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希回到蘇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洗漱過後去蘇老太太的院子裡請安,蘇老太太關心宴席的事情,少不得要多問幾句。蘇雲希一一耐心回答,不過回答的內容都很泛泛,實質性的內容一個都沒有。
蘇月絹說道:“說起來也奇怪的很,福雅公主的宴席,竟然只有京城的名門閨秀,連個夫人太太都沒有。即便在宴席上表現得很好,也沒人看到,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功夫。莫非福雅公主府的宴席有什麼說道之處?”
蘇老太太笑道,“這有什麼。貴人的心思豈是我們能猜度的。說不定福雅公主就是喜歡看姑娘家圍在身邊。像老身一樣,就喜歡熱鬧。”
“娘,那是福雅公主。真要是喜歡姑娘家圍在身邊,宗室貴女們有的是,何必巴巴的舉辦這個宴席,費事的很。”蘇月絹反駁道。“雲希啊,你去了兩次,可有看出這裡面的名堂沒?”
蘇雲希搖頭,“要不是姑母說起,我都沒發現有這個問題。姑母突然問我,我還真不知道。”
蘇月絹眼珠子一轉,“你們說福雅公主將京城的名媛們都集中在一起,莫非是打算做媒?”
元氏笑道,“大姑太太,不管公主殿下想做什麼,都不是我們該議論的。我勸大姑太太還是少點好奇心比較好。這裡是京城,規矩大的很,說話做事都要有章程。一個不合適,就有可能得罪了哪路神仙。比不上廣東那地方,就是吼破了嗓子,也沒關係。”
蘇雲希掩嘴輕笑。
蘇月絹覺着沒面子,“大嫂,我知道你們都當廣東那地方是蠻荒之地,我們去了那地方十年,在你們眼裡也都成了蠻子,鄉下來的。”
元氏笑道,“大姑太太可是誤會我了,我可是從來沒這麼想過。大姑太太氣度超然,又怎麼會是鄉下來的。你要是鄉下來的,那我豈不是山裡面鑽出來的。”
哈哈,衆人大笑,蘇老太太樂的不行。笑道:“老大媳婦,就你促狹。”
元氏笑着,“老太太,兒媳這也是逗大家一樂。虧得大姑太太肯配合,不然靠我一個人,這戲可唱不起來。”
蘇月絹感覺有些下不來臺,心頭惱怒不已,“大嫂要是看不起我們一家子,直說就是。何必用這種方式。”
元氏笑道,“老太太,你看大姑太太就是愛誤會人。兒媳怎麼能有那心思。這可是十足的冤枉。”
蘇老太太笑道,“月絹,你大嫂是沒有壞心的,你可別誤會了,傷了大家的感情。”
蘇月絹無可奈何,“都是我沒體諒大嫂的心意,是我不對。娘,要不你罰我。”
蘇老太太笑道,“罰你做什麼。區區一點小事,何必計較來計較去。對了,沫兒今日怎麼沒來?”
“沫兒身子骨弱,我讓她先養幾天,先適應適應這京城的氣候和飲食。”蘇月絹說道。
蘇老太太連連點頭,“是該如此。老三媳婦,你吩咐下去,讓廚房那邊都做清淡點。沫兒在廣東那地方住習慣了,要不派人去找個做廣東菜的廚子回來,專門給你開火。”
蘇月絹笑道,“還是老太太心疼女兒。不過在京城,能做廣東菜的廚子不好找吧。”
蘇老太太樂呵呵的,“這有什麼。老三媳婦,這件事情你去辦,務必早點辦好。”
杜四心頭不滿,面上還不能表示出來,憋得她難受死了。“兒媳遵命。要說找能做廣東菜的廚子,會館那邊或許能找到。不過這些廚子工錢都不便宜,一個月少說也要有五兩十兩。”
蘇老太太頓時皺眉,竟然要這麼貴。“難道就沒工錢便宜點的嗎?”
元氏笑道,“老太太,這事兒媳清楚。會館那邊肯定能找到會做廣東菜的廚子。不過我們將廚子僱傭走了,人家會館那邊也難辦,廚房沒人不行。所以會館未必會放人。即便放人,我們也得出一筆銀子才成。還有廚子,原本做的好好的,這突然要走,好歹也要比原先的工錢高一等,人家才願意。剛纔三弟妹說的五兩十兩,以兒媳看來肯定少了。”
蘇老太太大皺眉頭。杜四暗自感激元氏。她纔不想特意爲餘家一家子請個廣東廚子回來。花錢不說,還討不到好,還多出不少事情。管家嘛,自然是希望事情少一點,錢多一點。
蘇老太太看着蘇月絹,“月絹你看這事?”
“娘,女兒同相公都沒關係,就是我家沫兒還有平遠平知兩個孩子。他們是在廣東那地方長大的。瞧瞧,回了京城才幾天,幾個孩子就都瘦了一圈。”蘇月絹抹眼淚,“娘,女兒也是做孃的,瞧着孩子們這個樣子,心疼得不行。早知道,當初在廣東的那個廚子,我就是多花點錢,也該將人請來的。只是那廚子是本地人,故土難離,也捨不得家人,這纔不肯跟我們走。”
“哎呀,說着說着,大姑太太怎麼就哭了起來。”元氏一臉大驚小怪的,“我瞧着姑太太家的幾個孩子身體都很好。這回京城都多少天了,也沒見出現個頭痛腦熱的。估計啊都快適應了這京城的飲食。這再找一個廣東廚子回來,豈不是又走了回去?要我說啊,再等幾天,若是真的不能適應,到時候花錢去請一個就行。要是能適應的話,我看啊就沒必要請廣東廚子。這人嘛,尤其是男子,這輩子不可能只在一個地方停留,註定是要遊遍四方。就是做官也是四處換地方。總不能每次都帶上廚子,那多不方便。人家廚子也未必願意跟着走。孩子們如今正是適應力強的時候,腸胃也健康。多讓他們適應適應,肯定沒問題。想當初我們從蘇州來京城,雖說是帶了廚子的,可是沒到一個月,我們也都適應了京城這邊的飲食和氣候。這麼久了,也沒見到有人生病。要我說,大姑太太就是愛操心”
元氏一通話砸下來,蘇月絹倒是沒什麼,反倒是將蘇老太太給砸暈了。左右看看,蘇月絹有道理,元氏說的也有道理。這該如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