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夕不以爲意,“我庫房的東西哪個不是你看上了就搬走的?況且,這是給你未來嫂嫂的,你也吃醋麼?”
“吶吶吶,有了好嫂嫂忘了好妹妹啊。”蕭歆寧微微一撇嘴,眉眼中的笑意卻是遮掩不住的。
謝如琢的臉越發紅了。
等回到謝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蕭君夕二人直將她送回了謝家,看着她進去方纔走的。
謝如琢的背影看不見時,蕭歆寧方纔戲謔笑道,“三皇兄,別看了,人都看不到了。”
蕭君夕這纔回神,卻是又恢復了那一副冷清的模樣,“那就回吧。”
眼見着他又變成了冰塊的模樣,蕭歆寧頓時撇嘴道,“無趣無趣,太無趣了。”
“那下次就不要出來了。”
一句話,瞬間叫蕭歆寧變了臉,討好道,“不不不,跟三皇兄出來最有趣了。”
蕭君夕無奈的看着她狗腿的模樣,嘆道,“行了,快些回去吧,晚了母后又要罵你。”
謝如琢自始至終都能感受到身後那一道視線,直到進了二門,她臉上的笑意也未曾落下來。
原來與意中人在一起的感覺,是這樣的令人安心而沉醉。
剛回到屋內,就見紅蕊已經在房內了。
謝如琢臉上笑意不變,打趣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紅蕊卻是難得的沒有還嘴,一張臉上胭脂一般的紅,道,“小姐,你就別打趣我了,我快愁死了。”
聞言,謝如琢登時坐到她身旁,問道,“怎麼了?”
見這小丫頭的模樣,似乎是春心萌動了。
紅蕊見絳朱和淺碧都一臉興味的看過來,越發的愁眉苦臉了,“今日老鬼大哥不是讓我陪他買首飾麼,說是送給意中人的。後來我幫他挑了之後,誰知道他居然送給——”
說到這裡,紅蕊又託着臉,有些難以啓齒道,“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送給我啊!”
只是,那一張臉上到底是帶着幾分女兒家的嬌羞。
“那我問你,你喜歡他麼?”
聽謝如琢問她,紅蕊下意識擡頭,卻看到謝如琢臉上難得的鄭重。
紅蕊撇嘴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當他是大哥,可是他說的時候,我好像還有點開心。”
說着,紅蕊又蹂躪着自己的臉,“小姐,我好苦惱。”
謝如琢笑嘆道,“罷了,看來果真是夏天到了,連我這小丫頭都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了。”
看紅蕊這模樣,想必對對方也是有意的。不過,她的丫頭可不是那麼好娶的。改日她得去溫如玉那裡打探一番,看看這個老鬼是不是真的靠譜。
紅蕊愁了一會兒,又想起了一件正事兒,旋即拍着額頭道,“小姐,你瞧我連正事兒都忘了。”
紅蕊在謝如琢的耳邊低語了一番之後,謝如琢的臉色就逐漸變成了一副冷意。良久,她才冷笑道,“很好,紅蕊,你去告訴老鬼,讓他照計劃行事。”
謝如琢吩咐的鄭重,紅蕊也不扭捏,“小姐放心,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
沈府內。
聽到沈玉明回來的消息,侍墨又打量了沈婧慈正在奮筆疾書,忙得借了小腹痛的藉口,溜到了沈玉明的房內。
見到她來,沈玉明邪邪一笑,將她攬在懷中,道,“小丫頭,這就等不及了?”
侍墨柔軟的手貼上沈玉明的胸膛,喘着氣兒道,“老爺,我有正事兒要跟您說。”
自從沈玉明從外放的河南道臺調回了京城之後,便看上了侍墨這個日漸漂亮的小丫頭。侍墨因着沈婧慈從未提過自己的親事,眼下又有這般好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不多時便半推半就的從了沈玉明。
且還兼職的做了沈玉明的小探子。
聞言,沈玉明手上動作也不停,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兒?”
侍墨貼上他的耳朵,輕聲低語了幾句。
沈玉明臉色頓時大變,狂喜道,“可是真的?”
侍墨點頭道,“千真萬確。”
那沈玉明的臉色又從晴轉陰,“這麼大的事情,這丫頭竟然不告訴我?怎麼說我也是她爹啊!這消息還有誰知道?”
侍墨低聲道,“除了小姐知道,還有齊王殿下知道。怕是連老太爺,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呢。這還是那日我偷聽了半日,才得知這件事兒的。”
每次出去的時候,沈婧慈都是隻帶侍墨一人,因爲相比抱琴,沈婧慈顯然更信任侍墨。
見沈玉明一臉的山雨欲來,侍墨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道,“老爺,您別這樣,我害怕。”
沈玉明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着她的背,好一會兒才冷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這胳膊肘還真會往外拐!”念着,他又捋着鬍鬚道,“可惜這事兒被我知道了,那就由不得別人佔頭功了!”
在他的認知裡,沈婧慈之所以不告訴沈家,是因爲她要讓齊王佔功勞!
