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和元熙又在看了一會兒,便回到了靜依原來下榻的那處院子。裡面還是一如往昔,而柳杏兒她們也早已是將東西收拾好了。看到王爺和王妃回來了,趕忙的將精心準備的點心呈了上來。
“餓了吧?先吃些點心吧。還要再過一會兒纔要用午膳呢。”元熙拉靜依到榻上坐了,輕柔道。
靜依點了點頭,用手拈了一小塊兒糕點吃了,又用了些茶,才緩緩道:“元熙,事情鬧的這樣大,你打算如何收場?”
元熙看向靜依的眼神不變,仍是寵溺萬分,“依依覺得呢?”
“這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事,你自己想辦法!我可是沒有那個閒閒的心思了。”
元熙低笑幾聲,“看我發愁,娘子忍心?”
靜依白了他一眼,看他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哪裡像是在發愁?倒像是打了大勝仗一樣,怡然自得!“你這是吃準了我不會不管你?哼!這一次,我就偏不理你!你自去找你的幕僚商議就是!”
說完,靜依負氣般的將頭轉到了一邊。一想起這一次元熙竟是做了這樣大的一個局,她的心裡就有些堵的慌!原本只是傳信來告訴她,想着以自身爲餌,將那暗處的人引出來。靜依和嶽正陽纔會有些不放心!可是沒想到這個傢伙竟是打的這個主意!當真是好算計,居然連皇上也是算了進去!只是可憐了那些個平民百姓了!
元熙收了笑,知道靜依的心裡還是對哄擡糧價一事有些不滿。他伸手拉了靜依的小手,輕道:“彆氣了!萬一再氣壞了身體可如何是好?你放心,我來此之前,已經都安排好了。估計今天下午的糧價便會跌下來了。”
靜依這才轉過頭來,看着他,“你沒有誆我?”
“唉!我何時騙過你?你就這般對我不信任?”元熙一幅受傷的表情道。
“那你快說說,到底是如何安排的?”靜依有些好奇道。
元熙伸手將靜依拉了起來,讓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靜依的臉一紅,“還有下人在呢!”
“哪裡有?這屋裡就你我二人,哪裡還敢有人進來打擾你我?依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昨日見到你,我本想着好好與你親熱親熱,以解我相思之苦,可是偏偏你的心裡惦記着那些糧食和高見的事兒!依依。”說着,元熙的臉就要湊了上來!
靜依忙用手擋了,又擡眼一看,屋裡果然是就他二人,也不知柳杏兒她們是什麼時候退出去的。“你這個壞心的!不是說將你的法子說與我聽聽嗎?你說是不說?”
元熙的臉上頓時是換上了一幅頹敗的表情,嘴巴也是撅的老高,儼然就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在鬧彆扭!“好吧!”嘆了口氣,一隻手擱在了靜依的腰上,一隻手輕握了她的右手,揉捏着。
“我先從封城下手。事實上,封城的糧價並沒上有浮的很厲害。我命人先將封城的一個糧倉,開倉放糧,然後再率先將我名下的一些個糧店全部降到了漲價前的價格。如此一來,整個封城的糧價必然下滑!這是毌庸置疑的吧!”
元熙笑看着靜依,見她正想的入神,那白裡透紅的臉頰,像極了粉嫩的花瓣,雖然她出門一直是戴着帷帽,可是這裡的風沙到底是厲害,皮膚已無以前的那般白皙,卻是漾着一層淡淡的金色一般,好看的緊!從他的這個方向看去,正看到靜依的側臉,那長長的睫毛,隨着靜依不時的眨眼,一閃一閃的,元熙一時看呆了眼,好似以前從未見過靜依一般。
靜依想了片刻,眼前突然一亮,轉頭看向元熙,“你是不是也安排了明日一早,你在大淵其它的糧店也開始同時降價?”
“聰明!只不過不是同時,總是要有個先後之序的!否則,豈不是惹人生疑?”元熙用手輕颳了一下靜依的鼻樑。
“別鬧!”靜依輕打掉了元熙的手,“可是,你就不怕這麼做,會得罪其它的糧商?還有會不會將你暴露?”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都只是一些真正的糧商,在當地也都是小有名氣,不會出什麼事兒的!再說了,他們挑頭先降下糧價,可是幫皇上解了燃眉之急,也讓明王和晉王暫時解除了危機。只餘下一些商人,放心吧,他們是鬧不出什麼亂子來的!相反,我的人極有可能會得到當地官府的庇護和嘉獎!如此一來,還有誰敢打他們的主意?”
