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整座山上宮殿掛上了紅綢,院子裡被佈置得煥然一新,喜氣洋洋。
聶痕被兩名少女監視着,穿上了大紅的新郎喜服,然後等待着吉時一到,就去外面跟雲火火跟風紅紅拜堂成親。
藤輕染在一旁沒事,不過腦子裡始終想着,這姐妹倆是怎麼商量的,晚上洞房……是一起洞房呢,還是……一個先一個後呢……
她看着聶痕一拉着臉被兩個少女折騰的時候,腦子裡實在忍不住去想這個有點齷蹉的……事。
“姑爺,時辰到了,宮主讓您過去。”正想着,兩個少女從外面進來,告訴聶痕拜堂的時間到了。
聶痕回頭看了一眼藤輕染,目光復雜帶着幾分不捨,接着跟兩名少女走出去。
藤輕染本來是要被關着的,直到聶痕跟兩個女人成親洞房之後,她才能出來,但她怎麼能等到那時候呢,看着兩個少女要關門,藤輕染突然叫了一聲。
“哎呦,我肚子疼,茅廁在哪裡快說!快點說啊……”藤輕染突然捂着肚子跑到聶痕跟前,故意一臉痛苦的看着兩個少女。
少女一愣,剛想說不準藤輕染出門,但藤輕染趁着她們愣神的功夫,已經一溜煙跑出去了。
“宮主在催呢,你們怎麼還不帶姑爺過來?”外面傳來一道催促的聲音,兩個少女害怕被責罵,也顧不上去追藤輕染,趕緊帶着聶痕出去。
藤輕染一溜小跑,在偌大的宮殿裡轉了半天,最後找到茅廁後躲了進去。
她一直在茅廁裡躲了半天,發現沒人過來找她後,才慢慢溜出來,四處轉了轉後,找到了廚房。
進了廚房之後,藤輕染看到有幾名少女在那正要斷酒菜,看到藤輕染進來,她們一愣,正要質問的功夫,藤輕染笑着說道:“我哥哥結婚,按照我們的風俗,我這個做妹妹的要幫忙。”藤輕染說完,上前端起一碟菜就走,幾名少女互看了一會,也感覺不出什麼異樣,便沒有阻攔。
藤輕染跟着幾名少女端酒端菜,趁人不備,把事先準備好的毒藥放在了酒菜裡面。
燭光幽幽,紅綢飄揚。
風紅紅跟雲火火都穿着鳳冠霞帔,一左一右跪在聶痕兩邊,三個人在大殿之下拜堂。
聶痕的臉始終冷着,看不出喜怒哀樂,但從他平靜的表情上看,他已經認同了這門“親事。”
似乎被成親的喜悅矇蔽,風紅紅跟雲火火也沒心思去管藤輕染,而藤輕染又表現的那麼好,她們自然放鬆了許多。
交杯酒是聶痕苦大仇深的跟兩個女人喝完的,喝完之後,讓藤輕染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風紅紅跟雲火火竟然同時一左一右挽着聶痕的胳膊朝洞房走去!
聶痕,你這貨真是有福啊……
看着,藤輕染不禁在心裡做出評價的同時,估摸着藥效快發作了。
聶痕卻十分痛苦,到了洞房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去看藤輕染,目光中帶着求助。
藤輕染突然又萌生了想要逗逗他的念頭,故意朝他擺擺手笑了笑,一副你趕緊去享福的樣兒,弄得聶痕差點沒哭了……
“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到了洞房門口,就快進去的時候,雲火火突然捂着肚子彎了腰,叫喚了一聲。
旁邊的風紅紅剛要疑惑,接着也感覺到肚子疼,然後兩人同時回頭的時候,聶痕已經轉身朝藤輕染跑過去了。
“你們的宮主已經中了我的毒,想要解讀,就得放我們下山,否則,她們就要腸穿肚爛而死!”不等周圍得少女拿着兵器過來,藤輕染就開口說道,一句話,風紅紅跟雲火火的臉色同時變了!
“想要解藥,就別攔着我們!”趁着雲火火跟風紅紅難受還有那些少女怔住的功夫,藤輕染說完拉着聶痕就往山下跑!
“該死,竟敢……騙我們……攔住……攔住他們!”風紅紅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看到要逃走的聶痕跟藤輕染,對那些少女下令。
那些少女不敢違抗,趕緊提着劍追藤輕染跟聶痕,聶痕跟藤輕染還沒跑到宮門前就被攔住。
接着風紅紅跟雲火火從後面追來,她們一過來就把聶痕從藤輕染身邊搶走,並讓自己的手下殺了藤輕染!
藤輕染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這風紅紅跟雲火火,所以除了下毒,她還備了一手!
“不好了!着火了!”正當那些少女要對藤輕染下手的時候,突然宮殿裡燃起了大火,風紅紅跟雲火火看到,頓時一驚!
大火燃起,少女們頓時亂作一團,匆忙趕去救火!
藤輕染趁機從雲火火跟風紅紅身邊拉過聶痕,朝着宮門外逃走。
她剛纔從後院找到很多桐油,趁人不備灑在了周圍,又在廚房把桐油倒在鍋裡,加了足夠的燒火,等桐油被燒滾,溢出來滴在柴火上,大火就燒起來了!
