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悠上前看了兩眼,甚至於不顧裡面被火燒的漆黑,直接就走了進去,細細查看了裡頭的大小,這才走了出來。
祝管事將瑾悠請到了對面,那邊是瑾悠另一處茶葉鋪子,也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瑾悠也不避諱着人,指着那原本小飯莊的位置說道:“本妃瞧着那個‘女兒嬌’開的不錯,這裡就照着‘女兒嬌’的模樣,也做出一個相似的鋪子來,她們那邊是打通的,前後都臨街,這邊小飯莊的位置比不過那個,就直接在外頭開個珠寶閣,後頭那兒,就聽祝管事的,蓋一個三層小樓,做茶館,也依着女兒嬌那樣,只准女客進入,茶葉就從這茶葉鋪子裡拿。”
“另外,小樓里布置的雅緻一些,各處都是廂房,每一間廂房都是不一樣的佈置,梅蘭竹菊,金粉奢華的,淡香雅緻的……”瑾悠說道這裡,微微一頓說道:“等等,頭裡不開珠寶閣了,開個胭脂水粉香料鋪子!”
瑾悠看了一眼身邊的雲瑤說道:“雲瑤你是懂得這些的,回頭幫着祝管事一起去看了進貨,務必要比女兒嬌那邊奢華一些。”
雲瑤自是應下,祝管事和雲瑤等人都是知道女兒嬌的事兒的,但是這會兒瑾悠卻是一副要跟女兒嬌打擂臺的模樣,心裡也都有了數。
瑾悠吩咐完了,就見對面來了一輛水粉色的華蓋馬車,雲珠瞧見了,低聲說道:“王妃,二皇子妃到了。”
瑾悠微微頷首,雲珠便出了茶葉鋪子,直接去請了雲雪落。
瑾悠則被雲瑤攙扶着,進了茶葉鋪子內裡的雅間。
二皇子妃雲雪落這會兒心裡有些怨怪,這個時辰,正是午睡的時辰,她卻被瑾悠給喚到這裡來!
雲雪落心中有怨,見到瑾悠之後,就有些沒好氣,先是陰陽怪氣的給瑾悠請了安,見蔣嬤嬤沒有跟着來,膽子也大了一些,在瑾悠對面坐了,問道:“寧王妃這會兒叫妾身過來,不是就爲了瞧這個斷壁殘垣的吧!”
瑾悠沒有回答了這話,反而是指着一旁已經倒好的茶湯,溫聲說道:“雲妹妹嘗一嘗這個。”
雲雪落暗地裡瞪了瑾悠一眼,左不過她也有些口渴了,便順着瑾悠的意,抿了一口茶湯,又用了兩口,還真真是個不錯的,玫瑰花茶的香味兒,有種別樣的雅緻。
雲雪落又用了兩口,神色舒緩了些,問道:“寧王妃找妾身到底是什麼事兒?”
雲雪落還真是不敢得罪了寧王妃瑾悠,因爲二皇子給了她明話,讓她好好的跟瑾悠親近。
先前雲雪落害怕二皇子發現她和瑾悠之間的交易時,是戰戰兢兢的,這會兒二皇子給了她明話,她卻是又有些不高興了,明明就是瑾悠和沈珺昊奪了未來的皇后和皇帝之位,二皇子竟然讓她退讓?
瑾悠淡然張口說道:“本妃想要與雲妹妹合作,一同開了這鋪子。”
瑾悠說的雲淡風輕,似是原本就理應如此的模樣,可是雲雪落卻是有些震驚的,若說先前她和寧王妃瑾悠的事兒,是揹着人的,如今若是合作開鋪子,那就等於將寧王府和二皇子府結盟的事兒,放在明面上了。
“寧王妃不是說了玩笑話吧?”雲雪落覺得這事兒實在是新鮮的很,這誰人不知道,寧王府和二皇子府是最最不對付的,這寧王殿下可是奪了二皇子的皇位啊,這人有多大的心胸,也不能忍耐了這樣的事情。
瑾悠慢慢的站起身來,溫聲說道:“雲妹妹先前幫着本妃將這鋪子裡的茶葉供到宮裡,你是知道本妃這邊茶葉的水準的,你方纔用的這一種,卻是花草茶,應該是比‘女兒嬌’那裡還要好一些的,再不濟也是旗鼓相當的,本妃要在對面開一間跟女兒嬌相似的鋪子,本妃出銀子,出店鋪,出管事,雲妹妹來出奴婢們,怎麼樣?”
瑾悠懶怠跟雲雪落再多說一遍廢話,直言道:“女兒嬌那邊,便是連皇后娘娘都微服去過了,可見這樣的鋪子,定是能賺錢的,本妃初入寧朝,身邊可信的奴婢不多,堪堪能夠寧王府使喚,若是要從人牙子那裡買了奴婢,又擔憂會有那些個手腳不利索的,再似這次一般,讓人算計的,一把火燒沒了。”
瑾悠扭臉看向雲雪落,面上很是不客氣,“本妃是先給雲妹妹一個機會,免得雲妹妹日後又說本妃偏頗了她人。”
雲雪落聞聽此言,皺着眉問道:“寧王妃準備去尋了慕容冰?”
