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汀自從與祁景書誤會解開後,與言姨娘倒是越走越親近。
午後陽光正好,言姨娘帶着丫鬟來找白岸汀。白岸汀一看言姨娘來了,想起自己之前的所做所爲,連忙起身迎接。
“言姨娘來的正巧,我還想去找言姨娘一道去賞花呢。”白岸汀笑着對言姨娘說道。
言姨娘眼光溫柔,“好啊,妾身正好也閒來無事。”
白岸汀對言姨娘點了點頭,與言姨娘一道離開了白淨閣。白岸汀看着眼前的花朵,不禁感傷起來,“你說,這花開了又謝,如此反反覆覆,怎麼就不厭倦呢?”
言姨娘對白岸汀的話有些不解,想了想對她說,“大概是因爲,已經習慣了。其實,有時候任何事都會厭倦,只是你不得不這麼做。”
“是啊,就像這塵世,不管怎樣還是擺脫不了。明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你也不得不跳進去。”白岸汀看了一眼言姨娘,思緒萬千的說道。
言姨娘語重心長的對白岸汀說,“你如今掌管了府中的財經,恐怕左思容不會甘心的。”
白岸汀淡然的笑笑,“我與她來說,只要我有的,她都不會甘心。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岸汀擡頭嘆了口氣,她也想安寧的過完一生,可是天不遂人願。罷了,既然已經身處深宅,那就必須承受所有不好一切的到來。
左思容氣憤的坐在桌旁,“我哪裡比不過白岸汀,爲什麼,爲什麼她處處都要與我爭搶。”左思容氣憤的把東西砸落一地,自己蜷縮在地上,暗自低喃。
左思容不甘心,她現在還不能輸,不能。左思容眼中忽然現出駭人的光芒,那眼神冷的如同冬日寒霜。
“什麼,左思容母親來了。”白岸汀鄒着眉問着丫鬟。丫鬟對她點了點頭,不敢去看白岸汀的眼神。
白岸汀心裡有些慌張,左思容母親突然的來訪,總讓她有些不安。白岸汀搖了搖頭,自己還是待在白淨閣好了,省得到時候碰見了又心煩。
左丞相夫人景氏倨傲的走進三王府,來到左思容的住處,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讓我好好看看王府,對了,左側妃在哪裡呢?”
“母親,我在這裡。”左思容一聽自己的母親來了,高興的從裡面走出來,彷彿一瞬間,她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閨閣時光。
景氏看見自己的女兒眼眶有些溼潤,“怎麼瘦了這麼多呢,三王爺對你不好嘛?”
左思容環顧了四周,對景氏說,“母親,我們進來再說吧。”
景氏跟着左思容來到房間,景氏對下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跟側妃聊些家常話。”
左思容看屋裡只剩下她和景書,對景氏哭喊道,“母親怎麼現在纔來看女兒,你知不知道女兒過得一點也不好。”
景氏有些心疼,緩了語氣對她說,“你現在是三王爺的妃子,還能有什麼不如意的。”
“母親不知道,女兒雖然是妃子。可是卻沒有人把我放在眼裡,王爺也是從不來我這裡。”左思容一臉怨氣的說道。
景氏想了想說,“那王爺是去白岸汀那裡嘛?”
左思容點了點頭,又對景氏說,“白岸汀仗着王爺對她有好感,總是與我爭寵。”
景氏像是想到了什麼,“那掌家的現在是誰?”