聶痕不知道藤輕染是怎麼做到的,他目光無比震驚,可是眼下來不及多問,他們要趕快逃走!
“敢騙我,我要殺了你!”看到聶痕逃走,雲火火突然瘋了一樣,掙扎着從地上起來,撲到剛剛衝出宮門的聶痕跟藤輕染前面,一下子把聶痕從藤輕染身邊搶走,接着縱身一躍,聶痕就被他帶到了大火燒得正旺的宮殿當中。
藤輕染看了頓時大驚,雲火火把聶痕扔進火海要燒死他!
看着那熊熊大火,藤輕染的大腦突然受到震撼,想起了那些天連續的噩夢,突然腦海裡一幕幕畫面開始翻涌,她頭痛欲裂,差點沒摔倒!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給我跟妹妹下毒,我要殺了你!”藤輕染正在抱着腦袋忍受劇痛,風紅紅也發怒了,她看着雲火火跟聶痕到了大殿中,過去把藤輕染一把抓住,眨眼到了大殿之上。
大火滔天,如跳躍的妖魔瞬間吞沒了整座大殿。
四個人身處火海當中,雲火火抓着聶痕,風紅紅抓着藤輕染,誰都不敢放開,她們兩姐妹本來就中了蠱毒,除了教主無人能解,每個月痛苦的折磨早就讓她們的性格扭曲,甚至不想苟活於世,今天再中毒,讓她們扭曲的性格一下子爆發,打算跟藤輕染還有聶痕同歸已盡!
大火很快點着了幾個人的衣服,藤輕染跟聶痕站在大火裡,相距支持,聶痕看着藤輕染,拼命想要掙脫雲火火的過去救她,但無奈他的力量比不過發瘋的雲火火,只能焦急的看着同樣被風紅紅抓住的藤輕染,看着大火慢慢在兩個人身上燃燒起來。
藤輕染沒工夫去理會聶痕,她感覺腦袋快要爆炸了一樣,一幕幕畫面閃電般從她腦海裡閃現,雪山冰川,有毒的殺魚,手握拂塵的道士,穿着官服冷漠的父親,將軍府,皇宮,還有那雙沒有焦距卻深邃的黑眸,低沉迷人的嗓音,讓她沉迷的笑容,以及那雙推她入火海的手……
那雙手,曾經抱着她的身體,給她溫暖,曾經……曾經跟她纏繾倦纏綿……
“不……啊……”記憶好似要爆炸一樣充斥着藤輕染的大腦,讓她在痛苦中發出驚呼……
聶痕以爲她是被火燒得痛苦,情急之中他一把掙脫已經癲狂的雲火火,朝藤輕染衝過去。
“我不准你過去!”身體已經被火焰吞沒的雲火火看到聶痕從她手中掙脫,發出一聲嘶喊,直奔聶痕而去。
雲火火這時候看到聶痕過來,竟然鬆開了藤輕染,伸開雙手擁抱聶痕,想要跟他一塊死……
四個渾身被火焰燃燒的身影交織成一團,電光火石之間,一抹藍色光芒從火焰中發出,接着,砰——一聲巨響,整座宮殿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接着開始坍塌……
少女的哭喊聲被大火淹沒,沒有被火吞沒的少女拼命跑去後院提水,想要救出雲火火跟風紅紅兩個宮主。
山下,馬老大跟幾名落水逃上岸的兄弟正在河邊等着願意擺渡的漁民,就聽到山頂上似乎有什麼奇怪的聲音,他們站着山腳下往山上看去,突然看到一股煙緩緩升入天空。
聶痕在爆炸之後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便聽到潺潺的流水聲,以及感覺到身上被燒過的地方,正在隱隱作痛。
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河邊彎着腰,手中拿着一塊布洗着。
藤輕染把浸溼的布洗乾淨後轉身,走到聶痕身邊,把溼布放在他腿上被火燒傷的地方。
看到聶痕醒來後,她一愣,接着神色帶着關心的問:“你好些了嗎?”
聽到問話,聶痕才完全睜開眼睛,看到藤輕染安然無恙,只是頭髮有些被燒斷了,這才放心。
“我沒事,我們……逃出來了嗎?”聶痕虛弱的道,在大殿坍塌的瞬間,他用身體護住了藤輕染,而後被砸暈,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嗯。”藤輕染應了一聲,接着便是沉默。
聶痕發現,藤輕染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好像一下子長大了許多,或者說是成熟了許多,那神情中帶着從前沒有過的複雜,這讓他有些奇怪。
聶痕掙扎的坐起來,正在想藤輕染是怎麼了,就看到藤輕染慢慢從懷裡掏出一條項鍊。
“這是從哪來的?”藤輕染把那條月牙形的項鍊拿到聶痕面前,神色凝重的問道,她實在不願意告訴聶痕,自己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山上的大火,讓她想起了過去的一切,那些痛苦的過往,讓她無法開心起來。
“怎麼會在你那?”看到項鍊,聶痕下意識的問道,問完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想到可能是從身上掉出來的。
聽到聶痕的話,藤輕染有些吃驚,接着她什麼都沒說,而是從身上拿出了一條跟聶痕一條項鍊,月牙形的項鍊,跟她手中拿着的一模一樣。
看到那條項鍊,聶痕也震驚了,看着藤輕染的目光就變了,變得極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