雲雪落現在將慕容冰恨得牙根兒都癢癢,慕容冰先前說他們二皇子府有問題,雲雪落起先沒有當回事兒,可是後來越想越不對味兒,總覺得慕容冰似是當真說準了的。
這會兒寧王妃瑾悠的意思很明白,若是她不肯跟瑾悠合作,瑾悠便要去尋三皇子妃慕容冰了,雲雪落怎麼可能將這樣的好事兒,讓給慕容冰!
雲雪落咬了咬牙說道:“這事兒,妾身自己做不了主,要問一問二皇子的意思,才能給王妃作答。”
瑾悠慢悠悠的又坐了下來,端着茶盞,垂着眼眸,“那雲妹妹早去早回,若是不答應的話,本妃也好趁着還沒有到了晚膳的時辰,去喚了慕容妹妹來這裡!”
雲雪落被瑾悠激的狠了,這算是怎麼個意思?瑾悠立時就得要了答覆?
雲雪落死死的抿着脣,眼神中帶了惱怒之色,想她乃是堂堂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因爲瑾悠的出現,她的一切都毀了,就算她得了瑾悠的一個助孕的方子又怎樣?若是二皇子當真是個不好的,她怎麼也生不了兒子!
現在瑾悠又用了這樣的姿態對付她,將她當個奴婢一般指使來指使去的,她如何能受得住,當即便甩了臉子道:“恕妾身不能答應了寧王妃了,二皇子一早入宮,這個時辰怕是還沒有回府。”
瑾悠渾然不在意的模樣,淡淡的掃了雲雪落一眼,微微一笑,道:“如此就更簡單了,想必這會兒三皇子應該是在府裡的,本妃直接去了三皇子府,便可以將這件事情落定了,也就不用在這裡等着了。”
瑾悠說完這話,擡腳就要走,雲雪落氣得要咬碎了後槽牙,卻不能讓瑾悠這會兒就去了三皇子府。
若是瑾悠當真去了三皇子府,那便意味着,瑾悠要與三皇子妃慕容冰結盟,這便是說,瑾悠是一定會將那個方子給了慕容冰的。
若是當真如慕容冰所言,二皇子是個不能生的,她再怎麼用了助孕的方子也是不成的,那一旦慕容冰得了那方子,將身子調養好了,有了身孕,她該如何自處?
到時候慕容冰要壓到她頭上來!雲雪落只要想一想這樣的事情,就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雲雪落想到,反正二皇子蕭澤凱也是跟她說過的,要她與寧王妃瑾悠親近些,那她索性的順了瑾悠的心思,反正不過是出些個奴婢罷了,旁的事情她又不用操心!
想到這裡,雲雪落抿了抿脣,一字一句的說道:“妾身不去問了,寧王妃待妾身的好,妾身都記着呢,這事兒,妾身便做主了!”
雲雪落將自己的位置擡得極高,彷彿她是多麼的霸氣,將這樁事情決定了,又彷彿她是吃了多大的虧一樣的。
瑾悠等得便是雲雪落這句話,這才又慢慢悠悠的坐了下來,溫聲說道:“雲妹妹一會兒可以出去瞧一瞧,就在本妃先前綢緞莊的隔壁,那邊前面的鋪面,賣了胭脂水粉和香料,後面便重新蓋了小樓,每個廂房都佈置的別緻一些,不愁沒有客人。”
瑾悠端着茶盞,用茶碗蓋子在茶盞上輕輕的撇着說道:“女兒嬌那邊,本妃與皇后娘娘親自去瞧過,內裡的花草廳不過是一般的,但是那三個隔音的廂房卻是極好的,本妃便乾脆弄出三層的廂房來,就不怕贏不了女兒嬌那邊。”
雲雪落皺了眉道:“那倒不如直接封了女兒嬌的鋪子就是了,憑她什麼人開的,難道還能越過寧王府和二皇子府的身份不成?”
瑾悠眉頭一挑,漫不經心的回道:“你以爲本妃沒有想過嗎?本妃吩咐人去問過了,那鋪子來頭可不小,不是單憑寧王府和二皇子府,便可以壓制了的,莫說是你我兩府,便是皇后娘娘也是不成的,否則你以爲,皇后娘娘怎麼就沒有打了這樣的主意?”
雲雪落有些不大相信,若說寧王府壓制不下去,雲雪落倒是信的,因爲寧王府沒有什麼聲望,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寧王如今雖在朝裡聽政,可到底那些個朝臣都是精明的,心思還留在蕭家,對寧王府不過是面子上的恭敬罷了!
可沒理由二皇子府的名頭也不夠,就更別說如今的皇后娘娘了!
“什麼人這麼大臉面?不過是個只招待女眷的鋪子罷了,妾身今個兒也託個大,直接尋了那鋪子的主人,做箇中間人,將那鋪子賣給王妃也就是了!”雲雪落得意的挑眉說道。