靜依點了點頭,突然,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元熙,不止如此吧?”
“呃?”元熙看着懷裡的美人兒,一臉促狹地看着他,笑着搖了搖頭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罷了!接下來,肯定會有不少人開始拉攏這些糧商,所以。”元熙的眼睛微眯,停了下來,看着靜依。
靜依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盤!待這糧價一事落下帷幕,所有人都會以爲這局棋下完,明王和晉王的勢力定會受到打壓,而你則是因爲封城之事,在整個大淵樹起一個寬厚愛民的好王爺的形象!皇上即便是再不喜歡你,哪怕是做做樣子,也是要獎賞你一番了!”
二人相視一笑,元熙將靜依緊緊的抱着,二人的眼中皆是閃過一抹異彩!這局棋下完了嗎?纔剛剛開始呢!
靜依身上淡淡的體香傳來,元熙的心狂跳不止,他將頭埋在了靜依的肩窩裡,悶聲道:“依依,一個多月未見了呢!你就不想我嗎?”
靜依有些害羞道:“元熙,你快起來!待會兒萬一有人進來看見了,可怎麼是好?”
“哪個吃了豹子膽了敢進來打擾我們夫妻親熱?”元熙的聲音裡已是有了一絲魅惑。
靜依一聽‘親熱’兩個字,便覺得臉頰發燙,“別胡說!我還沒及笈呢!”
元熙卻是悶笑了兩聲,然後身子一歪,靜依便躺到了榻上。
靜依只覺得心砰砰直跳,似乎是要從自己的心臟裡跳出來了一般,那樣大的心跳聲,元熙一定是聽到了吧!多難爲情呀!靜依一想到這個,臉頓時就從額頭紅到了耳朵根兒。剛想說什麼,卻被元熙的那雙性感的嘴脣,給封住了。
“依依!”元熙一邊啃咬着靜依,一邊嘟囔着。那軟膩膩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卻是隻覺得心亂如麻!靜依整個人都懵了!大腦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了。渾身也是軟綿綿的,什麼也做不了了。
元熙對靜依此時的反應倒是極爲滿意,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然後從耳根後,脖頸處,鎖骨上,深深淺淺地逐一落下了他的印跡!
靜依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放逐到了海上一般,搖搖晃晃,飄飄蕩蕩,卻是始終都無法靠岸!似乎是有些沉迷了,淪落了,深陷了!
“嗯。”靜依終於是忍不住,嚶嚀了一聲。而正在極爲隱忍的元熙,聽到這如催情香一般的聲音,整個人都幾乎是把持不住了。終於,他趴在了靜依的身上一動不動。
靜依原本有些混沌的腦袋裡,才似是閃過了一絲清明,剛一動,便被元熙緊緊地禁錮住,“別動!乖,一會兒就好。”
靜依雖然看不到元熙的臉,可是從聲音裡,可是感覺到元熙似乎是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似乎是很難受!靜依略動了動雙腿,感覺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似乎是頂在了她的雙腿間,頓時明白了過來!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蝦子!嗔怪道:“你,你無恥!”
想了半天,也只是想到了這麼一句罵人的話!
元熙苦笑道:“依依,我無恥?如果不是你現在尚未及笈,我何必忍的如此痛苦?再說了,夫妻之間,這是常事!怎麼就無恥了?”突然,元熙擡起頭,有些邪笑地看向靜依,“依依,要不,我不忍了吧?反正你也來了癸水了!不差這幾個月了吧?”
靜依卻是擡起胳膊,握拳衝着他的肩窩處砸了一下,“亂講!你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小心有人到皇上那兒告你一個色慾薰心!有違常倫!”
元熙一撇嘴,“你是我妻子,我與你行夫妻之實,關他人何事?”
“你還說?你若是忍不到我及笈,我便給你找兩個侍妾就是了。”靜依的語氣裡,已是帶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元熙一聽,頓時是身體一僵,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動彈不得的靜依,臉紅撲撲的,小嘴也是紅撲撲的!心中嘆了一口氣,能看不能吃呀!悶聲道:“依依,我沒說不忍。不過就是逗逗你罷了!你彆氣!找什麼侍妾?除了你,別的女人,誰我也不要!”
“別淨說好聽的。快下去!像什麼樣子?”
