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華站起了身子,在寬大的衣袖下面,她的手指緊緊地攥在了一起:玉妃,此次母妃的事情,定然也是跟你逃脫不了關係吧;爲了要使我掉入你設下的埋伏,你肯定,也是在父皇身上發了不少的功夫吧;爲了今晚,父皇可能還不知道他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淪爲了別人的棋子……
這可真是搞笑呢,心腸狠毒如斯,竟事業有這般急不可待的時候……洗塵宴嗎?也好,那就去吧,去看看,你到底還能耍些什麼花樣。不管你做些什麼,我都是不會畏懼的。
在心中狠狠的下了決定,於清華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讓她此刻看上去格外的不同,看來,那個女人,真是忍不住了。
也許,她們之間,一場大的戰爭就快要來臨了。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許久,恐怕,那個女人的想法也與她一樣吧;只是不知,最後的結果到底是誰勝誰亡呢?
她,期待着。
深秋的夜晚,總是格外的寒冷,但是,這卻並不能妨礙人們澎湃的激情。就好像此刻:一片寬廣的林場之中,傳來聲樂嬉笑之聲,走近一看,卻是紮在那裡的十幾只華麗異常的帳篷,在帳篷的最前方,正是一堆盛大的篝火在冉冉中燒,十幾名身姿婀娜,穿着豔麗的妙齡女子在臨火起舞,她們大都腰肢柔軟,舞段妖媚,妖嬈的眼神隨着舞姿輕飄而起,勾的在場衆位大臣侍衛們的心緒都隨着飄遠;篝火堆的旁邊,正是按照身份排成的座位,大家都圍着篝火,說說笑笑,順便再欣賞一下眼前誘人的舞姿。
這時,有數十名身穿華美衣裙的侍女們正端着各式各樣的美酒佳餚往篝火旁的貴人處走去。
嘻嘻哈哈的笑鬧之聲,在空曠的野地之中傳得很遠。
於清華到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番情景:皇上於重玄坐在最高處,手持酒杯,眼含笑意的望着下面的舞女們;他的身旁是一臉精緻妝容的玉妃,此刻,她正依附在他的懷中,巧笑嫣然。不時地,還會將自己的朱脣貼在於重玄的耳邊與他耳語廝磨一番。
下分兩座,一座是文官大臣,一座是武士將才。
只見各位們都是滿面的春光,捋着鬍鬚哈哈大笑抑或是三兩成羣把酒言歡;肖欽就坐在武將的第一位,此刻的他並沒有與衆人一同嬉笑,而是一個人坐在那處,端着酒杯,時而喝上一些,卻看不清面容。
再往下看,就是一些穿着打扮的十分雍容華貴的貴婦貴女們了。她們此刻正是坐在最下方,兩兩成坐,互相笑談,看到眼前此景,於清華不由得露出一絲嗤笑。
冬兒陪在她的身旁,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她見她家公主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並未有走向前去的意願,不免有些疑惑。
“公主?”
於清華微微側過頭,看着冬兒。
“我們不要過去麼?”
過去,怎麼不過去呢。
於清華笑了笑:“嗯,是該過去了。”
“走吧,冬兒,父皇他們……一定等急了呢。”輕揚起脣角,於清華擡起腳就往前面的熱鬧之地走了過去,冬兒見裝也趕緊跟了上去。
只聽得一聲尖細的傳喚:“長公主到。”
於清華一襲雪白霓裳,僅用一根玉簪高挽起的烏髮飄然而落,她超凡脫俗的面容不加一絲脂粉,就這麼美好的展現在衆人面前。
“臣等見過長公主,恭賀長公主平
安脫險。”
“臣女們見過長公主,恭賀長公主平安脫險,體態康安。”
頃刻間,原本在坐的各位大臣將士以及下坐的的衆位貴女命婦們都起身下跪,對着於清華見禮。
於清華在心中閃過一絲不屑,但是,她的面上卻仍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於是她緩緩開口,柔和的聲音傳了出來:“謝過各位卿家了,大家都不必拘禮,該如何還是如何,都回位吧。”
“謝長公主。”
一聲落,所有人都是嘩啦啦的起身,然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繼續喝酒吃菜,談笑風生。
於清華笑了笑,然後穩着步伐走到了她的父皇於重玄的座下,彎身跪下:“臣女清華給父皇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於清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令於重玄一陣心安,他趕緊出聲說道:“我兒快起,快到朕的身邊讓朕看看。”
於清華一俯首:“臣女遵命。”
接着,於清華就緩緩的站起了身,然後一步步的走到了於重玄的身邊。
“父皇。”於清華喚了一聲。
於重玄從座上起身,然後握住於清華的手,對着她打量了一番,直到確定她的身上沒有嚴重的傷,才放下心來。
於重玄頓感欣慰:“還好沒有出什麼事,不然父皇可是要愧疚死的,這可真是上天庇佑啊。”
