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9.28.028.¥

因爲柳氏的介入,言修妥協將龔如泉給放了回去,第二天,謝國章就命人送來了頗爲厚重的禮,言修沒說什麼,也就把東西收下了。

言昭華對這件事情並不感覺到意外,因爲她印象中,龔姨娘的確還生過一個孩子,當時她聽了不少龔姨娘老蚌生珠的閒話,只不過當年是因爲龔姨娘是謝氏的生母,她纔有所關注。

只是這一世,很多事情因爲言昭華的重生,所以有些變了味道,上一世的龔姨娘和謝氏可謂是事事順遂,一切按部就班,把謝言兩家拿捏在股掌之間,可這一世,言昭華沒讓她們這麼順心,謝氏早早退場,只剩下龔姨娘一人單打獨鬥。

上一世龔姨娘老蚌生珠可以說是喜事,但這一世卻未必了。因爲她選的時機不對,先不說謝氏剛過世不過兩年多,她作爲姨娘儘管無須給女兒守孝三年,可終究影響不好,言昭華覺得,龔姨娘當時之所以同意龔如泉對她出手,根本原因就是她有恃無恐,因爲手裡有一個謝國章拒絕不了的王牌。

顧氏的生辰就在八月,今年是她三十歲的整生辰,所以謝家決定給她大肆操辦一番。

言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了,言昭華自然參與,言昭寧則還在禁足期間,故只能缺席。

顧氏生辰前一天,言昭華就被定國公府的馬車接了過去,依舊住在她的聽雨軒中,顧氏說,這個院子今後就作爲言昭華在謝家的專屬院落,謝馨柔和謝馨元沒等言昭華安頓好去找她們,她們就過來找言昭華玩耍了,謝馨元第一關注的永遠都是言昭寧,對言昭華問道:

“寧姐兒怎的沒來?我還等着送她我編的手釧呢。”

言昭寧被禁足的事情她們不知道,言昭華不能明說,只能委婉的暗示,說道:“寧姐兒被我爹留在家裡背書了,說是不背完不準出門。”

謝馨元聽不懂,又問:“背什麼書呀!姑父也太嚴厲了些,他……”

還沒說完,就給謝馨柔撞了一下,提醒說道:“好了好了,姑父讓寧姐兒背什麼書關你什麼事?你是也想要一套回來自己背嗎?”

謝馨元被姐姐這麼一忽悠,還真不敢問下去了,乖乖的坐到一旁去研究她剛發明的手釧編法了。

謝馨柔拉着言昭華到了茶室,低聲對言昭華問道:“我聽說祖父和姑父前兒鬧了一回,你沒事吧?”

言昭華遞給謝馨柔一杯熱茶,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你放心。”

謝馨元從裡頭出來,也坐在她們中間,言昭華和謝馨柔就不能多說什麼了,謝馨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言昭華說道:

“對了,大表姐還不知道吧,我娘準備給大姐找人家了,用不了多久,咱們府上又該有喜事了。”

謝馨柔沒想到謝馨元這麼大嘴巴,喝入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來,趕緊嚥下去,對謝馨元瞪了一眼,說道:

“臭丫頭,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看你真是欠教訓。”

對於謝馨柔的威脅,謝馨元並沒有害怕,而是愛嬌般湊到了謝馨柔身旁,摟着她的胳膊嬌憨的說道:“我可沒胡說八道,上回我還聽見你和娘說話呢,不就是張首輔家的嫡長孫嘛,我又不是不知道。”

這下謝馨柔坐不住了,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用手捂住了謝馨元的嘴,又怒又嗔的說道:“你還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謝馨元站起身來,躲到了言昭華身後,探出頭對謝馨柔做了個鬼臉,謝馨柔還想追過來,卻被言昭華給攔住了,對她問道:

“元姐兒說的是真的嗎?張首輔家的嫡長孫……那不是前些日子剛中了探花的那個嗎?怎的,舅母有意將你許配給他?”

謝馨柔難爲情的轉過了身去,羞紅了臉,說道:“不和你們說了,你們就知道欺負我。”

言昭華走過去,探頭看了看謝馨柔的表情,小小的推了她一下,謝馨柔又羞赧的轉向另一邊,言昭華對謝馨元揮了揮手,謝馨元便不情不願的入內自己玩兒去了,言昭華拉着謝馨柔坐下,對她問道:

“是不是真的呀!舅母真的開始給你說親事了?”