元熙看着靜依嬌羞的樣子,頓時玩心大起,“依依,反正你也是來了癸水了,及笈不及笈的也沒什麼關係了!你就從了我吧!”
靜依氣道:“亂說什麼?你瞧瞧你,現在哪裡還有一絲皇室親王的樣子?”
“我是沒有親王的樣子!反正也是這樣兒了!小娘子,不如,就從了我吧?”元熙順着靜依的話,做出了一幅痞痞的樣子,邪笑道:“小娘子,我保證將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如何?考慮一下吧!”
靜依握拳捶了他一下,又氣又笑道:“你這個不正經的,還不快起來?小心我以後再也不理你!”
元熙一挑眉,撇了撇嘴,在靜依的臉上又偷了個香,才乖乖地從她身上下來,整了整自己的衣物。擡頭見靜依也坐起來了,忙扶了她起身,又親手將她的衣服整理了一番,“你的髮髻亂了,我再重新幫你梳吧。”
靜依這次倒是沒有說什麼,由着他將自己牽到了妝臺前坐下。
靜依自銅鏡中看到元熙爲自己梳髮的模樣,倒是極爲養眼!元熙本就是極爲難得的美男子,他的容貌在京城時,不知是迷倒了多少的少女,只不過是因爲其身分使然,那些個閨閣千金們纔不得不死了心。靜依又想到,元熙被封王后,來了封城,又是迷倒了多少的少女!想想以前的白素蘭,宋嬌!等等!靜依這纔想起,還有一個白素蘭呢!
“元熙,我忘了問晴天哥哥了,那個白素蘭也不知如何了?”
“白素蘭?哪個白素蘭?”元熙手上並無停頓,而是有些迷惑道。
靜依輕笑了一聲,自鏡中看出元熙眼底的迷惑,心中卻是有些甜絲絲的,畢竟那個可是曾經的封城第一美人兒呢!元熙見了又不止一次,現在竟是不知道這白素蘭是何人了?也不知是該說元熙太無情,還是嘆那白素蘭的悲哀一生!
本來嘛,當初靜依之所以想着饒那白素蘭一命,一方面是因爲她到底是罪不致死,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她想到了這平秋縣也是苦寒之地,白素蘭到了這裡也許還能爲平秋縣的風沙治理作出一份貢獻!可是沒想到,她竟是爲了優越的生活,跟了人家做妾!而且竟然是還一女二夫!這二夫還偏生是親父子!
靜依神情淡淡地將白素蘭的事情說與了元熙聽,倒是想看看元熙會有何反應。
元熙聞言卻是輕嗤了一聲,“我還以爲是誰?那個女人一看就是一個爲了榮華富貴,可以拋棄一切的!現在不過是讓她拋棄了尊嚴而已,有什麼?依依,在咱們看來極爲重要的尊嚴二字,只怕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的!這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掛心!”
“你竟是如此看她的?”靜依這時卻是有些意外了!再怎麼說那白素蘭也曾是大家閨秀,元熙怎麼會說的這樣直白?
“依依,那種女人,多的是!她以前的出身好,若是爲了上位,也是什麼都可以犧牲掉的!只不過現在落了難,卻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罪,自然要想法子重新過上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心日子了!現在落成這樣,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元熙不甚在意道。
靜依聽出元熙的語氣中對那個白素蘭是極爲的不屑,心裡又莫名地開始替那個白素蘭覺得有些悲哀,爲了財富,爲了享受,真的可以捨棄一切嗎?那些身外之物就真的是那麼的好?外人只看到自己與元熙現在身居高位,可是誰又知道二人這七年來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的風風雨雨?
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們二人現在的處境極爲艱難?一個不慎,便是萬丈深淵!人都是如此,只看得到別人的榮光萬丈,卻是看不到人家背後付出的辛苦。就像是元熙,現在她知道他的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了!可是除了她,又有幾人知道他的辛苦,他的危險,還有他曾經受到的屈辱!
元熙看靜依一臉的傷懷,不由放慢了手裡的動作,“怎麼了?又想起什麼傷心的事了?”
靜依燦然一笑,“沒什麼。那個白素蘭的臉如今也被孫家的人給毀了。想來,也是再也無法興風作浪了。”
“這些事情交給嶽正陽去辦就是。”
靜依輕道:“那個高風,你打算如何安置?”
“安置?你料定了我不會殺他?”
