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析月有意無意的瞥了牀榻上的木雲霄一眼,隨後又輕描淡寫的看着大楠族族長,紅綢勾起一絲微微的笑意,“大楠族長,你口中的木將軍現在的時間可算數不多了,若是你再拖延半盞茶的功夫,只怕是要命軌黃泉了。”
她那語氣說的十分輕鬆,好似牀上的這個人在她眼裡不算什麼一樣,甚至乎牀上的那個人生死於她沒有任何干系一般。
大楠族長脣角一抽,走到巴圖面前,因爲慌張,那腳步都有些打顫,“巴圖族長,這次是我們大楠族魯莽了,只要你給瞭解藥,我們大楠族定當退兵。”
他這般說着臉上帶着幾分懇求之意,卻沒人知曉他那被獸皮擋住的手緊緊握着,恨不得直接過去給巴圖一拳。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牀上的木雲霄還等着他救,現在不是他掘強已經顧及顏面的時候,一旦木雲霄在草原上出了事,非但他的大楠族要出事,只怕整個草原都要遭殃。
其實,大楠族長並非是個想要挑事的人,只是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即便是隻待那些事情極有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子民,他也不得不聽木雲霄的話進攻巴哈族。
巴圖很不給面子的後退了一步,大楠族長黑着臉,卻又不敢動怒,只是扯出一絲尷尬的笑意。
“不好意思,本族長並沒有解藥,解藥在那位寧姑娘手中,大楠族長,你若是要求的話也是去求寧姑娘。”巴圖言語間瞥了一眼已經站在牀頭細細打量木雲霄的中毒程度。
大楠族長微愣,滿帶疑惑的轉過頭看着牀邊的寧析月,又看了看巴圖,那面上滿是不屑,“巴圖,你既然不想救木將軍,就不要欺騙本族長,一羣資格老練的牧醫都沒有用,你口中所說的寧小姐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木將軍若是到了她的手裡,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巴圖不想同他多說,帶着幾分疲憊的雙眸轉過頭去,不想理大楠族長。
“既然大楠族長不相信析月的能力,那析月離開就是了,只是奉勸族長一句,有志不在年高,莫以資歷論英雄,此番我從這個帳篷離去,便不會踏足大楠族的領地,牀上的這個死人,就交給族長了,各位牧醫也早點回去準備準備後事吧。”
說罷,寧析月大步的往外頭走,那些個跟着同來的巴哈族將軍沒有插話,但在心裡爲寧析月被輕視而不慢,身後有些人臉上已經有了怒氣。
那些牧醫聽了寧析月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本想上前將人攔住,卻又害怕大楠族長,只是在起身與繼續跪着之間猶豫不決。
見寧析月要離開,大楠族族長也慌張了起來,急忙讓人拉着他們好說歹說才讓寧析月消氣。
“記着,永遠不要小瞧別人,或許那個人下一秒會要了你的命也不一定。”寧析月脣角勾起一絲絕美的弧度。
“記住了,老祖宗,還是來看看木將軍吧!”大楠族長見寧析從從容容的樣子,心裡即焦急又無奈,誰讓這毒只有人家能解呢!
寧析月沒有說不,朝着巴圖一個調皮又得意的笑臉,轉身走向木雲霄的牀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針包,將那一根根銀針精準無比的插入木雲霄胸部的穴位,特別是將心脈保住。
隨即,又取來一把小刀,在手指腳趾等位置割開了口子,便於放出毒血,看着那濃黑的血液不斷的往外頭流,早有侍女在一旁用絲帕將那些毒血接住,當然她們也是被寧析月提醒那血不可觸碰的。
很快,那些傷口的血跡由黑轉爲正常的血紅色,寧析月瞥了一眼旁邊的巴圖,鄭重的道,“巴圖族長,過來幫忙將人扶起身,我需要在他背上施針。”
巴圖身後的幾個將軍不大樂意的蹙了下眉頭看着寧析月,又看了看被點名的,本以爲被這樣點名去做事情巴圖會生氣,熟料想人家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嘴角含笑的過去將木雲霄攙扶起來,還在一邊幫忙扶着。
幾個將軍相顧一眼,面上沒有說什麼,但心裡早已鬧了天翻地覆,這位寧小姐不會是被族長看上了吧?他們這要不要通知下去,讓手底下的人對這位姑娘多加照拂些?
此刻的寧析月自然是看不出這幾位將軍的神情的了,她只是一心一意的在給木雲霄施針,當然也一臉沉重的看着木雲霄的臉色。
畢竟是中毒時間很長的人,而且早前寧析月因爲先前被殺手眷顧,是以那些銀針上抹的都是劇毒之物,木雲霄因爲身體體質以及多種原因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是以寧析月處理起來還是有幾分擔心。
旁邊的大楠族族長沒有說什麼,只是全過程眼睛都不眨的等着,生怕寧析月同巴圖耍什麼花招。
那些牧醫在一旁跪着,想要上去看看寧析月的施針手法,卻又不敢上前,當聽到其要人幫忙時都一臉失落,氣憤爲何去攙扶木雲霄的不是自己。
半個時辰過後,天色已經大亮,寧析月面上疲倦的將木雲霄身上的針取下來,宛若呵護着珍寶一般放在針包中。
又讓人拿來了筆墨紙硯,爲木雲霄寫了一張方子,將其交給了大楠族長,“記着,每日三副,文火慢煎,半個月便可痊癒。”
其實木雲霄的毒已經基本上排完了,那藥喝上兩三天就好了,只是木雲霄是這次戰爭的罪魁禍首,讓她不覺有報復一下的心裡。
看過病後,寧析月與巴哈族人沒有在大楠族領地上過多逗留,因爲這一夜都在奔波。
寧析月又給木雲霄施樂針,更是筋疲力竭,出了大楠族大營便一直打哈欠,原本絕美的雙眸也稍顯疲憊,以往她雖然也有不大休息的夜,但卻沒有同這一夜這般辛苦。
“寧姑娘,稍後我讓人將你送回去,你先吃些粥,再好好休息一下,隨後再帶你去領地上逛逛。”巴圖看着寧析月,那滄桑的雙眸內帶着幾分欣賞的意味。
寧析月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回到巴哈族的大營後也沒有多說什麼,便直接回去休息了。
巴圖看着那離去的倩影,兩個同行的將軍過來帶着幾分笑意道,“族長,這女郎不錯,有膽識,若是可以的話,將她留在族裡吧!”
“是啊是啊!咱們族裡的姑娘雖說算是張狂的,可卻沒氣勢,這個女郎好,跟個兒郎似的,有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