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三人神色一震,不曾想竟然有人會在這時候過來,如果這人是想要殺了他們,自然是無比的容易,所以,幾人的面色也越加的難堪。
其中,尤其是剛剛纔經歷過一場刺殺的雲筱和春蘭更甚!
在三人的注目下,便見到外面走進來一位男子,男子身穿一身淡青色長袍,袍子上用金色絲線繡了雄鷹展翅圖,那圖隨着男子一走一動間,猶如活了一般,展翅欲飛。
再往上看,身上穿了一件蓑衣,只不過,此時這蓑衣已經不能夠直接稱之爲一件蓑衣。
至於爲什麼?自然是因爲這件蓑衣,此時被冰雹砸的到處都是破洞,原來精緻的面容上,此時用了蓑衣的帽子遮掩住,看不到臉。
只不過,三人回想了一下之前聽到的聲音,便已經知曉,剛剛的聲音便是當今天子的九子周景煦。
雲筱看着裝扮的奇形怪狀的周景煦,再看看外面下個不停的冰雹,便已經能夠猜測的到,這件蓑衣定然是被冰雹砸壞了。
至於那張被遮掩起來的臉,只怕現在也不容樂觀。
只是,雲筱卻沒有要嘲諷他的意思。
只因爲,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周景煦竟然還能想起自己,來看望,這份心便值得自己感動了。
剛好,有一顆冰雹從屋檐下墜落,因爲兩個冰雹在一起墜落的過程中,忽然互相碰撞了一下,碰撞之後,兩塊冰雹便沒有按着之前的軌跡向下落去,而是剛好向兩側飛去,剛好其中一塊便是對着周景煦飛了過來。
雲筱只覺得頭疼,急急的上前一步,拉住周景煦,“快點進來。”
只是雖然周景煦看着瘦弱,身子骨當真是不錯,這一拉之下,竟然沒有將周景煦拉進來,而那枚冰雹好巧不巧的剛好便砸在了雲筱的手背上。
雲筱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痛!
雲筱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見周景煦身後沒有冰雹飛過來,這才放了心,只不過冰雹落地的聲音還是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尤其,周景煦在聽到雲筱倒吸口氣的聲音之時,也忘記自己正在遮掩着的面容,急急的扔了手裡的蓑衣帽子,看向雲筱,“你怎麼了?是不是被冰雹砸中了?”
“沒事,”雲筱一邊說,一邊擡頭,只是在看到此時周景煦臉上傷痕之時,雖然她很努力的壓抑住自己,不想讓自己笑出聲來,但最後還沒沒有忍住,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
容瑾也看了過來,隨即眉眼之中便帶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反倒是春蘭,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雲筱乾巴巴的說道,“你怎麼會被砸成這個樣子?”
此時周景煦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好的,和平日裡見到將自己打扮的極爲精緻又風度翩翩的男子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不是因爲和周景煦極爲熟悉的話,雲筱在想自己是不是還能認出周景煦來?
周景煦想起自己見到天氣陰沉下來的時候,因爲擔心雲筱一個人會害怕,所以只拿了一件蓑衣,連蔡公公都沒等,緊趕慢趕的便走出了出來,急急的來雲筱的住所找雲筱。
只是在快要接近雲筱所住的地方之時,開始下起了冰雹,所以能夠遮擋雨水,但是對於冰雹卻用處不大,所以他便被砸成這個樣子了。
看到雲筱忍笑忍的很辛苦的模樣,周景煦更加覺得委屈,乾巴巴的說道,“還不是爲了來陪你們,結果要知道會被你們嘲笑,我當初說什麼都不願意來了。”
雲筱乾巴巴的笑了一下,給容瑾要了傷藥,拉着周景煦進了屋子,春蘭在後面將房門緊閉,“我給你上藥。”
周景煦聽了這句話,覺得臉上恢復了一些笑意,只不過臉上傷的實在太嚴重,有幾處地方都是被砸了好多下,所以已經發紫了,現如今,一上藥,就疼痛難忍。
但是,看着雲筱好像也很辛苦的樣子幫自己上藥,周景煦所有的痛都掩飾了下去。
雲筱嘴角帶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這藥的藥效極好,不會讓你的臉上有傷痕的,保準以後等你的臉好了,滑.嫩的如剛剛剝了殼的雞蛋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這成語明明就是形容女人的,可是當聽到雲筱這般說的時候,周景煦的心裡還是有些甜滋滋的。
即便是臉上的痛,此時也不覺得痛了。
春蘭見無人注意自己,現在那小蛇需要熱水,而九殿下也受了重傷,顯然也是需要熱水,不動聲色的向門的方向走去。
只是,還沒等她接近房門,雲筱便朗聲說道,“春蘭,回來。”
春蘭覺得有些挫敗,不過還是聽從雲筱的吩咐走了回來,神色有些微的尷尬。
快速的給周景煦上好了藥,雲筱才吩咐道,“春蘭在屋子裡好好養傷,我和九皇子去弄熱水就好了,”至於容瑾,便不再雲筱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他要照顧小蛇。
春蘭倒是很崇拜雲筱,竟然敢對一國的皇子頤指氣使,她是見識過周景煦的功夫的,所以這才放了心。
周景煦這纔想起,自己進門的時候,三人好像是在爭搶什麼,難道就是在爭搶熱水?