“你說過,他極有可能曾是皇后身邊的人,留着他,總有一天會有用。”
元熙咧嘴一笑,那清朗的眸子裡此時看上去是風華無限,如同是華陽山頂上的積雪一般純淨了起來。靜依雖只是透過那銅鏡,可也是看的有些呆了!這半年來,已是很少看到元熙有這樣清澈的眼神了!
“元熙,很久沒有見到你的心裡如此輕鬆了。”靜依笑道。
元熙將一支玉簪爲她插上,“你說的對。那個高風的確是還有用!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高風昨晚爲了搶救軍營的那些糧食,身先士卒,不幸遇難。我會親自上書爲他請功的。”
靜依一愣,“你以爲皇后會信?”
“不會!”
靜依更是不解了,“那你爲何還要如此安排?”
元熙的脣畔揚起一抹極爲奸詐的笑意,“依依,你不覺得如此一來,皇后纔會無法集中精神嗎?這個高風的手裡定然是有皇后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否則,皇后也不必冒險,居然動用了死士!現在咱們明面兒上,告訴世人,高風死了。可是皇后定然知道這高風已是落在了咱們的手上。你說,她會不會寢食難安呢?”
靜依聞言,這才明白過來,笑道:“你還真是狡詐如狐!連皇后也敢算計!”
“這有什麼?我不是連皇上都給算計進去了?”元熙的眼中露出一種得意,卻是低了頭看着靜依,倒更像是在討好她!那樣子,好像算計了皇上是多麼榮耀的事情一般!
靜依笑着搖了搖頭,“你還真是的!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千萬莫要再提了。”
元熙淡淡地笑了,“走吧,用完午膳就小憩一會兒。我陪着你。”
二人到了外間兒,不緊不慢地用着午膳。
元熙突然皺了眉,緊忙幫着靜依布了兩道菜,便聽到了一聲極爲哀怨的聲音,“唉呀!你們兩個沒良心的!我和晴天累死累快的在外面忙!你們兩個倒好,在這裡郎情妾意的,用午膳居然都不叫我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靜依轉頭一看,是嶽正陽和晴天過來了。兩人都是一臉的疲憊。靜依這纔想起,他二人昨晚爲了誘捕那些黑衣人和死士,通宵未眠。心裡不由得有些愧疚。“你們快先去淨了手,再過來吃。”說完,又對柳杏兒吩咐道:“再去準備兩個菜,另外,再拿一罈好酒過來。”
嶽正陽聞言,原本哭喪的臉纔好看了些。“這還差不多,還是弟妹有眼力見兒,知道關心我們一下。”說完,瞥了元熙一眼道:“哼!不像是某些人,用得着的時候,一聲令下,用不着了,直接揮袖走人了!”
元熙則是脣角含笑道:“你若是想現在回封城,本王也不留你了。回去吧。”
誰知嶽正陽聽了,頭卻是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打死我,現在也不能回去!你饒了我吧!回去要再聽那老祖宗唸經?我沒有戰死沙場,反倒是被人給嘮叨死的!這可是毀了我一世的英名了!”
靜依有些迷惑道:“你們在說什麼?怎麼又出來了一個老祖宗?”
晴天淨完手,坐定,拿起筷子吃了一塊豆腐,才道:“嶽正陽的母親來了,現在就住在你們的平王府呢!”
“呃?”靜依聽了,半天沒回過神兒來!“元熙,王府來了貴客,我們兩個卻是都在這裡?是不是有些太沒有禮數了?”
“沒事,她是我義母。也不算是外人了。”
靜依這才點點頭,看向晴天,“嶽王和嶽王妃是元熙的義父義母的事兒,晴天哥哥可是要保密的!”
“放心吧,我知道孰輕孰重!再說了,與我無干的事,我也沒興趣。”
靜依笑道:“晴天哥哥最好了!”說完,拿起了桌上的公筷,親自給晴天布了兩道菜,“晴天哥哥辛苦了。這平秋縣雖說是安定了下來,可是新知縣到任,再加上風沙治理等等,總歸是要有勞晴天哥哥了。”
晴天笑道:“跟我何需客氣!只是,你們過幾日應該就要回封城了吧?記得走之前,烹盞茶給我喝就是。”
“好!晴天哥哥有命,靜依自當遵從!”
