過有名罷了。
“六皇子謬讚,意歡不過是個普通人。”重意歡沒興趣重蹈覆轍,繼續成爲三皇子的走狗,這也代表着她不想要再捲入皇室的紛爭,否則到最後,很有可能只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重意歡雖沒有想過要長命百歲,可總不能每一次的死法都那麼冤枉。
“那不知作爲普通人的重五小姐可否聽在下一言?”
“如今天色已晚,若是六皇子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就改天在說吧,要不然等到過了門禁,意歡解釋起來可就要麻煩得多了。”
雲淵澤沒想到重意歡竟然會直接拒絕她,而且這拒絕的話裡還隱隱透露着威脅,這讓雲淵澤氣惱的同時,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那好,下一次可請重五小姐一定要賞臉纔是。”
“一定,不過意歡希望下一次見到六皇子的時候不是在寂靜無人的小巷裡。”重意歡看了看雲淵澤,便帶着錦宜一同回了重府。
剛走到重府的門口,重意歡就看見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正躲在門後那裡,看到她回來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重意歡倒是不擔心她今天見到雲淵緒或是雲淵澤的事情會傳出去,不過被人監視着一舉一動的感覺可不怎麼好。
重意歡拖着疲累的身體回到房間,許是她太過熟悉祁蓮昭的氣息,就算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他就在她的房間裡面。
“世子不請自來這麼多次,恐怕已經沒有躲的價值了吧?”重意歡看向屋裡的屏風後面,果不其然從那裡緩緩地走出一個人來。
“歡兒已經這般想念我了嗎?”
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重意歡白了祁蓮昭一眼,“這麼晚了,你來我房間做什麼?”
“明明該是我問,都這麼晚了,你怎麼纔回來?”
重意歡微微皺着眉頭,好笑地看着祁蓮昭,“怎麼?我去哪裡還要和世子報備一聲嗎?”這男人是不是管得有些太多了?
“若是旁的,我自是不管,可你去見那些野男人,明擺着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野男人?說起野男人,怕是世子更加符合這個標準吧?”重意歡輕笑一聲,她還鼓勵祁蓮昭有點自知之明得好。
祁蓮昭挑了挑眉,走到重意歡的面前,深邃的眸子中只映着她一個人的身影,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我若是野男人,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麼久,早就應該發生點什麼了。”
“沒想到世子竟知道我們是孤男寡女。”可這也沒礙着祁蓮昭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一樣,甚至她的房間裡面還有他的衣服,若是不小心被旁人發現了,他們這關係就算是跳進黃河裡恐怕也洗不清了。
祁蓮昭擡起一隻手輕輕地將重意歡散落在額前的髮絲歸到耳後,“若是歡兒不滿意這孤男寡女的關係,我不介意更近一步,比如說我到重
府來求親,如何?”
重意歡不甚在意地瞥了祁蓮昭一眼,“世子就不要說笑了,這天底下想要嫁給世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可不想要被你害得連出門都要考慮會不會被人給打死。”
祁蓮昭一隻手捂住胸口,臉上盡是失望的表情,“歡兒,你怎能如此狠心地對待我?”
“出了重府左轉,走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夠看到一個戲班,世子若哪天過不下去了,肯定能夠在那裡討得口飯吃。”
“若是我有哪天落魄了,你會不會來幫我?”祁蓮昭一本正經地看着重意歡,他這變臉的速度着實和戲班的臺柱有得一拼。
重意歡聽他這樣說,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他被毒箭射中,不治身亡的情形,一時間竟覺得玩笑也讓人覺得很可怕。
“世子怎麼會落魄的一天呢?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你還真當真了。”重意歡打心底裡不願有那一天的出現,可有些事不是她能夠做得了主的。
祁蓮昭注意到重意歡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不禁滿是擔心地開口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世子不都已經知道了嗎?”從祁蓮昭提起野男人那一刻開始,重意歡就知道她和雲淵緒以及雲淵澤見過面的消息沒能夠躲得過他的眼睛。
按理來說,她應該很氣惱,甚至要不惜和他理論纔是,可結果她只覺得沒什麼所謂,祁蓮昭想要知道就讓他知道好了。
“可我想聽你親口說。”
“那世子想要知道什麼?”
“我想要知道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
“世子不妨先說說看,我只要回答了你,說的就不會是謊話。”
祁蓮昭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十分真誠地看着重意歡,“除了我以外,你有沒有看上其他的男人?”
重意歡失笑道,“且不說有沒有其他男人的事情,不如世子先告訴我,你是從哪裡覺得我看上你了?”