沈玉明心中下了決定,也沒興致偷腥了,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明晚你再來找我。”
侍墨有些不甘不願的起身,可也不敢反駁,只得乖順道,“是,老爺,奴家告退。”
只是她要走之時,沈玉明又叫住她,從袖中摸出一塊金錠子來,柔聲道,“好人兒,去買些補品吃吧,看你都瘦了。”
見了這銀子,侍墨頓時大喜,謝過了沈玉明,方纔出了門。
等她走到無人處,那一張臉上的笑容才緩緩的收了起來,換成了冷意森然。
而後,她又看了眼四處無人,悄然的放了一枚煙花彈。
任務完成。
蕭君夕說的的確沒錯,到了第二日朝堂上,靖帝果然一道聖旨頒佈了下來,將中書省尚書秦升的女兒秦婉怡賜婚與齊王蕭君涵。
秦升倒是波瀾無驚的謝了恩,可蕭君涵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
可還不等蕭君涵說什麼,就聽得沈玉明啓奏道,“吾皇萬萬歲,臣有本啓奏。”
只聽得大殿上一聲威嚴的,“準。”
便有內侍監從臺階上走下來,將他手中的奏摺接過來,沈玉明則開口道,“回吾皇,越國一直對我朝便存有虎狼之心,近日更是要舉兵來犯。雖越國國勢不算昌盛,可我們也要做好準備,防止被偷襲,造成有不必要的損失。”
靖帝看完他手中的摺子,這才皺眉道,“朕並沒有聽到關於越國的消息啊。”說着,又詢問兵部之人,“可有此事?”
兵部也有些疑惑,“似乎短時間內越國並無異動,只是越國的確一直都不安分。”
“罷了,防患於未然也是咱們該做的。”說着,靖帝又點了幾位將軍的名字,道,“下朝之後,到御書房來。”
沈玉明原還有些惴惴,可待得看到謝慎行怒目而視,一臉恨不得殺了他的樣子,頓時便有些得意了起來。
尤其是靖帝再問向別人是否有本要奏的時候,謝慎行把原先準備好的奏摺藏在了身後默不發言之時,沈玉明越發的肯定了那奏摺上寫的是什麼內容了。當下就將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
下朝之後,謝慎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玉明,而後甩了袖子,也不同其他人多言,只自己當先走了。
而他身後的沈玉明,一臉得逞之後的模樣,看着格外的叫人不舒坦。
而看他不舒坦的人,可不止謝慎行一個。
告別了那些前來奉承的大臣們,蕭君涵的身後卻又跟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恭喜二皇兄喜得佳人啊,哈哈哈。”蕭君奕笑的一臉開心,倒是真心實意的高興。只是這其中卻是幸災樂禍的成分居多。
蕭君涵回眸似笑非笑道,“多謝五皇弟了,不過你的終身大事還沒定,可別只會撿別人吃剩下的纔好。尤其是,連別人剩下的都不要你!”
他這話意有所指,當下就叫蕭君奕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章秀妍從來都是隻讓他幫忙對付謝家,自己卻不鬆口答應。現在更是離譜,章秀妍竟然敢拒絕自己的邀約了!
很好!
蕭君涵也不理他,哼了一聲,便朝着宮門口走去。這未來還長的很,誰輸誰贏,走着瞧吧!
回家之後,謝慎行依舊是冷着一張臉,直接去了謝晟禮的寧熙堂。
見他這模樣,謝晟禮心中有些明白,先讓林牧去請了謝如琢,而後便吩咐誰都不得打擾,將書房門掩上。
謝慎行一改先前的冷色,笑道,“真讓父親和琢兒料準了,那沈玉明果然上書了!”說着,他又有些蹙眉道,“只是,我看今日那些大臣的情形,彷彿都不知道這件事,琢兒說的辦法可行麼?”
謝晟禮負手而立,道,“越國一直對咱們虎視眈眈,打過來是遲早的事兒。只不過究竟能不能在這一個月內打起來,卻是我有些擔心的。”
二人正說着,就聽得門外傳來輕柔的腳步聲,繼而便有女子推門進來。
“爺爺找我?”
謝如琢一見屋內的二人,霎時便明白了過來。
謝晟禮微微笑道,“果然不出咱們所料。”
聞言,謝如琢頓時笑道,“這麼說,沈玉明果然上書了。”
謝慎行點頭道,“沒錯,且他說的還很是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連皇上都疑惑不已呢。”
“那就好。”謝如琢笑的眉眼彎彎。
倒是謝晟禮有些擔憂,“琢兒,你如何能肯定越國會在一月之內打過來,若是他不來當如何?”
謝如琢眼中笑意不變,“爺爺可還記得,前年時越國的二皇子前來求親七公主,卻被七公主罵了個狗血淋頭的事情麼?”
越國的二皇子野心勃勃,想要借住我朝的力量,便是爲了將來的國君之位。可惜,蕭歆寧豈是那麼好操控的?三言兩語就將那人給罵走了,且還讓他顏面盡失。
這件事情謝晟禮也有印象,只是,“這二者有聯繫麼?”
“自然是有聯繫的,那二皇子看着就不像一個好人。且最重要的是,越國國王現在病重,放眼越國之內,眼下的情形還有誰能與二皇子爭?所以只要這個二皇子上位,第一件事定然是要對付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