周景煦剛剛上好藥的臉瞬間便黑了下來,“我纔不去。”
雲筱雙眸微微眯起,威脅的看向周景煦,“你真的不去嗎?一隻燒雞。”
周景煦的雙眸錚亮,不過卻仍然停留在原地不動,“你也太小看我了,一隻燒雞便將我打發了。”
“兩隻。”
“我是爲了兩隻燒雞便出賣自己的人嗎?再怎麼說,我也是當今的九皇子,身份尊貴,風流瀟灑……”
話未說完,便被雲筱堵住,“再加一盤臭豆腐。”
“成交,咱們走吧。”
看着二人向外走去,一高一矮和諧的身影,後面的春蘭和容瑾紛紛皺起了眉頭。
在雲筱的身影就要消失的瞬間,容瑾看了雲筱手背上的一處被冰雹砸傷的痕跡,她只記得給周景煦上藥,卻忘記了給自己上藥了。
二人身影消失,春蘭看了一眼小蛇,恭敬的說道,“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便吩咐奴婢。”
……
雲筱帶着周景煦緊緊的貼着抄手迴廊最裡側向小廚房走去,不時的便成聽到一陣嘩啦啦冰雹墜地的聲音,每次這聲音出現的時候,衆人都不由的皺起了雙眉。
周景煦站在外圍,將雲筱擋在裡側,不讓冰雹砸中雲筱,這纔想起一件事,“你手上還沒上藥?”
雲筱搖頭,她倒是忘記了。
周景煦墨玉般的雙眸滴溜溜的轉了轉,便拿起雲筱的手貼上自己的雙頰,蹭了兩下,雖然臉很疼,但是周景煦還是忍住了,“現在就上好藥了。”
雲筱囧,周景煦臉上確實有傷藥,只是這樣的擦藥方法實在是讓雲筱有些不敢恭維了。
沒等她出口質疑,周景煦已然繼續說道,“爲什麼那位容公子會在你的屋子裡?”
“今日若不是他,我和春蘭指不定就會死在這兒了,”雲筱冷哼一聲,顯然想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想殺自己滅口?
她在皇宮之中,好像礙了不少人的眼睛,雲筱一時也猜測不出結果。
“怎麼回事?”看來這皇宮之中,有些人的爪牙實在是讓人太過惱火了。
雲筱巴拉巴拉的一陣倒豆子,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的周景煦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今日差點就讓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將雲筱給殺了。
“明日,我求父皇在這兒給你派幾個侍衛,另外,我明日來你這兒,幫你在院子裡設計一套機關,只要有人進來,你們便會知曉了,”這樣一來,就會安全很多了。
雲筱自然不推辭了,有了今日之事,雲筱對皇宮裡的安全也保持了質疑的態度。
沒多久,二人便走到了一處小屋子前,周景煦手裡的夜明珠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就在周景煦要推開房門的時候,雲筱忽然拉住了周景煦的衣袖。
周景煦有些疑惑不解,剛要發問,便被雲筱捂住了嘴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周景煦自然便明白雲筱的意思便是這屋子裡有人。
只是,嘴巴上那雙手的觸感實在是太好,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雲筱沒察覺出周景煦的異樣,收回手,接着夜明珠淡淡的光芒,打量四周,這兒即便是想找一個地方躲着都找不到。
一時有些兩難。
當雲筱的雙眸看到滿地的冰雹時,眸光微亮,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主意,上前幾步,撿起一塊冰雹拿在手心裡,觸手冰涼刺骨,冷的讓人忍不住打上一個寒噤,但云筱卻沒有將冰雹給扔出去。
湊到周景煦耳邊,“我有一個主意,你將這些冰雹擺成一個陣法,就擺在房門口,只要裡面的人出來,進了陣法,便任由我們拿捏了。”
沒想到,一場冰雹,竟然引出那麼多想殺自己的人。
若不是剛剛走進的時候,發現地面有一道劍光閃過,只怕他們現在進去,已經身首異處了。
周景煦也覺得這個主意極好,當場便答應了下來,和雲筱一起撿了幾塊冰塊,冰冷的冰雹拿在手心裡,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忍住想將所有的冰雹全部都扔掉的念想,在地面上擺了一個五行八卦陣。
周景煦想的更加全面一些,又撿了不少的冰雹,在外面擺了兩個陣中陣。
即便能逃脫第一個陣法,只要向前走,便會進入其他陣法,這樣便會爲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尤其是,周景煦還在繁雜的冰雹之間擺了一個陣法,將陣法藏在冰雹之中,很難讓人發覺這裡有陣法。
收拾好這一切,周景煦和雲筱對視了一眼,二人躲在柱子之後,雲筱撿起一塊冰雹,對着門鎖砸了過去。
“咔擦”一聲,房門打開,與此同時也從屋子裡一窩蜂的涌出來三個人,這三人,人人手中都持了一把利劍,對着虛空便砍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