對於靜依的說辭,晴天自然是很滿意,笑着點了點頭,眼睛向元熙的方向瞄了一眼,果然,元熙的臉黑的就跟木炭似的。
嶽正陽卻是出聲道:“你們先回封城吧。我就不回去了,我留下來幫晴天一陣子。”
元熙卻是勸道:“算了!你留在這兒能幫上什麼忙?還是跟我一塊兒回去吧!不然,我回去瞭如何跟義母交待?”
“怎麼就不能交待了?就說我有公務在身就是了!我母妃可是講理的很,絕對是不會公私不分的。”
“既然你母妃講理的很,你爲什麼不回去見她?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這個不孝子!”晴天涼涼道。
“喂!你說誰呢?誰不孝了?”嶽正陽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急道:“你知道什麼呀?要是有人天天跟你後邊兒要你娶她,你會樂意?”
“呃?”靜依的眼裡露出些許的不解,“等一下,怎麼又有了姑娘了?”
晴天和元熙都是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唯有嶽正陽咬着牙道;“笑笑笑!笑死你們倆算了!還是不是兄弟?看到兄弟落難,不說幫一把也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我嶽正陽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纔會遇到你們倆!”
元熙笑了幾聲道:“依依,這次來的,不光是嶽王妃,還有正陽的兩個表妹。”
“兩個表妹?”靜依吃驚道。剛纔的話,她也是大概聽了個明白,知道定是嶽王妃來逼他娶妻了,可是沒想到,居然是兩個姑娘!這嶽正陽倒是桃花挺旺呀!
嶽正陽一聽,那張俊美的臉龐,頓時就皺到了一起,“弟妹,你是不知道。這兩個表妹,是一個比一個難纏!我都快被她們兩個給煩死了!要不,咱倆打個商量,把她們倆給王爺做側妃怎麼樣?”
靜依一怔,這又礙着她們家元熙什麼事兒了!轉頭看向元熙,見元熙卻是一派從容道:“行呀!你不怕進門當日,她們就魂斷王府就成!你先跟你母妃說好,記得讓她通知她們的家人來收屍!”
靜依正在喝湯,聽到元熙這麼一說,頓時就被湯水給嗆到了,猛烈地咳了起來!
元熙見狀,趕忙是又敲背,又順氣的,總算是消停了,靜依的眼圈和臉龐都是有些紅紅的,剛纔嗆的那一下,看起來可是不輕!
“元熙,這樣血腥的話,你說出來竟是輕飄飄的,那可是你義母的外甥女!你真下的去手?”
“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只要是有人讓你心裡不痛快,我自然得先讓她們不痛快!”
嶽正陽一聽,這不是明擺着說他呢嘛!瞪向了元熙,“我不管,反正我不回去!我留在這裡看守糧倉。”
靜依笑道:“元熙,咱們回去只怕也是沒那麼快!我還要再在這裡待上兩天,看看這裡其它的地方。既然來了,就要把地形、氣候都瞭解清楚。免得以後麻煩。”
“也好!今日就先休息。明日,我陪你四處看看。”
一頓飯就在這樣有些古怪的氣氛中用完了,除了嶽正陽,其它人吃的還都算是舒心,元熙陪着晴天飲了兩杯酒,便陪着靜依到裡間兒的牀上躺了。
靜依畢竟是沒有熬過夜,又不會武功,身子底子自然是沒有元熙等人好。到牀上躺了不到一會兒,便已是睡得極沉。
元熙看着靜依的睡顏,眼底,嘴角,臉上,眉宇之間,皆是暖意!他的胳膊抱着靜依將她向自己的懷裡緊了緊,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胸前。真好!這樣充實、暖心的感覺,讓他一輩子都不想放開靜依的手!這個世上,也只有這樣一個女子能夠給自己如此溫暖,如此安心的感覺!
元熙的那雙略顯粗糙的大手,將靜依鬢前的一小縷頭髮向後順了順,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懷裡的人,不一會兒,也睡着了。
而晴天和嶽正陽兩人可就沒這麼好命了!因爲開倉放糧,這是何等大事!平秋縣又有多少的百姓等着救濟!哪裡是一個上午就能解決的事兒?
嶽正陽看着那一眼望不到頭兒的長龍,“晴天,照你看,咱們這開倉放糧,還得持續多長時間?”
“不好說,至少也得三日吧。”
“唉!”嶽正陽擡頭看了一眼,剛剛從雲層裡露出臉來的太陽,嘆了口氣,“咱們兩個,是一樣的命苦呀!想想王爺,現在正擁着佳人入睡!再瞧瞧咱倆!唉!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呀!”