謝馨柔看了看珠簾後兀自玩耍的謝馨元,看着言昭華,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

“原本應該先替你張羅,可姑母才過世兩年多,你還在守孝,所以母親和外祖母就先替我看着了。”

言昭華笑着,問道:“是張首輔家的嫡長孫嗎?那可是個好人家,而且張公子本人也很爭氣,不同於一般世家子弟,是個有思想,有本事的呢。”

謝馨柔聽着言昭華的這些誇讚話,臉頰再次羞紅,言昭華瞧她的表情就知道,柔姐兒對這位張公子定是喜歡的,不由替她高興,只聽謝馨柔咬脣糾結了片刻後,纔對言昭華說道:

“他……還挺好的。我在屏風後偷偷的看過他一眼,文雅的很,談吐也好,比那些自以爲是的世家紈絝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言昭華聽謝馨柔這麼說,幾乎可以斷定,這門親大概是*不離十了。言昭華上一世和謝馨柔她們不熟,謝馨柔成親的時候,正是她和謝氏鬧得最僵的時候,對這些事沒有太多關注,不過謝家後來落魄了,她依稀記得,對謝馨柔沒有太大的影響。

不禁打趣謝馨柔道:“你看着他好,他就自然是好的。”

謝馨柔忍着笑,作勢要過來打言昭華,卻被言昭華躲到一邊,姐妹倆開懷玩鬧起來。

顧氏生辰當天,言昭華自然是和謝馨柔她們一起待客了,謝家大作排場,給足了顧氏面子,而顧家那邊也不含糊,出動了不少的陣容,除了顧氏的父母兄弟之外,就連恭王妃都給面子出席,言昭華想起裴宣的美貌,回想上次在城樓之上,曾有幸見過恭王爺一回,只是恭王爺的容貌,仍不及裴宣,可想而知,這位恭王妃定然是傾城之貌,混在閨秀之中,瞧了兩眼,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兒。

有一種人漂亮的會叫人忽略她的真實年紀,只看得見她驚人的美貌,恭王妃就是這樣的一類女人,總的來說,裴宣的眉眼生的更像恭王妃一些,都是屬於十分精緻漂亮的類型。

言昭華看了兩眼,就自覺地往後退了,因爲恭王妃的駕臨,女眷們都很興奮,顧氏在恭王妃身旁伺候,雖說今日是顧氏的主場,可恭王妃的到來無疑是給了顧氏天大的面子,顧氏哪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呢。

不僅安排了餘興節目,還阻止姑娘們在涼意蔭蔭的院子裡說詞牌,對詩句,院子周圍全都放着碩大的冰盆,讓八月的酷暑都變得沒那麼厭煩了。

言昭華文采上沒什麼出色的地方,通過兩世的努力,也不過能勉強跟着謝馨柔之後,做一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詞句,雖不想拔頭籌,可也不能墊底,幸好不愛讀書的姑娘不止言昭華一個就是了,她只要每輪都能說出個一兩句來,不管說的好不好,總比那些一句都說不上來的要強些。

謝馨柔的名次自然是名列前茅的,幾輪下來,言昭華和她就被迫分了階段,謝馨柔作爲主力被送到了前面,言昭華甘做綠葉,在後面跟着做一做基石,倒也省心。還能聽到一些前邊兒聽不到的八卦。

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和另一個姑娘說道:“哎,你知道嗎?恭王妃今日出席,不僅僅是給世子夫人賀壽,據說還有其他含義呢。”

“其他含義?什麼呀?”

“這你都不懂,想想恭王世子今年都多大了?恭王爺和恭王妃能不着急嗎?自然是來物色未來兒媳的呀!真不知將來是誰能嫁入恭王府,瞧那一家子的美人胚子,我之前遠遠瞧見過恭王爺和恭王世子,容貌世間罕有,一等一的出色呢。”

“這我當然知道了。恭王世子裴宣生的容貌出色,放眼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可他今年都二十出頭了,還沒說人家,我娘說啊……恭王世子可能是……身子不太好啊。”

“嗯嗯,我也聽說過這回事……”

兩個姑娘的對話忽然就由明轉暗了,言昭華在一旁聽裴宣的八卦正起勁,回頭見兩個姑娘正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臉上還互相交換着你懂我懂的神情,看來是交換了不少關於裴宣身體好不好的八卦。

言昭華倒是對裴宣的身體沒什麼擔心的,上回她和他一起下過兔兒山,雖然沒有和她一起爬上去,但他既然出現在半山腰上,總不會是範文超揹他上去的吧,既然能爬那麼高的山,身子就算底子差些,但應該也沒有外界說的那麼嚴重。

之前言昭華倒是沒什麼感覺,如今聽了姑娘們的討論纔想起來,裴宣似乎真的年紀不小了,到他這個年紀還不娶妻,在外界看來,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也怪不得旁人要懷疑他的身體好不好了。不過,他再怎麼樣,也是個男人,天下就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就是言修也沒逃得過美人關啊,府裡那些姨娘可不是納回來看的。總之真實情況誰知道呢?說不定裴宣雖然沒有娶妻,可是府裡的通房妾侍已經一籮筐了呢?

言昭華想到這裡,不禁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可只笑了一會兒,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爲顧氏派人來喊她去亭子裡說話,亭子裡的恭王妃似乎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