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美人委屈垂淚,明明和她沒多大相干的事,偏偏都往身上拉,又有哪一個男人會忍心那麼傷她,敖明宇皺了皺眉頭,腳步朝她們這邊過來了幾步,似乎有什麼話要說,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侍衛,步步緊跟,也跟着上前。
“三姐姐的奶孃的這個誤會可真是巧,正巧是我出門的時候,把我堵在門口,還沒等我說什麼,便咬定我,如果不是馬姨娘現在在祖母的祥福園被發現,我今天就會因爲這個‘美麗’的誤會命喪當場,當然,這也不管三姐姐的事,只是一個奶孃膽大包天而己。”
寧雪煙微微一笑,擡起帶着稚氣的小臉,長睫扇了扇,意似真心在感嘆,幽幽的感嘆自己的大難不死,只長睫下的眼眸中帶着一抹譏諷,寧晴扇還真以爲別人都是傻的,所有人都被她的美色所迷,個個爲她的表演神魂顛倒。
一個奶孃,竟然敢在大門口堵着她這位主子,口口聲聲的污陷她,如果背後沒人主使,怎麼敢這麼做。
想不到寧雪煙竟然寸步不讓,寧晴扇暗中咬牙,索性再上前,腳步巧妙的更靠近敖明宇幾步,兩個人的距離幾乎就在一步之內,她卻沒看向敖明宇,反而對着寧雪煙哀怨的道:“五妹妹現在說什麼都好,只要五妹妹不生氣,三姐姐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
她不推不拒,反倒是要認下這件事,只希望息事寧人的樣子,低下頭,目光卻是落到寧雪煙的腳下,因爲她靠過來,寧雪煙和她的距離必然偏遠,既然在跟自己說話,寧雪煙必然也會靠過來,那離三皇子後面那條小獵狗就更近了幾分。
脣角露出一絲獰笑,這樣的距離應當是夠了!而寧雪煙的腳也恰巧擡了起來……
突變驚起,寧雪煙還沒等寧雪煙走近,一直被拉在侍衛手中的小獵狗,忽然對着寧明扇大叫,而後便突然向衝寧晴扇撲過來,寧晴扇沒防備,一下子被撲了個正着,身子倒載在地上,一頭梳理整齊的漂亮秀髮,頓時被凌亂在地。
白嫩的臉上也沾上了地面上的灰塵,狼狽不堪。
看到小獵狗大張着血噴大口,寧晴扇這時候早顧不得其他,尖聲大叫起來:“救命,救命!”
小獵狗的動作極快,衆人都沒提防它會一下子撲倒寧晴扇,等衆人醒悟過來,寧晴扇己被撲到在地,長髮委發,零亂不堪,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灰塵印子,形容驚懼扭屈,尖聲嘶叫,哪還有半點貴族小姐的體面。
敖明宇眼中的有了不悅,若不是之前母妃跟他說的那段話,他這時候早就忍不下。
“這是什麼?它怎麼一直抓住這個?”藍寧忽然指着小獵狗爪下的一件東西驚叫道。
一個侍衛努力把狂叫的小獵狗拉開,另一個侍衛過去從犬爪下把一個香囊拿出來,那個香囊是寧晴扇的,此時還掛在寧晴扇的腰際,侍衛手用力一掐,把上面的絲線掐斷後,站起身,恭敬的把香囊呈給敖明宇。
香囊很香,很濃郁的那種。
敖明宇接過,先是一愣,而後眸色一冷,緩緩的拿開了香囊的結,從裡面取出一個玉佩,正是馬姨娘之前要送給寧雪煙的那塊。
取出來後,另一種香味雖然清淡,卻足以蓋過香囊外那種濃郁的香味,更悠遠,更沁人心脾!
寧晴扇愣住了,披頭散髮,坐在地上尖聲叫了起來:“這……這是哪裡來的!”
這不可能在她那裡,明明是她讓馬姨娘給寧雪煙送去的,可爲什麼偏偏在自己身上,上面極清淡的香味,正是皇家纔有的龍涎香,具有寧靜,清心的功能,之前在香囊裡面,所有人都聞不到,這會拿出來後,幾個站的近的人,都能清楚的聞到這種香味。
寧懷遠的臉色變了。
敖明宇的臉色也變了!