晴天不語,只是看着正在專心寫着字條的幾名先生。開倉放糧,說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卻是極爲繁瑣!畢竟糧食是有限的,即便是再有幾座糧倉,若是不加以管理,也是會有空倉的一日。
靜依想了個法子,便是按照平秋縣的戶籍冊子,分成了村鎮,挨個兒發。比如說輪到平楊鎮了,就會找出平楊鎮的戶籍冊子,然後由官府開出條子,蓋上印鑑,再由百姓拿着這個到前面領糧。如此一來,可以避免一些個百姓們重複領糧,減少官府的損失。
每次會由衙役到前面喊到三個村鎮的名字,然後按順序排好隊。如此一來,雖然人多,可是井井有條,絲毫不亂!而且,爲了防止一些百姓們沒有收到消息,來的不及時,每發完一個鎮子的條子,那幾位糧官,便會先將這個村子統計完,一共有多少戶領了糧食,又有多少戶還未領!將沒有來領糧食的人名,單獨再記入一本冊子上。這樣一來,倒是免到了一些個不必要的麻煩。
“依依這法子,還真是不錯。雖然聽起來繁瑣,可是實際落實起來,卻是比以前胡亂發放一通要好上了太多!既不會讓某些愛佔便宜的人佔了光,也不會漏掉一個人!而且最重要的是秩序井然!這哪裡像是開倉放糧?一點兒那種混亂擁擠的場面也看不到!真是不錯!”嶽正陽的話裡,對靜依倒是極爲讚歎!
晴天笑道:“那是自然!她是依依,這天底下,沒有能難得到她的事!”
嶽正陽一聽,卻是一挑眉,“喂!我知道她是你師妹。可也用不着這樣吹棒她吧!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任何事能難得倒她!別的不說,你就讓她給我展示個輕功看看,你看她會不會?”
晴天斜眼兒睨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話,卻是並不理會!這人不是明擺着擡槓嗎?
嶽正陽見晴天不理他,拿眼看了他兩眼,臉上卻是突然揚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晴天,打個商量唄?”
“什麼?”晴天看到嶽正陽笑的有些疹人!突然感覺到像是被一種粘糖給粘上了一般,心裡竟是打起鼓來了。
“晴天,你看你已是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卻是至今未娶!只怕是有些不妥吧!不如,將我表妹介紹給你認識?我跟你說,她們長的那可是國色天香,傾城傾國呀!”
晴天卻是嘴角抽了抽,沒等嶽正陽把話說完,直接就轉了身大步離去,走了幾步後,扔下了一句話,“既然那麼美,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嶽正陽心裡這個急呀!好不容易找到了個自己看着順眼,估計他那母妃也會看過眼去的青年才俊,哪能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他!“晴天!你等等!你聽我跟你說呀!”
嶽正陽施展輕功追了過去,不想,晴天似是身後長了眼睛一般,嶽正陽施展輕功的同時,晴天也是施展了輕功!兩人一前一後,接連出了平秋縣城!
次日,大淵的早朝上,便見英國公世子楊海朋出列道:“啓稟皇上,今日一早,臣收到了消息,說是封城的糧價已然平穩,已是落到了糧價上漲前的價格。”
“哦?楊世子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呀!”出聲的,是晉王李徵。
楊海朋並不看他,而是對着皇上道:“啓稟皇上,平王妃是臣妻的表妹。年前初冬,便聽聞封城有近萬的流民,無家可歸。臣妻顧氏因掛念平王妃,所以與平王妃常有書信來往。今早,收到了平王妃的急件。說是昨日上午,平王和平王妃都是到了封城最爲貧苦的平秋縣,已是開倉放糧!而與此同時,封城的一些糧商因爲曾看到平王和平王妃親自爲百姓們奔波,一時有所感觸,所以昨日一日之間,所有的糧商的糧價,便恢復如初。”
“哦?”皇上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那些糧商就不怕掙不到錢了?”
“回皇上,平王妃的信中說,王爺得知他們此舉後,特地下令對於率先降下糧價的前十位糧商免一年稅賦!並且親自題匾以示嘉獎!而後面緊跟着降價的糧商們,也是可免半年的稅賦!”