“是白岸汀。”左思容低聲說道。
景氏拍了一下桌子,氣憤的說,“什麼,她現在掌家。”景氏知道,拿到掌家之權,纔是真的籌碼。可是現在,景氏不免對白岸汀有些厭惡。
景氏有些不成器的看着左思容,“你說你怎麼還不如一個白岸汀呢,她現在有着獨寵,手上還握着掌家之權,那以後你在這的日子,是舉步維艱哪。”
左思容有些害怕的問着景氏,“那現在我該怎麼辦,我也不想在王府裡讓人瞧不起。”
景氏有些責怪的說,“你是丞相女兒,誰敢瞧不起你。只是白岸汀,你要想好對策纔好。”
“母親,白岸汀她與言姨娘現在走得很近,王爺也很喜歡她。我想與王爺在一起,可是每次王爺身邊,都會有白岸汀。而且,那掌家之權,一開始是我要來的,白岸汀不甘心才讓王爺把掌家之權給她。總之,她白岸汀就是處處與我作對。”左思容氣憤的說道。
景氏看了看自己左思容,有些失望的對她說,“你現在不能着急,你應該想想。王爺對白岸汀不過一時新鮮而已,你在王爺面前一定要表現的大方得體,如此王爺纔會發現你的好,久而久之,王爺便會被你所吸引。”
景氏又接着對左思容說道,“只是,這掌家之權,你現在還不能認輸。放心,母親一定會幫你的。”
景氏伸手把左思容的眼淚擦乾,憐愛的對左思容說,“你現在是三王爺的人,做事一定要謹慎,不要落人把柄。有些事,你自己也要想清楚,不要再像以前那麼任性了。”
左思容對景氏點了點頭,景氏對左思容理解她的話,不禁欣慰的笑了笑。
景氏又對左思容詢問,“現在白岸汀在何處。”
左思容想了想,“大概是她知道母親要來,所以呆在自己房裡不敢出來呢。”
景氏勾脣笑笑,眼裡寒光盡現,“既然如此,我已經來了,當然要去見見了。”
白岸汀正在看書,外面丫鬟來報,“左丞相夫人與左側妃來了。”
白岸汀看書的手一抖,不明白她已經這樣躲着了,她們爲什麼還要找上門來。
景氏進門臉上便含着笑,“不知可有叨擾到白側妃啊?”
白岸汀笑笑,“哪裡,丞相夫人來訪,是妾身的榮幸。”
景氏眼神瞥向白岸汀,只見白岸汀溫溫而雅,猶如出生在皇家貴族一樣。很快,景氏便對自己這個想法抹滅掉了,而且竟對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好笑。
景氏坐在白岸汀上首,居高臨下得俯視着她,對她笑着說,“今來看望思容,見她提及你,便想過來看看,白側妃不會責怪吧?”
雖然景氏說着責怪,但語氣實在強硬,彷彿是任由如何,她景氏也不需要別人的指點。
白岸汀笑着開口,“怎麼會呢,不知丞相夫人來此,是何用意。”
白岸汀也不想與她們再浪費口舌,開門見山的問道。見景氏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白岸汀對下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看來丞相夫人有話對本妃說。”
景氏看了看左思容,也對她說道,“你也先回你自己那裡去吧,我一會再去看你。”
左思容點了點頭,臨走看了一眼白岸汀,眼神裡充滿不屑,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
白岸汀會心一笑,並沒有把左思容的挑釁放在心上。只是低頭品茶,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
景氏見屋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臉上雖然笑着,但語氣卻露出嘲諷,“聽說,白側妃獨得三王爺寵幸,就連掌家,王爺都放心得交給你呢。”
白岸汀笑着說,“哪裡,王爺只是覺得妾身辦事妥當,所以纔給妾身掌家之權。至於王爺寵幸與妾身,想來大概是因爲妾身合王爺眼緣吧。”
景氏有些生氣,這不是在說左思容行事魯莽,說她教導不嚴嘛。
景氏再也沒有忍住,繃着臉對白岸汀說,“你不過是從四品少監的女兒,有什麼能力和左思容爭,她可是丞相之女。”
白岸汀溫柔一笑,“是啊,妾身是沒有能力去和左思容比家世,可是王爺卻只喜歡妾身呢,如果丞相夫人以爲家世最重要,那爲何王爺卻不喜歡左思容呢。”
景氏被白岸汀的話氣到了,語氣嚴肅的說,“白岸汀,你不要以爲仗着王爺的寵愛,便會贏得所有。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所以,白岸汀,思容絕對不會是敗者。”
白岸汀眼光陰冷,“丞相夫人嚴重了,妾身不求什麼富貴。妾身求只求,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景氏有些吃驚與她的回答,誰都想求得一個一心一意的男子。可是每個人都會被權利所迷了眼,以至於她認爲只有得到權利纔是王道。
景氏忽然笑了,“呵,說得倒是好聽,誰知道你怎麼想呢。總之,我會讓你從思容那搶奪的一切,都歸還與她。”
說完景氏便想走,白岸汀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丞相夫人要明白一點,妾身沒有從左側妃那裡爭什麼,要怪就怪她自己沒本事好了。還有,妾身等着丞相夫人對妾身的懲罰呢。”
景氏對白岸汀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白淨閣。
白岸汀眼神低垂,冷冷地看着景氏離開的方向。她白岸汀什麼事都經歷過,區區一個丞相夫人,又能怎麼樣。
這件事景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白岸汀坐下揉了揉眉頭。看來,她該想想該怎麼應對景氏了。
白岸汀走向花載前,輕輕摘下花瓣,在手心裡,只至它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