於清華面上一柔和:“清華讓父皇憂心了,真是清華的罪過,還請父皇責罰。”
於重玄呵呵一笑:“你這孩子說的哪裡話,能平平安安回來就好,父皇又怎會怪你呢。”
於清華還沒來得及回上一句,就聽得一旁傳來一陣嬌笑,於清華擡首望了過去,正是玉妃那俏麗的容顏。
只聽玉妃說道:“哎呀皇上,長公主能平安歸來是最好,看把您給高興地,盡顧着說些體己話了,您別忘了眼下長公主的身子還虛着呢,您怎麼還讓她在這裡站着呢,想來,長公主此刻是最受不得累的吧。”
玉妃的話音剛落,於重玄就馬上一拍腦袋,說道:“瞧父皇這記性,你現在身子不好,父皇還讓你陪着父皇在這裡一起站着。”
“快點去位子上面坐下吧,別再累着了。”
於清華看着於重玄,才點了點頭:“嗯,清華知道了,多謝父皇的關心。”
於重玄輕輕頷首:“好了,快點過去坐下吧,今夜的篝火宴會,可是特意爲你舉行的,好好享受吧。”
“謝父皇。”於清華笑了笑,又將目光投向於重玄一旁的玉妃,見她此刻正一臉慈愛的望着自己,不免心下一塵冷哼,倒是挺會裝的。
知道她身子虛,受不得累,那怎麼還會提議讓她參加什麼篝火宴會?真是虛假的很。
於清華面上笑容越發燦爛,對着玉妃,她溫和的開口:“清華多謝玉妃娘娘的關心了。”
玉妃也回了於清華一個笑:“哪裡,本宮身爲長公主的母妃怎麼也該盡些心吶,長公主真是客氣了,反倒是顯得與本宮有些生疏了呢。”
聽過玉妃的話,於重玄也是微微一皺眉頭,他側眼看了看玉妃,又看了看於清華,心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卻並未多言。
於清華則是雙眼精光一閃,隨即恢復如常:“呵呵,娘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清華作爲子女,能的娘娘的關心自是應該感恩戴德的,又豈能不知道一聲謝呢。怎
麼會如娘娘所說的生疏了呢。”
於清華的話剛一落,玉妃的面色就稍稍一僵,但也是很快的平復回來,她微微一笑,精緻的面容越發的豔麗:“知道長公主的孝心,本宮甚是欣慰呢。今晚的篝火宴會可是你父皇特意爲你舉辦的呢,本宮也希望長公主可以好好地放鬆一下。”
“呵。”於清華一笑:“那是自然,清華自會好好放鬆,也希望娘娘能夠玩的愉快啊。”
說完這話,於清華就稍稍一俯首:“父皇,娘娘,清華告退了。”
於重玄隨即一點頭:“嗯,去吧。”
於清華剛一走,於重玄就馬上露出不悅的表情來,他看着身旁的玉妃,冷冷開口:“怎的在清華面前那樣說話,你要記住你的身份,雖不是她的親生母后,可是,卻也是身爲她的母妃,如你剛纔那般話中含義,竟是把她當做外人來排斥了?”
聽得出於重玄話語中的不悅,玉妃心頭閃過一絲惶恐,她趕緊附上了他的肩膀,只道:“皇上可是錯怪臣妾了,臣妾剛纔所言並沒有要排斥長公主的意思,只不過是覺得長公主對臣妾過於客氣了,顯得有些生疏;臣妾身爲她的母妃,自然也是想和她親如親生母女的,可是剛剛您也看到了,長公主她……她對臣妾並非如此、這也怪臣妾無能,沒有做好一個長輩,所以纔會讓長公主對臣妾這般的彬彬有禮,真是令人難過。”
聽完玉妃的話,於重玄再回想剛剛於清華的態度,好似確實是如她所說的那樣。
於重玄再回過神看向身邊楚楚惹人憐愛的玉妃,不禁也是一陣心軟:她畢竟也是盡了心的,又不是真正的親母女,怎能要求她太多呢。
這樣一想,於重玄也是面上一柔,他看着玉妃嘴角一揚:“你呀……清華那孩子確實不好親近,就連身爲她父皇的我也總是與她隔着一絲距離。”
“好啦好啦,剛剛是朕太過嚴厲了,朕怎麼捨得真正的苛責你的,畢竟有不是全是你的過錯,你也是盡了心了。”
說罷,於重玄溫熱的大手就附上了玉妃妖嬈的腰間。在她那緊緻毫無一絲贅肉的細腰之上輕輕捏了捏。
玉妃則是換上一臉的溫柔,輕輕叫了一聲:“皇上。”然後瞬間的滿臉動容。接着玉妃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就攀上了於重玄寬厚溫熱的胸膛,她的小手在他的胸前摸索,很快的就將於重玄的熱火點燃了起來。
於重玄一個別樣的笑意,就這麼順着玉妃低下的衣領,摸了進去。
玉妃嬌喘起來,座下一片春光。
上座發生的一切都被高大的酒桌給擋住了,底下的人們沒有一人發覺不對,大家都仍是自顧自的談笑風生,飲酒縱樂。
只有於清華,她的目光緊緊的盯着上座的二人,看到玉妃面上雖然仍是強制維持着溫婉的笑容,可是雙頰卻是早已泛紅。
於清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戲謔的揚起脣角。
既然要裝,那就要來看看到底是誰裝的更像好了。於清華在心中如是想着。
“姐姐,你的身子可好些了?”突然,一個俏生生的女聲傳來,打破了於清華的思緒。
於清華詫異的一擡手,就看見以於清悠爲首的幾名貴女正往她的座位走來。而於清悠則是滿臉真誠的笑容,就這麼看着於清華,毫無遮掩。
於清華立即滿面的柔和: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