楊海朋的話一說完,朝堂上便衆說紛紜了。
而此時,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出列道:“啓稟皇上,微臣也於今早收到消息,說是封城的糧價,的確是趨於平穩!而最爲嚴重的平秋縣,仍是持續開倉放糧!平王和平王妃仍是在平秋縣停留。”
“皇上,微臣雖剛剛接任戶部尚書一職,可是對於封城的情況卻是極爲熟悉!這封城歷來是我大淵最爲貧苦之地。可是現在連最爲貧苦的封城都能是如此快速地解決這糧價問題,皇上,咱們的京城、江南,哪裡是比不得封城富庶?”
皇上點了點頭,“愛卿言之有理!朕的這個六皇子,倒是有些本事了!”
楊海朋道:“啓稟皇上,此事不過是因爲平王和平王妃身系百姓罷了,也不見得是他們二人有多麼通天的本事!臣聽聞,入冬後,許多百姓衣不敝體,食不果腹。平王和平王妃二人親自上山拜訪慧清大師,與大師商議,共同在華陽山腳下開設粥棚!而平王妃又親自到了一些官員家中拜訪其家眷,只爲了讓大家捐出一些舊衣物,來幫助百姓們過冬!”
楊海朋看了一眼上座的皇上,似乎是並無不悅,大着膽子道:“年前,平王妃命府中所有下人全部動手包了餃子,平王妃自己也是親自動手,一連忙了數日,纔在年三十那天,給當時被攔在了封城外的流民們,每人都吃上了餃子!皇上,這等的仁善,也是當地的一些糧商寧肯賠錢,也要相助於王爺的真正原因哪!”
皇上眯了眼睛,半晌不語。朝堂上一片寂靜!明王和晉王的臉上,皆是一幅不屑的樣子,不就是爲了扮仁善,拉攏百姓嘛!誰不會?二人都是偷偷打量了一眼御座上的皇上,卻是無人敢言。
半晌,皇上沉聲道:“朕的這個兒子,倒是娶了個好媳婦兒!不錯!平南候,你養了個好女兒呀!”
平南候一驚,出列道:“皇上過譽了!這些都是她身爲平王妃該做之事!”
皇上輕笑數聲,“好!好一個該做之事!好了,既然封城的平王已然給咱們做了例子,那便效仿平王的做法便是,衆卿以爲如何?”
“皇上聖明!”
又議了一些細節問題後,皇上下令散朝,到了後宮,直奔淑妃所在的福壽宮了。
衆人出了宮門,平南候蘇偉叫住了楊海朋,“楊世子,有空還請顧雨多到府上坐坐,她姑姑很是掛念她。你也知道,依依不在身邊,內子心裡總是有些空的!”
“是!姑父放心,海朋定會轉告雨兒的。”
蘇偉點點頭,“今日之事太過冒險了些,以後,還是要先與國公商議好了再說。免得惹得龍顏震怒,遷怒於你!”
“是!姑父教訓的是。今日確是海朋魯莽了些!其實,海朋也是擔心我大淵的百姓,纔會如此!況且,海朋所言句句屬實,若是皇上細查,海朋也是可以令內子拿出平王妃的手跡的。”
“正是因爲你說的是實話,又是對我大淵現在的情形有助,皇上才未遷怒於你。只是下一次,就不一定這麼好運氣了!所以,以後還是要多與國公大人商討,畢竟他是老臣了,看問題,自是比你們透徹一些。”
“是!海朋記下了。姑父還請上馬車吧,雖是初春了,可天氣還是有些寒的。”楊海朋態度恭謹道。
蘇偉笑了笑,二人道了別,各自回府了。
靜依和元熙二人正在平楊鎮附近的幾個村子轉悠,便見齊大力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一下馬車,便飛奔而至,“啓稟王爺,找到了!”
“多少?”
“王爺,末將在那山洞裡共發現了近有萬擔的糧食,看那裡的樣子,存放的時間應該還不是很長!”
元熙點了點頭,“我估計時間也不會太長,想法子將糧食運出來吧,留下你們那五千精兵兩個月的口糧。”
“是!”齊大力卻仍是一臉興奮道:“王爺,末將除了糧食,還發現了其它的一些好東西!”
“哦?還有何物?”
齊大力神秘的一笑,卻是不語,只是將自己的手緊握了刀柄,‘噝 ’的一聲,抽了出來!
元熙大驚,眼神中似是有一股精光變幻莫測!他將齊大力手中的大刀接了過來,細看了看,“這把刀的打造,可是極爲精湛!乃是兵器中的上品!這些的大刀有多少?”
齊大力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睛卻是眯的只剩了一條縫!對着元熙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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