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掌櫃殷勤的把劉堃送出了門,店裡的夥計才小聲在後面在後面說道:“今日王爺怎麼了,纔拿了一支釵,還不是最貴的。”
那掌櫃一把拍在那小夥計頭上:“你懂什麼,以前王爺買首飾不過裝個樣子,讓他府裡那些女人帶出去給咱們樓做個招牌,如今買這一支纔是他送心上人的。”
想起劉堃細細的看了那隻釵的樣子,那掌櫃就覺得自己彷彿看穿了劉堃的心思,只有送給自己最重要的人才會如此鄭重。
連盒子都選了最好的檀木,以前從來沒見劉堃這麼挑過,從來都是他拿什麼是什麼的。
“去,把楊師傅找來,老大的聘禮咱們得做起來了。”那掌櫃摸了摸下巴,又加了一句:“去讓楊師傅把我收藏的赤玉也拿出來,做上一對龍鳳佩,快去。”
那夥計着急忙慌向後面匠房跑去。
劉堃出了玲瓏閣,路上的行人太多,只能拉着馬慢慢走,墨林看劉堃左顧右盼,知道他找元娘,便上前壓低聲音說道:“老大,我覺得她肯定躲起來了,官兵說不定馬上全城搜查了,我要是她怕是一早就出城去了。”
劉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她身無分文,出了城也沒地方落腳,說不定還留在城裡。你讓十六找人去盯那個賣糖葫蘆的,那個賣糖葫蘆的說不定知道她在哪。”
“那你在府門口怎麼不說。”墨林小聲嘟噥到。
“你沒看見門口有人盯着。”劉堃白了他一眼上了馬。
“你去哪?”墨林看劉堃催馬忙問道。
“我去刑部,拿人錢財,爲人消災啊。”劉堃嘆口氣,一夾馬腹,那馬就跑了開來。
劉堃到了刑部,刑部正熱鬧,陳大人把那一班衙差都兵丁提了過來,那些人都是府衙的老人了,平日也沒少和刑部打交道,丟了人犯,卻一個個都面無懼色,還不停在吵鬧。
“要不是陳大人來提人,我還在睡覺呢。你們知道麼?我昨晚做個夢,夢到仙人治好了我的肩膀呢。”一個高胖的兵丁說道。
那高胖漢子走到陳大人面前晃着膀子說道“自從上次抓那個江洋大盜,那人用棍子我肩膀來了一下,我這肩膀都提不起來了,你看,今天早上,說好就好了。”
“對啊,我我也夢見了,我的手腕上長了個包,不疼不癢,就是難看,那仙子在我手上捏了一下,那包就沒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兵丁也伸手說道。
“就是,反正我昨晚沒看到什麼犯人送來,就在夢裡遇仙了而已。”又一個兵丁說道。
………
陳大人被炒的頭疼,一拍案子上的驚堂木:“住嘴,亂哄哄的成何體統,方班頭,你說。”
那方班頭想咳一聲,清清嗓子,可突然感到嗓子的異物沒有了,說出話來前所未有的利索。
“稟大人,昨夜我們沒見到什麼人犯,何來丟了人犯一說?”老方頭上前叉手施禮說道。
“那吳家管家夜半帶人犯過來,明明交到你手中的?本官一早升堂沒了人犯,你們還敢狡辯?”府尹秦大人惱怒的說道。
“大人,我們接收人犯要在您的押簽上簽字畫押的,請問大人可有發過押籤?再說了那吳管家是何官何職?居然沒有押籤,私自逮人?”那老方頭見慣了風雨,顯然並不懼怕秦大人。
“你,你………”秦大人一時無法辯駁,面臉通紅的指着老方頭說不出話來。
這老方頭年紀雖大,可卻是府衙的老人了,他破案很有一套,且精通仵作之術,秦大人無數次想免了他差事,可一想到那案頭那稀奇古怪的案子,那火氣自然就算了。
“你們剛不是說昨晚有人治好你們的病,我知道那元娘擅醫,你們莫不是被收買了放了她?”陳大人不滿的看了一眼秦大人,對那老方頭說道。
“都是兄弟們說笑而已,哪有什麼仙子,都是這一羣娶不起婆娘的光棍想女人想瘋了,昨晚天有些涼,馬尿喝多了,說了些葷話。”老方頭呵呵笑了兩聲,那一幫兵丁衙差也在後面笑的有幾分猥瑣。
“總之,是你們丟了人犯,限你們三天尋回,不然讓你們都回家種田。”秦大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那一羣兵丁吼到。
“秦大人好大的威風,平日在審案就是如此?”一陣輕笑聲傳來,衆人這纔看到在門口的劉堃。
劉堃擡步進了屋,陳大人和秦大人忙從上面下來行禮。
劉堃扶起陳大人,坐在了秦大人的坐位上,招呼了陳大人坐下,拱手說道:“本案皇上特命我監審,你們也知道,以前我也沒個正經差事,所以此事我定當辦好給皇上一個交代,還請兩位大人多多相助纔是。”
秦大人氣的牙根癢癢,可又不敢發作,勉強應了一聲,站在一旁。
“既然是辦案,自然要有苦主,那苦主來了沒有啊?”劉堃打開扇子,靠在圈椅椅背上懶洋洋的問道。
“稟王爺,這案子是吏部吳老大人狀告吳氏元娘殺了吳大人孫子吳尚一案,已讓人去請吳家的人了。”陳大人轉頭對劉堃說道。
“既然是兇殺案,那可曾驗屍,可訊問事發時現場的人的證詞?”劉堃聽陳大人一說,立刻來了精神,正襟危坐看着秦大人問。
“不曾。”秦大人硬着頭皮說道。
“無憑無據那抓什麼人犯,難道秦大人都是如此辦案的不成?”劉堃目光如炬看着秦大人。
“那人犯是吳家親自扭送過來,他們自然是查問清楚的。”秦大人有些慌亂的答道。
“若是人人都能定罪,那要你們府尹幹什麼,要刑部幹什麼?”劉堃冷冷說道。
秦大人臉上起了一層薄汗,他一早起來,早飯都沒吃,準備升堂問案,想着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小姐,上個夾棍,解藥拿到手,再把人打死,沒成想那差役們硬說沒見犯人,正雞飛狗跳的讓人去找,那欽差就上了門,讓把人移送刑部,吳啓玉也剛好來府衙,一看這情況就氣的臉色鐵青,拂袖回府了,那欽差也面色難看的對皇上覆命了。
此人犯若是找不回來,怕是皇上覺得他難堪大任,吳啓玉也覺得自己辦事不力,仕途想再一帆風順怕是難了。
本想着都夠棘手了,這又來個能通太后的王爺,明顯着站在人犯那一方,秦大人此時眉頭緊皺,恨不得得個急病,逃了差事。
“我聽說順天府的方班頭對仵作之術頗精通,今日便隨我們去吳府驗屍,若真是能證明是那吳氏元娘做的案子,再去捉拿她吧。”秦大人正頭疼的時候,劉堃卻對那老方頭髮了話。
那老方頭急忙應是。
“若那女子趁機出城跑了怎麼辦?”秦大人急急說道。
“你海捕文書都已經貼城門口了,她能跑到哪裡去?”劉堃沉着臉瞥了秦大人一眼,秦大人有些心虛的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