只有寧雪煙依舊什麼也不懂的樣子,看看寧晴扇,似乎感應到氣氛不對沒言語。
“三妹妹,你這東西哪來的?”寧懷遠臉上的鎮靜保持不住,急問道。
“是……是針帽間給我送過來的,裡面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寧晴扇終於稍稍冷靜了一些,指着寧雪煙,她這時候終於想起來這個香囊裡的玉佩是哪來的。
這個香囊是昨天晚上,針帽間替她做好送過來的,她之前在庵堂的時候,穿着極爲樸素,所以不需要這些東西,回到府裡,太夫人不但讓人替她做了衣裳,還讓衣帽間做了一些小佩飾過來,當然之前,寧晴扇一直是用她自己和院子裡丫環做的。
但昨天那個不同,昨天送來的香囊是她特地吩咐針帽間做的,因爲這裡面的香味能隔絕龍涎香的香味,聽人說龍涎香的香味是極悠遠的,既便是幾天過後,說不定也能被鼻子靈敏的獵狗聞到。
之前那個玉佩是她拿出來讓彩芬給的馬姨娘,手上或者也會沾上一些,所以特地做了這個香囊,想屏蔽龍涎香那種特殊的香味,所以這個香囊昨天做好,她今天特地帶上,免得讓獵狗誤會。
可哪曾想到,外面有着另一種濃郁香味的香囊,裡面竟然別有天地!
“看起來這又是一個誤會,三殿下,說不得真是府裡的下人,不知所謂,把塊玉佩縫進了香囊,誤送到三姐姐的手裡。”寧雪煙目光落在敖明宇的手上,緩緩的道。
敖明宇的手緊緊的握着玉佩,其他人不知道玉佩下面是什麼,寧雪煙卻清楚的知道哪是一塊雕龍玉佩,玉質不凡。
“是,一定是針線房弄錯了,這不是我的玉佩,我從來沒見過這玉佩。”寧晴扇聞言,立既大聲分辨道,她這時候只顧着把事情推到別人身上,哪裡還想着這麼珍貴的玉佩,又豈是侯府下人能失手亂放的。
更何況姑娘家的這種香囊,幾乎都是自己身邊的下人疑制的,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用針線房的香囊。
“來人,請三姑娘跟我一起進宮。”敖明宇臉沉的不帶一絲溫度,冷冷的看了寧晴扇一眼,那裡面的寒意幾乎讓寧晴扇渾身打戰。
更讓她害怕的是,她竟然從三皇子的眼中看到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讓她有種如墜冰窖的感覺,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用那樣的眼神看她,自打她三年前,救過他之後,她在他眼中看到的一直是溫和和笑意。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現在他會這樣看她。
寧晴扇心慌了!
“殿下……是……是奴婢,是奴婢把玉佩放到三姑娘的香囊中的。”一個侍衛正要過來帶寧晴扇,忽然從寧晴扇身後出來一個丫環,臉色煞白煞白不帶一絲血色,“撲通”一聲的跪倒在敖明宇面前,很突兀的道。
那個丫環之前一直跟在寧晴扇身後,既便是洛嬤嬤跳出來說什麼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當時因爲她太過安靜,寧雪煙還特地多看了她幾眼,甚至還以爲她是太夫人院子裡的人,卻想不到她竟然會跳出來爲寧晴扇承擔一切責任。
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冷氣。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敖明宇冷冷的看着丫環,厲聲道。
“奴……奴婢不知道,那是奴婢有一天在外面撿的,覺得漂亮,就拿回來,後來看看這麼好的玉佩,只有我們姑娘配得上,所以才特地把玉佩縫在香囊裡,給我們姑娘戴上。”丫環擡起沒有血色的臉,堅定的道。
“是……是,老奴想起來了,這香囊正是她給姑娘的,今早上姑娘要挑香囊戴,老奴覺得不錯,才把香囊給我們姑娘戴上,哪裡會料到還有這種事。”洛嬤嬤這時候也回過神,半拉起寧晴扇,一邊急着分辨道,把責任全推在這個丫環身上。
“你是撿來的,從哪裡撿的?”敖明宇脣角一扯,眼神幽冷。
“奴……奴婢就是有一次出府在街上逛的時候發現的,誰知道這……這竟是三殿下的物件,早知道是三殿下的,奴婢說什麼也不敢給我們姑娘用。”
丫環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話越說的流利了起來,竟然是毫不猶豫的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
寧雪煙的目光靜靜的落在這個丫環身上,她這陣子在管帳,寧晴扇沒回護國侯府的時候,也是她幫着整理院子,一些個下人還是她挑的,但是眼前這個,她顯然沒有什麼記記,也就是說這個丫環是寧晴扇自己找來的。
那個彩芬是霞兒的妹妹,那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寧雪煙不相信寧晴扇有那麼大的人格魅力,可以讓一個纔到她身邊幾天的丫頭,就對她這麼死心塌地,甚至願意爲她抵命。
前朝的玉佩,這來頭可實在不小,雖說前朝早就不在,玉佩有可能流落民間,但是寧晴扇憑什麼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塊玉佩來陷害自己……
敖明宇手中的香囊帶着玉佩,忽然被收回了袖中,看了看地上狼狽不堪的寧晴扇,又意味不明的落在寧雪煙身上,而後淡淡的道:“來人,把這個丫環帶走。”
雷聲大,雨點小,敖明宇竟然查也不查,就要了結這事了?寧雪煙愕然!盈去的水眸底存了一絲懷疑,敖明宇如果那麼好騙,也不會成爲朝裡呼聲最高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