“從你第一眼看到我,就應該被我迷上了纔對,只是姑娘家臉皮薄,有些話不好說出口,我便代你說了就是了。”祁蓮昭胸有成竹地說道,不難看出他臉上還隱隱有些自豪。
重意歡的表情卻古怪得很,真是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出來這樣的結論,早知道她不會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虧得她還認真地聽了半晌。
“世子說完了?”
“你不用不承認,這些我都懂的,而且你大可放心,我祁蓮昭只要愛上一個人,定會專一得很。”
重意歡對男人早就不抱有了什麼希望,她也沒興趣一遍又一遍地騙自己,更何況她又不是一個人活不了,爲何還偏偏要找個男人給自己添堵?
像是祁蓮昭這樣的身份,沒有個三妻四妾都對不起祁家的三代單傳,祁老將軍還指望着能夠兒孫滿堂呢。
“你不相信我?”祁蓮昭從重意歡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可隱隱能夠感受到她的排斥。
“有些話不是說到就能夠做到的,世子不會天真到以爲說出口的話就真得能夠成真吧?”重意歡有些躲閃祁蓮昭的眼睛,她害怕從中看到自己膽怯的身影,也不想要他的眼中真得有自己的存在。
“沒關係,即便現在你不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而我只
需要等着那一天就足夠了。”祁蓮昭趁着重意歡不注意,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然後轉眼間就逃之夭夭了。
重意歡搖了搖頭,她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對祁蓮昭這份不清不楚的感情,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雲淵緒和雲淵澤都找上了門來。
重意歡知道雲淵緒這人不可靠,但不知道雲淵澤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曾經她的人生都是在圍着季宇琪轉,只要是他說的,無論她能不能做到,她都竭盡全力在所不惜,所以重獲一次,她應該要季宇琪嚐嚐那種什麼都得不到的滋味。
但與前世相同的是,他得到了顧琴榕。
重意歡從顧琴榕離開重府開始,就派人在一直監視着她,結果事情不出她所料,季宇琪進了顧琴榕的房間,直到天亮才偷偷摸摸地從裡面出來,看來這對狗男女還真是***得要命。
不過這樣也好,因爲顧琴榕就像是貼狗皮膏藥,粘在誰的身上,就算是扒掉一層皮都揭不下來,重意歡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季宇琪日後該有多頭疼曾經的失足。
翌日,重意歡無意間在府中看到季宇琪,果不其然見他一臉的春風滿面,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昨晚開了葷。
“季公子,昨天多謝你送琴榕回去,中間沒有出什麼事情吧?”既然季宇琪主動往她這邊走過來,重意歡這個做姐姐的,怎麼也要多‘關心’一下未來的表妹夫纔是。
“沒有,在下把顧姑娘送回去之後便回來了。”季宇琪聞言,臉上的笑容明顯變得不太自然,說出口的話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就好,琴榕和姨母在外生活得不容易,可礙於之前發生的事,我沒辦法時常去看望他們,不過我見昨日琴榕和季公子相談甚歡,所以想要拜託季公子能夠多去看望琴榕一番?”
季宇琪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可是卻絲毫都沒有懷疑重意歡的目的。
“這恐怕不太好吧?畢竟顧姑娘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家,若是再傳出什麼閒言碎語就不好了。”季宇琪推託道。
重意歡的心中泛起陣陣冷笑,季宇琪還真是把道貌岸然當成了習慣,自己都已經做出了那種事情,還擔心傳出什麼閒言碎語,這是可笑得很!
不過重意歡面上卻瞭然地點點頭,“季公子說的是,是意歡思慮不周。我只惦記着想要好好照顧琴榕,倒是忘了還有這樣一說,不過若是琴榕能夠找到一戶好人家的話,這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季公子覺得是不是?”
重意歡自然不會閒到去管顧琴榕的婚事,她會這樣說不過是故意提醒季宇琪罷了,也給顧琴榕提個醒,想要名正言順地成爲季夫人,可謂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在下與顧姑娘也不過只有一面之緣,這些事與我說怕是有所不妥吧?”
這還是季宇琪第一次在重意歡的面前表現出不情願的樣子,結果毫無意外的是爲了顧琴榕,看來重意歡還是不能小瞧她纔是,短短的一天時間就把季宇琪哄得服服帖帖,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重意歡眼帶歉意地點了點頭,“季公子說的是,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太心急了。”
正巧這個時候,跟在重意鳶身邊的剪梅跑了過來,說是姐姐找她有事,重意歡便轉身離開了季宇琪的視線,讓他都沒來得及把正事說上一兩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